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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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故障的电器,你若急著用的话,直接找人来修,再将帐单寄给我。”

“我看情况。”

“那么后会有期了”他的话里藏著一份期待。

若耶只挥挥手却没有出声答应,他只好当她是泣不成声,带著自嘲的笑容离去。

第四章

若耶对线上的好友们解释

因为原先的准新郎不适任,临时又找不到替身担纲上阵,我的终身大事只好无限延期,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个最佳男主角出现为止。

多数朋友都是先安慰她几句,在确定她不可能走极端后,才天南地北地与她话家常。

而话匣子一开,往往聊到半夜才收线。

第一晚如此时,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想念朋友们,也就不以为怪,但半个月来都维持如此模式时,若耶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问题了。

原来,她的思绪已被屈展腾的影像攻占了半个月,虽然她每天早上都会义正辞严的告诫自己别再想那个人,但这股无形的思念却是挡不住。

天啊她才刚解除婚约,正在失恋不是吗

让她想到死哭到掉泪的人应该是楚彦不是吗怎么会是一个胸无大志又不学无术的厨子呢

看样子,问题应该出在她身上。

“好,晚了,暂时聊到这儿,我答应下次再找你时,不会是这样衰的消息。”若耶挂断电话,划掉通知单上最后一个名字,还来不及起身,电话乍响。

她举起话筒,应了一声,“喂”

“小耶”来电者的嗓音浑厚,“耶”字的尾声带有一种孩儿听令的威信。

她反射性地喊了一句,“爸”

“你的电话比玉皇大帝的专线还难通啊”

“那是因为我正在通知朋友婚礼泡汤的关系。”她与楚彦的婚事告吹,最乐的那一个自然是她老爸无疑。“你还好吧”

“不好。我人在巴黎。”

“为什么”若耶的大眼随之一睁,她太讶异了,因为老爸是不出国的,如今出了国,事情应该是很大条。

江遥没解释为什么,劈头就丢出吓死人的一句话,“你得嫁给展腾”

“凭什么”

“就凭上次他从你那里回到巴黎时,在机场出了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

“他帮一名老太太提行李,一时没留意,人被行李输送带拖住,右手腕关节严重脱臼。”

若耶心乱不已,喃喃念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英雄救美的事”

江遥乘机帮徒弟美言几句。“那是因为展腾本来就是一个有爱心,又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拜托,她爸又在老生常谈了。“我看他是在逞英雄吧”开始咬起手指甲。

“女儿,展腾会落到这种下场,错不在他帮那个老太太的忙,而是你得负责。”

“干我什么事”若耶架起了防备。

“你若信我三分,就不会对展腾向神明发毒誓这桩事嗤之以鼻。还有你当时若留他多住几天,他也不会碰上那个老太太。所以怪来怪去,就是你害到他”

“爸,那是迷信巧合”若耶没有办法接受父亲硬套在她身上的“祸水情结”。

“展腾的手都断了,你还执迷不悟你当真要展腾下场凄惨才高兴是吗”

“爸,你知道我的念头没这么毒的”若耶叹口气后,无奈地认栽,“好吧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把展腾的地址给你,你明天就飞过来,当著我跟神明的面,跟他拜堂成亲。”

她找理由推辞著,“爸这阵子我已因为婚事的关系,断断续续请了好多天的假,再不自律点是不行的”

“结婚是大事,该取消就得取消;可应当结时还是不能拖延,你上班的饭店就这么苛刻,连婚假都不让你请,我看这种班不上也罢。”江遥拿出胡搞瞎搞的本领,试图模糊焦点。

做女儿的人知道她ㄍ1ㄥ不过做爹的,只好说:“报上展腾的地址来吧”

“好,我念了啊,记清楚喔”

隔日黄昏,一辆计程车停在路口,前座的司机朝不远的徒步区比画著,“你要找的寓所就在momo  cafe附近。”

若耶下车后,踏著优雅的步伐找著门牌号码。晃了两圈仍不确定后,她直接拨电话找人,“爸,我到了。”

“太好了,小耶。你直接从毛毛卡肥大门走进来我现在正在厨房忙著炖汤,不能出来接你,你找端盘子的服务生问酱泥q在哪儿比较快”

