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你连云昭小姐都不管了啊!你怎么不就把我也打死了!杀千刀的!这日子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老天……”
华老这时候又是害怕又是后悔,浑身颤着,再被三婶这么一打,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狼狈地咳嗽起来。
“少爷!”三婶吓坏了!
“师父!”
华老摆手,这时候什么都管不上了,“快、快瞧瞧小九怎么了,你们快点!”
朱建国这时候也掉眼泪了,“师父,我该死!我不该瞒你,上次俊t救那人伤了自己的根本。大病还没好透……上次才吐了好些血,这时候又……这可怎么办……”
华老听到这里心都凉了半截,根本连责骂徒弟的心力都没有了。
少年人连着吐两回血,意味着什么……华老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害了徒弟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华老的盛怒,在一场措手不及的意外后狼狈收场,一家子,伤的伤,哭的哭,吓的吓,怕的怕,后悔的后悔。
俊t很快就醒来了,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情况,想要开口说话就先狼狈地咳了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又有几丝黑血咳了出来,直把华老心疼得眼睛湿热。
俊t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又吐血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吐血。
这一路上担惊受怕,上辈子的记忆不断涌现,那是陆嘉媛的尖叫声,他狼狈地被那已经记不得的人推在地上被抛下,继而是闻声出来的爷爷奶奶,当时听到什么他俱已不记得了,只记得爷爷砸在自己身上的拐杖有多疼!
父亲赶回来,狠狠地给他的那一巴掌……
那些不敢轻易触碰的记忆,这时候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来!
陆嘉媛在学校说的那些话,那些看他如垃圾的眼神,和那些可怕的责怪和失望的眼神,甚至是舅舅在听闻他选择出国留学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他本就情绪不定。一路赶来,满手满背都是冷汗!
一回来就见三师兄鲜血淋漓的模样,又听师父不容辩驳地要将三师兄赶出师门!他们其他几人还好,可三师兄是孤儿,从小便长在华家,这个家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一个师门而言,这就是他的家啊!师父更是他的父亲,若是被赶出师门……
比当初的自己,还要凄惨……
三师兄绝望的眼神和乞求的姿态,和当初的自己……
他心里惊惧交加,一时间血气翻涌!
他大病未愈的身体里的血气本就不稳,这些日子耗费多少时间才汇聚起来打算银针逼出身体的毒血当下就要散了!而华老盛怒下不经大脑的一脚,那失控的力度,直接就将躁动的毒血踹地,被吐了出来!
见一家子吓成这样,忙笑了笑,“没事……这口血都堵我好几天了,吐出来才舒服,没事……”
他这不笑还好,这勉强的笑容,让华老强撑着的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也让一直不敢再出声的三婶再忍不住瘫在地上大哭出声。
等俊t被送回了房,一大家子也从大厅转移到他房里。
三婶、哑叔扶着俊t,让三婶喂了他水,将嘴里的血腥味漱干净了,老五敖辰端着刚才和老四曹岩匆忙熬出来药递给了三婶让她喂给俊t。
一屋子安静极了,只有俊t轻声安慰掉着眼泪的三婶的声音。
华老拄着手杖,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等一碗药喝完了,俊t看师父又是悔又是怕的模样,方才胡子都能烧起火的气势可是半点不见了,俊t心里就有些想笑。看了看周围的阵势,又看看自责担忧地看着他的三师兄和谈绪,电光火石间,有了主意。
“师父……”
俊t有些惧怕而沙哑的声音让华老颤了颤,见素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活泼小徒弟现在睁着双泪眼怯怯地看着他,这时候什么面子都没想要了,赶紧被徒弟扶着坐到了床边,心疼地伸手摸摸小徒弟苍白的脸。
“别怕啊……师父不是故意的……”
华老看着这张和死去的云昭越来越像的脸,这样苍白地看着他而眼睛含泪的模样,和云昭临死的时候……
华老眼泪又泛起了泪意。
俊t一见这模样,就知道时机就在眼前了!
他哭着握着师父的手,摇了摇头,师徒俩哭了一阵,俊t才低声道:“师父……你别怪三哥,三哥和谈绪哥的事情……其实都是我害的……”
众人吃了一惊!
谈绪低呼了一声,就被华济之抓住了!他刚才看见小九递过来的眼神……他没看错吧?
“你、你也知道那畜、你三师兄的事?”
见华老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师父不再坚持将老三/自己逐出师门,怎么样都成啊!
