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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小瑜小瑜,你什么时候来的?”听见这个声音,李瑾瑜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抬起头来,一脸星星眼看着那说话之人,“大嫂!”

好吧,看在他这声大嫂的份上,李瑾琛原来全黑的脸终于和缓了些,而欧阳渊则完全不介意被他这样称呼,仍是笑嘻嘻的,“你怎么来了?”又看了一眼那几个站在湖面上的黑衣人,“而且还带了暗卫过来?”

李瑾瑜跑过去,正准备扑进欧阳渊怀里,但是碍于大哥立刻又黑下来的脸,识趣的站在离欧阳渊一步之遥,“我好久没见子秋了,所以想来看看他。”

“是吗?”欧阳渊狡黠的冲他眨眨眼睛,却突然瞟向一旁的欧阳岚和苏颜,其实刚才就看见了,远远的,虽然看不太真切,但也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六弟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如今走近了,才看清苏颜脸上那种水嫩嫩的光泽,想必刚才……

哎哟,这两个死小孩真是够大胆的,竟然幕天席地就……

见六弟竟将苏颜抱在怀里,而且衣衫明显不整,心里划过一丝了然,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欧阳渊坏坏的笑起来:“苏颜,真不好意思,瑾瑜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脑子,打扰了你们吧,你们继续啊,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说着便拖了李瑾瑜的胳膊往外走,苏颜嘴角抽了抽,抬起头来看着欧阳岚,欧阳岚一笑,抱着他从欧阳渊身边经过,丢下一句:“李瑾瑜,好好想想怎么赔我。”

接着便是李瑾瑜的哀嚎。

被接二连三出现的人打扰到,两人中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暧昧热情就这么被无情的浇灭了,欧阳岚将苏颜抱回房里放在床上,站在床边看着他,“下次继续。”

苏颜眨眨眼睛,确定刚刚自己没有眼花,欧阳岚是脸红了吧?

真是难得啊。

见苏颜一直盯着自己看,欧阳岚的眼睛蓦地深沉了几分,慢慢弯下腰去,含住床上人的嘴唇,细细的厮磨起来,刚刚被浇灭的热度似乎一下子又回来了,两人都吻得忘情,门外却突然传来山庄里婢女的声音:“欧阳公子,苏公子,主子让奴婢来请你们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也顾不上刚刚正在激情四射了,迅速的穿上衣服,打开房门随那婢女前去。

谢染所在的房间门已经开了,两人走进去,便看见苏逸坐在床边,握着谢染仍是苍白的手,脸上露出几丝欣悦,再不似先前的了无生气,于是苏颜知道,谢染得救了。

“如何?”欧阳岚站在床边,问一旁正由下人伺候着洗手的卫子秋。

后者一撇嘴,老实不客气的道:“我告诉你,欧阳渊给的那颗日衍可不够补偿我!”

欧阳岚一笑,“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卫子秋一眯眼,“真的?”

“当然,苏颜除外。”欧阳岚不咸不淡的答,卫子秋瞪他一眼,继续转身过去洗手,“谢染所中之毒来自西域,知道的人甚少,我也是有一次无意中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的,一时兴起研究了一番,没料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卫子秋的眼睛在床上仍昏睡的谢染脸上转了转,又说:“也是他命不该绝,遇上了我,不过,他体内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只能用药吊着,此生都无法根治。”

苏逸听了,抬了抬眼皮,突然一笑,随即视线又纠缠在谢染脸上,“我只求能与他共度此生,他何时走我都跟着。”

卫子秋掀了掀眉,想是没料到他会如此说,随即道:“苏家还有这般痴情种,今日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对了,我听说瑾瑜来了?”

欧阳岚点点头,“现在应该正被李瑾琛训话吧。”

“我看有欧阳渊在,这话大概是训不成了。”卫子秋一笑,走到外间的椅子上坐下,累了一天,如今也该坐下来好好歇歇了,欧阳岚见他脸色略为苍白,问:“南锦呢?”

卫子秋指了指隔壁,“他负责给谢染逼毒,想必现在已经精力耗尽了。”

苏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能看见窗上精致的窗花以及轮廓模糊的影子,转过头来时见卫子秋在看他,轻声问道:“卫先生在看什么?”

卫子秋修长的手指搭在腮边,看着他若有似无的笑,“苏颜今年有十三了吧?”见苏颜点头,他又继续道:“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就三年过去了,记不记得你第一次上山时的事?”

