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松,无论真假,总算是让人有了个盼头,姑姑已经能下地,赵家又有了活气。
赵广汉却嗤之以鼻,非常不能理解林天和赵义一家,若是焦方士如此管用,还要京兆尹府做什么?直接叫那方士摆个摊摇一卦不就是了。
可是他那套“钩距法”的的确确失灵了,虽然京兆尹府没有放松一日,但的确是没有赵兴的下落。
廷尉府的于永也到京兆尹府询问过几次赵兴的消息,这让赵广汉更感到压力。
林天心中便中了根刺,娇娥曾无意中透露了些许风声,因着表哥的事,林天只是在心中暗暗着急。
看着长得一表人才的中郎将,林天觉得自己差的不止那么一点半点,可这关乎表哥的下落,他希望于家的介入,能将表哥早点找到,让姑姑和娇娥脸上不再愁云密布。
见于永是真心关心赵兴,林天也逼着自己弃了心中的不自在,陪着解释一二,林立知道后,只是暗叹。
王氏和玉瑶也去了赵家几次,姑嫂之间的关系,比起平日好了许多。王氏因为自家过得顺心,看到林氏如此可怜,也触动了做母亲的心肠,真心为赵兴觉得难过。
不管旁人如何,得了焦方士的话,赵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一直等到了九月九重阳节。
重阳节是举家登高望远的日子,皇上下旨沐休三日,官员们都停了印过节,家家忙着登高、赏菊、插茱萸,可赵家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息。
林氏的脸又垮了下去,焦方士说不日则回,可是这都等了有一个月了,她的兴哥究竟能不能回来。
严家的重阳节也过的很不好,大宛国的贵客这场病生个没完,到了现在都不见好,严延年觉着今年很有可能出不了长安城了,再不动身,只有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为了这趟西域之行能够得到冯大人的赏识,严延年仔细钻研了当年张骞出使西域的路线,收集了近年来的邸报,了解边境的情况和风土人情。
要去大宛国,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出玉门关南行路过匈奴控制的南道诸国,要么从北行路过莎车国等一系列小国家,中间要翻过葱岭。
匈奴和大汉之间战战和和,莎车等小国一直在匈奴和大汉两边摇摆,这就是出使西域的风险所在。
而且西域的环境及其险恶,夏日的大戈壁滩上,飞沙走石,热浪滚滚;葱岭高如屋脊,冰雪皑皑,寒风刺骨。沿途人烟稀少,水源奇缺。到了冬日,这些困难将会放大数倍乃至数百倍。
当年张骞一行,风餐露宿,备尝艰辛,不少随从或因饥渴倒毙途中,或葬身黄沙、冰窟。
大宛国的贵客到现在还不能成行……严延年心情一日日沉重起来,弟弟卖了马匹和佩剑为自己换来的物品,千万不能有闪失。
严彭祖知道哥哥的心情不好,便举家前来,和哥哥一家共度重阳节,这样严家倒也有了过节的样子。
李梅操持了严家的重阳节,虽然严家两姐妹对她偶尔冷言冷语,但严汤还是一直感激小姨在他病中嘘寒问暖。严家姐妹毕竟是要嫁人的,严汤将来才会继承严家,李梅一向知道何为重、何为轻。
摆了几盆便宜的菊花,做了一桌好饭菜,让一家老少都插了茱萸,大家吃喝完毕,最后李梅端上了精心制作的蓬饵糕。
这糕作成九层,像座宝塔,上面摆放了两只米粉蒸成的小羊,以取重阳(羊)之义。李梅在重阳糕上插一小红纸旗,点只烛灯,寓意严郎“登高”。
这意境非常之好,严彭祖多看了眼李梅,觉得也算是会持家的人,日后哥哥续娶了她,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看见这蓬饵糕,严延年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笑着道:“往年重阳能够赏花吃螃蟹,今年哥哥有些落魄,待明年从西域回来,一定要好好过一番重阳节。”
严彭祖笑着道:“只要哥哥安然回来便好,皇上年轻,必会重新攻打匈奴,哥哥可以早做准备。”
严延年赞许地看着弟弟笑着道:“二弟此言甚是,我这番去西域便是打着这个主意,赵家,哼。”
“赵家已经垮了一半了,赵兴那个孩子倒是有些可惜,长得好,在做学问上也有灵气。”,严彭祖到底不是个心坏之人,那日也是怒极,想借着赵兴给赵家一个教训,知道赵兴出了事,心下还是有些惋惜。
“那赵义的妻子貌美过人,赵兴得了两人之长,如此容貌,不知落到那里去了……哈哈。”,严延年说起赵家的倒霉事,不由得高兴起来。
严若水听了,心中有些惋惜,她对赵兴用过心,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氏又一直表示这几年不想给赵兴许配人家,李氏方将她许配给与父亲交好的丞相征事家。没料到,两人一个失踪下落不明,一个现在还嫁不出去。
严若雪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赵兴一向自视甚高,阿母在时想将姐姐许给他,幸好赵家不愿意,若不然姐姐不成了未嫁丧夫了。”
严彭祖听了这父女二人之言,心下有些不悦,哥哥为人处事的确有些偏执,孩子也是如此。
严若水对妹妹白了一眼,怒道:“你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你难道还舍不得?”,严若雪也不管叔叔一家在场,便随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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