若耶知道老爸在外国,却是说中文也能通的洋泾浜英语天分后,直接推开“momo  cafe”的大门往里边走,挤过十来桌食客,抓来一个服务生问:“对不起,请问一下johnny屈人在哪”

服务生困惑地皱起眉头反问:“屈哦你是在问johnny  cool是吧”

“johnny  cool”若耶闻言,愣了一秒,“不是那个有三个米其林的johnny  cool,而是johnny屈”

“没关系,我知道你要找谁”服务生挥手,打量了她一圈,领著她去找屈展腾,一路上吃味地跟她诉苦,“我真不懂johnny除了会炒菜,实在也不怎么样,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接二连三地来找他”

“很多女人找他”若耶想确认她没听错服务生的意思。“也许她们只是单纯地想跟他学做菜”

服务生落落长的发表他的高见。“当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独处时,即使是在学做菜,也很容易擦出火花的。像昨天我还替johnny叫计程车,送走另一个比你还会打扮的美女。等车时我跟她聊了一下,知道她是唱歌的,也演一些戏,她答应下次来johnny时,会带一张她演唱会的dvd送给我。”

他说的是凌纤纤

屈展腾难道跟他的前妻还有来往吗若耶听了服务生的话,真想拿起皮包往他的后脑勺抡去,要他闭嘴。“还要爬多久”

“这不就到了吗”

她被领到三楼,面对一扇老旧沉重的门,她狐疑地看了服务生一眼,半信半疑地问:“他住里面”

服务生点头,“你敲门吧如果johnny  cool没办法讨好你,别忘了我就在楼下干活。”

吃完她的软豆腐后,服务生直接把她丢在那里。

若耶看著眼前这扇门,找到门铃用力按下去,突然间,整个楼梯间像是失火拉警报似的响了起来,她急忙捂住耳朵倒退好几步,重新演练她准备好的说词。

门铃响过后,那扇门有了动静。

屈展腾拉开门,见到按铃的人是她以后,深邃的眼陡然一亮,诧异不已地说:“师父说你会来时,我还不相信呢”

她往屋里跨进一步,“爸要我立刻嫁给你,以便挽救你的生命”

“我的生命”他攀在门缘上,弯腰憋笑。

“别笑”若耶将两手垂晃在下巴前,“根据我爸的理论,你破了戒,日后手若断了的话,炒不成菜,等同死路一条:我若见死不救,铁定变成江门炒手的千古罪人。”

他哈哈大笑两声,两眼闪著一抹温热的魅光。“看来,我这只手还伤得真是时候。”

若耶的眼底带了几分焦虑,“我看看”

“其实没你想得严重,看过我右手的医生都说没有大碍,想来是有人夸张了。”屈展腾说完话,慢晃著那一截套著护腕的右手,证明给若耶看。

若耶翻眼瞪了天花板,“那个人是谁,你我心里都有数。”

屈展腾摇头轻笑道:“可惜我们都拿他没辙。”

她打量著不修边幅的屈展腾,脑中那种排斥却又深受他吸引的矛盾感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她愈来愈喜欢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她睨著他颓废的影子,嗅闻著他懒洋洋的气息,澎湃的心田狂跑著他腾空飞扬的名字,可惜的是,当他的名字撞上了老爸那句“你得嫁给展腾”后,她对他的好感又全部逃得无影无踪。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右手,半晌后才沉沉地问:“你对我爸要你娶我这事,难道一点怨言也没有吗”

他调侃地反问她,“你又不是丑八怪,我何必有怨言”

“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谈正事,你别嬉皮笑脸。”

他马上立正站好,挺著胸膛,像个童子军般地宣示道:“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仙女,江师父要我娶你,我暗爽都来不及,怎敢有怨言”

若耶板著一张脸,疑信参半地将他研究了好半晌,她认为他是在捉弄她,但又无法从他认真的眼神里找出一丝虚假的证据。

她只好放弃探究,环臂改问他,“你几岁啊”

他开怀灿烂地笑。“三十,配你应该不算老。”

