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泠正要摇头拒绝,想图个安静,但抬头一见到那名女子,他不禁愣了一下。
真是个美女啊
她有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两道细细弯弯的眉,眉下的一双大眼,有著黑色纯真的瞳眸和长长的睫毛,而挺直的俏鼻和粉红的樱桃小嘴,更是增添几分娇艳的韵味,浓密的黑发垂在肩上,让她不仅看来清丽脱俗,更是娉婷动人。
像这样的女人才称得上是美女整间饭馆更因为她的美貌,气氛变得不一样,而宋泠的心也像被熨遇般,平静了许多。
跟这样的美女同桌吃饭,宋泠哪会不愿意他向小二点头微笑答应,正要挪动摆放在一旁的包袱,谁知那名女子却抬起下巴以不屑的眼光扫了宋泠一眼,开口对小二骂道:“你是怕我没钱,所以要我跟这个臭男人同桌吃饭吗”
说著,她随手从包袱中掏出一颗大珍珠,向店小二丢去。
“啊”宋泠觉得她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是个美女又怎么样,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双手接过这么一颗少说值五十两的珍珠,店小二险些昏倒。
捧著珍珠的手掌有些颤抖,老实的他紧张的道:“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你不给你一张桌子,实在是因为考期将近,这几日进京赶考的人很多,郑州是上京城必经之处,奉店又是远近驰名的老店,这几日都客满,不得不委屈你和这位公子同坐,望你见谅啊一
说著,他弯著腰拚命跟她鞠躬道歉。
她看他满头大汗的紧张模样,再转身看店内满满的人,心知他该没骗她才对,于是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算了,同坐就同坐,你快点把一些好酒好菜都拿出来。”说完,她拉开椅子便坐在宋泠对面。
宋泠无缘无故被骂臭男人,心中有些不悦,但刚才见她掏出珍珠的包袱内还有大把金银首饰,更别说有一块明显的金条露了出来,看得他心里不禁为她大摇其头,也替她捏一把冷汗。她一身贵气的打扮,一副不耐旅途香汗淋漓的可怜模样,看来是富贵之家的大小姐,可是身旁却有没半个家丁跟著,一出手便胡乱乱给颗大珍珠,难道跟他一样,是个逃家的姑娘
想到这么个大小姐说他是臭男人,他就又好笑又无奈。
宋泠决定不与她一般见识,低下头吃著刚上桌还冒著热气的羊肉汤饼。
那女子见他满脸讪笑的模样,便指著他鼻头问道:“喂,你笑什么”
“啊”宋泠心知她存心找碴,故意抬起头来左看右看,才正眼看她,没好气的问道:“你问我吗”
“这张桌子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不是问你是问谁”
她纠紧秀眉,自有一番风韵,但可惜她那骄蛮的样子惹人不悦。宋泠见她那模样,于是冷冷的回道:“我想到好笑的事便笑,应该不干你什么事吧”
说完,他不再理她,继续低头吃东西。
凭著这张俊脸,他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女子对他不是和颜悦色的,甚至百般讨好,但这女子居然无视于他的俊脸,还说不想跟他坐同一桌吃饭,这教他的自尊往哪里摆他不理会她已经算是对她很客气了。
“你”听他这样的回话,她的脸瞬间一垮,噘起樱桃小嘴,“哼我最讨厌的就是好色的男人,为什么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贼眉贼眼,口水流满地还不敢承认真是大淫棍”说著,她以挑衅的眼光看著他。
“你”被她这么说,宋泠简直要气炸了。
见他俊美的脸气得铁青,她不禁得意地嫣然一笑。
这名提著满袋珠宝的女子正是柳云裳。
从家里逃出来后,她藉著父亲这匹契丹好马的脚力,没费多少工夫便来到郑州城。她原想直接冲到奶妈家去,但见到街上这么多好玩的事物,她不禁心动,决定先好好玩几天再说。
在家里,父亲不让她任意出门,所以她活动的地方只有寺庙和布庄,最多也只是到亲戚家里走动。所以这次出门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如果不玩个够本,她才不回家呢。
扫兴的是她一到郑州城就碰上这个讨厌的男人,她柳云裳活了十八年,有谁敢在她面前用这样大胆的目光看她就算他真的是她这辈子看过最英俊的男人又怎么样反正淫棍就是淫棍。
“你说我是淫棍”宋泠越是生气,却是笑得越俊美。“这位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淫棍是什么意思”
凭著他一张俊脸,在京里的时候只要他随便注视哪个姑娘,谁不是脸红羞赧,高兴得半死,希望能跟他讲上一句话谁知一到郑州城,他居然被叫淫棍,真是天差地远的待遇
“当然知道”柳云裳见了他那炫惑人的笑容,不禁有些心神一恍,但她还是嘟著嘴道:“你刚才看我的眼光就是淫棍的眼光,还说没有”说著她抬起下巴,杏眼圆睁的看著他。
宋泠见她嘟著小嘴,两颊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只觉有气无处可发,他也不想惹是生非,最后决定咽下这口气,低头快快将食物吞进肚子里,打算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煞星。
