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胤|欣喜地是,在当天傍晚,湛卢就拿到了来自京城的祝福信件,而且是格外精美的信件。
信是惠妃组织写的,每个人都写了几句祝福语,皇上太子大公主就不用说了,竟然还有小八自己写的,虽然歪歪扭扭不晓得到底写了些什么,胤|还是高兴地快蹦上了天。
更出人意料的是信里夹杂了一幅非常奇怪的画,用惠额娘的话说,这叫全家福。
这还不是宫廷画师画的基本雷同的肖像画,据说是用了西洋画法,所以看起来非常肖似真人。
不过额娘在信里非常遗憾的表示,可惜没把万岁爷也画进去。
想想额娘所说的画一幅肖像画所需要的时间还有要直视所画人物,胤|默默地擦了把汗――幸好没有画,要不然画没画完,那个画师就要被汗阿玛拉出去砍头一万遍了吧?
这几张画里,最多的就是额娘,很可惜的是保成和大姐姐的格外少,额娘对此也是抱怨连连,这两个真是太忙了,连老老实实坐下来画个画的时间都没有,不过能看到自己一直挂念的亲人,胤|还是幸福得直冒粉色泡泡。
额娘的信写得非常长,几乎要把这半年多的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不过最多的还是养在她跟前的小七和小八以及偶尔过来的小四和他的狗儿们。
看完信,尤其是看完图画,胤|心里感慨非常,差点蒙生出立刻坐船北上的冲动。
不过虽然不能回家,但这份激动的心情要有人分享,而在延平王府,他能找的只能是郑克u。
没想到经常呆在后院的人这次竟然没有找到,问了下人才知道,小王爷每到除夕就会去屋后的佛堂跪坐一宿。
那个笨蛋纨绔竟然还有这份心思?胤|觉得相当诧异,便循着下人的指点去了佛堂。
佛堂布置得非常清幽,香烛灼烧后留下一股令人心安的味道,许是下了命令,周围并没有下人打扰,郑克u跪坐在垫子上,上身挺直,眼睛微闭,神情诚恳真挚,素来纨绔痞气的表情难得变得正经起来。
胤|想了想也跪坐到旁边,虽然这跟他爱新觉罗家信的不是一个佛,但佛理总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两人一直跪坐
到深夜,四周静悄悄的,估计下人们也都睡下了,在此期间除了有人默不作声地送来宵夜,再没有人靠近这里了。
“让大哥在这里陪我跪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了。大哥年纪小,还是回去休息吧!”
郑克u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胤|,不过其他的姿势倒是没变。
“嗦!”胤|没好气地瞥一眼郑克u,“就准你拜佛,还不兴爷给爹娘兄弟姊妹们求个平安么?”
郑克u立刻缩了,低下头小声嘀咕:“大哥您拜、您拜!”
“哎,你这样子!”胤|无奈,“老王爷当初怎么就没能好好教教你呢?”
“我爹嘱意的继承人又不是我,当然没有好好教……”
胤|斜了他一眼,“要我是老王爷,我也选大公子,人家可比你聪明多了!”
“我知道大哥比我聪明。”郑克u闷闷地回了一句,“我也知道自己笨,从小就是这样。所以我也从没想过王位会是我的,我就想做个富贵散人,有一个王爷哥哥我就算什么都不做,肯定也是饿不着的,谁知道……”
――谁知道冯大人竟然说哥哥不是爹的亲子,还伙同四位叔叔把哥哥杀死了。
“那你就不能聪明点,就算笨你也多学点东西,你看看,你看郑家祖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几乎都要成为你那老丈人的了。”
“我虽然笨,但我不傻。”郑克u一直傻里傻气的纨绔脸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眉头微皱,“如果我是个聪明的,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冯锡范,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他能够容得下我,还不是因为我够笨?像大哥那件事,他可以发生一次,难道就没有第二次?”
“延平王总要有郑家人当的,他想要权力,自然要选我这个笨蛋。”
“世人都以为我和大哥感情不好,毕竟他的出身太过尴尬,可又有谁知道,我是由大哥开的蒙,由大哥教养长大的呢?”
