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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凤和凰两种鸟,要把它们两个配在一起,才是凤凰。」

闻言,和他心有灵犀的林墨关投去赞许的目光。

佟安聿也记起了什麽:「听说谭凌波有个孪生妹妹,只可惜身子孱弱,很早便夭折了。」

林墨关问:「她被葬在哪里?」

樊谦一愣:「问这个干什麽?你……」

看看林墨关,又看看佟安聿,两人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心下不由一个激灵:「你们该不会是想去挖人家坟吧?」

佟安聿坦然一笑:「这已经是目前最大的线索了,不是吗?」

※   ※   ※   ※

叨扰死者是很不厚道的──樊谦始终这样觉得,然而现如今的情况,只能说是迫不得已,只希望谭小姐在天有灵多多海涵啦。

有关当年谭小姐的下葬地点,依旧由佟安聿负责调查。查到结果之後,樊谦和林墨关也动身前往,来到了那座墓地。

挖出棺材,开棺,只见里面躺著一具小小的枯骨,就骨架来看,去世时还不到三岁。

樊谦双手合十拜了拜,另外两人搜索棺内,就在尸骨的正下方,也就是女孩儿的背後,找到一只扁扁的册夹,中间压著一张整齐折迭的纸。

把纸层层摊开,是半透明的,陪葬了这麽多年,竟没有丝毫破损。

纸上画著一些图案,但看不出头绪,也不像是和凤凰有什麽关系。

佟安聿让樊谦把那张凤凰图拿出来,再把这张图铺在上面,奇妙的事就发生了。透过上方的纸可以看见下方的图案,两张图就如同合成一体,呈现出了……一座城。

「是不是凤凰城?」樊谦问。

「不。」佟安聿脸色深奥,「是王城。」

「王城?」樊谦吃了一惊,「就是一国首都,皇帝住的地方?」

佟安聿点头。

樊谦大惑不解:「从龙秘笈不是谭家庄的东西吗?怎麽会在那种地方?」

「这我就不清楚了。」佟安聿说。

樊谦困扰地抓抓头:「这图上只有一座城的样子,又没什麽特殊标识。王城,肯定很大面积的吧?要是连一点线索也没有,那怎麽可能找得到?」

佟安聿笑了笑,似乎别有深意:「看来是得找个对王城很熟悉的人问问了。」

「你认识那样的人吗?」

「巧得很,就在一年多前,教主刚好认识了一个王爷。王爷──你说对王城熟不熟悉?」

「王爷?」樊谦诧异,瞪向林墨关,「你还认识王公贵族?」

「不止认识。」佟安聿说,「当时教主和王爷谈天论地,谈得可是不亦乐乎。」

「真的假的?」樊谦继续诧异。

「当时是喝了些酒。」林墨关脸上掠过一丝无奈。

「喝了酒又怎麽了?」

「你知道的。」佟安聿接话,「人喝了酒麽,脑袋就容易发热,性子也会冲动。」

「冲动?」樊谦瞬间想歪,「难道你酒後乱性?」

林墨关眉头一蹙:「胡说什麽?」

呃,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樊谦松了口气,干咳两声:「那到底是怎麽了?」

「酒後乱性倒是没有。」

佟安聿再次抢过话筒,娓娓道来,「起先教主与王爷相谈甚欢是不错,但到後来,王爷开始说教主混迹江湖没出息,不如追随他,在他麾下做个将领,荣华尽享,前途无量。教主则声称心不在此,一口回绝。

王爷并未气馁,威逼利诱方法用尽,教主始终不为所动,王爷便不悦了,认为教主不识抬举,如此那般……总之越说越不投契,最後交起手来。」

「交手?!」樊谦差点被口水噎著,瞪著林墨关,「你跟一个王爷打架?」

「说是打架,王爷虽然武勇,但比起教主毕竟还是逊了几筹。」

佟安聿嗤笑,「所以严格说来,只是王爷单方面挨揍而已。」

樊谦彻底不知道该做什麽表情才好。

所以说──喝酒误事,酒是穿肠毒药,是一切罪恶之源啊!

