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柯双眉微蹙,这人是越发易怒了,可既然心如明镜,又何必……
东笪对入朝的世家子弟的安置向来有一套规矩,就是分散处理。此举益于各个派系之间互相牵制,故而这朝堂下站着的这帮人手底下都多多少少有几个姓长孙的。
“这……”众人已是汗流浃背,可又不敢随意哄骗任茗,只一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一边在腹里翻来覆去,急着找出个像样的理由来先搪塞过去。
任成器拿下了砸在他脸上盖着的奏折,将其捧在手中细瞧,看完只觉得胆战心惊,他的腿一下就软了,“长孙家……反了?”颤声反问,言语间满是不可置信。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都变了脸色,他们也不晓得长孙家的那个老狐狸居然连戏也不作了,竟是这般快的就开始动作。
于是大臣间有那反应快的人,已经开始争相辩解,什么自己麾下姓长孙的部下离开时是以重病为借口向他告的假……等等诸多理由,总之众人的大致意思就是他们跟长孙一族叛乱的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事前他们也一点也不知晓。
坐在高处的任茗,冷漠地注视着这台阶下的乱相,又突然想到那人此刻就在他身旁,于是转头,目光犀利地逼视着明柯,要从他那张伪装的平凡的面容下找出嘲讽自己的痕迹。
然而,明柯只是轻挪了几步,走上前,用极其温柔的手法将任茗崩裂的伤口处包扎的布条再次轻轻地包扎好。
任茗愣了愣,反应过来,也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是否会再次撕裂,猛地收回了手。
这是一时的反应过激,他也不愿意让明柯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只掩饰性地又转头看向珠帘之外的台阶之下,冷然道:“不过只是两日三夜的工夫,便叫他们全都转移了个干干净净,食君之禄,却不能担君之忧,要你们何用!”
最后几个字,语调激烈,仿若惊雷炸开在他们耳边,只是有人是真的忐忑,而更多人却是佯装不安。
自敬帝去后,他们的胆子便渐肥,故而这朝堂从来都不是风平浪静的,不过是暗流涌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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