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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另一半心也放了下来。

陈靖东乖乖走到厨房准备晚饭。

冰箱里有陈妈妈前天拿来的油炸肉圆子半成品，炖豆腐或是烧青菜都很好吃。刚才在楼下，陈靖东还买了半只烤鸭。

淘米煮饭，肉圆子和豆腐青菜一块扔进锅里，陈靖东正切着土豆片呢，房门一响，方坤出来了。

眼角余光眈了一眼，小孩眼睛有点红。嘴巴抿成倔强的直线。方坤就那么直楞楞的站在厨房门口，有点傻兮兮的，却让陈靖东看的心软。

“上完课了?”没话找话，故作轻松：“等会儿就吃饭。”

“哥你别生我气，我下次不这样了。”少年的话说的很慢，很吃力的样子。他也不看陈靖东，低头盯着鞋尖，两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

“生什么气，哪儿那么多气?”陈靖东后悔了。他一看到这小孩那种形容不出的样子就后悔。他只想看着他笑，高兴的，没心没肺的笑：“我爸找我有点事，我过去一趟。你还想吃点啥?中午没吃饱吧?”

轻轻嗯了一声，方坤用拖鞋鞋尖铲着地面的瓷砖：“我心里难受，不想吃。可是我想我要是不吃，你看着就得难受，我就吃了点。”

陈靖东关了火，觉得喘不上气。

那种压抑的情绪如有实质，一点点弥漫在厨房的空气里，堵的人心慌气短，张大嘴还是无法顺畅的呼吸。

“哥?”没听到回复，方坤抬头，目光中带着点慌乱和乞求：“哥你真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要不你打我一顿也行，你别生气……”少年一急，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其实这颗痣，就是沾光也，也挺好的。”

“方坤，”陈靖东听不下去了：“你脑子里都乱七八糟想些什么?你就是你，沾谁的光?根本没影的事儿!”

少年嘴唇抖了抖，垮着肩膀：“你走了我就后悔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你对我那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中邪了一样。别人打我骂我冷嘲热讽我都不在乎，可是一想到你，你是因为别的人……我不那么想了，哥你不生气就好，我来，我来做饭!你想吃啥?”

陈靖东知道话没说开问题没解决，可是他空有一脑子发现问题的敏锐，他说不出来。

少年从墙上摘下围裙，一边往身上系一边抬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还带了点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