「再後来呢?打得怎麽样?」

「没怎麽样。」佟安聿勾勾嘴角,「後来教主就走了,不过临走前王爷说要约定一个日子,亦即是来年的同一天,再到同样的地点会面,再谈。」

「喔,那你去赴约了吗?」

问完,见到林墨关摇头,樊谦扶额:「你怎麽放人鸽子呢……」

长叹一声,算了,大概林墨关是真的毫无兴趣,以他的个性当然不会再跟对方纠缠。

随便爽个约又算什麽?反正本来就只是单方面的约定。

「或许那位王爷贵人多忘事,也早就忘了这个约定吧……」樊谦嘀咕。

「那可没有。」佟安聿却说,「就在约定之日过去半个月後,教主收到一封信函,内容只有三个字──你失约。」

樊谦无语。这王爷很执著啊!既然这样,有可能他到现在还生气也说不定……

「那到底该怎麽办?就算现在去跟王爷联系,他会不会不愿搭理?」

「先联系看看就知道。」佟安聿说,「态度诚恳一点,好歹他贵为王爷,想必不会太过斤斤计较。」

樊谦想想也对,向林墨关看去。後者点头。

不管怎样,反正是为了从龙秘笈,就姑且一试吧。

※   ※   ※   ※

佟安聿的意思,是想到王府登门拜访。但樊谦认为不妥,万一王爷真的还在生气,他们贸然造访岂不是更惹麻烦?

於是林墨关写了一封信函,然後几人就回幽燕谷等候回音。大概过了一个月,王爷的回信来了,让林墨关十天後到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见面。

这次出门,佟安聿没有同行,原因是他来来去去这麽多次,怕赵捷那帮人会起疑心。

於是林墨关只带上樊谦同行,十天後,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座茶楼,两人进门後直接上楼。二楼已经被包场,只有一张桌边坐了人,并且只坐了一个人。另外一些人都站在稍後的地方,显然就是那个人的侍卫了。

那个人──王爷看到林墨关到来,朗声说:「别来无恙啊,冉教主。」

「付王爷,别来无恙。」林墨关冷淡而客气地回道,走上前在桌边坐了下去。

樊谦跟著过去坐下。原本他还对於和王爷会面的事有点小稀奇,但看眼前这不怎麽稀奇的情形,也就淡定下来。

付若庭注意到樊谦,轻轻挑眉:「这位小兄弟是?」

「谭凌波。」林墨关答道。

「谭?」付若庭的眉梢挑得更高,「莫非是谭家庄的人?」

见林墨关并不否认,付若庭的眼神深邃起来:「听说谭家庄被灭门,想不到还有人幸存,并且跟随在教主身边。」

事实基本都被他说了,林墨关不必多加补充,只是略有点意外,这人虽是王族,身在宫廷,但对这些江湖事却也了解不少。

「冉教主久久不闻音讯,忽然联络,想必是有什麽要事?」付若庭问。

既然他这麽开门见山,林墨关也就直言不讳:「我想找个东西。」

「什麽东西?」付若庭顿了顿,「莫非是从龙秘笈?」

看样子,他对这些事了解得并不是不少,而是相当多。

掩饰也纯属多余,林墨关坦然承认。

「不知你要从龙秘笈有什麽用处?」付若庭饶有兴致地问。

「自有用处。」林墨关言简意赅。

见他无意多透露,付若庭不再追根问底,转口说:「从龙秘笈不是谭家庄的传承之物吗,怎麽找到我这里来?」

「秘笈在王城。」

「喔?这我倒是不曾听说。是从何处得到的讯息?当真可信?」

林墨关把那两张图拿出来,摊在桌上。

付若庭仔细看了一会儿:「原来如此……这不是王城。」

闻言,林墨关和樊谦都不禁一怔。

「不是吗?」樊谦插话,当时佟安聿明明说得那麽笃定,「怎麽会不是王城?」

「的确很像,但不是。」付若庭缓缓摇头,「这是开朝圣帝的陵墓。」

「陵……墓?」

「不错。陵墓当初建造时是与王城采用了同种格局,所以一眼看去相似,但细节上还是有所不同。」付若庭解释。

「那……大概是我们弄错了吧?」樊谦叹气,「谭家庄的秘笈怎麽可能跑到皇帝的陵墓去?」

「不,这反而再合理不过。」

付若庭有些深奥地微微一笑,「开朝圣帝当初就曾采用谭家的机关术,退敌无数,只是後来约莫是感觉到机关术太过强大危险,如果留存於世间,必然引发诸多争战,而若是落到不该拥有的人手中……为免其为祸人世,圣帝便将之带入陵墓,并嘱咐谭家人不得再研习使用机关术,尤其是秘笈上的精深内容。」

