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将她的头抬起,可惜女孩儿就是不肯来看她,一个人不敢去看别人眼睛时,说明已经不愿面对这个世界了,已经完全麻木:“当年我的家人天天都巴望着我赶紧滚蛋,可那时我年纪小,好不容易有个家,不想离开,也无处可去,就那么熬着,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但我不会认命,实在受不了时我离开了那个家。”
秋韵儿这才把视线怯生生转向她,声如蚊蝇:“后来呢?”
“后来我过得很好,如今更好,韵儿,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不由父母支配,你不要以为你这辈子必须得听他们的话,那只会害你一生,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剜自己的肉?”知不知道再这么挣扎下去,会疯掉的?
秋韵儿苦涩杨唇:“小姐说老爷因太高兴,心悸复发,需要药引。”
尼玛,这个秋靖雪简直不是人,不高兴也折腾这个女孩儿,太高兴还是来折腾她:“你真就打算这么一辈子待在这里吗?有没有想过去找冯华?我相信他毕竟曾经那么喜欢你,说不定愿意救你出苦海。”
“我不会去找他的。”坚定摇头,大概是真的憋久了,想倾诉一番,单手捂住眼睛,沙哑的诉说:“太可怕了,这些人太可怕了,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年已经害得他一无所有,我不能再害他了,娘也死了,我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当年他救了我,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再轻生,他说不可以轻生呜呜呜呜,不可以轻生呜呜呜。”
林婉没再开口,安静的看着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儿捂着眼睛哭泣,古代女孩儿受到的教育是她永远都无法苟同的,秋韵儿如今是不想再看这个世界,可她又为了冯华一句话,生不如死,一定爱得很苦吧?
就说嘛,这种不爱惹是生非,又历经沧桑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不重情义?冯华是她唯一的救赎,却不愿救到底,若那男人真的走了,这个人也将一辈子守着这句话痛苦一生。
不爱说话,就永远都没人懂她的悲伤。
“现在已经没人能扳倒他了,你不用在害怕,可以去告诉他,你爱他,想和他在一起……”
秋韵儿依旧摇头,不肯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像个无助的孩子:“呜呜呜我说不出口……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他回来那天,我在他门前蹲了一夜,就是不敢敲门呜呜呜,我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简单的话,看到他,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呜呜呜。”
“我可以知道当年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吗?导致他天天买醉。”
“我都是骗他的,呜呜呜呜他们说我若不跟他断开,就要冯家无立足之地,呜呜呜可是他们骗我,还是把他赶走了,呜呜呜呜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每天都在等,等他回来带我走,呜呜呜,可是他没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都是我没用,呜呜呜他现在已经定亲了,是我自己没用,亲手把他推开,姑娘,我真的好恨自己。”
林婉长叹,心里跟针扎一样,比起秋韵儿,她要幸福太多太多,哪怕生在孤儿院,院长妈妈对她却很好,虽然养父母不喜欢她,可也没打过她,没饿着她,虽然流落街头,却也认识了几个好姐妹,来到古代,直接就是生孩子,可儿子那么孝顺。
如今又有一帮子兄弟姐妹肯为她两肋插刀,所以命运要自己去掌握,只要相信风雨过后能看到光明,那么再大的磨难都只当作是人生历练,千万不能被击垮,否则就是秋韵儿这样,爱一个人都不敢说出口,什么都不敢去尝试。
她是真的被这家人给祸害了,不是不敢说,而是不懂如何与人沟通,很容易让人误会的:“韵儿,你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找他,把话说清楚,告诉他,当年你不是嫌弃他落魄,另外让他知道你爱他,否则这次错过了,你们就再无机会。”
依旧是摇头。
“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笨,跟我说这些,是想我去帮你传达吧?我不会去的,因为感情需要自己去争取,没什么好害怕,不用紧张,实在说不出别的,就大声告诉他,你喜欢他,如果他已经不爱你了,最起码你以后不会再这么骂自己无用,若他还爱你,三个字就够了,他会明白的。”
秋韵儿用袖子擦擦眼睛,羞愧的耷拉着脑袋,好似被对方说中了一样,她是真的好希望冯华能来找她,只要他来,她一定能鼓起勇气告诉他这些的,从小大到,家人都不允许她和生人说话,否则就是一顿毒打。
以前还好一点,能和冯华正常聊天,自从他走后,她就发现自己变得很奇怪,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并非是害怕,若非这位姑娘刚才提到冯华,又帮她包扎伤口,那么紧张,她想她还是开不了口,而且……她真的好希望她能帮帮她。
“对不起!”
“你不必和我道歉,你能去找冯华,说明你忘不了他,也不是缩头乌龟,你只是得了一种叫交流障碍的心理疾病,韵儿,这个只能靠你自救,如果不突破自我,那么就算我帮你传话了,你还是有可能因为这个问题失去他,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勇敢一点,去跟他说,你喜欢他,好了,我朋友估计快走了,你赶紧去找个大夫上药,若感染了就等着哭吧,这二十两银子给你。”
掏出荷包,把所有银子都倒给了她,别的她也帮不了她,只有这些了。
若她还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怪不得别人了。
说不定冯华就在等着她去表明心意呢,虽然很不赞同一个好女孩儿跟一个爱流连花街柳巷的男人在一起,可谁让她那么执着于他呢?
