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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正被一堆存折和银行卡飞了个劈头盖脸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艰难地从存折的缝隙之中看清楚了严井然那张十分得意的脸：“叶澜，既然敢把合作项目的游戏软件卖给竞争对手，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从这里滚出去！你不配在这里。”

“滚出去！你不配！滚出去！你不配！……”充满恶意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大家莫名地看着严井然自己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高声呐喊搞得好像声势浩大一样……

刚收拾完前辈的顾理仁正好空出手，一拳把严井然揍趴下了，各位围观群众纷纷踩上一脚，顺便附赠两个白眼。

“好小子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喝咖啡居然不加糖！”

“小澜澜的纤纤玉臂也是你丫能摸哒！色狼！淫贼！禽兽！”

“大家让开！让我来喷火烧死……”

“喷尼煤，一边烤串儿去！妖精吃俺老孙一棍！”

“什么……叫把合作项目的游戏软件卖给竞争对手？！什么意思？！”叶澜无压力地在严井然脸上补了一脚，小爷每天加班加成狗，真是很久没有揍人了！

在一片硝烟四起尘土飞扬的世界第三次大战的背景下，组长显得十分淡定，面容和蔼地坐严井然身上，一脚踩着严井然的手，对着叶澜解释：“今天早上什么人都没有，楼下王伯都没来卖茶叶蛋的时候，隔壁就发布了两款游戏，并且正式在APP上架，关键就是这两款游戏正好是这次合伙项目中小澜澜你负责的‘日日酷跑’和‘日日爱消除’。”

组长站起来，把严井然刚才抓着叶澜胳膊的手碾了又碾，伸手捏一把叶澜的脸，“公司的录像调出来没有任何问题，迟主管一大早就已经去警局备了案做了笔录，警方初步认为你是最大嫌疑人，加上今天早上你没来上班……迟主管让你一来就去他办公室。放心去吧，虽然迟主管他平时凶得很，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虽然用了‘虽然但是’，但是两者之间有什么转折关系？”叶澜懊恼地抓抓头发，日日爱消除早就通过了，但是日日爱酷跑是昨天下班前才刚通过的，怎么今天就在隔壁上架了？

那就是只有昨天晚上有时间，公司外面走廊和楼道还有电梯是有监控的，而且程序部外面的门是只能刷工作卡才能进的，只能是内部人员干的，不过小爷的电脑设了整整5层密码！从来都这样，别人不可能破解的，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我自己！阿呸！疯了！

叶澜进来程序部这会儿，迟牧刚接到警署的电话，听着外面乱哄哄的迟牧更是心烦：“今天下午过来封锁的话……请不要影响我们的日常工作。”

“……嗯，警官，叶澜是一个十分优秀并且有能力的员工，人品很不错，不然也不会让他参加这次的合作项目……对，这两个游戏都是叶澜做的，他付出了相当大的精力和时间，所以这次的事件其实他是最大的受害者……”迟牧听着电话里警方所说的初步结果，只觉得“监守自盗”这个词非常刺耳。

“对，叶澜早上没过来……不是畏罪潜逃，因为项目完成了，所以我昨天给他放了半天假……”迟牧十分淡定地扯淡：“叶澜现在还是大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还没有确定就把他作为嫌疑人带走，很可能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心理打击和伤害，而且我相信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我可以先让他停止工作回家，等你们过来做过详细调查之后，嫌疑人还是他的话你们把他带走我也没有异议，对……”

叶澜半是愤怒半是沮丧地跑去迟牧的办公室，迟牧正好打完电话负手站在窗前，叶澜看着迟牧的背影忽然想到昨天，脸不由地红了，他才不会说其实睡之前已经想到答案了……说是给小爷一天时间考虑，怎么的也得等到下班回家吧哼！

迟牧转身看了一眼低着头红着脸的叶澜，抬手按按太阳穴，“等会儿警察会过来封锁你的办公桌，把重要的东西拿回去，早上迟到我就算放你半天假，还有这几天都不要来上班了。”

叶澜猛地抬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我干的凭什么让我回去？！”

迟牧望了叶澜一眼扭过头，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很累不想跟你吵架，让你暂停工作是公司能做的最大的争取，如果你不想走，那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被当做嫌疑人被警方带走蹲着。”

这时候叶砚咣一下踹开了门冲了进来，看着叶澜僵硬着背站着特别心疼地一把揽进怀里：“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二叶做得！”昨天晚上趁着简章醉酒做了个翻天覆地结果到中午才醒，为了气氛好昨天还脑子进水地关了手机啊！一打开手机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知道出事儿了，就赶紧跑过来了。

叶砚摸摸自家老弟的脑袋正色道：“迟主管，二叶的为人你也知道，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他又不缺钱！而且我可以确定的是叶澜他绝对不会来伤害我的利益的。”

