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人一向嬉皮笑脸的表象下还有一段这样伤情的往事,当下小九便觉得自己在无意间又撕开了曲大深藏内心的伤口,可又不能用怜悯的眼神盯着曲大,这样得让他多难堪啊,但是自己又不善言辞,于是只嗯了一声当作对曲大前言的回复,就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故而没有看到明柯在他身后笑得眉眼弯弯、双肩抖动,哪有半分伤感样子的情景。
“喂,别走太快了,我跟不上,嘿,往东转……”明柯在后面叫嚷着,引得路人频频朝这边儿望。
经年岁月过去,春秋几度流转,谁人会记得曾相伴的短短时光。
昭平殿内,檀香袅袅,湘君榻上静卧一美男子。
任茗最近太劳累,无甚时候能休息好,虽说名义上他未摄政,世人只道他终日隐在昭平殿内吃斋茹素为先帝祈福,甚至对他的至情至性多有赞颂,但只有他自己心下明白这些日子在奔波些什么。
那人终是来了他的梦里,他以为那人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把他在梦中扒皮拆骨,千刀万剐,甚至想过千百种那人会以何种形式折磨他,却不曾想到那人待他一如既往的温柔,梦里的记忆也大多都是那人同他下棋、品茗、浇花、平宣执笔等再平常不过的相处点滴。
不过也是,那人最爱同他扮平常夫妻,可也不想想,帝王家哪有那么多温情。
任茗也知道自己自己可能有点儿癔症了,他的怨恨并没有因那人的逝去而消散,反而越加厚重,他不想看到所有有关那人的一切,也不想听到任何人提到那个人,他甚至开始不想照镜子,不想看到自己。只要触及有关那人的一点一滴,任茗就会梦到他。不过他还是不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他时时刻刻反复告诉自己。
长卿轻轻地走近任茗,看见主子此时睡得安稳,长嘘一口气,转头又把轻如飘絮的云丝被给任茗盖上,这是先帝特地从四地寻来给主子的千百生活常物之一,再是舒适不过,复又悄悄地退出了寝殿。
没人看到任茗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蜿蜒流入入瀑青丝里。
待到抵达明柯所说的地方,已是夕阳西下,斜阳余晖映红了那半座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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