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有几分恶狠狠。
胤i嘴角僵了一下,突然想起京里似乎有容若先生和南怀仁先生不和的传闻――所以说容若你这是公报私仇?
不过南怀仁也没有多么无辜,不说他整日向身边的人宣传他的教义,毕竟这是人家的职责所在,就算万分不耐烦也不至于闹矛盾,他和容若的矛盾在当初清夏大学改进戴梓的连珠铳时就埋下了根,南怀仁他自己也进献过火枪,不过似乎比不上戴梓这个,再加上连珠铳毕竟是国家机密,怎么也不会轻易教一个异国人学去了,所以南怀仁对于容若一直有几分不满,还仗着康熙恩宠有意无意地在康熙跟前给容若上眼药。容若本来是不在意这个的,只要有真本事什么私人恩怨都是可以放到一边的,偏偏南怀仁在宣扬教义时免不了因为讨厌容若而显出几分对于儒家经典的不屑,这才真正惹恼了容若。
不是瞧不起我儒家经典么?我偏偏要把你瞧不起的东西送去你的国家,鼓动他们都来学习你看不起的东西,让儒家经典在欧罗巴遍地开花!
胤i点点头:“顺风船什么的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路途遥远,欧罗巴的习俗又和大清相距甚远,您这几位学生能坚持住么?”
容若终于恢复了一惯的笑脸,示意带头的学生回话。那学生跨前一步,叩首:“回太子爷,吾等必不负皇恩,不负圣训,誓死完成先生所托!”
胤i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张谦站了出来,“容若先生方便学生看看您让他们带的书么?”
“呃,用川?啊,可以。”
张谦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挑出几本,然后吩咐人再把箱子封起来,“这几本书还是别带过去了。西洋人小气吧啦不让咱们学他们的技术,咱们的技术他们也甭想学!”
――他挑出来的是《天工开物》之类的技术类书籍。
周围的人瞬间沉默了。
用川先生您果然有做奸商的潜质!
康熙二十三年冬月,中华号回国,具体交易的实情虽然没有明说,但看看随行的各大晋商徽商的大小掌柜们红光满面的脸色以及对于下一次出海的跃跃欲试,是个人都能猜出其中获益巨大。
紧接着,就在中华号做些下一次出航准备的时候,康熙的第一次南巡被提上日程,并初步定于次年开春。
总之,康熙二十四年的新年过得那叫一个喜气洋洋。
年关过了之后,转眼就到了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春季,康熙的第一次南巡启銮。
这一次虽然也有一点是为了视察江南一带,不过比起东巡实在轻松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康熙干脆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佟皇贵妃,钮怙禄贵妃,宜妃,惠妃都带上了。原计划还要带德妃的,但是六阿哥身体不好,德妃不放心,索性就留宫里了。至于惠妃――皇上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招惠妃侍寝了,虽然偶尔也会去钟粹宫,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看在几个皇子皇女以及几个有几分姿色的小常在的份上。事实上惠妃虽然算不上被厌弃,但失了皇上恩宠倒是真的。至于依旧在妃位上岿然不动,也不过是仗着年龄资历,而皇上又自诩是长情之人罢了。所以惠妃这一次能够被带出来,实在是沾了大儿子的光――大阿哥离京已逾三载,康熙怕也是怜惜惠妃母子。
惠妃才不管那些,从确定伴驾出行开始就一直精神亢奋着。话说他从过来了就一直窝在紫禁城,如今终于能出来喘口气了哪儿还能继续淡定?再说大包子离家也有三年多了,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其实也是非常想念的。
一路南行不做缀述,三个月后,总算到了江苏江宁将军府。
江宁将军瓦岱早已备好了迎接圣驾的壮观仪仗,不过打头阵的却是一名长身玉立的少年,短短的黑发,朴素无华的蓝色长衫,唯有一根黄色的腰带格外显眼。
“大阿哥,那是大阿哥吧?”
排在后头的惠妃銮驾里传来一阵激动的叫嚷,栾辉一直故作淡定的表情终于破功,顺着偷偷掀起的布帘往前看过去――
果然是自家的小孩。看起来高了瘦了黑了,不过非常有精神,尤其是把那个丑死的金钱鼠尾换成一头短发后更显得精神利落,眼神也愈发明亮锐利,再加上又是十四岁的半大小子,实在是俊俏得很,可以想见长大以后将会如同传教士白晋留给后世的资料文献所说的那样,成为一个美男子呢。
见惠妃抿得死紧的唇,端月和锦屏对视一眼暗自偷笑,还说什么不在意不想念,看主子娘娘这副样子,明明是紧张得不得了了呢。
胤i这时和康熙坐在一起,远远地看到胤|也有些兴奋,忍不住就露出一脸喜色。
康熙见了觉得有趣。他从八岁开始就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尽管有哥哥,尽管哥哥很体贴,但不可否认的,从一开始,他和福全的关系就是君臣更高于兄弟,所以,准确点说他基本上从来没有享受过所谓的兄弟之情。此时看到胤|胤i之间的关系也有几分感慨和微微的一丝羡慕。
于是当南巡的队伍驻进江宁将军府,一切安置好了之后,康熙第一个命令就是召见大阿哥。
尽管自家阿玛是个渣得不能再渣的爹,但也许真的存在父子血缘天性这种东西,再次见到康熙时,胤|的眼眶还是有些红了。
相互见过礼后,就是父子之间的一些对话了,虽然免不了还是有几分公式化,但对于天家来说已然是非常温情的画面了。
胤i在一旁做陪,眼见一场父子促膝而谈快要完美落幕,胤|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胤i心下一咯噔,心说不好,保清这是要坏事。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胤|非常认真地说道:“儿臣恳请汗阿玛下令大清水师出兵,将葡萄牙人从澳门驱离出境,葡萄牙人晾晒货物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让他们忘记了,这块土地的主人究竟是谁!”