孔夫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说对了
柳云裳见他低头不理会她,认为他是心虚默认她的话,于是得意地笑道:“早点承认不就没事了”
“你”被她一挑衅,宋泠忍不住大力放下筷子冷笑道:“这位姑娘,你觉得你长得很美是吗所以很讨厌男人看你”
“没错。”柳云裳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宋泠含笑又道:“我长得这么俊,你刚才也看了我好几眼,我要怎么办是不是也叫你一声女淫棍”说完,他哈哈大笑。
“你”
柳云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气恼得想骂他几句,突然,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穿著红衣,看来灵秀娇美的姑娘来到两人面前。
“喂,淫棍,她看起来是找你的。”柳云裳不认识她,便这么对宋泠道。
还这么叫他宋泠不高兴的瞪她一眼,然后开口向红衣女子问道:“姑娘,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即使不悦,但从不对女人发脾气的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对她微笑。
红衣姑娘摇摇头,朝柳云裳道:“我不是找你,我是来找她的。”说著,她对柳云裳微微一笑。
“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干什么”柳云裳奇怪地睁著大眼看著她。
“我听说外面那匹马是你的,你能把它卖给我吗我愿意出高一点的价钱。”她说著便要掏出钱来。
“不行,我那匹马不能卖。”柳云裳连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
那匹白玉璁是父亲从契丹买来的天价马儿,平常很受父亲宠爱,这次要不是她偷偷将它骑出来,父亲平常还不太愿意让她骑。这次她逃婚已经不知让父亲多生气,要是到时她没将马儿骑回家那还得了,当然她死也不会将它卖了。
见她不接受这笔交易,红衣姑娘纠紧了眉,正要再开口说话,冷不防,一名高头大马的魁梧汉子街了进来,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扔在柳云裳面前,然后对红衣姑娘道:“妹妹,你跟她罗唆什么这样不就买下这匹马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拉著红衣姑娘转身便走。
见这两人居然要强买她的马,宋泠心里明白她应该一进城便被人给盯上了。受了她满肚子气没处发,他自然乐得见她被人欺负,所以一句话也没说,想看她受点教训。
柳云裳将那锭银子拿起,道:“拿回你的钱,我的马不卖就是不卖就是要卖,你也买不起”说著她将银子往那大汉掷去。
那锭银子恰好打中他的头,发出一声巨响,饭馆里的人见到这情况,纷纷笑得东倒西歪。
大汉见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头上还隆起个大包,他露出狰狞的表情,转身走向柳云裳道:“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吗我们天龙镖局看上的东西,有谁敢说个不字”
“什么天龙镖局地蛇镖局,我根本听都没听过,你还得意洋洋的那么大声,不觉得很好笑吗”柳云裳见大汉逼近,仍不知死活的站起来手汊著腰跟他对骂。
“你找死”被她这么一说,大汉更觉得面子挂不住,一伸手便要向她抓去。
宋泠原想冷眼旁观,最好让她被好好教训一番,但见对方欺负一个赤手空拳的姑娘,一时之间,他心中的正义感油然涌上。
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宋泠忽地迅速抓起放在一旁的长剑站起来,将那大汉的手臂轻轻格开,指著他的鼻头,道:“这位老兄,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欺负人了吗”
红衣姑娘见宋泠露出这一手,看得出他是个练家子,她马上心虚的摇了摇大汉的手臂,低声道:“哥哥,人家不卖马就算了,不要勉强人家了。”
虽然也有些忌惮,但大汉却拉不下这个脸,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挺了挺胸膛,硬是道:“老子非要她的马不可,怎么样”
见他一点都不讲道理,宋泠再也忍不住道:“你这样不是强取豪夺吗跟强盗有什么两样”
“你说老子是强盗哼老子就是要她的马,你少管闲事”气不过,大汉大叫一声便扑向他。
宋泠知道再不出手便要吃亏,忙抽出剑向那漠子刺去。
四周的人纷纷站到一旁去,免得受池鱼之殃。
宋泠从小就对习武很感兴趣,而做水运这一行最怕遇上的除了天灾便是强盗,因此宋家的水手们多少都会武艺,宋泠从小耳濡目染,而且父亲对武师十分敬重,因此他有这机会专心地学了些功夫。他学武功主要是作为防身之用,在京里,人们忌讳他宋家的财力,没人敢跟他挑衅,只是没想到一到郑州城,这些功夫便派上用场。
壮汉原以为宋泠长得斯文俊秀,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身边那把剑只是充充样子,谁知他真会功夫,眼见剑尖逼近身前,他才狼狈的要拔起腰间的钢鞭,谁知才一眨眼的工夫,长剑已经把他的头发削下一大片,成了半个秃头。
