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有些疑惑,分明这小家伙八岁之前,身体还是很好的,一般很少感冒发烧,尤其是在军区大院的时候,小傅安被傅恒默精心照料着,医院都没去过几次,连针也很少打。
再后来季言把傅安带出了军区大院,也渐渐发现小傅安是沙鼻子沙眼睛,根本打不得的。他开始埋怨起自己以前的粗心大意,这几年的时间,每每哄好小傅安入睡,季言摸着他和自己一样柔软的发丝,心里面就无端涌上一阵阵的酸楚……
如果当初执意把这孩子留在军区大院里面,衣食无忧,当一个风光无限的,是不是会好一些?
但是季言很快又否定过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小傅安没有父母的关爱,就会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甚至还有可能,小傅安是无法好好的长大的,他是这么特殊的存在,是自己这个大男人生下来的,很值得研究,也难保成教授那些人不会对他做什么。
这天白天,小傅安和小贺喜又在一起玩耍,起先两人是拿着玩具飞机和玩具汽车,后来就开始打闹起来,小打小闹中,小傅安被他的阿喜哥在压在床上,虽然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可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容。
贺振平一见,笑着调侃了一句:“哟哟,咱们的小安啊,有时候不仅是亲吻狂,而且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啧啧,将来长大成人啊,也是注定被压的命运呐。”
季言一听,立马就很不爽,瞪起眼睛:“靠,什么注定被压?压你个大头鬼!贺振平,你又找死是不是?”
“哎呀,季季,你就承认吧,小安将来啊,本质上和你是一样一样的。”壮着胆子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贺振平立即溜之大吉。
季言也立刻追了上去,嘴里骂个不停:“贺振平,你绝对是欠扁了!你死定了啊!”
“……”
顾璇也着实无奈,望着被贺喜压在身下的小傅安,默默叹气,唉,怎么他堂堂一个少校的儿子,以后居然是要给人压的啊。
晚上,顾璇读完了睡前的童话故事,将小傅安哄得乖乖的,便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微微一笑:“小安,故事听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睡觉了。”
“嗯嗯。”小傅安点点头,明亮的大眼珠一转,“不过爸爸,我…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顾璇问,他可不忍心拒绝这么可爱懂事的儿子。
小傅安似乎有点犹豫,小手不禁攥紧了被角,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最近上学,班上讨厌的小浩又嘲笑我没妈妈疼了。那个啊,爸爸,是不是如果我能活很久很久,就算活到了一百岁,都没法喊一声“妈妈”呢?”
“……”
顾璇呆住,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儿子,看着他眼眶里闪烁着的泪光,听着他委屈的小嗓音,心里面一阵阵的抽疼。
某种程度上,傅安和贺喜是两个相似又可怜的孩子,贺喜的妈妈跟别人跑了,不要他了,所以他一辈子再也不可能喊出口了,而小傅安是明明母亲就在眼前,却也无法喊出来。
每次家长会,季言也是以傅安舅舅的身份去的。小傅安表面上从不说什么,可心里总是会难过。
记得小傅安开始记事时,看傅恒默每晚都和季言睡在一张床上,就偷偷问过傅恒默:“爸爸,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妈妈吗?他们都说,爸爸妈妈是睡在一起的啊,所以我…我终于有妈妈了吗?”
满脸童真的孩子,傻乎乎的,一双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儿。
当时傅恒默的心也是一震,终究是摇头了:“小安,那个人,你不能喊他‘妈妈’。”
一瞬间,光彩从小傅安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消散了。
轻轻合上了傅安的房门,顾璇就从小家伙的房里出来后,就发现季言有些心不在焉的。
“季言,你看起来怪怪的。”
发呆中的季言回神,揉揉额头:“呃,有吗?可能是我累了吧。安仔睡了吗?”
“嗯。”
季言笑笑:“果然,那孩子还是比较听你话的,平时我总要哄好一会儿,他才肯睡的,尽跟我瞎折腾。”
“呵,那是他喜欢你,舍不得你,想要睁大双眼多看看你。”
季言眉头一挑:“哼,你小子倒是挺了解的嘛。”
这次,顾璇笑而不语了,谁叫小傅安是某人的儿子呢?某人也算一手将他养大,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呢。
“顾璇,安仔是个特别的孩子,和其他孩子都不一样,他…他……”季言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来,恍然想起了什么,手心也开始发凉。
季言突然好害怕,当年成教授和一群疯狂的研究人员靠着化学药剂麻痹他的感官,不顾他的意愿和感受,强行移植了子宫在他的身体里面,再注射催生剂,一次次的试验,一次比一次的折磨……
而傅安,就是经过这一系列的试验生出来的孩子。
察觉出季言的不对劲,顾璇赶紧抱住了他。
傅安的身体到底会怎么样?季言根本不清楚,是不是一开始还好,等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的各项功能都会弱化甚至消失呢?