路是自己选的,无论对错,跪着也要走完,该说的都说了,看她自己如何去选择吧,只希望她往后一生不要再有痛,今日秋靖雪剜她的肉,来日发现被骗后,估计还得来找这女孩儿撒气,正因此,她才不得不跟她说这些。
“你们不是王爷也不是郡主,对吗?”
已经走出假山的林婉失笑,没有回头,扬起手挥挥:“记得帮我们保密。”呵,非但不傻,还挺聪明,全都没看出来,这看似最不起眼的人却什么都能看透,若非秋家人从小虐待她,好好培养,绝对比那秋靖雪优秀千百倍。
“慕容公子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让你们搬来家里住,你们又不肯,非要住在客栈,多破费啊。”
秋宅门外,二老依依不舍的向几个年轻人道别,特别是秋夫人刘氏,都恨不得让自己女儿就那么跟人回客栈去了,虽然还未得到证实,可这么些天了,这孩子一直都是彬彬有礼,也没做出任何有企图的事,说明真是王爷。
还看上了自家的女儿,更没趁机轻薄过雪儿,乃正人君子。
说他不是王爷,她都不信,当然,想要成婚的话,迟早都会亮出身份的。
秋靖雪如今已经把自己当作了青阳王妃,对待顾曲,半点不含蓄,将绣好的一双鞋垫瞧瞧放他手里,小声说:“明日我在客来居等你。”末了笑盈盈的带着娇羞小跑回屋。
顾曲用着一贯的温润笑意拱手:“那就告辞了!”后宝贝似地把鞋垫塞进袖口,看得秋家二老满心欢喜。
然而等离开他们视线后,顾曲将鞋垫毫不留恋的扔向水沟,忽见林婉没有跟来,不解的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有点事要办,晚点回去,你们先走吧。”挥挥手,转身折回,到了秋宅后门外,静静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后门被拉开,立马隐身,果真见到了秋韵儿匆忙走出,她知道这一步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在现代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人,因为小时候被打怕的,有严重童年阴影的,一辈子话都不敢跟人说。
那不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而是心理疾病,社交和交流障碍,能把一个人逼成这样,可想秋家人都是怎么压迫她的。
活生生被剜下一块肉,眉头都不皱一下,说明早经历过很多被这更可怕的事,已经习惯,哎,第一次这么心疼一个女孩子。
悄悄跟着走了半个小时才在一座比秋宅还要壮观硕大的府邸前停驻,还以为秋韵儿这次终于肯迈出那一步,谁知人家只是焦躁的蹂躏着双手在大门前来回踱步,几次扬起手都不敢敲下去,看得林婉恨不得上去帮她一把。
同一时刻,无人见到不远处屋顶上正大刺刺坐着位绯衣男人,双腿大开,手持酒壶,双眸清明犀利,偶尔仰头就着壶口饮上一口,这么张扬的坐姿和霸气凛然的气势,除了左弈还有谁?
他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本是无心睡眠,出来透透气,就看到她了,世界可真小,而且鬼鬼祟祟的跟着另一个女子,她想干嘛?
再看那个在门前焦急走动的女子,模样不错,就是太优柔寡断,想敲门就敲呗,踌躇半天,一遍遍退缩,最讨厌这类扭扭捏捏的人了。
秋韵儿仰头望着门前那两个大红灯笼,几番想退缩,又不想离开,怎么办?她怕他出来后,自己又什么都说不出,而且他已经定亲了,可是那姑娘说得对,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幸福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可是她现在真的好紧张。
这种感觉既让人惶恐又难以自持,哪怕是会被拒绝,最起码能让她知道他的真实心意,可是胸腔快被心脏敲破了,开始范疼,真怕继续下去会昏厥倒地。
“公子,想不到这个瑶儿姑娘不但人美歌美,连跳舞都这么勾人,人家都留您了,您就该……”戛然而止,小厮瞪大眼,拉拉旁边淡笑不语的主子:“是秋姑娘。”
林婉倒抽冷气,那不是冯华吗?看来连老天都在帮着秋韵儿呢,立马躲到石狮子后面,探头偷觑,仔细看这个冯华,真挺帅的,而且还经历过那么大起大落,心志已经被磨练出来,就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当初那个喜欢过的姑娘。
冯华却没有什么多余反应,只瞥了那女人一眼就埋头大步向正门走,仿佛那多出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秋韵儿紧紧揪着衣裙,赶紧转开身,也没多看。
哎呀,你可是快说话啊,真是急死她了,某女抓着石狮子的腿暗暗使力。
可惜的是等冯华进屋了,秋韵儿也没开口说出只字片语,双手已经蹂躏得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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