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挟女儿爱吃的菜喂食她,看着一旁的大婶儿好奇道:“姑娘,你这动作挺熟练得嘛!”
“我家妹妹还小,都由我来喂她。”
“哎哟,你这么大了你爹娘还生了个妹妹呀?!准是想儿子,没料到又是个女儿!”
小八全副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对她们的调侃置之不理。
半晌后老总管出来找小姐,一声吆喝下,见小八在喂,立即恶声嚷嚷:“住手呀你!别随便喂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给小姐!”
说着一把抢过珍环,珍环哇的大哭,被老总管带了进去,进府时还在那骂道:“你也是,什么人的都跑去吃,哪天给你喂毒药看你吃不吃!”
听得小八心头发紧,双手紧紧揪住竹筷。
一旁的大婶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看这恶总管呀!是玉少夫人娘家里带过来的!”
“哎哟,咱们吃的就是脏东西呢!姑娘呀,你别在意,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
“我不会在意的……”
她能在意?
是她舍了女儿,不怨她被人欺负。
她只是没料到,男人变心可以如此快……
“玉郎,你好令小八失望呀……”
但她却连怪罪他的立场都没有……
她哀伤地看着那玉府高墙,她早凝视的眼睛,总是追着女儿转。
她委屈了,她这当娘的却不敢吭声。
***
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后,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小巷中,瞒着都枉私自出来,他要是提早回来了,她可得有苦头了。
前头一个高大的身子挡去了她,她讷讷地说了声对不起,看也没看对方便转方向,谁料对方存心堵路,她走哪边他跟哪方。
她抬头,一看极力压下惊慌,压低了声讷讷问:“大爷,请您让路……”
“听说你喂了我女儿吃饭?”
来人亦是玉金枝一双黑眸紧盯着她,打量着这个模样普通的女子。
她未挽发,那便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我……看她可怜……”
“我玉金枝的女儿岂会可怜!?”
他粗鲁打断她的话,一把将她拽起来。
她自知说错话,一边道歉一边将手扯回来,可惜他的力道让她放弃了挣扎。
“大爷,有话好好说吧——”
“我女儿叫了你一声娘?!”
她心头一惊,慌得直摇头:“不是,不是……没有叫我娘……”
“哼!珍环现在吃了你喂的东西正病着,我要你拿命来赔给她!”
119
当玉金枝想强行带走小八,而挣扎间一男人上去将小八夺回。
“你想对我妻子做什么?!”来人凶神恶煞地低咆。
小八回头一看,低低地叫了声:“阿章,我们快走。”
叫阿章的瞪着玉金枝威胁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媳妇,小心你的狗命!”
大块头的阿章扬了扬手中的拳头,在成功喝阻了玉金枝进一步的纠缠中,带着小八远远地离开了。
直到良久后再也看不到玉金枝,阿章才恭敬地后退了一步:“抱歉,夫人,越矩了。”
小八摇摇头,小手摸上她的面皮。
他认不出她来了……
回宅后,小八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将那用墨画画浓的眉擦掉,将那脸上暗灰色的粉擦掉,微干的唇瓣用玉露汁涂抹,片刻后镜中便是她所熟悉的画容。
前后差异不是极大却巧妙的将她相貌隐去五成。
玉金枝不认识她,她该庆幸。
让他知道她还活着那又将回到从前,无法前行的泥石路,她只在那个圆圈中一步一步地重复。
她告诉自己就这样足够了。
“阿章。”
她唤了那名表面派来保护她实际监视她的下人。
“夫人何事?”
“你去玉府看一下,看珍环是否真的生病了。”
“是。”
当他转身离去,她又叫住了他,有点犹豫地说:“再看看她的爹……是不是真的待她不好……”
“夫人何不让阿章直接将您的女儿偷出来?”