俊t点了点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去年我不是和三哥一起出的门吗?当时谈绪哥也在,本来没什么的,可是……我闲来没事,就倒腾些药方,有次谈绪哥和三哥吃坏了肚子,我就拿了药给他们吃,不小心拿错了……”
俊t苍白的脸上浮出不正常的红,他看了错愕的三师兄和谈绪和屋子里恍然大悟的众人就没再说下去,他眼里的泪又掉下来,“师父,你要怪就怪我吧……事情都已经那样了,三哥和谈绪哥都是我害的……”
俊t哭着哭着又咳了起来,抿着嘴不说话的华老这才急着道:“行了行了,他要是没那个心思这事能成这样吗?他要是敢怪你,我肯定不饶他!”
这么说着,华老回头狠狠地瞪了眼华济之!
“师父……”这一眼,简直让华济之喜极而泣。
华老瞪了一会儿眼,也不知在和谁生闷气,闷了一阵,拿着手杖敲了敲地,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呆在这里干什么?出去!都给我滚回去!”
众徒弟闻言,赶紧都搀扶着退了出去。
不放心的三婶,也被了解华老心思的哑叔带了出去。
师徒俩在屋里,沉默。
俊t小心地看华老脸色,看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也有些担心。
见小徒弟怕怕地偷看自己,收拾了心思的华老,没好气地瞪了俊t一眼!
“看什么?!”他哼了声,拿手指戳小徒弟的脑门,“好你个臭小子!几天没收拾,连师父都敢骗了!”
俊t讪然,他还以为自己这套说辞没什么问题呢……
华老一瞧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哼了声,“你当我是你三婶?你要是连春/药和止泻药都能弄错,我要你有什么用?”
俊t赶紧讨饶:“师父,我错了,我这不是……嘿嘿,您就原谅我吧。”
华老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老了这人就糊涂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做什么尽做那种缺德事?招人恨不止,还连累小徒弟伤成这样……
华老摸了摸俊t的头,难得的,这一次他放下了姿态,道:“这次是师父不好。”
俊t睁大了眼睛。
华老见他这副模样,禁不住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而是伸手给他把了脉。
……不过出去几天,好好的竟将身体亏损成这样!
华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想,还小徒弟更虚弱的就是自己,当下连去找二徒弟算账的话也没骂出来,一个人坐在那里生自己的气。
俊t抓着师父的衣袖摇了摇,见老人看向他,嘻嘻笑了声,“师父,我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当你师父吃的是哪碗饭?
华老瞪他一眼,不过也领情地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
“你歇着吧,师父不吵你了。”
见华老要走,俊t刚想起身送,就被压住了。
看着老人的背影,俊t还是忍不住道:“师父,您也别生三哥的气了。你想啊,要是三哥没遇上谈绪,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个人陪他呢。谈绪哥除了不能生小孩,其他也没什么问题啊。您就当三哥给您娶了个不能生育的媳妇儿,好不好?”
其实俊t心里明白,师父也不是真叫要三师兄怎么样,只不过爱之深恨之切,一时间不能接受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状况,只能发火而已。
华老心里惊疑,一时间没忍住话:“小九啊……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为你三哥……是不是因为那个颜小子?”
“!”
俊t愕然!
“……师父,你瞎说什么……这跟颜律有什么关系!”
华老看着自己小徒弟瞪大了眼睛,先是不敢置信,继而一张脸都红透了,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心里剩下的那半截刺溜凉了个透!
完了……
他捅了个了不得的窟窿……
小徒弟这是根本没察觉自己的事情啊!
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华老此刻的心情,除了〖我想史〗此精辟字眼,什么都不能说出他的凄凉。
☆、43?觉醒
不知是不是因为师父的那句话,再接到颜律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时,俊t脸上就有些热。
“俊t?”
察觉到少年的心不在焉,颜律停下了话题,出声唤了声。
“啊,哦,我在呢!”
“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
俊t揉了揉脸,笑了声,“没有的事,就是昨天没睡好。”俊t连夜赶回帝都的事情说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当时却没有将三师兄和谈绪的事情说出来。
俊t心跳快了几步,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一时间有些慌乱,他低声问了句:“颜律,你有女朋友了没有?”
“……怎么这么问?是不是我妈又和你说什么了?”
俊t摇了摇头。
你完了……
你完了!陆俊t!
俊t随口答颜律的话,心里翻江倒海,不要多想,陆俊t!
错觉!
绝对是错觉!
你怎么可能对颜律有那种意思?!那可是颜律!
