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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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地仰头看她,“哪里”见她一副维纳新海中诞生的动人姿态时,他不用问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照著刚才的动作,再次将她从肩头抹到脚,只不过,这次他没躲避她美丽的胸部,还加倍奉还一串串热情如火的唇。

最后毛巾随著他的手,延著她双脚的内侧往她的大腿内侧穿梭前进,直到再也无路可走。

他开始亲吻著她盖住敏感部位的小手,将它们一根指头接著一根指头地扳开,引诱她完美无暇的胴体如芙蓉花般地绽放。

他炽热著一双眼,幽然地长喟出声。“你确定吗”

“嗯,就是你没错了。”

他俩眼波交会,传达情投意合的首肯后,他将芳心振颤的她揽腰抱起。

她将手臂绕到他的颈项,让他一路吻著自己进入卧房。

那一晚,他们将彼此交给了对方,不仅是躯体,也包括了感情与未来。

他们深深地爱著彼此,想满足对方的同时,也饥渴地朝对方索爱,无尽的欢愉,随著前仆后继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将他们推送到云海之巅,追逐天边的飞星后,才在极乐之地,爆破出连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的丝丝快意。

尽管她是那么地热情,他却没呆到忽略自己是她第一次的事实。

屈展腾真的是讶异极了,为了不去破坏气氛,他没有得意地揭穿这个奇妙的发现,因为他知道所谓的“第一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永远。

第六章

屈展腾怎么也想不到,冬天不利骑自行车的理由竟让他们提早过起正常的夫妻生活。

他与若耶的结合真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尽管两人分住得远,但是因为在工作上各有寄托,倒也符合小别胜新婚的热恋模式。若耶与屈展腾每隔一个礼拜就会相聚一次,两人轮流当空中超人,互飞到对方的窝里,继续搭建他们的爱之巢。

现在,两人只要在一起,几乎会竭尽所能地把时间留给彼此,他们会上雪山滑雪,去公园逛街,到户外郊游踏青,甚至踏进艺廊与博物馆观赏画作。

见不到面时,屈展腾会时时以简讯传情送意,天天热线关心她的一切。

当她碰上“奥客”或跟主管有嫌隙时,他会耐心倾听她吐苦水,隔天则是找快递公司,将亲手烘焙的甜点送到她手里,为她打气。

过旧历年时,她请三天假到巴黎与他相聚;他来接机,一见到她的人,便二话不说地上前紧拥住她,想念她的程度可说是不言而喻。

这样甜蜜动人心弦的蜜月期起码维持了半年之久,直到冬去春来,在五月的某一个夜里,屈展腾环著爱妻宣布,“若耶,我约了朋友去爬山,这阵子没办法来看你。”

“要多久”

“大概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真是有点久。你爬的是什么山会比喜玛拉雅山阿尔卑斯山还高吗”

“当然没有。爬山只是我与朋友们慈善募款的计画之一,我们还组成反浪费能源的自行车队与绿色组织的义泳乐捐队。你身为发起人之一的老婆,要捐多少请随意。”

“我会在你回巴黎前开一张支票给你就是了。”若耶很高兴自己的夫婿是这样一个有爱心又不敛财的正人君子,但她还是忍不住抗议,“可是一个月真的太长了,我不能忍受和你分开那么久。”

“我也是啊但这项活动我们已计画很久了,不可能再延,一个月来回是最保守的估计。”

“这”

“只要有机会,我会打电话或寄明信片给你报平安,同时不会忘记多买几张千万保单”

若耶才不想把他绑得死死的,“你尽管去,可是你去爬山以前,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他心不在焉地叼著若耶的耳垂问:“什么事”

“记得上次我寄履历到朝阳饭店集团应徵企画副理的事吗”

屈展腾突然没有了动静。

若耶马上转头看著枕边的夫婿,关心地问:“怎么了”

他撑起身子,面带僵硬的笑容说:“你没跟我提过这档事。”