“从我记事起,爹就一直很忙,一开始是忙着打仗,到了后来,仗打败了又开始纵情声色,大哥一个人撑起了整个王府,不只要管理东宁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照顾我们几个小的,你知道么?当初我看着我爹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喝酒玩乐根本顾不上我们兄弟三个的时候,我曾经很恶毒地诅咒他赶紧死了算了。只是没想到……”
――爹死了才两天,长兄就被杀了,三天后,温婉贤淑的长嫂也带着未出世的大侄子共赴黄泉。
“从大哥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郑家百年的荣耀算是彻底葬送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当时我跟在奶奶的身边,奶奶流着眼泪嘱咐我活下去给郑家留个后的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很笨,很懦弱,我斗不过那群老狐狸,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冯锡范一个口令我一个动作,傀儡王爷又怎样?至少,至少郑家一脉不能断在我手里!”
“小王爷……”胤|无言以对,这样的家世,哪里有真正的白痴?
“小王爷其实也无需如此,这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以前我是小瞧你了,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
郑克u闻言立刻精神起来,瞪大眼睛,腆着脸凑了上来:“大哥是在安慰我么?啊啊,好杏糊哟~~”
胤|瞬间黑了脸。
自己绝对是脑子抽了才会安慰这个蠢货
☆、第61章 养病
不提胤|在东宁的各种无忧而自由的生活,京城此时的气氛却是有些不太乐观。
先说后宫。钟粹宫如今是风雨欲来的黑云罩顶时期,全宫上上下下几乎没有敢大声说话的,尤其是钟粹宫主位惠妃,整天板着张脸,素来不对宫人用刑的她差点杖毙了两人奴才。亏得当时大公主撞上,这才救了两人的命。
不过侥幸得救的奴才也没敢心有怨言,毕竟错在自己。
自从前几日七阿哥发烧开始惠妃的心情就变得不怎么好了。
先是把八阿哥送去西四所――以前八阿哥跟七阿哥也是住乾西四所,但惠妃总是会让嬷嬷把两个小阿哥抱到钟粹宫,基本上除了晚上睡觉基本都是待在钟粹宫的,而最近,七阿哥发烧,惠妃特意求了恩典让七阿哥在钟粹宫养病,但奇怪的是,她却不再见八阿哥,每日也不过把八阿哥抱去良贵人那里呆不过一刻钟。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心惊的是惠妃这几日给钟粹宫新制定的宫规,对于以宽忍大度著称的惠妃娘娘实在有些不正常――每日给七阿哥擦脸的棉布必须在刚烧开的沸水里过一遍,七阿哥所用之物也是能煮的都要沸水煮过,煮不了的也要用醋或者艾草什么的熏一熏,就连贴身照顾七阿哥的几个奴才也要每日沐浴换衣,衣服也得艾熏,这么一比,每日在正殿烧一些艾草什么的就轻松得多了。
而那两个奴才受罚就是因为没掌握好水烧开的时间,总之最后拿已经有些冷却的水给七阿哥浸泡棉布,也不知道惠妃怎么发现的,大发雷霆,吓得整个钟粹宫几乎都没人敢大口喘气,就连端月锦屏这样的说不得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伺候着。
钟粹宫这边气氛压抑得很,乾西四所则欢畅极了。
乾西四所如今理应住进除了皇太子和养在皇太后跟前的五阿哥之外的六位阿哥,不过因为六阿哥身体不太好,所以基本是住在德妃那里,实际上在乾西五所住的只有五位阿哥。
而现在呢,因为大阿哥外出,三阿哥去无逸学堂念书还没有回来,七阿哥在钟粹宫养病,于是此时乾西五所只有四阿哥和八阿哥两个皇子。
四阿哥一早去了承乾宫请了安,佟佳皇贵妃此时正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便,心情很是不爽利,胤G也没多留,免得绊手绊脚。抱着福气回了乾西五所,忍不住就脚步一错,就拐到了西五所胤T住的地儿,骚扰小八包子去了。
小八那院子本来是和小七共用的,所以如今五所只有小八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很无趣,我这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的当然要去陪陪他。
――当然了,这只是小四子一厢情愿的想法,八包子如今才不到三岁,一个人吐着泡泡都能玩半天,更别提那些给他开蒙的谙达们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那是根本不晓得寂寞为何物。而且小四的陪伴对于小八,尤其是长大后的八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原因无他,四爷现在就找到了spy的乐趣,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尚未发现自己变装的乐趣,反而喜欢各种折腾弟妹。
――也或许是弟妹们长大后才不会乖乖任由他折腾,他实在无奈才在自己身上试装?
