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略微让人觉得有些无法理解的性格: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承受,那么他会无比坚强;可是一旦有了依靠,便又会毫不犹豫地坚决地依赖对方(注意,是依赖,不是好逸恶劳)……
常言道靠人不如靠己,但是那却是在人心不古的地球社会适用的至理名言;在人人都勇于承担责任的洛兰特,作为一个远离故乡孤独缺爱而又无比想要找一个爱他的人来依赖的未成年玉人来说,翟墨的感性表现尚在可理解范围之内!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豪森感觉到床上的小人儿拽自己,原本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他做,正想开口询问,却不想对方却开始巴巴掉眼泪,这可让豪森慌了神,赶忙问道:
“怎么了小墨,哪里不舒服吗?”
翟墨就着豪森悬俯在床边上空的脖子抱了上去,丝毫没注意自己身体太过笨重,根本抬不了那么高,幸好豪森迅速低了低他自己的脑袋伸出手撑了翟墨一下,不然的话非闹出点什么事情不可。
“乖,不要哭,什么事情都有我呢!”感觉到脖子上那双纤细的胳膊上传来的微微颤抖,豪森心中微痛,顺身坐到床边将人捞到自己怀里,边抚着对方的背边柔声安慰着。
“你……你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我好害怕,你以后等我醒了再出去好不好,我有精神力,那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浩南哥他们不在我身边了,大宝小宝小毅也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你也离开了,我就又什么都没有了……呜呜呜呜呜呜哇……”本来因为豪森遇险的事情翟墨就心里难受,后来又想到了别处,更是哭得不能自已,鼻涕眼泪哗啦哗啦地摸了豪森一脖子。
脖颈处的湿腻豪森并不在乎,在他心里翟墨的什么都是好的……不过翟墨边哭边说的那些话却让豪森收到了很大的震动,他着实没有想到,铧树林里面发生的事情翟墨竟然都知道,不过最让他震惊的事情却是翟墨拥有精神力……毕竟在几乎所有洛兰特人的认知中,只有科比斯人才会那种有点魔幻的东西!至于翟墨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对于子雅浩南等人那浓浓的思念,则被他强制忽视掉了。
翟墨拥有精神力,而且也知道他在桦树林中遇到了危险,那么当时那个告诉他快跑的声音就是翟墨提示他的?
等到怀中人释放完了内心积聚的恐惧和压抑,豪森才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就放开精神力开始四处找你。精神力一踏入铧树林的范围我就感觉到了很不对劲,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受到了攻击,反应有点不大对,我就赶紧用精神力把你裹了起来,然后告诉你赶快跑。等你安全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刚刚你呆过的地方有几条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根缠了上来。”
“那后来呢?”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又听到翟墨为了救自己而被缠住,再结合上自己回来之后翟墨发生的异样,豪森的心再次纠在了一起,赶忙询问对对方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我没有受伤,脸色不好是因为长时间使用精神力累到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从那植物根茎中抽取精神力不仅没有坏处,而且还有好处呢。”说着,翟墨又将腹中包子一直都在吸收他精神力的事情告诉了豪森。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怀大宝小宝他们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如果孩子还没出生但是翟墨的精神力已经耗尽……这个“如果”豪森不敢想,不过却也因为翟墨的隐瞒音量有些拔高!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翟墨觉得他被吼了,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怀大宝小宝的时候没感觉,怀小毅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不过仔细想想好像那段时间我的玉珠长得是有点慢。”
“可是按照你说的这次这个小崽儿吸收的量有点……”说到这里,豪森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毕竟是他以前接触都没接触过的事情,和他学过的任何知识也没办法融会贯通,只好住了嘴。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之后翟墨开始从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自己的不同开始为豪森讲起!
第77章 终章 2
时光飞逝,光阴辗转,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昨夜下了雨,整个森林都朦朦胧胧地弥漫着一层雾气,重的好像就连呼吸也不得不更用力了一样。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下,绝大多数生物都是不喜欢活动的,这片刚刚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森林应该很宁静。不过显然,小孩不在这绝大数多的生物之列!
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嚎刺破了森林中浓重的雾气,由山壁下面的小木楼之中传出,惊起鸟兽无数。虽然小木楼中的婴孩每天早上都会来这么一嗓子以宣告他的存在,而居住在周围的动物们也不似最开始时候那般惊恐无措,但是如此高分贝的声音还是对他们那柔弱的耳膜造成了冲击,so,能远离就尽量远离吧!