若耶想了一下,拍额懊恼地说:“啊上次到巴黎找你时打算跟你提的,谁知一忙就忘记了,对不起。”

“无所谓,你应徵朝阳企画副理这事有让你爸知道吗”

“有,但他强烈反对我去朝阳。我问他理由,他又说不出口,我想八成又是他跟朝阳里的人结过仇,才会这么偏激。”

“其实,跟朝阳结仇的人是我,不是你爸。”

若耶愣住了,“你跟谁结仇”

屈展腾想了一下,摇头说:“你不知道比较好,以免心里有疙瘩。”

“可是我是你老婆啊你有仇人,我怎么可以不知道”

他考虑许久后才软声求她,“你既然在乎我,就答应我暂时别去朝阳应徵那份工作。”

若耶马上反弹,“才不,你这样勒索我,跟我爸的调调儿一模一样,除非你把理由告诉我,我觉得情有可原才要答应。”

屈展腾同意老婆的论点,退了一步。“好,我十五岁念书时,曾持刀伤害一名同校生,他是该饭店负责人展时楠的继子,他们没把我送进牢房,但是拒绝我跟他们的饭店有任何瓜葛。”

“原因呢”

他耸肩道:“根据朝阳负责人的说法,我是品性不端的不良少年,看他继子不顺眼。”

“那你自己的说法呢”

“相去不远。”

“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他们也许早已忘记了也说不定。”

“也许吧但给你个小建议,你若有机会去那里讨生活,最好别提我的名字。”

“如果有人因为我是你老婆而排挤我的话,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朝阳派谁跟你接洽”

“一位姓庄的主管。”

“你有几成把握”

“一点也没有,算了,我不想离你太远,我看还是推掉这次的面试好了。”

“若耶,要不要等我爬山回来后再谈”

“不需要,我直接推掉好了。”

若耶不想离开他。表面上,她的事业心看起来比他重,个性又好像硬过他,但私底下,她对屈展腾是百依百顺的。

更让若耶的朋友大感吃惊的是,这阵子她竟然想怀孕生孩子

这个念头让若耶变得更加风情万种,著实让屈展腾受宠若惊了好几回,直到他听说老婆打的主意后,他才紧急地替她踩煞车。

“且慢咱们稍安勿躁,先等一阵子再说。”

“为什么要等”若耶大有受伤之感,“你向来是尊重我的想法与意见的,为什么独独这一次拒绝与我讨论可能性”

见到她的眼眶里滚著泪,他心疼不已,却只能老实跟她摊牌,“生养小孩是一辈子的责任,我希望能先与你建立起正常且成熟的夫妻关系后再组织小家庭,尤其我们现在分处两地”

“我愿意搬到巴黎跟你一起过日子。”若耶退了一步。

“你也清楚巴黎并不是个养小孩的好地方,为了我们彼此好,应该再等个两三年才是。”

若耶没有责怪老公否决掉自己的“美梦”,反而觉得他实际,所言不无道理,她的生子梦想就这样暂时停摆。

也许是女人多疑的第六感作祟,自从她提起想替他生小孩以后,他固定一周来洛桑看她的次数减少成两周一次,而且竟然开始注意起避孕措施,如果她不是处于安全期的话,他甚至可以练就出美人入怀仍不欺身的功力。

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掌控住她的生理情况,现在,她了解除非她偷生,或是他愿意放宽精子管制,她能怀孕的机率恐怕比中乐透还难。

她曾追问他,“你有事瞒著我吗”

“瞒没有啊”屈展腾坦荡地回道:“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来看我的次数变少了,我拨手机找你也都是直接转进语音信箱。”

“对不起,因为我最近比较忙,得跑好几个厨房,且每晚几乎要到三更半夜才能下工,想拨电话找你又怕吵到你。”

