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茗似是厌烦地挥手示意平身,并没有唤侍官跟从,而是独自一人向寝房走去。
此地的烛光更为暗淡,只隐隐燃了半截灯芯,烛火偶尔跳动,蹦出些许火星,但愈见微弱的烛光昭示它不久后必将熄灭,就像此时正躺在寝床上奄奄一息的敬帝陛下必将命不久已。
十二扇通天落地的鲛纱帷帐以金钩挽起,重重帷幕翩然而垂,外室的人便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任茗倾身坐于御榻前,轻挽袍袖,伸出纤纤细指,隔着空气触摸敬帝如画的眉眼。
越美丽的事物越不能轻易触碰,因为它带有让人沉溺的毒,如果你沉迷于其间,到那时你就算明知毒入骨髓,且痛彻心扉,你也不愿就此抽身离去。
这话本是敬帝告诉他的,说这话时任茗正被他搂着,侧身坐于他的膝上。他一面与他说着话,一面却又时刻不停的批改着奏折。
任茗早已记不清当时他还说了些什么话,却偏偏对这句话的印象尤为深刻,因为这让当时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对上敬帝那双较以往更加犀利的凤眼,任茗甚至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终究是瞒不过去,那一瞬间便想了很多,心里充满了怨恨不甘。
司空明柯啊,司空明柯,若论狠毒又有谁能比的过你,要想做某事能成功就必须不折手段,这不是你一步一步亲身使我明白的吗?
任茗想起世交燕家的一百二十八条人命,想起出事前几天燕青维还带着他穿过这帝都的大街小巷,拜过月老祠,系过双喜结,他们只要再等一个月,任家的任茗和燕家的燕青维就真正是一对了,可几天后一切都只是梦了。
他成了宠冠后宫的景德贵君,午夜梦回时他常梦到燕青维满脸是血的坐在他床头,声声泣血,茗儿,茗儿,你怎么对得起我?
是啊,怎么对得起那个那么爱他的燕青维?
每次大汗淋漓的醒来,身旁却睡着仇敌,那人的手搭在他的腰间,牢牢的,不容逃离,多少次,他握着匕首想着索性干干脆脆的就此杀了他,但每每又放下,因为还不是时候,这会连累他的父族还有更多无辜的人。
不过一切就快结束了,到那时,他会用这人的血让死者安息。
任茗的手在敬帝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颤着,面上却不显,只笑容越发的灿烂,而心中却在不停的请求老天爷给他个机会,他要面前的这个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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