叶澜被自己老哥揽着，鼻子不免有些发酸，定定地看着迟牧：“案发时间只有昨天晚上，昨天下了班吃完饭我不是在你家么？！”

迟牧看着叶砚整个人衣衫不整，还十分护崽地抱着叶澜，叶澜很是温顺地靠在叶砚怀里却气鼓鼓地看着自己，他连扫一眼门上的脚印的心情都没了，僵着一张脸，“我不知道昨天你从我家出去之后又去了哪里。”

“我回家啊我还能去哪里？！”叶澜整个人气的都在颤抖：“你不相信我？”

叶砚看着自家老弟红红的眼睛和隐忍着的表情，妈蛋，自家二叶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声音里也不觉得带上了一丝怒气：“迟主管你今天出门洗澡了？脑子进水了是吧？”

迟牧看着一唱一和的叶澜和叶砚，沉默了。

叶澜觉得此时的沉默就像一把刀一样，叶澜红着眼重复：“你不相信我。”

迟牧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快要把头埋在叶砚怀里的叶澜，在身后握紧的手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叶澜深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迟牧：“我可以收拾东西走，昨天……我的答案你还要不要听。”

迟牧看了一眼叶澜紧抓着叶砚衣服的手，转开目光：“这件事……以后在说吧。”

叶澜推着叶砚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妈蛋！小爷不会答应第二次！

☆、第二十七章 打卡记录

【垂死病中惊坐起，还我青蛇白蛇来】

“哼，本来以为迟牧不过是尖酸刻薄要求苛刻腹黑毒舌强迫症各种洁癖，还有性格不讨喜，脾气讨人厌之外也没什么，没想到还智商有问题！二叶不伤心，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过几个渣攻，以后有点出息，不要让一个攻渣死，你的目标是让千万个攻渣死知道么？不行还有我呢？！”叶砚一出办公室的门就故意提高了声音把迟牧狠狠骂了一通。

叶澜心塞地瞪了自家老哥一眼：“我又没失恋！让千万个攻渣死神马的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你不是喜欢他么。”叶砚被叶澜瞪得连降了几个KEY，心虚地往四处看，“再说了我就是渣攻……”

叶澜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有表现地这么明显么？”

“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不不不……是勇敢的承认了。”叶砚十分恨铁不成钢地拍拍自家老弟的肩膀，“诶，你端个水端个咖啡都要往人家身上撞，人家喝过的红酒你都要偷偷摸摸拿来喝……天天秀恩爱都亮瞎我们的狗眼了好么？！不然为什么你周围的同事都带防辐射眼罩！”

程序部的各位前辈十分应景地转过头，一个个都是如出一辙的黑乎乎的bra型的眼罩，上面还有一对兔子耳朵，前辈们表示团购包邮，绝对正品保障，七天无理由退换，上班打瞌睡老板都发现不了，乃居家旅行、防火防盗、禁烟禁毒、卖萌真蠢，生娃生狗的单身汪必备神器啊！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明明小仁就没有！”叶澜伸手一指躲在角落里挥舞着小手绢的顾理仁。再说了那都是系统任务系统任务，他一点都没有发自内心！

叶砚一脸鄙视，“你没看见他已经哭瞎了么？”

“好吧，”叶澜十分沮丧地垂下脑袋撇撇嘴，“反正小爷以后不喜欢了。”现在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就对了嘛，想开了把脑子里进的水倒出来就行了。”叶砚安慰地抱了抱叶澜，自家老弟的背也是瘦瘦的，就连肋骨也感觉得到，必须和某人一样补补啦……咦？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时叶砚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叶砚一接，就听见自家公司的老邓劈里啪啦说了一堆事情，这些日子忙着追人公司的事情也落下好多，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叶砚不免心塞，听到叶澜在旁边轻声说：“不用管我，你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看着自家老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迟牧就在后面没几步的办公室前面站着呢，叶砚吓了一跳，迅速抬高脑袋用鼻孔对准前方，信不信大爷鼻孔会喷火！叶砚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走人，话说真的好像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被叶砚折腾了一晚上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的简章，作为被忘记的特别重要的事情，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艰难地睁开一双稍稍有些肿的桃花眼，不耐烦地接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只听见一个温和的女声，“先生，您的房间只到中午十二点，您是续订还是退房？”

“啊？什么东西？”简章扶着酸痛的腰撑坐起来靠在床头，听着电话里又重复了一遍“您是续订还是退房”，头痛地按着太阳穴揉了揉，想起昨天叶砚带他来楼上开了房……然后迷迷糊糊地去浴室洗澡，结果叶砚这个无赖又死皮赖脸地在他洗澡的时候跑了进来……