苏颜点点头,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目光穿过无数花草树木到达更远的天际,声音轻得如同天边的浮云,模糊而飘渺,“十岁那年我不幸中了寒毒,那时萧绝远在大漠,于是我便随着府里以前的管家夏叔来了这里……”

如今回忆起,当时自己根本不知是何时染上了寒毒,等到发现时已药石无灵,京城的大夫御医逐个看了一遍,却仍是回天乏术,苏元修那时候忙于政事根本无暇顾他,还是当时健在的管家夏叔连夜带着他赶到了天下第一庄,他不知夏叔是如何知道这里的,当卫子秋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死了,连仙女都下来了?

后面的事就非常容易了,卫子秋的解毒功夫一流,不过半日时间,他体内的寒毒便被清理干净,当夏叔提起酬劳的时候,卫子秋却突然一笑,那个笑容苏颜如今还记忆犹新,那是一种带着一点得逞一点欣喜的笑,然后他便听见卫子秋说,酬劳倒不用了,只要把这孩子留在这里陪我三年即可。

当卫子秋不愿救谢染时,苏颜说的条件便是这个,若卫子秋愿意救谢染,他愿用三年的时光来交换,对他来说,这是值得的。

想当然耳,当时的夏叔不可能答应。

于是拿了另一样东西做为交换。

想到这里,苏颜转过头来,看着卫子秋,突然一笑,“萧绝找那东西找了三年了,他做梦都不可能想到它在你手里。”

卫子秋微微勾唇,眸中似有微光闪动,“知道了又如何?他抢得走吗?”

这话让苏颜更加肆意的笑起来,眼睛里泛着浓烈的笑意,突然说道:“连身体都被人强占了去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卫子秋手中的瓷杯应声而碎,绝美的面容变得扭曲可怖,看着苏颜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再说一句今天就灭了你!”

苏颜一摊手,笑得极其无辜,“从古至今,还未听过教徒弟把身子都给教没了的人呢。”

“你!”卫子秋重重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正要逼近一脸淡笑的苏颜时,有个人的动作却更快,也没见他如何移动,仿佛只一眨眼功夫,身体已挡在了苏颜身前,卫子秋抬眼恶狠狠的看着半路中杀出来的欧阳岚,咬牙切齿:“这是我跟苏颜的事,你给我一边凉快去!”

欧阳岚也不恼,只是突然一笑,“我说萧绝的床上为何三天两头的换人,原来是因为你。”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卫子秋被气得身子发抖,美得不似人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许是想起了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最后直接定格在了苍白这种颜色上面,慢吞吞的挤出一句,“老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说话的速度极慢,听在耳里便感觉像是一种利器硬生生的划在瓷器上面的感觉,让人觉得牙酸得很。

“哎哟,好热闹啊。”

事实证明,李瑾瑜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的声音一出,立刻掀掉了一屋子刚刚才营造起来的美好气氛,虽然这美好二字只是对于苏颜和欧阳岚而言的。

“卫美人儿――”李瑾瑜叫着扑过去,想当然,结果是被正在气头上的卫子秋一脚踹到了门外,等到李瑾瑜终于挣扎着从门外爬进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家大嫂正一脸兴致勃勃的抓着卫美人儿的胳膊,“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你那翘家几年未归的徒弟?是不是?”

看他这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苏颜和欧阳岚装作没看见,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李瑾琛一向是个安静内敛的人,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对他而言,看着欧阳渊说话也是一种享受。

于是众人便听见如下对话。

“你徒弟现在在哪儿?”

“死了!”

“咦,刚刚我好像听见什么萧绝三天两头换床伴?”

咬牙的声音,“你听错了!”

“会吗?我的听力一向不错的。”

继续咬牙。

“对了对了,他真的强占了你的身子啊?”

!!!!!!!!!!!!!!

“哎哟,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子秋你温柔一点啊!”

“他真的占了你的身子吗?什么时候的事啊?不会是三年前吧?咦,他那时候不是才十二三岁吗?”

接着便是一阵震天价响的物体不断被大力碰撞的声音。

可惜,到最后卫子秋都没成功的将欧阳渊这只大苍蝇给消灭掉,因为旁边站着个万年冰块李瑾琛,他哪里下得去手?