若耶心想,他只是一介二厨,以前偷闲的办法多得是,现在竟没空接她电话,他真是忙到昏天暗地的地步吗

她不相信。

就这样,嫁给屈展腾已一年的若耶开始怀疑起老公在乎她的程度,可能没有她想像中来得多。

若耶只要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呆想一件事独居巴黎的他,若没上工时,都在做什么

他会不会背著她偷吃

他从不讳言他跟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偶尔还有联络,他的前妻凌纤纤最近到巴黎拍广告出外景时也去找过他

虽然都是人家主动找上门,他也没做出任何超出友谊的事,但若耶的心底就是无法平衡过来。

她在胡思乱想后,已不自觉地从娇妻幻化为歇斯底里的怨妇,“突击检查”这个念头也逐渐在她美丽却纷乱的脑子里形成。

屈展腾一连拨了三通电话,皆被转进若耶的语音信箱,不能和老婆聊上一句话让他感到十分失望,但日子照样过,他只能打起精神,回厨房监工。

相对于以往悠悠荡荡的过生活,这一季对屈展腾来说算是忙到不可开交的。

三个月前,饭店餐饮部的总厨师突然在对员工训话时心脏病发,送医急救后虽捡回一条老命,却被医生警告得提早办理退休。

国际饭店连锁企业的总裁尚保罗,把在饭店里抱著“三天捕鱼五天晒网”心态的二厨屈展腾邀去恳谈。

“johnny,是朋友的话就再帮我一个忙。只要你肯接下总厨的位子,薪水这事我绝不亏待你,我甚至可以安排你住到饭店附近的豪华公寓,我的直升机借你用,看你休假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正在考虑此事,”屈展腾思考良久后才说:“好吧我试著接接看。”

尚保罗大喜,没料到只求一回,屈展腾竟然应声点头了

尚保罗趁胜追击,“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出来,我斟酌。”

屈展腾考虑了几秒,坦率地说:“我老婆想搬来巴黎跟我同住,我想该是我定下来的时候了。”

“什么你又讨老婆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至于条件我的确有一桩。”

“你说吧”尚保罗两臂环在胸前等著接招。

“你要帮我的小孩拿到本市最好的幼稚园以及小学的入学许可。”

尚保罗老实招认,“这很难,我妈用尽收买与作弊的手段,都没办法让我挤进巴黎的前十名校,我真的没办法给你保证,除非你降低门槛,二十名之内的学校如何”

“不成,我跟你一样,喜欢用最好的。”

“你小孩多大了”

“还没出世。”

“什么你诓我”尚保罗笑得快噎不过气。“瞧你穷紧张得像是火烧屁股的模样。”

“我们中国人有一句俗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小孩子都是麻烦精,真正有远虑的聪明人是乾脆不生。”

屈展腾只是笑著回覆尚保罗一句,“你是还没碰到。”

“鬼吗”

“不是,我说的是能让你变成驴蛋的女子。”

尚保罗恍然大悟,同情地看著好友,“想来你撞上了,对不对”

屈展腾点头,意外地发现跟人提及自己的老婆大人时,心中竟有说不出来的快活与得意。“呵呵,她的名字叫若耶。”

若耶忍著不接老公的电话,但却很期盼他能留个言,结果他一点都不善解人意,竟连一个字都不留

她将机子顺手往床上搁,转身拉开行李箱,取出一套租来的贵妇装和一顶遮阳宽帽后,才对著梳妆枱涂起浓妆,同时叮咛自己。

“若耶,要镇定,上个礼拜帮他接电话的女孩也许只是去找他学做菜的。”

momo  cafe的男服务生跟她说过的话,正挑战著她的理智。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在一起独处,即使学做菜也很容易擦出火花。

若耶甩头,强迫自己别再多想。

她套上洋装,蹬上同色系的高跟鞋,戴上一对欧斯麦饼乾大小的耳环和一副超大蝠蝠墨镜,叮叮当当地往镜前一站,忍俊不住地噗哧笑出声来。“你这珠光宝气的怨妇德行,屈展腾一定认不出你来的。”