一时间,草木攒动,依附于木楼周围丛林栖息借以躲避夜晚危险的飞鸟走兽再也顾不得在雾气中窜梭是否会弄是他们的皮毛冠羽,纷纷慌乱离去。
山壁下的小木楼自然就是当初豪森费了好大力气建起来的那座,不过比最开始设计的时候复杂了许多。自成体系的人工建筑群综合起来俨然就是一座坚固的木质堡垒,枪炮火光虽然抵挡不住,但是防备这片原始丛林之中的走兽飞禽却绰绰有余。豪森不仅在原来设计的两层主体房屋构造的基础上又加盖了一层,还在用粗大木柱圈起来的“小院”范围内修了一座二层独立小楼,并修建了木廊将其与主楼相连;至于附带着的防卫措施,除了原先计划的粗木围栏和石铺地面之外,豪森还在小院范围内悬空搭架了许多木条,以防备来自天空的袭击。
那小孩是谁?前面文章中翟墨肚子里的那个吗?
不,当然不是,时光辗转之间豪森和翟墨已经在这片森林中度过了八年有余,当年那个疯狂吸收精神力的小包子早已出生并发育长大。而正嚎的嘹亮的这个,是翟墨的第九个孩子。大宝小宝是老大老二,翟毅是老三,翟墨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怀着的老四,老四出生不久之后又有了老五老六这对双胞胎,老五老六出生之后的三年内,翟墨没有再怀上包子;正当翟墨开始暗暗庆幸他那悲催的孕夫生涯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的肚子又开始有动静了,这次也是双胞胎,也就是小七小八。
不久之后小七小八出生,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许是老天不希望让翟墨和豪森两人的警惕之心在这安逸的环境下彻底消散吧,所以给了两人一记迎头痛击:小七自生下来就很瘦小虚弱,而小八,则根本都没有机会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纷繁美丽的世界。
小八的死亡对于翟墨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次沉痛的打击,不管是在穿越之后还是在穿越之前。穿越之前翟墨的确经历了他爷爷的死亡,但是他爷爷是脑血栓十数年,尤其是到了后来经常吃药住院,慢慢的翟墨也就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小八的死亡却不一样,原本想着的是迎接象征着未来新生命诞生的美好,最后得到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更何况他都没来得及看那个孩子一眼,便永远的天各一方无法再见。小八是豪森独自送走的,他没有告诉翟墨他将孩子葬在了哪里。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翟墨尤为安静,安静地吃饭,安静地休息,安静地照顾小七与其他孩子,安静地看着小七默默流泪。
翟墨越是安静,豪森越是担心,看着翟墨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豪森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在再次看到翟墨对着小七默默流泪之后,豪森终于忍不住了,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豪森对着他心爱的人发了火。过程不详细叙述,最后翟墨嚎啕大哭了一通,豪森眼睛也微微发红,之后两人就那么抱着,静静地坐了一夜。在此期间豪森想了很多,而翟墨也发泄出了积压在他心中的伤痛与不甘,至此孩子夭折一事才算是平安度过。
或许有人会有疑问,翟墨精神力那么强横,之前的几个孩子也都继承了他超凡的能力,为什么到了小七小八这里最终变成了这样不好的结果?是翟墨的精神力跟不上或者是因为营养摄入不足吗?在那段悲伤的日子里,翟墨也不止一次地问过他自己原因出在哪里;不止一次地回想了从出现症状到孩子出世期间的所有细节,可惜,一无所获。
答案谁也说不清楚,哪怕等到之后他们回到了洛兰特,采用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检查测试。因为根本没人知道,在翟墨刚刚怀上小七小八的时候,一个高速飞行反能量虹吸粒子团掠夺了他们所在星球的另一面。
其实在怀小七小八的时候,翟墨的精神力消耗并不慢,或者可以说是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快,但是翟墨在小七体内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精神力存在。精神力能够用来检查治病翟墨是知道的,所以在他们所能用的医疗仪器都检查不出日渐衰弱的小七到底哪里有问题之后,翟墨开始用他的精神力为小七维持生命。
可是每当翟墨的精神力一接触小七,怪事便发生了:小七的身体就好像是一起看不见的精神力黑洞,精神力一旦输入便会被迅速的吸收消耗掉,翟墨那极其庞大的玉珠储备甚至都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不过万幸的是,翟墨在这场消耗战中占据了主导权,可以随时安全地从中抽身。
说到了精神力消耗,就不得不再顺便说一下精神力的补充方法。精神力一般情况下都是慢慢修炼出来的,用掉之后自然也可以通过修炼慢慢恢复。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翟墨的精神力会自动恢复到最佳水平。但是由于他家的包子都比叫好精神力这一口,翟墨的精神力便经常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这对于精神力者来说是相当危险的。有句老话叫做“油尽灯枯”,精神力一旦耗尽而又得不到有效补充,那么留下的也就是一副行将就木的驱壳了!