“那你比我还大上五岁呢喂,咱们都是成年人,彼此又谈不上认识,除了你是我爸的徒弟,我是你师父的女儿以外,咱们完全没交集耶这场婚若是结下去,真的就像在玩办家家酒一样。”

屈展腾双肩一垮,一副失望的模样。“原来你不是来嫁我的,而是来劝退的。既然如此,坐著聊比站著吵架文明些,你不妨挑张沙发窝下吧”

若耶长腿微并地坐到沙发上,一边踢掉活受罪的高跟鞋,一边打量著屈展腾五脏俱全的麻雀小公寓。

她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正在冲茶的屈展腾,“你在momo  cafe兼差吗”

“不是。”屈展腾一边泡茶,一边与若耶闲聊,“我朋友皮耶是店东,热爱旅行,所以拜托我在他远行时当咖啡屋的保母,还让我在这里爱窝多久就窝多久。反正巴黎居大不易,很多事都得互相帮衬。”

“那你在大饭店的工作怎么办”

“并不影响,我本来就打算辞掉饭店二厨的工作。我现在正和一位面包店师父学手艺,但受伤后,我的其他计画都得延后。”

“你跟面包师父学手艺”

“对,他本来是在大饭店里领高薪的人,最近退休下来想自己开业。”屈展腾将茶杯递给若耶,然后面对她坐下,目不转睛地凝视她。

若耶被看得发毛,赶紧正襟危坐,“看不到什么吧”

“放心,你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要吃你豆腐,我还得先长出一双透视眼呢”

“我答应嫁你只是权宜之计,希望能安抚我老爸,不让他替你操心,所以你别老在嘴巴上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他大笑两声,“你又不是省油的灯,有什么便宜可以让我占的”

“你能领悟到这一点,就表示你的大脑还没生銹”

“小姐,别看扁人,行行出状元,做厨师的跟坐办公桌的人一样,也是要动脑才变得出花样的。”

若耶无法否认自己是有偏见,所以她藉著转移话题来保住面子。“你刚才不是提到有些计画得被迫延后是有关创业的事吗”

怎知,她还是踩到地雷了。

“创业我的妈好严肃的话题。人生苦短,却得花大半辈子的时间被事业绑死,多不划算。”

若耶听出他的讥讽之词,心中的警讯立刻大响。“原来你是享乐主义派”

“哦绝不是,恰好与你所说的相反,我是刻难苦瓜派的,有时候还喜欢掺一点辣椒酱。”

若耶耐著性子问:“跟我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伟大刻苦的计画吧”

“说穿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跟一些朋友去爬一座刁顽的山罢了。”

“跟谁去”

“都是些志同道合的山友,以后有机会碰上,我再介绍给你认识。”

“山在哪里”

“苏格兰西北部,本来是火山口,因为经年累月受到风化雨蚀的关系,现在已大大的走了样;不过,圣棱线还挺完整的,高度不大,可是因为山石的磁铁含量大,罗盘及指南针皆不管用。所以,爬这座山时,得凭直觉与真本事”

若耶没想到屈展腾竟是一个这么爱冒险的人,仿佛只要能跟危险扯上边儿的活动皆能带给他兴奋感。

眼前的大孩子,跟她自己的老爸不就是同一个德行吗

这真是一个令人皮皮挫的念头

被“父”与“夫”双重夹杀的后果,就是她得认命做一个委曲求全认命守候的小女人;而她什么都做得来,唯独小女人的角色扮演不好。

若耶老实地陈述自己的看法。“知道吗本来我还打算跟你谈结婚后,该如何离婚的事,但我了解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怎么说”

“你那么喜欢玩死亡游戏,我只要耐心等,搞不好不用半年就可以当寡妇了。哦对了,你有没有保险的习惯如果没有的话,我介绍朋友爸爸开的一家国际保险公司给你好不好”

屈展腾沉静下来,一语不发地看著她,眼中的热情也退去了一半。“可以啊受益人别忘记写你的名字,到时我有个不测,对方理赔时也许会更乾脆些。”

若耶生气地站直腰。“你就这么洒脱不在乎”

他意兴阑珊地反问她。“婚都还没结,你就已经打起离婚的念头,动起死亡保险金的想法,谁才是真正不在乎的那个人,情况已经非常明显。”

