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拿出一只苹果张嘴咬了一口。口齿不清楚的说道:“六哥就是爱操心,我自小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抢了一个人怎么了,我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我说这是我的事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看着李修谨满不在乎的样子,李修然脸色慢慢沉了下来。随即大力的拍了下桌子,猛的站起身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你也清楚你的身份,你堂堂一个皇子不以身作则,居然无视纲常法纪做出这种事,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李修谨被李修然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勉强用手撑住扶手起身,抬脚将面前的椅子踢倒在地。
“我明不明白与你何干?别以为你是我叫你一声六哥,就想压制住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当年我母妃对你那么好,可是你却怎么对她的,皇后一条白绫送她上路的时候,在场的你怎么不像现在这样对皇后大声?当年我被那个女人差点一杯毒酒灌到嘴边时,你怎么不告诉她,我是你弟弟,外面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李修然,你这么多年来你就不问心无愧吗,你就不做噩梦吗?”
李修谨的话音刚落,一脸铁青的李修然便挥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毫无防备的李修谨被这一耳光打得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撞到了身后的茶几上。桌面上摆放着的茶盏掉落到地上碎了一地,李修谨就这样怒视着李修然任嘴角的血丝滴落到胸前。
李修然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李修谨脸上满是悔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动,但是看到李修谨脸上的恨意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小七,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行吗?”
李修然声音喑哑,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恳求,微微颤抖的身形丝毫不见他先前的意气风发。然而李修谨见到这样的他似乎异常的兴奋,仰头大笑一声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李修然,你也知道后悔,你也知道难过?不要提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这些都是你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完!”
李修谨冷笑着擦掉嘴角的血丝,血红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犹如地狱修罗一般。这样的李修谨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生恐惧,唯有隐身在其中的雁卿看着他们几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执念太深便成魔障,终会害人害己……
没等雁卿回神,只听内室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下来。雁卿心中猛地一凛,快速返身往内室走去。
客厅内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内室的动静,特别是李修谨,在听到声音是内室传来的时候,慌忙起身往里间跑去。回头见李修然跟在身后,猛地停住脚步关上了内室的门。
进入房间的李修谨猛的顿住了脚步,看着那抹青色弯腰抱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释天时,更是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房间刚刚还一个人没有,为何突然之间却冒出一个人来?难道他一开始就已经躲在了房间里?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啊,睿王府的每天都会有侍卫巡逻查看,这个一个大活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府里怎么会没有被人发现呢?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此时的雁卿也不在乎暴露不暴露踪迹,双手托着释天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比先前更加烫了几分便伸手指着李修谨示意他上前。
李修谨看懂了雁卿的意思,快步走到伸手床前握着释天的手腕开始为他把脉。只是在手指碰到释天脉搏的几秒钟后,李修谨整个人仿佛被雷劈到了一般。为了确定是不是自己诊断错了,李修谨帮释天再次把了一次,但却显示的是相同的脉象,喜脉,换而言之,就是怀了孩子……
这一刻,李修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是被李修然打到的脸颊和撞得生疼腰肢都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怎,怎么可能?先生,先生他不是男人吗?怎么可能会是,会是喜脉?”
李修谨呆呆的望着雁卿等待对方给他答案,只是雁卿看也没看他一眼,伸手将释天的手腕从李修谨手中拿出来,顺势将李修谨也拎到了一边。
“开方子抓药吧,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有,这件事不准说出去,不然到时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着,雁卿回头看了李修谨一眼,见他脸色发白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便回头开始为释天输送灵力。
释天能昏倒一定是刚刚李修谨兄弟二人争执时,身上的戾气太过强大了,所以才引得魔婴一阵骚动,加上这几天释天体弱,才支撑不住昏倒在地上。
现在魔婴一直不安分,想要让他平静下来只能用纯灵之气镇压。就算此时释天体虚也没办法,毕竟比起魔婴破体而亡,受些苦还是划得来的。
抬头看着仍旧愣怔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李修谨,雁卿沉声说道:“七殿下,时间不早了,你若不嫌麻烦,就帮释天煎副药来。”
40
40、盗药
释天从混沌中醒来,入眼的便是李修谨神情憔悴的脸。看着他越咧越大的嘴角,释天无力的抬起手指着桌上的杯子,示意李修谨倒杯水过来。
李修谨倒了杯水端到释天面前,看着他喝完一整杯水便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接过释天递过来的杯子,李修谨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先生醒了我就放心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已经睡了两天了?”