简章睁大眼睛抬眼正好看到了浴室磨砂的玻璃门，透过玻璃门还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里面自己的衣服裤子散乱了一地……简章下嘴唇有些发抖，抑制着声音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退房”，就把电话给摁了。

满屋子都是还未散去的麝香的气味，简章只觉得太阳穴的神经突突地抽动，用力抓着被子的手指关节泛白，一身黏糊糊的痕迹，而叶砚这个渣渣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从来都是这样……

简章有些恍惚地想到了几年前布朗大学的华人聚会上，幼稚地自己见到了十分崇拜的学长，整晚派对目光就一直黏糊在叶砚的身上，和叶砚第一次握手都紧张地说不出话，觉得叶砚的每一句话都很有意思，每个动作和姿态都很舒服，甚至每个呼吸每个眼神都很迷人……

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醉人，反正他是醉了……也变得大胆起来……当叶砚拥抱他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不快，甚至是欣喜的，然后一大早醒来就是现在这样，连个鬼都没有。而那一身的痕迹更像是讽刺。

然后时隔几年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身份一下子从学长和学弟转到合作者，叶砚笑着说一见如故，只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握个手就会开心的发抖的脑残粉……阿呸，是纯洁无暇晶莹剔透涉世未深的高岭之花了。

简章抬着高贵的头颅，撅着屁股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两条腿甚至都合不拢，后面流出的液体顺着腿根蜿蜒向下，简章懊恼地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用力一掷，刺耳有尖锐地碎裂声响起，真是心塞。

简章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脸，喃喃自语，“到现在你还在期待什么。”声音沙哑又微弱，更像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而这边叶砚一走，叶澜看着迟牧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迟牧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而且貌似站了一会儿的样子，惊觉刚才和叶砚的对话八成被听到了的样子，不免有些心虚……阿呸，小爷心虚个啥？！小爷又没错！叶澜一撇头就快步走到位子上整理东西去了。

迟牧紧握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把手，看着叶澜头顶那撮依旧蹦蹦哒哒的呆毛，还是绷着张脸跟了过去……

叶澜一边把桌子上乱糟糟的东西往包里塞，一边不停地瞄着旁边站着的迟牧，嘿，这家伙还跟小爷阴魂不散了是吧？！看着迟牧越皱越深的眉头，叶澜果断炸毛了，“迟主管现在这么盯着我是怕我把重要的文件拿走给别人？！”

旁边一圈前辈自动把黑乎乎的眼罩戴好，小两口吵架惹不起啊汪！一个前辈带着眼罩继续看新出的动漫，旁边的宅男直接把可乐灌进了鼻子里……组长很淡定地一头撞在了隔板上。

“不是，”迟牧无视旁边的鸡飞狗跳，糟心地看着叶澜把胡乱团在一起奋斗分不开的耳机线数据线之类的往背包里塞，办公桌底下居然全是零食和漫画书，迟牧不忍直视地补刀，“你这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文件。”

叶澜一甩背包，“你这是火果果的鄙视！”说得好像之前从来没被迟牧鄙视过一样。

围观群众刚想为小澜澜走出拒绝秒怂的第一步喝彩，如此激动人心的氛围就被打断了，监控室的大叔跑过来了，“迟主管这是昨天晚上下班之后的打卡记录，刚调出来的。”

“真是麻烦你们了，这次事情结束了之后请你们监控室吃饭。”迟牧接过薄薄的A4纸，对着监控室的大叔点头道谢，从早上到现在大叔已经跑了好多趟了。

“没事儿没事儿，这件事情顺利解决就好了。”大叔笑呵呵地挥一挥手，跑了出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程序部的门在下班之后进出是都要打卡的，不过因为考勤卡和进门打卡不是一卡通，所以打卡的信息记录也不重要得多，随便谁丢了卡什么的拿着工作证就能立马去补办一张，或者你打我的卡我借你的卡之类，打卡记录也没什么人管，定期消除一次从来不备份。

迟牧刚才去调公司门口的录像的时候，看着职员进进出出也都是正常的加班时间，再加上监控死角也有，于是迟牧就想到了打卡记录，这个时候，也许能有点用处。

作案时间只有昨天下班之后，而恰巧，昨天迟牧和叶澜一行人走的早，宅男们表示大BOSS都回家了，于是表示没八卦连加班的动力都没有！然后风风火火地一窝蜂全撤了，所以打卡记录还真挺少。

叶澜狐疑地瞪一眼前一秒还对着大叔晃了晃两颗小虎牙，后一秒又面瘫的迟牧，既然迟大BOSS不相信他，干嘛还去掉打卡记录？自己要把软件带走给人根本用不着回公司从电脑上拷贝……

一边兢兢业业工作（……）的前辈们一把扯掉bra……不对，是眼罩，都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