若耶两颊染著瑰红,愤慨地伸手,指著他的右手腕骂道:“屈展腾,你要了解,我们江家父女没跟你要分毫嫁妆,你不要不知好歹。”

屈展腾没有回嘴,只是上前搭住她的手腕,稍微使劲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扯。

若耶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失去警觉,跌坐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没料到你竟是这样地弱不禁风。”他嘴上道歉,眼里却有违心的贼笑,不等她反应,便低头以唇堵住她的嘴,然后评道:“虽说如此,你的味道却变得更好了。”

若耶顺手拿起包包敲他的头。“色狼大骗子你昨天才送走凌纤纤,现在就这样吃我豆腐,你还是不是人”

他躲著她挥过来的水饺包,抓住她的腕。“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你的前妻服务生告诉我,她来找过你,昨天刚走。”

“腿长在她脚下,她要上哪儿就上哪儿,我也管不著”

“你管不著她,但总做得到避嫌这种事”若耶甩开他的手,说著又将皮包高高地举起。

“嘿你那个包包跟砖头一样硬,这样乱挥可是会打出人命的。”

若耶怒瞪他。“你跟她做了没”

他却嬉皮笑脸地反问:“关你什么事”

“不关是吗”她气得挥手就将皮包砸过来。“那就休想娶我”

他上前夺下她的皮包往脑后丢,赶忙解释,“我跟纤纤之间只有朋友情谊,请别小题大作。”话一说完,他赶忙上前攫住她,将她吻得更深。

若耶心安了,但仍不忘告诫自己,不能轻易让他得逞,要不然,他会得意过头。

两人看来吻得难分难舍,实际上却是在较劲,最后,是若耶的父亲江遥现身后,两人之间诡异的魔咒才被打破。

“见到你们这样相亲相爱,我总算放心了”江遥粗嘎的声音在沙发椅的上端响起。

若耶怱闻老爸雷响般的嗓音,猛地推开屈展腾,一边整衣,一边绕到江遥的身侧,先下手为强的告状。“才不是,是展腾先攻击我。”

屈展腾把攻击她的理由说出来,“全是因为若耶话多,欠吻。”

若耶狠瞪他一眼。

他挑衅地在唇边比了一个关上拉链的手势。

江遥的眼珠子精明的在徒弟与女儿之间游走著,他聪明地没多话,“仪坛准备好了,现在正是吉时良辰,你们快下来,所有人都等著呢”

若耶愣住了,马上提出反对意见,“等一下我以为这事只是做个样子,不对外公开的。”

江遥赶紧解释自己是身不由己,“没办法,我布置红烛时大伙热心帮忙,后来我想,办喜事嘛有众人助兴共襄盛举岂不是更好吗”

若耶真想跺脚,“爸,可是这跟我们约定的不一样啊我们谈过,除了我和展腾你和神明,以及两位观礼人,五人一神统统加在一起就绰绰有余了。你为什么偏要扯出甲乙丙丁一堆路人来”

“乖女儿,熟客们一听说展腾要娶老婆,便打定主意,死赖著不走,我们做服务业的人向来是和气生财,岂有撕破脸赶客人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若耶总有一种被老爸逼上梁山的感觉,她转向屈展腾求救,希望他大发慈悲能与她一起掀竿起义,“你快告诉我爸,这主意很烂,是行不通的。”

屈展腾耸肩,摆了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你这么漂亮,要我不对人献宝,说不过去。”

“是吗”若耶被他好话一捧,当真就得意忘形起来;但只有两秒,她旋即面对现实,反驳他,“那你呢你这样邋遏模样就要娶我,你又如何对得起我”

“女儿,我们不可以这样以貌取人的。”江遥很不高兴女儿挑剔爱徒。

若耶脑筋一动,抓了一个无法下嫁他的歪理,“说真的,我看你的落腮胡不顺眼,你若真想当一个乖徒弟来讨好我爸,若是真想娶我的话,就先把胡子刮乾净再说。”

“好。”屈展腾觉得以胡子换一个不情愿的美娇娘仍是划算的事。

岂知江遥竟大声反对,“不行,没时间。”

