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发生的事,但她现在就是不去想它,也不去感觉它。可以这么说,她‘假装’她忘记了。”
“这是好还是不好?”苏梦柳总觉得这像个定时炸弹,不是说这种时候就应该让她勇敢面对吗?
“暂时看来是好的,因为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深的伤害,就算身体上的伤害可以痊愈,心里的伤害是看不到的。她现在把这件事‘忘记’,才能继续正常的生活,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医生说。
苏梦柳送走医生,心怀不安的回到病房。她看着季笙拿着手机在刷微博,上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的孩子像一个看似完好,实则有了裂纹的玻璃瓶。
让她心如刀割。
季笙现在等于是继续留院观察中,每天输水、抽血化验,除此之外就是被勒令躺在床上休息。三天后,连水都不输了,她就跟苏梦柳说想回家了。
“老在医院待着干什么?花那么多钱。”
“你放心住吧,你们学校给了钱,账户上多着呢,你现在也就每天抽个血化个验,再加上床位费,省着呢。我今天去查账,够你再住两个星期都富余。”苏梦柳说,“这个电影看完了?再挑一个接着看吧。”
“不会真住两个星期吧?”季笙吓了一跳啊,可苏梦柳不理她,她只好在网上百无聊赖的再挑一部电影看。
这时医生又来查房了。还是那个精神科的医生,他似乎对季笙特别关心,一天没事能跑四五趟。
苏梦柳是很感动的,一来就跟他躲出去说“悄悄话”。
季笙都怀疑她妈是不是怕她神经了。
——不过她心里的确沉甸甸的。只要一想到还躺在那个沟里的尸体……
想得多了,她也知道“毁尸灭迹”是不可能的,如果真问到她头上了,她就只能说不知道。反正从表面看,秦风是自己摔死的,就是特别不巧,一摔就把脖子摔断了。
不过她也想,照那些野草和树兄的说法是要“吃”掉尸体……
到今天都没警察来问她,是不是那些人找到的尸体已经快变成“骷髅”了啊?哪怕只被植物吃掉一半,那也不会像是前几天死的啊。
那要这样,那这件事就彻底跟她无关了?
门外,苏梦柳说:“她这几天别的不说,就是一天几乎要洗三四次澡。如果我不拦着,可能次数还会更多。有时她进去上厕所,一会儿我就听到她打开淋浴了。”
医生点头说,“这也是个反应。情况发展还是比较好的,这表示她现在已经渐渐被当时的事件影响了。”
之前苏梦柳和医生都担心季笙会把这件事一直压抑在心底。短期内看,似乎这更有利于她的恢复。但长期来说,把激烈的情绪一味压抑下来并不利于心理健康。还是应该让她发泄。
“照你的说法,她醒来后没有哭,也没有表现出害怕、恐惧,这都是不正常的。”医生说,“发生这种事后,见到家人,安全了,心理上应该有一个释放期。她现在就没有。”
苏梦柳担心的点头,医生说,“仔细观察,我给她开的安眠药暂时不要吃了,如果她晚上睡不着,家长可以陪她一起睡,拍拍她,哄哄她,像小时候一样,给她营造一种安全的氛围,让她有安全感,让她觉得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了,坏人不见了,再也没有危险了。”
苏梦柳:“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医生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没通知警察?”
苏梦柳一直逃避这件事,警察那边没有找她,她也就不去管。从她的角度来说,非常希望他们一家都能忘了这件事。但理智又让她清楚的知道,应该把那个人抓起来,告他,让他坐牢,好给季笙报仇!
“我看她现在的精神还不错,不如就让她见见警察吧。”医生说,就像人看到医生会觉得安心,看到父母也会安心,看到警察同样会有安全感。
葛副校长也对这个案件的进展非常关心,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g大所属的派出所的指导员接到电话就苦笑,“这个案件我们已经移交上级了。”
葛副校长惊讶:“为什么移交了?”
指导员说我们这边警力不足,上级认为我们侦办这个案件有一定难度,所以就移交了,“证据什么的都交过去了,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快侦破!”
指导员挂了电话长叹一口气,旁边的小女警说:“又是g大的人?他们也挺着急的。”
“没办法不着急啊,这种事情通常都不会只发生一起,这回等于是逮着了,暴露了,谁知道是不是有女生被施暴后自己回去了?隐瞒了?没有说?或者失踪了?”指导员说,“再说还有别的问题:比如真是外来人员做案吗?这种发生在高校中的犯罪,是自家人做案的可能性也很高。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老师,校工。你说g大能不急吗?”
小女警说,“那现在证据多吗?能找出嫌疑人了吗?”
指导员摇头说,“不好说啊。首先那是个开阔地,不管是学生、老师还是外来人员都可能从那里经过。再加上一头临着校门,一面是学校的围墙,进出都方便。”潜入和逃跑也格外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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