听到李修谨的话,释天慢慢转头看向窗口。
他本以为只是睡了一会儿,没想到两天已经两天了。
记得他昏倒前看到的人是雁卿,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他人影?莫不是有事又出去了?释天本想问问李修谨,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就听李修谨开口说道:“先生是在找雁卿公子吗?他说他要去那什么万仞山帮先生采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听到李修谨说雁卿去了万仞山,释天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出来。
万仞山乃上届妖王断离的栖身之所,这人别的不爱,独独对药材情有独钟。那断离法力高强,纵然是神界之主青染能和他打个平手就不错了。这雁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去万仞山去草药,他若有命回来,那真是天降奇迹了。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尝试着联络魔界,相信再过几天就应该有消息了。只要那断离解决掉雁卿,等鹤羽一到便让他找一处隐秘之所,安心的等魔婴降生下来一切便都尘埃落定了。之后九天上那些虚伪到极点的人再和他叫板,就该好好掂量掂量他们的分量了。
心情猛然转好的释天刚刚转头对着李修谨微微一笑,突然腹中骤然一痛,好似被谁在里面大力的踹了一脚一般。知道是腹中的魔婴在作祟,释天靠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冷笑一声。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别忘了自己现在是在谁肚子里!雁卿今日是死定了,你再闹也已经晚了,想要为他报仇就等以后你帮我完成我要做的事之后,我会带你去万仞山。”
腹中的魔婴慢慢安静下来,同时一股股暖流顺着释天的筋脉流向身体各处。瞬间,释天只觉自己身体好了许多。右手轻抚着自己的腹部,释天赞赏似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李修谨已经被释天的自说自话给吓到了,看着释天神情怪异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见释天转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猛的一僵,随即快速的低下头去。
“相信雁卿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做了,不过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遍,管住自己的嘴,不然,你心爱的六哥可就有危险了!”
李修谨听到释天的话,猛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脸色苍白的看着释天,双手紧紧抓着□的衣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个先生不必多说,我知道该怎么做。先生刚刚醒来,身体虚弱,我晚上再过来打扰。”
说着,李修谨转身离开房间。释天倚在床栏上看着李修谨的背影不由冷哼一声。
李修谨虽有野心跟心机,但太过心软,这样的他难成大器,怪不得总被那李修然压上一头。
李修谨离开没多久,以前伺候释天的小厮便端着一碗热粥送了过来。或许因为心情好,释天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粥顿时胃口大开,直到一碗粥吃完才算作罢。
摆手挥退守在门口的小厮,释天下床来到院中,仰头望着头顶那片蔚蓝的天空不由的笑了笑。再过不久,这天地六界边都是他释天的掌中之物了。
而千里之外,雁卿正攀在断崖上艰难的伸手去取长在石缝里的那株齐元草,然而正待他就要摘到的时候,一条手臂粗细的花斑毒蛇从石缝里露出了头。这齐元草五百年生根,五百年发芽,五百年方才成熟。乃六界都不可多得的圣物。既然是圣物自然就会有毒物守候也不奇怪,只是如此一来却是麻烦了许多。
雁卿在刚刚进入万仞山时,不小心吸入了山内的瘴气。逼出体内的瘴气以后,雁卿体内的灵力还剩下三成,为了能够采到齐元草保存灵力顺利回去,雁卿之后便再也没有用过灵力,就连下崖用的都是自身的体力。那条蛇的颜色鲜艳,一看便知道是至毒之物,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命,所以就当雁卿准备出手时候只觉眼前一花,那条蛇已经蹿到了他的面前。鲜红的蛇芯不停地来回吞吐着,仿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雁卿可以用灵力,这条蛇修为不浅,手段也应该不少。雁卿看面前的那条蛇没有妄动,就连呼吸也都放的很轻。于是,断崖半腰一人一蛇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雁卿的定力和耐力虽然都不错,但始终还是有个限度。两个时辰之后,雁卿便感觉自己的双臂已经开始发酸发麻,若不是靠自身的意志力在咬牙坚持,恐怕早就掉入那万丈深渊了。