“哈哈哈”饭馆里的人们见他那狼狈样,纷纷笑得东倒西歪。
“哥哥,别再丢人现眼了,快走啦”
一旁的红衣少女见宋冷的功夫显然比自己哥哥三脚猫的功夫厉害,为免再多生事端,硬是将面红耳赤的大汉拖出去。
人们见他们离开,均拍手喝采。
“好啊小兄弟,功夫真是要得”
宋泠微微一笑,甩了下头,潇洒的将剑收回剑鞘。他有些得意,知道自己不知又会迷死多少姑娘。
他转头想看看柳云裳对他佩服得要命的表情,谁知那蛮横的娇娇女竟然只顾著吃小二刚送上来的饭菜。
“嗯,这厨子手艺不错,等会一定要记得多打赏点银子。”边吃她还喃喃自语,彷佛刚才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一般。
“你”宋冷被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往常遇见这种场面,那些经他解围的女子都对他感谢得几乎以身相许,至少也有几个香吻和香帕赠与,而眼前这个不知感谢他的女人,在他十九年的生命中可说是绝无仅有
等会她如果再发生什么事,再帮她出头他就是乌龟王八蛋
他气呼呼的吃著已经冷掉的汤饼,心里暗暗发誓。
柳云裳又吃了几口,斜眼见到宋泠脸色铁青,于是好心地问:“喂,淫棍,你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所以脸色这么难看”
说完,也不等宋泠回话,她便将包袱中的金条和一大堆首饰倒出来,最后在包袱底部扒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拿出一包药放在他面前。
“试试看这个药吧,吃了很有效哦”她对他绽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宋泠见她那关心认真的模样,和纯真可爱的笑容,刚才的气总算消了一点,但还是没好脸色的对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淫棍”
柳云裳露出无辜的神情,歪著头道:“我不叫你淫棍要叫你什么反正这称呼好记又顺口,比我家的下人阿福还是阿旺好记,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当然这样叫你啦”
“你”宋泠见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恨不得一把将她掐死,好消心头之限,但她为了他翻遍包袱找出药来给他,他真不知该感谢她还是恨她才好。
眼见桌上堆成一座小山的金银珠宝惹得四周人们注目,他不由得皱眉对她道:一大小姐,可以请你先把桌上这些东西收起来吗“
“为什么”柳云裳见他居然不感谢她赠药之恩,反而要她收东西,她不高兴地扁了扁嘴,不甘愿地胡乱将东西扫进包袱内。
宋泠努了努嘴,示意她看身旁一些虎视眈眈的毛贼,轻声道:“你没看见那些珠宝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吗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出门在外财不该露白,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这些话他其实根本不想跟她说,但是见她近乎白痴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对她说教。一会吗“她不在意的瞄了四周一圈,纠紧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认真的瞪视著他。
宋泠夹起一块韭黄炒猪肝送进嘴里,心里正得意她终于为自己的俊脸著迷,谁知柳云裳却指著他的鼻头大叫道:“啊我知道了,你是镖局的镖师,对不对”
“谁是镖师”宋泠只觉莫名其妙。
他怎么也不认为自己像镖局的人,她在胡说什么
“就因为你是镖师,才会一眼就看出这里有多少贼子。”
不在意宋泠翻白眼的神情,柳云裳继续兴奋地说著自己的推论。
“也因为你是镖师,你才有武功把刚才那人打走,我说的对吧”说著,她以热烈的眼神望著他,希望能见到他惊讶佩服的表情。
谁知宋泠只是挑了挑眉,冷冷地道:“完全不对,我不是什么镖师,你弄错了。一
她根本是朽木不可雕也唉
拿起桌上的酒杯,宋泠正要喝下,心中盘算著要快快从她身边脱身,忽地柳云裳兴高采烈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让他几乎呛到。
“你干什么”他狼狈地抹著嘴。
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道:“还骗我,不要再装了,你怎么会不是镖师好啦你的武功真的不错,也长得人模人样,跟我走在一起,我应该不会太丢脸。”顿了顿,她又含笑继续道:“我就好心一点大发慈悲,雇你当我的保镖好了。”
说著,她将包袱中的那根金条拿出来,笑盈盈的交到宋泠手上。
她是没有江湖经验,不过聪明的她才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便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在她到奶娘家之前,如果有像他这个还算可靠的保镖当靠山,她应该可以放心玩个几天。