作者既然为主角开了顶级精神力这么一个金手指,自然也不可能让他落个一尸两命的结局。于是,作为顶级精神力者的翟墨,或者说任何顶级精神力者便都有了可以从拥有精神力的变异植物中获得精神力的特权。
当然了,这个规则翟墨也是在怀小四的时候豪森发生的那个事故中闲着没事瞎尝试试出来的。那次两人长谈到一半的时候后盾系统找到了导致铧树林发生异样的原因――一种很不起眼地底真菌。最后研究表明,它们生活在地底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构造了错综负责的地下生命网络,而生命网络中的“信号”便是精神力。当然了这是后话,翟墨知道之后相当震惊,毕竟连豪森这个土生土长的“外星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翟墨这个“地球人”怎么可能淡然相信“蘑菇”也那么凶残?当时翟墨还火急火燎地外放精神力检查了山洞周围的地下是否也有那些凶残的微生物。
不过,等翟墨的精神力再次表现出“赤字”的迹象时,那些真菌也就不再凶残而是变得可爱且招人稀罕了。
翟墨以山洞为中心横扫周围的地底世界,于是,带有精神力的物种一个接着一个地被他发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有很多动物一到了晚上就会栖息在翟墨他们周围的原因。
大自然是个丰富的宝藏,不过翟墨每次为小七洗刷完身体后总得扫荡个十数天才能补回短短几个小时内流逝的精神力能量。幸好他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不然的话山洞周围方圆五十公里之内的生态非出现问题不可;不过也幸好他没有赶尽杀绝,不然他的精神力就得外放到更远的地方才能找到“食物”了。
陆陆续续的这么折腾了一年半,小七消耗的精神力才慢慢减少直至最后不再吸收。不过小七依旧不像他的哥哥们那样健壮,也依旧没有精神力。
小七长到将近两岁多的时候,翟墨的肚子再次有了反应。
说完了翟墨我们在回过头来说说豪森:
在豪森的心里,他觉得他自己的人生是幸福的:他有着准将的军衔;有着光辉的战绩;还有这别人不敢想象的自然人伴侣的身份,虽然只是之一;或许原因并不美好,但是他在这个野蛮的星球上与所爱之人度过了如此之久的美好时光,哪怕只是之一,可他却是最幸运的那个;更为重要的是他亲手修建的屋舍院落里有属于他血脉的孩子!
可是小七的瘦弱小八的死亡,却在他这个用心编制的幸福上留下了一道永远都难以愈合的伤,不仅仅有因为作为一个父亲失去孩子的悲伤,其中更多的是对他自己沉溺于私欲忘却责任,没有尽到一个做为父亲做为丈夫作为洛兰特军人的责任的自责和愧疚。追求幸福本没有错,但是他不应该忽略自然人和孩子们在这个野蛮环境中的危险处境,不应该忘记他只是翟墨的伴侣之一。在这种自我反思之中,豪森渐渐寻回了最初时候的理智,也再次开始了当初因为翟墨怀上小四之后搁置的回家计划!
在翟墨心中,豪森是伟大的,他用如此简单的条件为他和孩子们创造了堪称奇迹的安然环境;但是在豪森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算得上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了,因为在洛兰特,从来没有哪个孩子是喝着野兽的乳汁充饥的(有政府免费提供的高级营养剂),也从来没有那个孩子在十岁之前需要忍受严寒酷热,需要遭受风吹雨淋,需要时时刻刻地生活在警惕之中的!甚至,他连最基本的启蒙条件都无法为孩子提供……
小七小八的原因使然,所以豪森在得知翟墨再次怀孕后便愈发殷勤照顾,不管干什么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而翟墨也因为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总觉得是他的原因才导致了小八的死亡,所以在怀孕之后便开始疯狂地从外部吸收精神力,并且主动地将精神力送往腹部孩子所在的位置。
如果说翟毅的凶残是因为遗传了翟墨绝大部分的超级基因,那么小九的BT就无安全是因为精神力和营养双重过剩的后果了。小九拥有了可以与翟毅相匹敌的生命活力,却没有翟毅那超前发育的大脑和独立的个性,从出生后的第三天开始便扰得这片森林无法安宁。
照顾五个孩子,对于两个大人来说绝对是一项繁重的工作;如果你们家的小屁孩儿还不是那种乖巧听话的孩子的话,那么生活绝对会变成一场灾难;而早晨,往往则是最为忙碌混乱的时刻!
翟墨先是进的老四老七的房间:“彦(这是老四的名字,姓氏未定)快点起床,帮爸爸给晓牧(老七的名字,姓氏未定)穿穿衣服,我去看看你九弟。”
“唔……”如同往常一样,房间中稍大的那个孩子,也就是老四彦,痛快地答应着翟墨的吩咐,但是哼完之后往被窝里缩了又缩的脑袋却摆明了不想起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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