若耶走出饭店,招了一辆计程车,往“momo  cafe”奔去。她熟门熟路地来到老公的公寓前,按了那个震耳欲聋的门铃,不到三秒,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有著灵性气质的东方长发女子前来应门。

对方张著无邪的大眼,以法语询问她,“你哪位”

若耶很想报上屈太太的名号来,但仍是忍下醋怨,说明来意,“johnny已经欠我一年的肉钱,如果今天讨不到债款,我就赖在这里不走。”

女孩想了一下,反问若耶道:“他欠你多少”猜疑的目光有著那种打量金光党的味道。

若耶顿了一下,深怕她有偿债能力,急忙报出一个灌水天价,“一万朗克,我只收现金,不收票”

“一万朗克”东方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以中文喃喃地念:“你到底卖的是什么肉啊”

皮肉若耶压下用中文回话的冲动,以法文提醒眼前的女子,“我卖的肉都是上等的,johnny尝过后赞不绝口,甚至非我的肉不吃,这样起码有一年之久,一万朗克还算便宜他了。”

可恶,她是货真价实的屈太太嘛为什么要把自己形容得这么低下

东方女子一来不相信她的话,二来没有一万朗克可以偿债,只能耸肩说:“我恐怕爱莫能助,这件事你得找到johnny才能解决。”

“你不是johnny的老婆吗”若耶明知故问,但心底则是百般恐惧对方说是,那她可能就会当场哭得浙沥哗啦了。

“当然不是。”东方女子一脸受到冒犯的模样,还反驳她一句,“johnny没有老婆。他若有老婆,我不可能不知道。”

“什么意思”若耶忍不住想将原因从女子的嘴里挖掘出来。“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什么人你快说”若耶急煞了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

东方女子马上警觉到,她没必要跟一个女肉贩打交道。“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

若耶一急,指著东方女子的鼻子道:“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如果你是他的女朋友,我找你讨钱也是可以的。”

“我没钱付你,只能让你知道johnny今晚会回来,届时,我会将你讨债的事情转告给他。”东方女子说著就要把门关上。

若耶听到了她要听的话后,整个人当场木掉,心里直骂,原来,真被她料对了,屈展腾的确背著她出轨,甚至没跟这个女孩提起自己是已婚身分。

若耶不友善地问东方女子,“johnny现在人在哪我直接去找他。”

“他在国际饭店上班。”

若耶二话不说回身往楼下奔,临街拦了一辆计程车往里钻,同时拨到饭店找屈展腾。

“johnny在忙,不方便接听,夫人有要紧事,请留言。”

她央求总机小姐,“麻烦请你转告johnny,他的太太已经到巴黎了,很想见他一面,希望他能抽出十分钟的时间在饭店大门等候。”

若耶的计程车开入饭店车道,一道修长的人影刚好从门里走出来。

见他现身,若耶松去了半口怨气,最起码他还在乎她,但一想起他公寓里藏了一个漂亮美眉时,又妒火中烧起来。

她大力推门下车,直接走到屈展腾面前,打了个不友善的招呼,“屈展腾,如果你今天不将事情解释清楚,我会立刻结束掉我们的婚姻”

屈展腾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会是他日思夜念的老婆,直到对方摘了墨镜,露出两粒哭糊了的熊猫眼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希望够你解释刚才莫名其妙的话。”他牵住她,疾步带著老婆往自己的办公室奔进去。

将门一关,快速将她拉进怀里,趁她来不及张口说话,他倾头便吻,即使舔进一层如蜡粉的胭脂也不在意。

若耶被吻得失去方寸,一时忘了跟他理论,因为她是那么疯狂地想念著他,以至于当他的手钻进她的衣衫,撩起她的裙子,抚著她的雪白肌肤求爱时,她竟然没有拒绝,不仅如此,还热烈回应他炽盛的拥抱迎合他的吻。