说到这里,付若庭无奈般地摊手摇头,「对不住了,冉教主。如果秘笈在王城,或许我还能帮帮你。但既然是在先帝陵墓,我实在爱莫能助。」

樊谦暗暗苦笑,说的是啊,总不能让人家帮忙去挖自己祖宗的墓吧。

林墨关也不可能勉强,说:「还是多谢王爷告知。那麽我就告辞了。」毫不拖泥带水,道了别就准备离开。

付若庭却把他们叫住,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寻找从龙秘笈,用处无非是为了争斗,且非简单的私斗。如若冉教主有需要,我可以借兵给你,未必不能做到机关术所做的事。」

林墨关听完,只回了一句:「谢王爷美意,不必了。」

这次付若庭没有再把人叫住,望著那个远去的背影,眼神渐渐深沈。

※   ※   ※   ※

从茶楼离开之後,樊谦左思右想,琢磨著说:「我看那个王爷好像是真想帮你,对你很热心的样子?」

林墨关脸上一片冷漠:「付若庭的名号是镇蛮王,少年时就开始随军出征,目前还年纪轻轻,但已经可以说是久经沙场。所以,虽然说是王公贵族,骨子里更是个武将。」

「……」呃,难道是说那人的热心其实并不单纯,更是出於某种好战心理?

樊谦啧啧嘴:「那他最後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吧?」

假如付若庭真的借兵给林墨关,一个军队开过来,不说十万八万人,哪怕就一两万,清玉教估计也完蛋了。

既然林墨关的目的也是要把那些人「集中火力、一网打尽」,那麽就结果上来说,两种途径其实是共通的。

林墨关对此并不否认,只是──「向他借助,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什麽代价?」

「无论什麽代价,有些债绝不能欠。」

语气平淡,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樊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该怎麽办?」结果还是绕回原点,「从龙秘笈是肯定拿不到了对吗?」

就算已经知道秘笈是在陵墓里,但陵墓又在什麽地方呢?

自古以来,这些皇帝的墓都是出了名的难找,而且大多会设下数不清的可怕机关,以对付那些盗墓者。况且那位圣帝本身又是个对机关很精通的,可想而知,跑去打扰他长眠的人绝对是去多少就死多少。

林墨关沈默摇头。

樊谦看出来,对於从龙秘笈的念想,到此他是基本放弃了,便问:「之後呢,有什麽打算?」

「我所有的要求,只有你一个。」林墨关凝视著面前的人,目光闪亮摇曳,旋即阴了下去。

「然而赵捷那群人没拿到从龙秘笈,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即使我带你远走高飞,也难免有被他们找到的风险。」

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如果选择逃亡,必将付出极大代价,非但过不上一天安稳日子,甚至可能得到最糟的结果……

林墨关再强,终究只是个凡人,也会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哪怕又是像上次一样,他保护了樊谦,但自己却失去生命,那麽又该情何以堪呢?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早就带著樊谦离开,而不必想著借助从龙秘笈来解决那些麻烦了。

樊谦听了那番话,也才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到底该怎麽办?」

怎麽办?林墨关当然早已经想过,如果找不到从龙秘笈的话,那麽:「要一举击破那帮人基本没有可能,只有把他们各自引开,一一击破。」

击破?樊谦怔了怔,本想问问这样做会不会很危险,但再一想,不管怎麽做,危险性都一定是有的。

关键只是,如果现在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麽他所能够做的,唯有相信并支持。

「我明白了。」他故作轻快地眨眨眼,「反正时间还有,我们一起开动脑筋想点好办法吧。」

林墨关颔首,张开双臂把他抱进怀里。

樊谦正打算回抱,恍然想起他们这会儿是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已经有人投来或狐疑或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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