因为他早已找高人来推算过女儿与展腾的生辰八字,可不希望横生枝节。“再拖延的话,吉时一过是不利嫁娶的”

若耶不理会老父哇哇叫,直接对屈展腾道:“不刮不拜堂,省得我们碰头就变成冤家。”

屈展腾马上表态,“若耶,这场婚礼的戏码我们是演定了,你有多少激将法尽管使出来,我能给你的忠告只有省省两个字。”

“等等”若耶听出他话中有话后,马上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我们得私下谈谈。”

“不行”江师父警告道:“你们得当著我的面谈。”

“用德语。”屈展腾反应快,马上建议解决之道。

若耶马上以德语跟他交谈,“你说演是什么意思”

江遥鸭子听雷地瞪著徒弟与女儿,抗议著,“你们当我是隐形人吗”

屈展腾不理会江师父,继续面对若耶解释,“假装一下你不会吗”

若耶马上抗议,“这太可笑了”

“你觉得这事可笑,但江师父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们做晚辈的人若是在乎他关心他的话,能顺著他的时候就顺著他一点吧”

“也不能这样顺啊”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得这样顺著他的理由,在你答应江师父来到巴黎之前,江师父曾经因为联络不上你而发愁,后来他豁出去地对著那樽木雕像报告:他说你若愿意,一切好说;可你若不嫁我,便会破戒,而与其让我发生不测,不如由他这个老头子来顶替我受罪。”

“我的天,他是走火入魔了吗你怎么不阻止他”

“他事后才说,我也无能为力。”

“你不相信这么扯的事吧”

“当然不信,在我来说,帮人提行李受伤纯属意外。可是江师父却认为这是天意,而且还信心坚定的用钱币掷茭了三次。你猜怎么著,连著三次都是好的卦象,他现在真的是信以为真了。”

“我懂了,我若现在退出,一场意外就免不了,因为爸会让它发生”

“所以我建议等我刮完胡子后,咱们将计就计,把这场婚戏演完。”

若耶看著眼前的男子,心底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惭愧,他竟然比她还关心老爸的福祉。

看来她爸疼他,没疼错

“算了,你不用刮胡子,我陪你演这一段戏吧”

屈展腾见若耶愁眉不展,好意提醒她,“不需要这么悲观,你想离婚随时都可以。”

“我不是担心离不了婚,而是替你打抱不平,爸没道理让你赶鸭子上架。”

屈展腾笑著跟她保证,“我不是鸭子,你也别低估自己的魅力。”

若耶害怕地睁大了眼,“请别跟我说你是心甘情愿娶我”

屈展腾懒得改变她的偏见,照她的意思办。“好,算你赢,我不说。”因为他打算用行动做给她看。

二十分钟后,屈展腾穿著从衣橱里搜刮出来的棉衬衫与西装裤,在众目睽睽下,与若耶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屈展腾当众要吻她时,她嫌恶地避开了脸,众人当她是在害羞难为情,要屈展腾再试一次:这次,他学聪明了,十指深插进她的头发,将她固定住后,作戏似的给了她一个情深意更浓的吻,害她差点憋不过气来,还差一点被喧哗的掌声震到耳聋。

若耶气极了,低声在他耳边抱怨,“我们又不是职业演员,有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他打哈哈地回她一句,“你就当我演技烂,可以吧”说完话后才将她松开,回头找朋友拚酒。