两人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到达了不可言喻的境地,共攀销魂的极乐天堂

只不过,天堂所在地愈高,地狱也就相对地遥远,失足下跌的加速度往往可让身心俱疲的人粉身脆骨。

可怜的若耶就刚好处在这进退维谷的状况下,委实感到无奈。温存过后,她看著为自己整理衣衫的屈展腾,心痛他竟是这样一个会拐人的温柔骗子,忍了好久的伤心泪顿时像两道瀑布般奔滑出来。“你”

“又怎么了”他看著情绪激动的老婆,他真的傻眼了。

“怎么可以背著我乱交女朋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屈展腾唯一想得到的答辩词。

“你公寓里平白多出一个漂亮的女孩,你怎么说”

屈展腾闻言,眉头立刻舒缓了,对著一脸愁容的她大笑出声,“那个漂亮的女孩是不是头发长长眉毛弯弯眼睛大大,身高到我耳朵,体重跟你相当”

若耶仰头,理直气壮地说:“对。就是她”

“唉你想歪了,她是我二妹。”解释完,他双手捧著她粉妆凌乱的颊,以拇指温柔地为她拭泪。

“就这么巧,平空冒出一个二妹”若耶嗤之以鼻,“我才不信。”

“你最好相信,要不然这样诬赖我们兄妹搞乱伦,我祖上若是地下有知,绝对饶不了你这个媳妇。”

“可是为什么你从没提过”若耶住了口,因为她记起他很久很久以前的确说过他有妹妹,还不只一个,她马上转口问:“你二妹叫什么名字”

“款琣。她在法国南部的一所珠宝设计学院念书,最近放假来巴黎玩。”

若耶听了,苍白的脸转为惨红,“我以为她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我老婆一个都摆不平了,哪还有时间交女朋友”

“你没跟家人提到我的事吗”

“抱歉,的确是忘了提。”他的眼里真的有愧意。

“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忘了提”若耶的心情好不起来。

“结婚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不希望别人插手管闲事。”

“这理由太牵强了。”

“若耶,我家问题很多,所以没有跟他们提太多你的事,但是你必须相信,当我说我在乎你时,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若耶见他信誓旦旦,露出未曾有过的严肃表情后,惭愧地低下头。“我了解是自己多心,错怪你了。只不过我无法释怀,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妹竟然不知道有我这个嫂子的存在。”

“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通的,”他看了一下表,提醒她,“我必须回去工作了。”

她想跟他撒娇,但出口的话听起来就像在抱怨。“以前我打电话找你时,你可以聊上一个小时。”

“若耶,此一时彼一时。我的工作性质变了,时间也相对的减少,当然,往乐观的方面去想的话,经济压力真的减轻了许多,搬到更适合的社区去住也将有著落,如果你仍想辞去工作,搬到巴黎来跟我组织小家庭的话,我很鼓励你这么做。”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忙了”

“自从三个月前尚保罗说服我接下总厨这个苦差事以后。”

“尚保罗”若耶听过这个名字

事实上,只要是活跃于全球的饭店人都曾听过这个大名,因为他是希腊裔法国饭店钜子尚克劳的孙子,他们爷孙俩所雇用的帮手与餐旅经理人都是一时之选。

她很好奇屈展腾是怎样和尚氏爷孙凑在一起的“你替他工作”

屈展腾简单地回一句,“对,他是我的小老板,大老板则是老抠抠的那一个。”

“你要管多少事”

“七间不同风味的料理餐厅,四座咖啡屋,以及三座全天候对外开放的酒吧。”

若耶是圈内人,知道干总厨的人责任非常繁重,必须在餐饮人员管理阶层与顾客之间抓到三者皆大欢喜的平衡点。

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她提他工作上的事,时至今日,她都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有固定假期的二厨,谁知他的头衔还不小。如果有人诳她,说他是那个三星米其林的johnny  cool的话,她大概也会傻傻点头相信的。

她真的气到了

“可是这事关系到我们彼此,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事先跟人商量不是我的作风,但是我愿意改,你总得给我时间适应。”

“我当你老婆都快一年了,这一年不够你适应吗”