――胤|最后的话语调阴沉冷厉,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资本家,加班神马的
但是为了榜单,今晚再晚也要更
☆、第73章 澳门
其实胤|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是因为他是真正动了怒气,至于怒意的来源,这还得追溯到一个多月以前。
我们都知道,葡萄牙租用的澳门那片地儿是一个小港口,不知道是不是受朝廷这一年开放通商口岸的影响,常驻澳门的澳门议事会纷纷察觉到他们在东方的利润骤减,面对会员们的质疑,葡萄牙澳门总督文礼士决定开发澳门港口的潜力,组织人手扩建了港口。
只不过文礼士选的位置出了问题。
位置自然是好的,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唯独有一点,那个位置正是每年捕捞季时,鱼类最活跃种类最丰富收获最大的地方,所以要建港口势必会影响渔民捕鱼,所以很多渔民对此非常抵触,多次表示反对。但这些渔民一没关系二没后台,都是些最底层的劳众,他们所能做的最激烈的反抗也不过是干扰港口建设过程。
文礼士建这个港口需要不少当地居民,但由于大部分渔民的抵制情绪,人手并不好招,所以工程本就进度缓慢,再被这些渔民一搅乎,得,半个月的成果废了一半!
对于这个,文礼士免不了有些急躁了――他担任澳督也有三年了,根据惯例,他今年就该告别这片富饶美丽的土地了,可是说心里话,他并不是很想回国。
澳门虽然处在中国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的一个角落里,但它毕竟还是在东方,他可以用很少的代价获得在自己祖国只有上等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比如说华美精致的丝绸、典雅可爱的瓷器、韵味浓郁的茶叶,再加上他在澳门的权限虽然不算太大,不但要处处受忠贞议会的制约,还要处处受中国官员的限制,但毕竟还是离他的国王和贵族们很遥远,就像中国那句老话说的,天高皇帝远,他几乎算是在澳门为所欲为了。所以不得不说,他还是过得非常满意的。所以要想继续留在澳门,继续保留澳督的职位,他务必要做出一番成就证明给他的国王看。而他的砝码就是这个澳门港口――只要建成了,虽然不敢说跟中国的朝廷争利,最起码也能保证葡萄牙在东方的大部分利益,尤其在印度基本被西班牙和英吉利瓜分的情况下。而同时他也能以比较了解东方事务为由,继续留下监督这项工程。
可是这群中国的平民却非常固执!明明建成港口后光依靠其强大的货物周转能力就足够让他们衣食无忧,捕鱼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更何况,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鱼类多的地方,他真没觉得建这么个港口会让澳门的渔民们家破人亡啊!