夜深时刻,她回头寻觅屈展腾的身影,见他酒意仍高昂,一杯接一杯地跟叼著烟的老爸拚酒时,她突然觉得受不了而逃上屈展腾位在三楼的寓所。

她没有大门的钥匙,只能蹲坐在阶梯上,埋怨著那独断又孩子气的父亲,痛斥那个“唯师命是从”的屈展腾,同时也为自己的无法融入他们师徒情深的关系而悲伤。

被冷落的若耶留了一张不委屈的字条,先发制人地跟屈展腾摊牌。

你和我的事等爸回台湾后,咱们再当面谈谈该如何了结。

请转告爸,我很希望他回台湾前能抽空到瑞士洛桑来散心,我会找时间陪他游山玩水。我得上班,先搭机回瑞士了。

凌晨四点,屈展腾扶著摇摇欲坠的江遥进屋,踩过一张小纸片,先将醉倒的师父拖到睡床上后,才回头拾起那张压著鞋印的宇条。

他边走边读,直到进了厨房后,才抓过一个磁铁,把字条当成餐单般地夹在冰箱上。

他回头泡了一条铁观音,倒茶端杯就口后,转身将目光锁定在若耶写给他的字条上

屈展腾没想到她竟会溜得这么快

但话说回来,她对江师父的责任已了,不再有留下来面对他的理由;只是,她这样不告而别,让屈展腾忍不住的想追著她的人跑。

两个礼拜后,来敲若耶大门的人不是她爸江遥,而是跟她结为“连理”的屈展腾。

他创下纪录,仅费时三天半,便骑著自行车从巴黎踩到她家门前,理由竟然只为了当面告诉她一则消息,“师父说他怕冷,先回台湾了,下回有机会他会再来看你。”

“别安慰我还会有下次,我知道爸这次来欧洲,全是因为我害你破戒才来的。”若耶的眼里有著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他有不能来的理由。”屈展腾呼吸急促地补上一句,“还有,破戒的事是我自己没定力,跟你没关系。”

“是吗”她突然困惑地看著他,“你有我的电话号码不是吗干嘛费力的走这一趟”

“因为”他抓了一下后脑勺,诚实招认,“我想见你一面。”

若耶受宠若惊地盯著眼前的他,对他有著一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错觉,只可惜她一时反应下来,说不出他哪里起了变化。

是气质吗

“你一定累坏了。”若耶快步退开方便让他进屋。

“的确是累,希望你不介意我窝你的客房。”

她见他垂著无力的肩膀拚命喘息,马上行动。“我帮你铺床单。”

“我将就睡袋”

“有空床的,你不用睡睡袋。”她坚持帮他提行李袋,“我现在就去帮你准备。”

若耶将床单铺好,让他和衣趴进温暖的棉被里。他轻轻逸出一句“谢谢”没多久,便阖眼沉睡过去。

若耶蹲靠在床缘,近距离地将他研究一番,猛然发现他有著一张性感的嘴唇,与刚毅迷人的下巴

她忍不住张开手心,小心翼翼地捧住他渐渐回暖的双颊,盈盈地笑出声,“原来答案在这里,有人顽皮的落腮胡不见了。”

他肯花时间为她注重仪容,这是否表示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若耶因为这个发现,心田顿时感到异常甜暖,趁著屈展腾补眠时,钻进厨房准备晚餐。

这一道咖哩,她煮得比往常还卖力,不但加了量,还多添进几分快乐雀跃的好心情。

她淘著洁净的白米,自我陶醉地哼著歌,脸上也泛起一抹幸福甜蜜的笑。

可这笑,才维持一会儿便被响亮的叩门声打断。

若耶将炉火调小,从容不迫地前去应门,发现门阶前站著一位典雅打扮的贵妇人与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若耶堆著笑容,亲切地询问,“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怎知,贵妇人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若耶,我是妈妈”

若耶满脸的幸福与笑容,全让这句杀伤力超强的话给毁了。

第五章

若耶那个据说已死二十年,却有本事复活的娘是个有钱人。

她叫方容娟,贵气与若耶所接触过的五星级客人不相上下,该是很习惯被人伺候的。

方容娟坐在沙发上,细著嗓音将男伴介绍给若耶认识,“这是我先生阳龙台。”

若耶打量环著母亲肩膀的男人一眼,见到神色隽毅,穿著称头的阳龙台后,多少理解母亲会选择他的原因了。

阳龙台是一个愈老愈花俏的男人,不像她爸,才五十出头,已像一株看破枯荣的千年老松。

她冷淡地跟阳龙台点头。“阳先生你好。”然后侧头问母亲,“爸同意你来找我吗”

方容娟抬起戴著钻戒的手,紧张的抚著脖子道:“你已经成年了,我与你接触时不再需要他的同意权。会拖到今天才来找你,全是担心你不愿意见我。”

“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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