屈展腾没说话,显然他认为还不够。

若耶于是噼哩帕啦地念道:“你若跟我提你的工作量加倍,我就不会怨你没时间来看我,甚至不会胡思乱想地怀疑你出轨。

“你每次做决定都不跟我沟通,就连管制我怀孕这件事都霸道得令我生气,你知不知道,这阵子我其实已改变主意,不打算替你生小孩了”

他失落地盯著她瞧,“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因为我没办法从你这里得到安全感,你太特立独行,根本没把我当老婆看,我美其名是你的妻子,充其量却不过是你的床伴,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若耶,别把我们之间说得这么不堪,我觉得自己定下来的时机成熟了”

“哈那我告诉你,你慢了一步,事实上还不只一步,而是整整一年我们当初不该在一起的”

“但是我们确实在一起了,也有过快乐甜蜜的回忆,这点你若忘记的话,得等我下班后掰著指头提醒你。”他停顿了片刻,低头看表,英挺的眉宇也随之一皱。

若耶知道他急著回去上班,了解即使逼他大吵一顿,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说:“这样吵没意思,你先去忙吧”

“我怎么找你”

“我就住这间饭店,712房。”见他一字宽眉挑了起来,她赶忙诚实招认用意,“对,我是要就近监视你,看你有没有偷腥。”

他真的是爱极了她不打自招的美德,他捧著她的脸庞,吻去她眉心间的忧虑,笑道:“别紧张,不管你做了什么傻事,我都不会生气,因为被你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若耶听了,狠心肠顿时弯成好几截,她忍不住催他道:“你去忙吧我等你。”

于是,他将她吻个过瘾后才离去。

第七章

话虽如此,若耶的心还是无法平静,因为他三言两语又把她的感情拐了回去。

别紧张,不管你做了什么傻事,我都不会生气,因为被你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真的吗

这么甜的话言犹在耳,但是若耶的心境却是大大的不同,事实上,她被这句话深深困扰著。他对她真的有这么宽大吗竟夸下海口,说不管她做了什么“傻事”,他都不会生气

傻事什么样的事叫傻事把她说得跟一个无行为能力的三岁娃娃一样,想来他从没把她当个成熟的女人看过。

若耶这下倒要怪罪自己了,大老远飞到这里,摆明是来跟他吵架的,却不经他一抱地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她自己的立场摇摆,又岂能怨他没将她分手的话当真。

若耶在偌大的饭店客房里独处,心中仍不平衡,觉得他既然说了大话,就该用行动去证明,否则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两记“叩叩”的敲门声在凌晨两点左右响起,也把等得不耐烦的若耶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黄脸婆”。

她开门让屈展腾进房。

他满脸疲倦,深黝的眸子却闪耀著喜悦,他倾身给她一记吻,想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思念,不料她退开一步,丢出一个战帖。“如果我跟你说,我在疑惑盛怒时,跟别的男人劈过腿的话,你怎么说”

屈展腾先不说话,思索片刻后才说:“倘若是真的,我会难过,也会气自己,因为是我无能,你才会找上别人。”他停顿了一下,重新清过哽咽的嗓音继续道:“可是我若发现自己在乎的女人是在玩爱情试探的把戏时,那么我不只会生气,还会掉头就走。

“所以,你得想好,跟别的男人劈腿的这一件事,是不是你记错了如果记错的话,现在修正还来得及。”

若耶不服输地挑衅道:“我若不更正呢”

“也许暂时分开一段日子,想清彼此要什么比较妥当。”他没有与她分手的打算,只希望以时间换取空间。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若耶竟然冷著态度回应。

“既然你提议,那我只好附议了,我们不如暂时分开吧看你有多少个漂亮的妹妹,尽管让她们来住,反正我这个下堂妻没资格查勤了。”

他的脸登时变得惨白,深邃的眼眸随著死寂的沉默愈来愈黯,他高大的身子像是被成卷的乌云卷起,随时都能转化成遮天盖地</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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