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就会耗尽力气。那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先下手了,只是那蛇是在自己的头顶,若是自己有所动作,恐怕它会直接扑向自己。纵然到时它咬不到自己,而自己也会没有支撑掉入身下的悬崖。这万仞山是上届妖界之王断离的地盘,山中自然不会那么平静。那万丈悬崖下不知会有多少毒虫毒物等着他。
刚刚下来的时候,雁卿就注意到这个悬崖的石壁很平滑,除了自己头顶上的这几个凸起的石陵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若是想要就这样上去,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蓦地,雁卿的视线落在那条蛇刚刚栖身的石缝。如果等下动手之时,自己的动作快些,兴许可以化险为夷……
雁卿眼神静静地盯着那条毒蛇,暗中悄悄的召唤体内的仙器。就在仙器从体内飞出来的前一刻,雁卿凝聚灵力猛的往旁边的石缝儿跳去。那毒蛇见雁卿动作,忙飞身跟了上去。
用上灵力,雁卿的速度已是极快的了,然而那毒蛇居然在转眼间就跟到了雁卿身后。雁卿回头,那蛇已是张开嘴巴露出长长的毒牙朝雁卿手腕上咬来。
一手扒着石壁,雁卿努力侧身躲开那毒蛇的攻击,仙器在转瞬之间化为匕首,快而准的挥向毒蛇的脖子。那毒蛇刚刚落在石壁上正准备再次反击,哪知刚刚转过身就撞到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上。只是那一瞬间,那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便身首异处掉下了悬崖。
没多久,雁卿便听到崖下一阵野兽的咆哮声。听着崖下那群野兽的嘶吼声,雁卿当即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掉下去的不是他,不然,以那群饿红了眼的野兽的速度,纵使是他有灵力护体,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侧头看着那株迎风摇摆的齐元草,雁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了一抹微笑。伸手轻轻地将齐元草连根拔起,小心的放入怀中,然后顺着来时的地方慢慢爬了上去。
雁卿刚刚爬到崖顶,这时头顶的天空猛的暗了下来。闻着那重重的妖气,雁卿知道是断离来了,起身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扬声说道:“雁卿在此见过妖王。”
雁卿说完,只觉一团黑气慢慢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黑压压的雾气在雁卿面前凝聚成形,不多时一个身穿红纱,披头散发的妖艳男子从黑雾里走了出来。抬眼看到面前一脸淡然的雁卿,笑着往雁卿这里靠了过来。
“哟,我说我门口的喜鹊怎么一大早就开始叽叽喳喳乱叫,原来是九天的贵客临门啊。我记得我已经隐居这里多年了,难道九天又要找我过去喝茶?”
断离说话间已经贴到了雁卿身上,右手执起雁卿的一撮头发举止暧昧的在耳边轻轻扫了扫。左手贴在雁卿的脖颈间轻轻地画着圈圈。
雁卿曾和断离见过几次,知道这人就是这样爱闹,所以也不为所动。任他怎么撩拨就是没有动作,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曾露出。
或许觉得没意思,断离自己慢慢的就收敛了。收回搭在雁卿脖子里的手臂站直了身体。
想当年,因为轩辕琪,断离曾大闹过九天。后来断离离去后,轩辕琪就下令九天之人不准靠近万仞山。断离记得这个雁卿是个恪守本分的人,既然轩辕琪当年已经下过命令,他自然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今日踏进这万仞山,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既然如此,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宁愿违背轩辕琪的旨意也要来他这万仞山呢?
踱步走到崖边,断离低头看向崖底,这才猛然发觉长在崖边的那株齐元草居然不翼而飞了,而那条被他下令看守齐元草的灵兽也居然不见了。
猛的转身看着雁卿,对方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这崖边的齐元草可是你摘走的,你来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盗取齐元草?”
见断离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雁卿心里虽然压力很大,但是面上却还一如既往的轻松。伸手探了探衣摆的褶皱,雁卿点了点头。
“是,人命关天,在下也是情非得已。我本想等医好了人在过来给妖王陛下赔罪,没想到却被你那么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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