越是这般想着,季言的心里就越没底了,一阵阵的寒意顿时席卷了全身的每个细胞,即便有顾璇搂着他,季言也冷得愈加缩紧了身子。
季言心里的恐惧与不安,顾璇自是清楚,他也一样想到了这一点。
他们两个男人的爱情,他们两个男人的孩子,傅恒默曾经觉得这个意外荒唐可笑,可此时此刻,顾璇却分外珍惜这份命定的羁绊。
作者有话要说:生子神马滴,不要太在意细节啊~
六六大顺,也不知道这章能不能给我带来点人品,带来点惊喜?
第67章 骨血和心脉
“别怕,一定会没事的,阿言。”
顾璇的双臂更加用力,又把季言拼命抱紧了许多,想要带给他加倍的温暖,另外一只手还抚着季言的背,一遍又一遍,自上而下,轻轻柔柔的,每一下都带着顾璇专属的温柔与怜惜。
“嗯……”
季言情不自禁的把脑袋埋进了顾璇的怀里,他的耳朵贴在顾璇的心口上,能清清楚楚的听到顾璇心脏跳动的声响,“咚咚咚”的,平静而有节奏的律动着,令人在不知不觉中感到心安。
“顾璇,或许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我,对不起那孩子。”
季言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薄凉,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妈妈”……
“不,季言你很好,真的。”顾璇摇摇头。
x市繁华喧闹的南城区,著名的夜店街这边,一连几天,贺宇生和几个同样不务正业的恶少爷勾肩搭背的,在这里进进出出的,纵情声色,很是逍遥。
由于距离上次在校园闹事,欺负秋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被禁足了好几个月的贺宇生总算可以出来透口气了,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十分郁闷,便来到这里吃喝玩乐,想要好好的发泄一顿。
“妈的!我那个没用的大哥到底有什么好?爸他分明就是偏心,现在还允许他回到我们贺家了,呸,本少爷一看见他就倒胃口!”搂着怀里的小姐,贺宇生一边不停灌酒,一边恶狠狠的大骂着。
“还有那个姓顾的小子,拽什么拽,我非要找机会教训他一顿不可,不然本少爷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身边的几个兄弟听了,也连连点头,有个金毛拍了拍他的肩:“哎,宇生,那你这次可要记住了,就算要教训那臭小子,也不能明着来了。”
“嗯嗯,而且要对准那小子那弱点的下手,一击必杀。”另一个黝黑的男人做了一个“砍”的动作,残忍的笑了笑。
“姓顾的那小子的弱点……”贺宇生凝神想了想,眼里顿时闪过一道寒光,“呵,我想到了。”
这天,贺振平和苏泽在k市忙着果蔬店的生意,季言在东城区看着果蔬超市,而顾璇正在西郊这里的学校里上课。
这一年顾璇他们已经高三了,由于要准备高考,学校要进行封闭式的复习,从早到晚,一系列的题海战术,快要把楼小超等大多数人压得喘不过来气了,使得他一到下课就趴在桌上装死,可当上课铃一响,位子前面的纪和美就会一本书把他砸醒。
顾璇也有些压抑,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几个月学校规定不允许随便请假,尤其是顾璇这样年级第一的优等生,学校更是特别对待了。
因为总想要和顾璇争成绩排名的秋晚,这下子也安心读书了,暂时也收起了脑子中稀奇古怪的想法。
“顾璇,哦,不对,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顾璇?我还是始终都觉得你是个不简单的人。”
不晓得秋晚又单独拉他出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顾璇懒懒的:“然后呢?”