总之,自从他因为频繁地给小六换衣服导致对方发了两天热后,凡是有孩子的各宫主位都默默把带了“装备”的四阿哥拒之门外。
小八最近的一次剃头是在去年热夏,到现在半年多,头发长得也挺长了,至于在脑袋两边各扎了个冲天揪就是良贵人身为额娘的恶趣味了。而胤G在这层恶趣味之上又加了一笔――这一次给小八换了一身女装。
看着八阿哥穿着粉白的对襟小衫,下穿石榴红的小裙子,白嫩嫩的肉包子脸,再配上小抓揪,一旁看护的嬷嬷们默默地在心里萌翻了,惠妃娘娘哟,您当初那么折腾四阿哥,人家这是现世报来了!
胤G显然也对自己这次的打扮极为满意,很身边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交代了两句,没过多久,一个画师就匆匆赶过来了――正是栾辉当初找的会画西洋画的那位画师。
――当然,这位画师也不简单,他也是归国的留学生中的一员,在西洋对西洋画感兴趣便多下了点功夫,目前主要是在刑部任职,画个犯人画像通缉令什么的,当然也会在选秀时给在内务府画像或者像这次这样充当个宫廷画师。
于是,藏蓝常服版四爷抱着女装版八爷以及福气的系列画册成了八爷这辈子永远的痛。
――这并不是说八爷只有这一版女装画,而是只有这最初的一版不小心流了出去。
“你去?”端月冲锦屏挑挑眉,示意暖阁里头。
锦屏摆出一张苦瓜脸:“端月你就会欺负我,你怎么不进去?这个时候我可不敢……”
端月干笑:“还不是你比我会说话么?”
锦屏叹气:“小主子们出了事,就是舌头上能长出花来惠主子听了也不见得能开心起来。”
“你们不在里头伺候着,倒在这里磨牙,是不是事儿少了太清闲啊?”
听到这个声音,端月锦屏倒也丝毫不见慌色,立刻转身跪下:“奴婢叩见大公主。”
约可沁一进来就见钟粹宫最得用的两个大宫女扒着门框窃窃私语,有心闹她们一闹,倒不是真心训斥,此时见他们都跪下认罪又教她们起来,“额娘里头怎样?”
两人站起身,回话恭敬又难掩担忧:“回大公主的话,惠主子今儿个又没吃东西……”
“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本宫这就进去劝劝。”约可沁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小宫女递来的热腾腾的棉布擦了手和脸,这才进去。
――当然,这也是惠妃新补充的宫规:凡是进小阿哥屋子的,必须用沸水浸过的棉布擦手擦脸。
“惠额娘。”约可沁一进暖阁先摆手示意众宫女不必多礼,疾步走向惠妃。惠妃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虽然头发衣着还是非常整齐雍容,但忧虑过重再加上几天都没休息好,还是让她的面色显出掩饰不住的憔悴。
她坐在小七所在的炕头边上,目光里是难掩的担忧急切以及约可沁不了解的自责。
听到约可沁的呼唤,栾辉稍稍偏了偏头,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沁儿来了?”
“小七这里沁儿来看着,听说您今儿还没用餐呢,都一整天了,这哪儿行!”
“……已经傍晚了啊?我都没注意到,也没觉得饿――沁儿帮我看一会,我出去吃点东西。”
“哎!”约可沁欢快地应了下来,不管怎样,肯吃东西就好。
待惠妃离开后,约可沁有些狐疑地看着躺在炕上面色潮红昏迷不醒的小七,心里实在纳罕惠额娘怎的对小七的这次伤寒如此尽心。
在她看来,这个季节,小孩子发热伤寒实在太常见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也经常诊治,经验非常充足,照理说额娘不该这么担忧啊……
想了想还是想不到什么,约可沁也不再难为自己,坐到炕头上,细心照看小七包子。
栾辉用餐速度非常快,就算因为被端月锦屏盯着必须礼仪齐全。他也能仪态万方高贵优雅地风卷残云。
不过虽然是在用餐,思绪却完全不在餐点上,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躺在炕上的小七,不过横竖有端月布菜,倒也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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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已经这个状态好几天了,准确点说是从几天前小七来势迅猛的第二次发烧――在此之前没两天的那次发烧虽然有乏力盗汗这些症状,但他也还是当做普通的发烧感冒看待,没想到这次发烧竟然同时还伴着肌肉疼、头疼等症状时,他突然警觉起来。感谢他曾经是个父亲,当初为了照顾女儿,他几乎看遍了新生儿易发病的病症,就算有疫苗他也一股脑儿关注了,而对比小七此时的症状,这分明就像是小儿麻痹症!
他当然没忘历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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