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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村的？”方林接着问道。

“我是季庄的，小舅。”

“哦。”

又问了季涛几句家常，方林就没再跟他说话了，必竟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他。

“对了，小林，那些电动葫芦你准备在哪个厂买啊？”饭吃到一半，许父突然对着方林问道。

电动葫芦？那不是行车和龙门吊要用到的东西吗？

季涛想着连忙支起耳朵认真听。

这个时候，起重厂他们这个镇还没有，但是靠在县城的那个镇好像已经有一个了，那个厂也算是他们长坦的第一家起重厂了。

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等到起重厂慢慢的在重县发展起来，那个厂突然就倒闭了，听说好像是因为厂长的儿子赌钱输的太多，把厂给抵押了？

不过，听许父这意思莫非是方林也是跑重起的，据他所知，这个时候因为起重厂还很少，所以跑起重的也很少。

“还没呢。”方林边吃边回道，“你知道我们县城就两家葫芦厂，我都去问了，结果都说这阵子订的比较多，我的最少也得半个月之后才能弄好，可是行车一周之后就得发了。”

“那怎么办？”

“再说吧，要实在不行我到别的地方的葫芦厂再去问问。”

季涛闻言握着筷子的手一紧，他记得他们村的葫芦厂就是在今年建成的。

因为新建，再加上厂子并不大，所以这个时候知道的人并不太多，生意也不是太好，可是几年之后，随着附近起重厂的增多，就慢慢的打开了知名度，生意也越来越好，后来他们临近几个镇的行车用的电动葫芦几乎都是他们厂里的。

所以现在方林嘴里的那两个葫芦厂应该是不包括他们村的厂子的。

想到此处，季涛咳嗽了一声，开口问道：“那个小舅，你们说的电动葫芦是行车上要用的吗？”

方林闻言不禁有些意外，看向季涛：“是啊，不过你挺有见识啊，还知道行车。”

如果是大人知道还不稀奇，可是季涛还是个小孩子，还在上学，听明华那小子说他家经济条件也不好，家里也没有人接触起重这种东西啊。

“对啊。”坐季涛身边的许明华接口道：“小班长你是怎么知道行车的啊，我也是因为我小舅舅是跑行车的才知道的，不过我也不知道电动葫芦是啥。”

许明华说着看向方林：“小舅，电动葫芦是啥东西啊？”

“哦，电动葫芦啊，就是……”方林闻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解释，最后就伸手摸了摸许明华的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反正你只要知道它是行车上要用的东西就行了。”

“哦。”许明华闻言鼓着脸回道，心情貌似有些不爽，倒不是因为方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他突然觉得，他知道的居然还没有小班长知道的多。

看到许明华就这么把话题岔了过去，季涛也就没再解释了，转而看着方林开口道：“那个，我想说，如果小舅……很着急的话，我们村就有一个葫芦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做出来的成品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今年销售出来的那些从来就没有听到过有关于质量不合格的反馈。”

如果刚才对于季涛居然知道行车，电动葫芦这些东西，方林还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的话，那现在他就是很意外了。

倒不是他提到的那个葫芦厂啥的，而是他的用词很专业，好像对于电动葫芦以及行车这种东西很了解的样子。

明明他只不过是一个才上初中的小孩儿，可是不管是他的语气，还是谈到行车时脸上的神情都不像是这么大的小孩子会有的，有一瞬间甚至给他一种坐在他对面的是个跟他一样的成年人的感觉。

“小舅……”看到方林一直看着自己不出声，季涛不由得提醒道。

“啊？”方林闻言回过神。

“关于我刚才说的……”

“你是说葫芦厂是吧？”方林说着看向方晴夫妇：“姐，姐夫，你们听说过吗，他们村的那个葫芦厂。”

“知道，我前些天去他们村的时候见过那个厂，不过好像不是很大，而且里面工人也不是很多的样子。”方晴闻言实话实说道。

“我也知道。”许父闻言也说道，“那个厂确实是新建的，其实我本来就准备跟你说这个事情的。”

“哦。”沉思了一会儿，方林开口道，“那姐夫你觉得那个厂……行吗？”

“这个……”想了一会儿，许父开口，“我就不太了解了，平时也没太关注过。”

“那个。”季涛再一次的开口道，“如果小舅不放心的话，可以去看一下，如果觉得他们的产品行的话你就可以解燃眉之急啦，如果不行的话再想其它方法也不晚不是？”