宋泠手中握著金条,再看柳云裳那副给他天大恩惠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见他不出声,柳云裳以为他嫌钱少,又掏出一只珍珠蝴蝶塞在他手里,道:“这样吧,我多给你这个,你可别再讨价还价了。”
“你”宋泠见她那完全相信他的样子,心中苦笑,但见她那一双纯真的眼瞳,他那该死的责任感又扬起了。
如果就这么放她不管,相信她走出这饭馆没几步,不但会丢了财,可能人也被卖了,横竖自己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就算是大发慈悲,将她快快哄回家便罢。
见她兴致高昂的等著他回答,宋泠将金条还给她,点头道:“你要我当你的保镖,我可以答应你。我只收这个蝴蝶便够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答应就答应,哪来这么罗唆”柳云裳见他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模样,立刻皱起眉头来。
她在家里听父亲和总管的训,从小便没少过,如今出来还要听一个陌生人说教,她才没那么有耐心呢
宋泠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故意将珍珠蝴蝶放在桌上,冷著一张脸对她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也可以不做你的保镖,随便你要不要,我无所谓。”
说完,他优闲地端起酒继续喝。
“你”柳云裳撇眼见到周围一些獐头鼠目的人似乎真的留心听他们两人说话,她又不笨,哪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扁了扁小嘴,她不得不甘愿的点头道:“好啦,你说,人家在听啦”
“真的你愿意听我的话,照我的话做”见自己总算将局面扳回,宋泠不禁得意了起来。
“嗯。”柳云裳乖乖的点头,但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仇。
宋泠将珍珠蝴蝶收进囊中,清了清嗓子,正要说出条件,柳云裳却忽地歪著头像听到什么,然后花容失色地大叫道:“啊,那是白玉璁的叫声”
听清楚的确是马儿的嘶鸣声,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一个箭步冲出去,看看它究竟出了什么事。
会是刚才那两个人不甘愿,因此偷偷对马儿动手脚吗
梆云裳一跑出去,宋泠也不得不跟出去,毕竟他是她的“保镖”嘛但是边跑,宋泠实在怀疑最近自己是走什么霉运,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居然又遇上这种麻烦事。
而一拐进马厩,宋泠便见到让他吃惊的事。
柳云裳的一张小嘴也不由得张得老大,瞪视著眼前的这一幕。
第三章
宋泠原以这应该是刚才被他一剑削去头发的高大汉子为了报复,打算对柳云裳的马有所不利,他正想再把那家伙痛扁一顿,谁知一到马厩,却见那汉子一反刚才的嚣张,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上,一见到柳云裳,立刻对她恭敬地磕头。
“姑娘,求求你把这匹马让给我们好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柳云裳真的被搞胡涂了。
“你你在做什么快起来”
柳云裳张得老大的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旁边的红衣女子眼眶已泛满泪水,眼圈发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边说边哽咽地道:“姑娘,我们真的有急用,你将这匹马借给我们用好吗”说著,她也跪倒在柳云裳面前。
宋泠见她一副可怜样,不得不道:“姑娘,有什么话站著说便好,快起来”
他伸手便要将她扶起,然而柳云裳瞪了他一眼,快步过去将他一把撞开,口中念了声“淫棍”
,然后扶起那女子,道:“讲话就讲话,干嘛跟我下跪”
宋泠见她到这时还要计较这样的事,气得翻白眼走到一旁去。
横看竖看,他总觉得这对兄妹很可疑,应该是骗子,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红衣女子抓著柳云裳的手,浑身颤抖的边哭边道:“这位姑娘,如果不是我家有急事,我真的不会和哥哥一起做出这种失礼的事”说著说著,她哭倒在柳云裳的怀中。
柳云裳轻轻扶著她瘦弱的身躯,边听著她的话,不觉皱起了眉头,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原来这对兄妹名叫万大勇和万小芊,家中开了间镖局,今早听人说父亲和一些镖师在仙留谷遇到山贼,父亲还受了重伤,两人急著要赶往仙留谷,却买不到一匹快马好上路。好不容易见到柳云裳的马,心急的兄妹俩想快点弄到马儿好出发,就这么和宋泠发生误会,双方大打出手。
用手绢擦著通红的双眼,小芊抬头以殷切恳求的眼神望著柳云裳,道:“要不是我们急著用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说来是我们对不起你,我和哥哥跟你道歉你能先将马借给我们用吗我哥哥一找回我爹,马上会将马儿骑回来还你的”
“这”