望着顾璇这副倦怠的神情,秋晚的眸色稍微暗了暗,清清嗓子:“咳咳,所以有些事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还有些事呢,真是谢谢你了。”
“……”顾璇愣住。
“还有,这么多天下来了,我想表哥已经知道季言哥哥心里有人了,可是他才不会轻易放弃的。虽然表哥他一直都是个温柔的人,可有时候还真是意外的固执呢。”无奈的笑了笑,秋晚的目光变得通透了许多,“一辈子能真正的找到一个能住进自己心里的人,总是不容易的,他想默默守护在季哥哥的身边,耐心等着他的心情,我想,现在的我也似乎有些懂了。”
听完这些,顾璇隐隐察觉出有什么东西已经变轨了:“秋晚,你……”
自从上次顾璇替她赶走贺宇生,又争取到了商业交流会上的展品名额之后,秋晚就很少再故意麻烦顾璇了,她心里貌似萌生了新的情感。
“哎呀,真是的,每次考试都排在你下面。至少,高考这一次,本小姐一定要赢一次!”又恢复到之前那种有些傲慢的笑容,秋晚大声道。
顾璇的心思转了又转,终究是淡淡一句:“你加油。”
“……好。”
下午连着两节数学课,数学老师总喜欢用来考试,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数学模拟考试中,隔着一个位置,楼小超抓耳搔腮,望着后面看也看不懂的题目,着实被打败了,而顾璇一道道题的顺着写下来,眼皮猛地一跳,心中也顿然一空,空空的,凉凉的,像是被夺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按着太阳穴,顾璇再也无法动笔了,头刚一抬起,他们的班主任就急匆匆的推门闯了进来,他对顾璇直招手:“快!顾璇,你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随着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顾璇也急了。
班主任老师的额头上有着明显的汗珠,他吸了一口气:“顾璇,你冷静点听我说,你们家出事了,你的家人目前都在医院。”
西郊胜大医院,顾璇赶到了医院的急诊室这边。
一路跑了过来,满心焦虑的顾璇才喘了两口气,就有一个小身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顾璇低头一看,是小贺喜。
“贺喜你……”顾璇的眼中更是闪着不安的光,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小贺喜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别急,你慢慢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顾璇蹲下了身子,他觉得,他自己也需要镇定。
“嗯…嗯,是这样的,安子他中午就有些不舒服了,老师就把他送回家去了,也喂他吃了平时的药,让安子睡下了。可我下午还是有些不放心,也请假提前回去了。哪知道一回到家,安子他…他就晕倒在地上,电话也倒在一边,我一摸他的身体,烫得吓人。”
“到了医院,有个戴眼镜的医生叔叔,一看安子,就对周围的护士阿姨们说…说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高烧,可能是……是感染了特殊的病毒,弄不好就要隔离的!那安子…他怎么办?”
“……”听到这里,顾璇一瞬间呆住了。
“小璇哥哥,我不要安子被隔离啊!安子他…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个性坚强,很少哭泣的贺喜头一次这样大哭着,他哽咽着,一边擦着泪水,可另一边泪珠却又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最近,小傅安的身体总是频发状况。季言也对小傅安反复嘱咐过,要是有一点不舒服,记得要打电话给他。
照贺喜的描述来看,小傅安一定是打过电话给季言的,那季言呢?他就在西郊,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可是……
“顾璇,你…你终于来了。”
这时候,叶修从另一边的抢救室那里走了过来,他面色惨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步子都是虚的,衣服上也全是血迹。
这一片血红映入顾璇的眼里,他猛然一震,急忙紧紧揪住了叶修的衣襟,大声追问:“叶修,季言呢?季言呢!他……在哪里?”
叶修眸子里全是灰暗,声音也是发颤的:“阿言…阿言他……他啊,头这里…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正在…正在抢救。”
顾璇的全身一颤,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心脏也停滞了一般。
顾璇知道,傅安是他的骨血,季言是他的心脉,骨血和心脉,如果一个人同时失去了这两样东西,结果可想而知。
几个小时之前,季言还在东城区丰东大街的果蔬超市工作,忽然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他看了看号码,是自己家里的,心里顿时就一紧。
“喂?安仔,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季言担忧起来,连连问着。
小傅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阿…阿言,我…我好难受…头啊,头好疼…呜呜呜…身体也…也没有力气了…”
季言更是慌了:“安仔,你坚持一下,我…我马上就回家,马上就过去了。”
小家伙很乖,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甜甜软软的答应了:“嗯,阿言,我…我会乖乖的,等…等你…回来……”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想到家中的小傅安,季言一刻也不敢耽误,看了看时间,想到今天下午叶修应该没课,所以他人也应该就在东城区这边,便也立刻打了他的手机,让他开车来最近的路口接自己,这样会比较快一点。
这种时候,从果蔬超市出来如果抄小路的话,穿过几条巷子也比较快,季言急匆匆的跑进了巷子,却半路横出来几个流氓,手中还都握着捆绑,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哼哼,你就是季言吧?”带头的男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冷笑着。
季言捏了捏拳头,大叫道:“别妨碍我,滚开!”
“哟,小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不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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