挂了电话,俊t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颜律可以是哥们,可以是备好的退路,但绝对不可以是他喜欢的人!
直男,就是他们这些人的穿肠毒药。
不能碰!
俊t揉了揉脸。他想,就算他对颜律有好感和一些难以启齿的向往,但现在绝对可以扼杀!若是到以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该感谢师父吧……自己竟然迟钝得没有察觉,或许也是潜意识里不敢往这方面想吧。
但,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并不知道俊t在想什么的颜律,在电话挂断后,盯着手里的手机看了一阵,才叹了口气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快活就把他丢开,也想不起主动给他打个电话了……
颜律笑着摇了摇头。
整个秋冬,俊t都被华老勒令呆在家里静养,平时盯着不让他有一丝半点偷懒的老人现在是耳提面命,让他多想着玩,这书可不能看得太忘神了。
俊t觉得自己就像被当成了瓷娃娃似的,家里一个两个真是什么都不让他去做。
俊t实在无聊,白天窝在空间里的时间却也不能太长,三婶或是哑叔时不时就要来瞧瞧他的状况,便有是弹弹钢琴,或是陪师父喝喝茶,一天看书的量也被人管得死死的。
正闲的想发作的时候,撞见在雕东西的哑叔。
俊t这才想起一遭来!
上次和二师兄那当心外科临床医生的儿子接触后,俊t就盘算着回了华家定要让哑叔教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刀工不可!以前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拒绝了哑叔,真是傻的!
既然现在没法子真动手术刀,能先学成手艺也不错啊!
俊t这想法刚和哑叔一提,根本不用求,哑叔就乐呵呵地答应了!
哑叔心里是乐开了花!别看华老收了不少徒弟,可没一个人想和他学的,这手艺到他这一代可就荒废了!能教给俊t,那是再好不过了!
华老本来还不大乐意,俊t只好使出撒泼的功夫来,“师父,您真要让我闲着,我这病没好心都残了!”
华老被逗笑了,心想,让小徒弟这么闷着对身体确实也不好,既然喜欢就让他学去吧,以后还能防身也不错。只是回头,就把哑叔叫来,好生交代了不能把俊t累着,见哑叔答应也不说什么了。
华家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大分别。
华济之的伤看着可怕,其实就是皮外伤,好得也快。谈绪起先很是不好意思,不大乐意出门了,
后来见俊t病了,家里就靠三婶一个人操劳,又过意不去,也就时常帮些忙。
华老一见他,就得从鼻子里哼哼两声。
谈绪原本怕得要死,后来看老人也就是那么一哼哼,也没给他什么脸色看,也就放心了,时常跟前马后地给华老端端茶水倒倒茶什么的。
不过他也不懂茶,华老那口味又是被俊t给养刁了,自然看不上他的手艺了。
谈绪一个大男人自觉不懂这些也没什么,他在华老眼里那就是笨手笨脚,看着和呆头鹅似的,也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念出来的,这小子回头就把他的茶杯给弄碎了!
这可是华老最喜欢的十二尊花神杯里的芙蓉杯啊!少了这一个,一整套都完了!
华老痛心疾首,指着已经吓得满眼眼泪不敢吱声的谈绪说不出话来。
三婶进来一瞧,顿时笑了!
“哎哟!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活该啊你!”说完就拉着手足无措的谈绪走了。
看华老那心疼得不行的模样,三婶心里就觉得痛快!谁让他上次这么欺负人的!
……最记仇的生物,果然是女人。
闲了静养,待俊t脸色慢慢好起来,华老听他要回梁家长住一段时间,心里虽然不大乐意,但还
是同意了。
同样是静养,哪里都不差,俊t当然也想多回家陪陪外公和弟弟们。之前因为身体确实亏损了脸色不大好,怕外公担惊受怕,才没提起这件事情来。
这次倒没有让梁舅舅来接人,而是华老和俊t一同去的梁家,他也该去看看自己那老病人了。
回家自然少不了一阵热乎,俊t这些年总不常着家,梁家一家都挂念得很。平时回来也不过住上几天,这一次听闻能常住上一个来月,梁舅妈早欢天喜地地张罗开了。
华老给梁老切了脉,又细细看了,心里稀罕。
这老东西还真是越老越硬朗了!他心里倒也是高兴,将药方又换作了更温和滋养的方子,几句交代了梁老,就将自己此次来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华老没久留,午后稍坐了一阵就被哑叔扶着会去了,还带走了俊t外婆珍藏的十二尊花神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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