小八摇头,“他会杀了她的……”
“我明白了。”
阿章了然地退了出去,她坐在门槛上望着院中的腊梅树。
一院的幽香带点沉寂,她轻轻地瞌上眼,躺在席子上盖着薄毯让自己午睡。
***
甲子城的冬,并不寂寞。
当织女节来临时,皇帝病重久不治愈,张榜重金聘请民间神医进宫治愈。
小八捏着手中的药瓶子,这瓶子可以解皇帝的毒。
想起那皇帝的歹毒,说话不算数的男人她一丝怜悯也没有。
阿章来报说珍环过得很好,并不像外界人所谣言,令她松了口气。
女儿过得不好,她也无法将她偷出来私藏着。
五爷去了边境,最短也要两个月才回来。
他信任她,所有的事他未曾瞒过她。
如果她愿意,只要她去找李景,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他,都家幸存的男人们都会死……
正月初三,阿章告诉她珍环生病了,她心头一惊,乞求阿章带她夜探玉府。
阿章心地善良,拗不过她便携了她去。
当夜幕低垂,她钻进玉府,珍环的寝室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阿章只来得及瞧到那一道佝偻的身子。
屋内一个服侍的婢子也没有,她扑上前探看自己的女儿,她烧得小脸通红昏迷不醒。
“为什么没人请大夫?!”她有些愤怒。
阿章回答:“大夫请了,治好了病又犯。玉少爷并未在府中,也没人顾及她。”
“你不是说过她过得很好吗?!”她迁怒到他身上。
阿章有些无辜回答:“有吃有穿没人欺负。”
他是孤儿,对于一个孤儿什么最好?
他将自己的标准定义在这位小小千金上。
小八心口一窒,她不该太过轻易相信与她出身同样低微的阿章的话。
她抽出手帕为女儿擦汗,她额头一片滚烫,惊得她立即拧来湿帕给女儿擦拭身体降温。
“这样不行,阿章,你去拿点酒精来,我要给她退烧!”
“不请大夫吗?”
“你想我们被发现?”
阿章退了出去偷酒来。
那夜她忙活几个时辰女儿身子退了温,才在阿章的催促下离开。
回宅后她遣阿章再去守着。
之后好几天阿章的回复仍是原话。
白日有大夫,到了晚上仍旧是高烧。
大夫也说照这样下去珍环会烧成傻子。
“为什么会好不了……”
她沉痛地闭上眼,最后想到车大夫。
“阿章,带我去三爷那找车大夫,请他帮我看女儿!”
阿章有些吱唔,脸上不太乐意,看得小八起了疑,“阿章?!”
“夫人,你还是算了吧,车大夫不会来了。”
“为什么?!”
阿章不想说。
她怎么逼他都不吭声。
于是她猜测到:“三爷不会让车大夫来?!”
“我也不知道,夫人你再问我也没用的!”
阿章就是不透风。
小八眼一眯,牙一咬,开始宽衣解带,在阿章惊恐下,她面色有些阴沉:“你要是不说实话,待五爷回来了,我就告诉他你玷污了我……”
“夫人你可得行行好啊!我说,我马上说!”
目的达到她系回腰带。
阿章搔搔脑袋回道:“我这些晚上老看到车大夫进去。车大夫一直去珍环小姐就会发病,我想是车大夫搞的鬼。”
她听得银牙一咬,“你是说是都然指使?!”
能指使车大夫的只有都家人,车大夫本性不是那么恶毒的人,那么这矛头,不是五爷就三爷!
而现在,车大夫在三爷那里!
“阿章不知道。”
阿章将关系撇得清楚,他只是将所看到了说了出来而已。
小八牙根咬得生疼,双手紧握成拳,将手中那瓶日夜带着的毒药交给阿章:“你拿这个下在三爷的饭里,我要毒死他!”
她一再的隐让,他却连她女儿也不放过!
都怪她仁慈,还是他当真如此憎恨她?!
“夫人没用的,三爷身边有车大夫,一闻就知道了。”
她一听,手中药瓶往地上一砸,面色狰狞地尖叫着,欲哭无泪的脸上是深深的无奈。
“阿章……把珍环偷回来吧……”
“夫人?”
“我宁可被玉郎发现,也不要女儿死在三爷手中……”
她紧绞着袖角一方,面色有些阴冷。
“我要让三爷死,我要让他没法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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