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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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他们不把我当回事吧。”鲁迪耸耸肩,“我是个赌徒,一向不老成持重,‘色子鲁迪’——谁把这样的人当回事呢?”他微微一笑,笑得有点忧伤。

他身后一扇门开了,沐浴过的市建设委员会委员信步而入,左右臂各搂着一个女人。他微笑,十分称心。

“您知道吗,”他突然对鲁迪说,“我一辈子还没有打过架呢,一次也没有!”

“在学校读书也没打过?”鲁迪似觉奇怪。那委员摇头,像伤感似的,同时心不在焉地揉捏着“金短褂”的乳房。“金短褂”流泪,她的忧伤与他何干?

“关于你这场官司,”他快人快语,“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好想!”

鲁迪点头表示感谢。那委员搂着女郎出去了。

“看样子你好像赢了我们的赌赛。”格拉夫说。

“莎洛特呀,”蕾吉娜·菲舍尔边埋怨边开灯,“您没必要摸黑干活!”

莎洛特因为害怕,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她急中生智,连忙拿起一块抹布擦写字台,说:“总有事情要做,是吗?”她很尴尬,说话不大流畅了。

“明天还有时候嘛!”女主人亲切地说,“快别干了!”

女主人又出去待客了。莎洛特松了一口气,接着再一次溜到靠墙的那个没上锁的保险箱旁边,匆匆翻看里面堆放着的文件。

“我最近读到一篇非常有趣的文章,是关于人际关系的。”罗伯特说,“作者对一见钟情评价很高。”

“我的前夫和我就是一见钟情。”奥尔嘉回忆道,“也许,我本应该再勇敢地多看几眼。”有一天,他在床上被她逮了个正着,是同她最好的女友在颠鸾倒凤。“而且,这两位还把我最喜爱的夹心巧克力吃了个精光!”

“真放肆!”罗伯特附和她,愤愤不平。

他们俩笑起来,然后竟无话可说,于是互相默视。就在这静默中,菲舍尔闯了进来,对奥尔嘉歉意地瞥了一眼,把罗伯特扯到一边去了。

“我担心,真是很担心呀。拉尔斯不写信,不打电话。你有他的消息吗?”

罗伯特迟疑片刻,语不连贯地说:“他——他要我别告诉您——他曾经呆在这里!”

“在汉堡?什么时候?”

“三周前。”

“他住在哪里?”

“在我们那里。”罗伯特据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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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保利?他觉得在汉堡也没有必要告诉我们么?”菲舍尔心烦意乱。

“我要他告诉您。”罗伯特有点不好意思。

“他又吸毒了吧?”菲舍尔急着插话。

罗伯特点头。他是否要说拉尔斯偷了他们的东西以筹集毒资,是否要说他因为羞愧或因为不能自制而悄悄离去?

律师叹息。

“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菲舍尔凝视罗伯特,心存疑惑。

“真的不知道,”罗伯特拍胸脯,“很遗憾。”

蕾吉娜·菲舍尔,这位聚精会神的女主人,这时开始同奥尔嘉交谈,谈论那位时下正在汉堡客串演出并受到观众激赏的魔术师。菲舍尔还在回味刚刚听到的这件事。这时奥尔嘉说:

“卡拉·纳克?我观看过他的模仿表演。那真是绝活呀。他能模仿每个人并且能以假乱真,观众觉得被模仿者历历在目。这个卡尔·纳克堪称变色龙呀。”

罗伯特环视四周,瞧见莎洛特从工作室出来,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她把那个碍手碍脚的文件袋藏在工作围裙下面。罗伯特深吸一口气,重新面对两位女士。奥尔嘉还在津津有味地讲卡拉·纳克:

“他把我的陪伴者叫到台上,马上就在说话的声音和姿态方面跟他一模一样了。百分之百的一致!”她骤然打住话头,问罗伯特,“你怎么啦?脸色一下子煞白了!”

罗伯特有些晕眩。他一直认为自己亲眼看见马克斯·格拉夫把拉雅娜从窗口推下去,他会不会搞错呢?有没有可能搞错呢?会不会根本不是马克斯呢?他是否一直在怪罪一个无辜者呢?他是否过于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呢?无论如何他要同某人谈谈。他急匆匆去打电话,知道了在哪里可以找到父亲在格拉夫那里!他用颤抖的手指拨号时,感到有点恶心想吐。马克斯·格拉夫蹲在预审监狱里多久了?他真的有罪吗?抑或是他罗伯特本人圃于一种偏执的观念?

“卡拉·纳克”在子夜时分离开雷佩尔班杂耍剧院并登上轿车,这时被一个黑影悄悄盯上了。从这时起,不管他到何处,都有人监视。

暮秋,一个昏暗的日子。天气既冷且潮,使人难受,本不适于骑自行车。但罗伯特还是夹着公文包,跃上自行车外出,毫不感到厌烦。

城内交通繁忙,但对于淡黄头发的汉子来说,盯住骑自行车的罗伯特并非难事。罗伯特俗守交通规则,尽管他很急,却从不违章行驶。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杀手瞄准器的十字线上了。

头天晚上,菲舍尔发现保险柜——他经常让保险柜敞着——一个文件不翼而飞。谁偷了那份鉴定书呢?蕾吉娜回忆起新保姆在工作室里受了惊吓。菲舍尔恍然大悟,知道是谁安排了这次胆大妄为的偷窃,对于安排者的背信弃义满腔怒火,当夜就把这消息告诉了银行家。银行家马上就把他手下那个杀手调动起来应付这起严重事件了。

在一个十字路口,交通堵塞,不易分辨情况,罗伯特刚好骑车通过,淡黄头发的汉子也加大油门通过。惟独“三明治”保尔遇上了红灯——他在跟踪魔术师。当终于亮起绿灯时,他却失掉了跟踪的目标,气得直捶方向盘。

奥尔嘉紧靠窗户在等罗伯特。

淡黄头发的汉子在一个公共汽车站上监视罗伯特。他混在等车的乘客中,毫不显眼。他看见罗伯特把薄薄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分明在请奥尔嘉阅读,并且满意地微笑着。淡黄头发的汉子要为疏忽大意的律师重新拿回这份鉴定。

“ieg公司不重视这个文件,因为它不对公司的胃口。”罗伯特对奥尔嘉说。

奥尔嘉迟疑不决。

“ieg公司没有义务公布这份受委托而搞的鉴定书。”她冷淡地说。

“请你读读。”罗伯特激动地说,“行家们的建议是清清楚楚的。他们建议保留海伦大街的老建筑。换句话说,老房子不能变卖和拆除。这可是块难啃的骨头,是吗?”

“谁对你说过没有反鉴定呢?”奥尔嘉问,“依你说的,好像——”她往下说,“好像圣保利是个完好无损的居住区。但许多房子是危房,状况很不好。这儿是吸毒的渊薮,暴力和流血的演武场。倘若某个公司斥资重整这里的市街马路,那倒是功德无量,值得称颂的。”

罗伯特明白奥尔嘉的意思,失望至极。他本来希望通过公布鉴定对ieg公司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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