“这个嘛~”咬着筷子思考了一会儿，在季涛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方林终于发话了，“这个倒也不是不行。”

听到方林同意，季涛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

“那个，小舅，如果你去的话，由我带着你去行吗？”看着方林说完，季涛屏着气等他的答案。

☆、第一桶金（二）

“这个嘛……”

听到方林模凌两可的语气，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但也没有同意，季涛不由得有些小心急：“怎么，会给小舅添麻烦吗？”

“不会。”看到季涛一副着急的模样，方林不由得笑了，“正好我也不认路。”

听到方林同意，季涛也笑了：“那就明天去行吗，正好明天星期六，我们不上课。”

“行。”方林点了点头。

“那上午还是下午啊？”

“嗯……就上午吧。”

得到方林的具体答案，季涛笑着说道：“那星期六上午，我在我们村东头等你。”

“嗯。”方林点了点头，“也不用太早，十点钟左右就行了。”

“知道了。”

两人谈完，饭差不多也吃好了，方林跟许父大概都比较忙，吃完饭没呆一会儿就走了。

季涛照例要帮忙洗碗，却被方晴拦住了：“碗先不要刷，我先跟你说个事。”

季涛闻言停下动作：“婶，你说。”

“是这样，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一个明华去年穿过的羽绒服，他穿上小了，所以我就想给你穿，我让明华拿给你，你去试一下吧，看穿上大小合不合身。”

“哦……好。”

本来季涛以为会是半旧的，没想到拿到手一看，差不跟新的似的。

“许明华，这个真的是你去年穿过的？”拿着天蓝色的某个牌子的羽绒服，季涛疑惑的问道。

“对啊。”许明华点了点头，说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台词，“去年我妈买的，不过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所以总共也没穿几次。”

季涛闻言想了想，好像记忆中的确是没见许明华穿过几次蓝色之类的衣服。

“你怎么还不穿啊？”看到季涛拿着衣服不动身，许明华忍不住开口道。

“我是觉得吧，这件羽绒服还这么新，而且买的肯定也不便宜，就有点……怎么说呢，不是有句话叫无功不受实碌吗，所以……”

“哟，不愧是咱小班长啊，还知道无功不受碌呢？”斜着看了季涛一眼，许明华接着说道，“只是一件穿过的衣服，哪用得着什么受不受碌的，你不穿也是放在那里，还不如给你穿呢，要不不白花钱了。”

“你可以给你家的亲戚……”

“我家的亲戚跟我一般大的就一个，不过那小子娇惯的很，不会捡别人的旧衣服穿的。”

总之，最后季涛还是没拗得过许明华，到底穿上了那件羽绒服，不过心里对于许明华以及方晴的感激之情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这样新的羽绒服，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把自己放在心里，是不会给自己穿的，看来以后一定要督促许明华更加的刻苦学习才行。

如果许明华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的各种悲惨都是自己造成的不知道会不会哭死。

季涛本身就白，羽绒服又是浅蓝色的，穿上去可趁人脸了。

“啧，穿上去还挺好看。”许明华说着就上前去掐季涛的脸。

推开许明华的手，季涛边揉脸边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刚刚那一下掐的他挺疼的，虽然平时就他喜欢掐自己的脸，可是却都很有分寸，不会掐疼他。

而且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怎么说话，脸上不高兴的情绪挺明显的。

“……也没有。”许明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就是觉得你跟小舅说的那些我一点都插不上话。”

平时在他的想法里，季涛一直都是比他小的一小孩儿，是需要他罩着、保护着的，结果却突然发现他比自己懂很多，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不平衡而已。

听完许明华的解释，季涛笑了笑解释道：“你现在还小嘛，等再大一点知道的自然就多了。”

许明华听了半天无语：“……说的好像你比我大似的。”

季涛这才想起来，现在的自己比许明华还小一岁……

下午放学，季涛穿着许明华给他的‘旧’衣服回家，遭到了家里人的一通审问，最后解释了好久才让他爸跟他哥相信衣服是同学的父母给自己的，结果让季愿念叨了好久他同学跟他妈真好心。