文礼士觉得很难理解这些中国平民,当然他也不想去理解,所以他专断独行地派出了火枪队,专门监督港口建设,并严令禁止当地渔民靠近港口,对于有意干扰港口建设的,一律格杀勿论。
――从马士加路开始,澳督正式成为葡萄牙在澳门的职位,与澳门议事会共同治理葡萄牙社区的事务,使葡萄牙人在中国的利益稳定增长着。而与此相对的,却是中国朝廷对于澳门常年的忽视,导致葡萄牙人在澳门的权限日益膨胀,远远大于“租用”土地的程度,所以文礼士做出这种决定并不奇怪。
只是文礼士没有想到,他建港口的行为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是向着更美好的未来前进,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在逼他们去死――那些仅仅以捕鱼为生的渔民。
所以尽管荷枪实弹的葡萄牙士兵很可怕,可为了自己唯一的活路,还是有不少人以身犯险。
于是平静了一百多年的澳门发生了一次小规模中葡冲突。
虽然受“热爱和平”的忠贞议会的限制,这批火枪队的士兵很小心地应付着渔民,但乱斗中还是有人被枪弹击中,当场死亡。
鲜血总是很容易让人清醒。
澳门的当地渔民很快被震慑住,他们以前闹腾,不过是因为葡萄牙人很少真正诉诸武力,在强大的威力面前,他们只能选择屈服,澳门港的建设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本来这件事这样就结束了,毕竟死的渔民不过是个地位低贱的底层民众,对于他们的生死总是很少有人关注。所谓的草菅人命,只不过是因为有些人的命,真的不比一棵草贵多少。
事情的转机在于,这个死掉的渔民的儿媳妇的娘家叔叔的一个赵姓邻居最近刚举家移民到了东宁。
这件事发生后,失去一个劳动力支柱,死掉的渔民家里很不好过,渔民的儿媳妇回娘家哭诉恰好被这个邻居家的婆娘听到,于是这个女人回家后就当成个故事讲给自家男人听。
而后,这户人家举家搬到了东宁打拼。
说来也巧,这户赵姓人家恰好搬到了海澄侯府那条街上。
郑克u自从京城走了一遭回来后基本上算是失去了一切,除了那栋被改成海澄侯府的郑家老宅、郑家祠堂,就剩□为侯爵的那么一点子俸禄。
郑克u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把府里的一切交给老管家介绍来的管家打理,他则是镇日大街小巷地转悠,听些闲话家常,尤其喜欢到这个刚从澳门搬过来,常常讲些洋人故事的新住户家里。赵家夫妇就顺带把这事讲了讲,还感慨了一番这世道不稳啊。
郑克u虽然整日无所事事,但对于自己认的大哥还是很关心的,三五不时就会寄两封信件过去――至于由此产生的专门给两岸传送信件而后又衍伸出传送货物的“福台信栈”就是后话了――而胤|觉得郑克u虽然笨,但好歹人家也算笨得可爱,每次寄的信件很能让他乐呵一阵,便默许了这种骚扰行为,于是便看到被郑克u当成故事的讲的这件事。
不得不说,康熙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至少天家皇子有天下为家天下为重的观念,比起郑克u纯粹当故事的孩子心性,胤|的第一反应则是皱眉,葡萄牙人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第二反应则是考虑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虽然打死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要是以前,胤|大概就一笑置之了。虽然有人说什么不能罔顾国法不能草菅人命什么的,但实际上,像他们这样的,打死一两个人真的没什么感觉,但是,打人的那一方如果是洋人,那味道就截然不同了。
就好像家里养的一只鸡,自己的家人把它打死也就算了,如果是外人把它弄死了,怎么着也得找对方理论赔偿吧?更何况,还是对方跑到自家院里把自家鸡给弄死了,要是不在意的话,对方岂不是要把自家鸡都弄死了?
胤|的脑子迅速转动开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他已经决定要管一管了,那就要好好想想,怎样解决好这件事,甚至可能的话,利用这件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是因此,胤|才特地从福州赶来江宁迎驾,并向康熙禀告这件事。
康熙听了也沉吟良久。
葡萄牙租借澳门是前明的往事了,康熙本来不欲多理。一是澳门这地儿并不肥沃,拿回来也不过是一块儿荒地,二来自大清立国一来,葡萄牙人一直很老实地交地租费,又不怎么惹事,至于第三,当年前明的舰船都没能把葡萄牙人彻底驱逐出境,康熙爷就算再自信也不敢拿自家那半桶水的水师跟葡萄牙杠上,所以康熙便一直任其发展。
不过如今发生了这事却是不能不管了。
“你想派兵将葡萄牙人永远赶出澳门?”
“是。儿臣主张,允许葡萄牙人在澳门经商,除了保留部分武力之外,必须一切按照大清的规矩办事。”
“好大的口气。”康熙笑了起来,“大阿哥就这么有信心能把葡萄牙人赶出去?一百年前的时候没赶,一百年后已发展了强大实力的他们会这么容易被打发?”
“这有什么,我大清不是人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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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康熙失笑,“大阿哥这是要仗势欺人?还要脸不要了?”
看出康熙没有生气,胤i松了口气也跟着打趣,“哥哥这哪里是不要脸,这是很要脸呢!脸皮子比那皇城的城墙都厚!”
“嗨,管他那么多,打赢了就好么。”胤|才不管,有话直说,“而且儿臣好像听闻,葡萄牙人通过澳门的港口转运了很多瓷器还有日本国的金银铜铁什么的运回葡萄牙王国,每年的利润粗略算算也有个四五十万两白银。”
“这么多?”尝到与洋人贸易的甜头的胤i也不由地有些咋舌,转头看向康熙,“汗阿玛,儿臣记得,葡萄牙人每年交的地租才两万两白银吧?这差距也太大了。”
“澳门港口的转运能力真有这么强?”康熙也有些惊讶。
“是,儿臣特意派人去查过了。而且葡萄牙人正在筹建新的港口,估计建成后转运量更大,所以儿臣觉得,葡萄牙人断不能留!就算留,也不能给这么大的特权!”
“可是广东水师的实力……总不能把靖海侯的福建水师调派过去吧?”胤i犹疑地提出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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