柳云裳看著她,心中又为难又同情。说来她也是自身难保,即使逃到郑州,还是很怕家里的人会找到他。再说这匹白玉璁是父亲最心爱的马,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算父亲疼她,不会真对她怎么样,她也过意不去啊
看著小芊那张渴望求助的小脸那么苍白痛苦,她难过地摇头道:“小芊姑娘,不是我铁石心肠,实在是这匹马是我爹的宝贝,我不能借给你”
听到她这么说,小芊的脸色霎时更加苍白,呆了片刻,她苦笑著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再为难你了。”
她转身走开,身子看来摇摇欲坠,只走了两步便双脚一软,倒了下去。
“小芊”
见妹妹晕倒了,大勇马上街过来扶起她,又拍又捏弄了半天,她才幽幽醒来。
“哥,爹怎么办”刚醒来,她立刻抽抽噎噎的说。
“能怎么办既然有人见死不救,我看爹是凶多吉少了。”说著,他斜睨了下柳云裳,轻叹口气。
他这番话说得虽小声,柳云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看著小芊苍白的脸和眼角的泪滴,她不由得心软。
“你不要再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只能借你们一天,你要快去快回。”她一脸同情地对万家兄妹道。
“谢谢,真是多谢你的大恩大德”小芊从哥哥怀中挣扎爬起来,眼中含著泪水不住地跟她道谢。
“你不用谢我了,只要你爹平安就好。”柳云裳见到这对兄妹这么感谢她,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她正感欣慰,忽地被宋泠一把拉到一旁去。
“你干嘛”她不高兴的甩开他的手。这个死淫贼怎么还在她身边她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你真的要把马借给他们你不怀疑他们是骗子吗”宋泠斜睨了两兄妹一眼,一脸提防的表情。
照他看,这对兄妹绝对是骗子,不仅想将柳云裳的马拐走,还不知道要对她动什么歪脑筋呢
“什么骗子,你没看到人家那么可怜吗你怎么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真是的”柳云裳见小芊生怕她改变主意,一双眼睛又惊又惧的紧盯著她,她心里忍不住大叹,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不帮人家就算了,还说人家是骗子
宋泠见她仍然执迷不悟,只得板起脸道:“你刚才不是要我当你的保镖,也说过要接受我的条件吗好,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要把马借给他们。一
“什么”见他居然敢命令她,柳云裳的火马上就冒出来了。她满脸不高兴的对他道:“淫棍,你有没有搞错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为什么我反而要听你的话我就偏要把马借给人家,怎么样”
说著,她转头给小芊一个甜甜的笑容,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食言。
“你我跟你说过不要这样叫我”宋泠见她不但不听他的话,还故意跟他唱反调,气得他忍不住对她大叫。
“我就是要这样叫你,怎么样”柳云裳笑道。
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如果生气,一张俊脸反而笑得更好看,她就是爱看他那样的表情
“你刚才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我第一件事就是要你别这样叫我,我有名有姓,姓宋名浣”他想,逃家在外,最好别用自己的名字,因此他决定用三哥的名字充数。
“什么大碗小碗的,这么难记。”柳云裳故意打了个呵欠,“还是叫淫棍好了,又好记又顺口。”
“你”宋泠气得俊脸发青,情绪几乎失控,大叫道:“再这样下去,我不当你的保镖了”
“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柳云裳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急道。
他的武功看来还算可以,往后几天如果没他保护,她恐怕就没那么平安顺遂了。
小芊一眼便看出眼前两人有嫌隙,她走上前,一脸诚恳地对柳云裳道:“姑娘,为了谢谢你把马借给我们,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几天你可以住在我家,我可以陪你在这附近好好玩一玩。”
“真的太好了”柳云裳听见小芊这样说,笑得嘴都合不拢。
她原本就想在郑州城玩上几天,刚才迫于时势不得不答应那淫棍的威胁,求他当自己的保镖,但怎么说他是个男人,哪有年纪跟她相近的小芊善解人意况且小芊又是当地人,一定会带她去许多好玩的地方,因此一听到小芊说中她的心愿,她马上便决定“倒戈”了。
“喂,淫棍,你不必当我的保镖了,我另请高明了。”柳云裳拉著小芊的手,开心的对宋泠道。
“真是不知死活。”宋泠见柳云裳跟小芊有说有笑,不再搭理他,他转身便走,决定不再管她的事。
反正他已经警告过她了,是她自己不听劝,之后她会有</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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