就连赵红跟刘楠都忍不住羡慕他有个那么好的同学，那么新的羽绒服说送人就送人了。

第二天一大是季涛就从床了爬了起来，结果洗漱完之后才发现，时间还不到七点。

因为周六不上课，所以赵红饭就没做那么早，季涛背了一会儿书才到他爸住的院子里吃饭。

至于他哥，只要不上课，不到中午他是不会起床的。

虽然跟许明华的舅舅约定的是十点，可是出于对这件事的看重，他九点半不到就在村东头等了，结果方林却是个守时的，说是十点钟点就是十点钟，中间的误差不到十分钟，等他到的时候季涛的小脸都冻红了。

“你在这儿等多长时间了？”一下车，许明华就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小舅不是跟你说了，他十点来的嘛。”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许明华，季涛有些愕然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跟着我小舅来的。”许明华挑眉，“怎么，我不能来啊？”

季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想来当然可以来啊。”

“我说。”趴在车窗上，方林冲着季涛、许明华两人开口道；“我的两位小祖宗，这么冷的天咱到车里说，行不？”

“对哦。”许明华说着就拉着季涛坐到了车子的后面一排。

临上车，季涛瞄了一眼车牌，心想，这个时候就买得起本田，看来许明华的这位叔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你站在那等很长时间了吧？”透过后视镜，方林问道，“脸都冻红了。”

季涛闻言赶紧回道：“其实也没等多长时间，我也才刚到那里。”

方林虽然不信，但是闻言也没揭穿，只是按照季涛的指示开着车，倒是许明华有些不依不饶的，非得问季涛站在那儿多长时间了，其实他只是有些心疼了，天气预报说今天零下好几度，而季涛又一向是受不得冷的，冷一点手就冰凉。

这样想着，许明华就极其自然的握住季涛的双手帮他暖着，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他们动作的方林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随即又松开了，只不过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电动葫芦厂就建在离季庄村西头不到半里地的地方，所以很快几个人就到地方了。

因为车里面有暖气，所以下了车季涛已经基本上暖和过来了，方林把车停在厂门口锁住，几人才一起往厂里面走。

其实之所以没开着车直接进里面，实在是因为厂太小了，总共才差不多两亩大的地方，厂房也很简易，外面一个大的围墙，里面有一排大概五六间的房子，方林瞄了一眼，除了一间用作办公室之外，其它的应该是住宿用的。

而用来生产电动葫芦的地方则是直接搭的棚子，工人就在棚子下面干活。

看到有人过来，其中一个站起来迎了过来。

“你们找谁？”

“你们厂长，请问他在吗？”从口袋里面拿出烟，递了一根给那人，方林才笑着问道。

“厂长啊？他不在，有事情出去了。”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

“哦，那在这儿随便看一下行吗？”方林闻言笑着问道。

那个人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可能是想要买电动葫芦的。

得到那几个人的许可，方林就对着堆在地上的成品，半成品认真的看了起来，研究了一会儿发现那些电动葫芦确实没有什么硬件问题，跟他以前在那两个厂里买的也没啥大的差别。

看完那些成品以及半成品，方林又跑到工人做工的地方看了起来，然后发现虽然厂里设备简陋了一点，可是工人做工的时候也是挺严谨的，质量把关应该还行。

跟在他后面的季涛一路下来都自信的很，因为他知道这个厂在将来会发展成附近几个城镇最大的葫芦厂，基本上附近所有起重厂生产的行车所需的电动葫芦都是在这个厂里购买的，就连他后来跑起重之后所购买的电动葫芦也是都在这个厂里买的，质量问题很有保证。

至于许明华则是纯粹的好奇了，跟在方林后面东瞅瞅西瞅瞅的，明明啥都不懂却偏偏装作啥都懂的样子，让和涛看见了在心里偷笑不已。

看完之后，季涛笑着问方林道：“怎么样小舅，这个厂生产的电动葫芦还可以吧？”

“嗯。”方林点了点头，“技术质量都过关。”

听到方林这么说，季涛知道这次的生意已经成功的大半。

大概真的是很巧，方林三人刚要走，厂长就回来了。

“你好。”递过来一根烟，厂长开口说道，“请问你来是？”

“哦。”接过烟，并且就着厂长递过来的火点着吸了一口，方林才回道，“我是过几天有几台行车要发，过来看看你们厂的电动葫芦。”

厂长闻言心中一喜，“那你看了觉得怎么样。”

“还行，质量挺过关的。”

“那……”

方林正想要不就直接把生意定下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拽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那个人是季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