等一阵闹哄哄结束后,东方已露出一抹鱼肚白来。

不知不觉,这一晚便这么过去了。

第 50 章

晨曦前的大地总是安静的,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微弱气息,仿佛只要一闭眼,便能听见脚下的土地在呼吸,它们可能并不会彼此交谈,但是只要你轻柔的躺在上面,便能感觉身体正被一种温和的东西包围着,甚至能够感觉到身下的地表下正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而轻柔的流动。

苏颜慢慢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眼前人沉静的睡颜。

温和的、无害的甚至带着一股最原始的详和,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延着对方凌角分明的轮廓细细的描绘,耳边是微风的浅唱以及小鸟的晨鸣,早晨的第一束阳光从遥远的东方而来,刺破厚重的云层,到达最深最深的地面,从上至下的将躺在草地上的两个人包裹在柔软的晨光之中,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完好的整体,紧得连分割都成了天方夜谭。

从晨光中看欧阳岚,便会发现他的睫毛其实很长,不同于延绵的那种长度,而是带着些硬朗,轻轻的俯在眼睑上,安静得如同此刻主人的呼吸。

苏颜不由得轻笑,在边缘游走的手指却突然被握住,原本紧闭着双眼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那眼中的倾世风华便在一瞬间尽数落在苏颜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时间仿佛突然停滞,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两人在温暖的晨曦中直直的撞进彼此的眼里,仿佛看到了灵魂里面去。

那么深,却又觉得这么近。

“苏颜,我已决定了。”欧阳岚突然翻了个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苏颜平静的望着身上的人,等待下文。

“等太子人选一定,我们立刻离京。”

“那我父亲……”他的话被迫消失在对方突然而至的亲吻里,缠绵深情的吻使得两个人都有些忘情,身上的衣物被扯得凌乱不堪,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欧阳岚突然伸手握住了苏颜身下的某个部位,苏颜一怔,眼睛犹地睁了开来,便看见身上的人一笑,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昨晚真可惜。”

他的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惋惜,苏颜微微一笑,伸出双手环上身上人的脖颈,声音透着一股诱惑,“现在也不慢。”欧阳岚自是高兴,却只是低下头来继续亲吻他,一吻之后,欧阳岚才看着他,慢慢说道:“你的身体除了我以外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所以,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在隐蔽的地方做比较好。”

苏颜听了,不由得笑出声来,却见欧阳岚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于是也收住了笑意,听欧阳岚继续道:“你父亲是父亲,你是你,只要立了太子,那自然就是太子的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苏颜点点头,伸手环上身上人的腰,声音闷闷的传来:“若不撞南墙,父亲他是不会明白的,有些东西若不是你的,就算你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是徒劳。”话说完,他轻轻闭上眼,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皇位对很多人来说是个极至诱惑,因为拥有了它就等于拥有了一切,很多人都觊觎着它的光辉,但是龙椅只有一把,谁有本事有手段便能上位,欧阳渊,他曾是父皇最得意的儿子,身为长子又文韬武略,他十岁的时候便被封为太子,但是后来他却选择一走了之,你知道我父皇为何明文禁止皇族内的所有男子不准与男子通婚吗?”

“就是因为他,爱之深责之切。当父皇听说他为了一个男人弃江山于不顾时,气得屡次追杀李瑾琛,他觉得是李瑾琛让他失去了这个儿子,其实,只是因为那个皇宫太无情罢了,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嫔妃间勾心斗角的事屡有发生,欧阳渊跟我说,身在皇家最悲哀的事就是,连最平常的温情都感觉不到,所以他选择离开,从此与欧阳家无半分关系。”

欧阳岚说完,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年,像是想要寻求某种力量让他安心。

苏颜回抱住他的身体,慢慢说道:“他是对的。”

欧阳岚点了点头,俯□来看他,眼神温柔而绵长,那抚在他头发上的手指似带着一种柔软的力量,弄得苏颜昏昏欲睡起来。

耳边响起那人温柔的声音,“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苏颜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床顶上面绣着的雅致的兰花,大朵大朵的漫延其上,说不出的雍容大气,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几乎没有别的声音,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奋不顾身的涌进来,半途中被窗花遮挡了一些,所以光滑的木地板上只能看见一些零星的斑驳光影,微弱而宁静。

苏颜拥被坐起,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听见一些细微的吵闹声。

不大,似从前院传过来的。

他下了床,推开房门的时候,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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