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自己恢复原本的身份,原来的身体,也要将清凰这种症状给治好。
清凰蜷缩在地上,面色苍白,豆大的汗滴从鬓角流下来,沿着消瘦的下巴滑落。他除了开始的时候说的那几句“好痛啊”,之后再也没有怨声,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对抗脑海中的那种折磨。
团子把自己的手贴在清凰身上,却毫无益处,清凰还是那副痛不欲生的感觉。
灵力输出了很多,却依然没有效果。
慕凛放弃了这种方式。
他思忖了一会儿,俯下|身,单膝半跪着在清凰旁边,将清凰放在自己的另一条小短腿上,然后用自己的额头抵上清凰的额头,用自己的元神去刺激对方。
确切的来说,是冰冻对方的痛识。
他眼神似乎是雪域之中的万年寒冰,带着冻结一切的力量。清凰痛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也就没有看到一个仿佛是成年缩小版的团子从顾淮的丹田跳出来,白色小人先是环视了周围,然后――
开始在清凰的身上摸来摸去。
刚才略一思忖,便做出一个猜想,清凰这是魂魄残缺,造成五灵根也无法似寻常人一样引气入体,不得已,他用自己的元婴去引对方的生机,造成一种虚的圆满之境。
想是从前清凰对修行之事从未上心,而小重天虽然灵气不足,生机却是旺盛的,所以没有人能看的出来他的残缺。
此刻遇上的却是一个久处死气之中的人,对于生机的把握自然是分毫不差,所以能在一眼观测之后说出清凰的致命之处。
这也是慕凛没有贸然出手的原因之一,只不过他没有放在明面上罢了。
在小人的“抚慰”之下,清凰的脸色渐渐的好起来,也不像刚才那样痛不欲生了。
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因为精神不济,清凰直接睡了过去。
见他睡了,也没有刚才那么痛苦,慕凛神色没变,心中却放心了一些。元婴小人又跳回了他的丹田,居然还有些恋恋不舍。
慕凛脸一黑,觉得小人忒没出息,又觉得是自己刚才的心乱了,遂继续打坐,探测入口。
坐下来之后如同寻常那般,静心沉气,将大小周天运行一遍,却全然没有了原来那种平静。
方才自己的元婴接触清凰的脑域,发现对方上丹田什么也没有,却蕴含了一种自己也看不透的东西。
那东西很弱,只有豌豆大小,像是一火种,却没有灼热之感。也是那东西引得元婴小人恋恋不舍,甚至连元神都有了一丝震荡。
这是为何?
那东西又是什么?
饶是慕凛历练颇丰,阅历甚多,也不解其中之意,只得将这疑问放下,记挂在心中的某处,想来以后若是仍有奇遇,会解开谜题。
神识放开将这地牢探寻了遍,没有异常,没有入口。
慕凛眯起眼睛,又搜地毯式的寻找,刚才粗略的扫了一眼,脑海中有了大致的地图,此刻再度看去,发现了一处诡异。
这处空间,有隐藏起来的部分。
因为不对称。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我最近更新有点少……我乖乖认罪。
一时脑洞写了个小短篇QAQ,昨天翻了一上午的《灰塔笔记》的长评,又想起来那本让我到现在都难忘的小说,灵感也是这么来的。
《苟延残喘》
拿着扳手修理水管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到身后的主人到底是谁,毕竟这不重要,只有钱,比较重要。
听到女主人的声音觉得很温柔,她一个人在家,居然会放我这么个人进来,也算是大胆。
她在客厅打电话,声音很是甜蜜,对方应该是她很亲密的人,这房子也很新,看起来应该是结婚不久,应该是她的配偶。
只是新的房子东西都容易这么快坏掉,让我很是感慨现在房屋制造质量的渣。
不过这也让我这样的废人有了吃口饭的余地。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钥匙插|进齿槽,声音很是清脆。我离得很近,所以听到他正在打电话。
女主人似乎是听到了有人来了,急忙扣了手机,像蝴蝶一样飘出来,那人一进来,就是刚好的时间扑入怀中。
“你回来了~”她声音轻快,脚上甚至来不及踩鞋子,赤着就奔到门口,“我等了你一下午呢。”
“我给你带了云桂坊的蛋糕,我想你今天一定是想着吃,所以绕了一圈去买了。”男人的声音很温柔。
一如既往的温柔。
只是听得我头也痛脚趾也痛,因为手上的扳手掉在了脚上。
只是痛的龇牙咧嘴,也不想开口。
老情人见面什么的,还是在人家新婚的房间,人家和老婆在你面前甜蜜蜜,开口总是很尴尬的。
他领着妻子走向了客厅,我默默的把扳手拾起来,水龙头修好了,本来要五十块钱的,这时候我忽然不想开口了。
我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步一步的把自己挪到了门口,开门,准备走。
“师傅,钱还没给你呢。”那女房主在客厅里,应该是瞥见我了。
我直接碰上门,赶紧瘸腿往楼下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慌了出现幻觉,我似乎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
然后就摔了,骨碌碌从楼上滚到楼下。
我有点恨那个女人的多嘴,全身都痛的要命。
“你没事吧。”身后有人伸过来一只手,还是和以前一样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白皙。
我有点恨他还是这么好,而我只能苟延残喘。
我一边拉低帽子,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多少钱?”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刚才只不过是示好一下而已,他一直都是洁癖,怎么可能看我这么脏还去触他的手?
我庆幸脸还没那么大。
伸出五根手指头,他直接掏出五百,“麻烦你了。”
他怎么还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不问柴米油盐?
“给多了。”我含糊的说了一句,把四百塞到他手里,又摸了半天拿出五十,有些皱巴巴的。
他眉头一皱。
我依然低着头,转身就走。
“沈端。”他忽然喊了一声。
我背部一僵,也没有故意说什么你认错人之类的狗血话,只能嗯一声,继续走。
“如今话也说不了了,是吗?”他又问。
我停下来,不想去看他如今多风光,然而话不说也难堪,毕竟曾经也是同学,虽然我这个半路辍学的和他这个出国留学的,已经是云泥之别,然而那些骄傲大抵还是在的,“最近好吗?”
“很好。”
“这不就成了。”还说什么废话。
我以前看过两个词组,一个叫if only,另一个叫next ti,都是虚拟假设,给了最好的梦。
连起来却是一段十分美妙的话,只要有未来,就有希望,与争取的可能。
只是再深刻的爱情,也是有疲惫的时候。
要说情人间分分合合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男男如此,男女如此,女女也是如此。
大多数人大抵都是性情中人,又过着人间烟火的日子,就不得不扯一些有的没的,搞一些甜的痛的。
理论数学是一门非常乏味又非常有趣的学科,和林远认识也是因为上学,然后讨论着讨论着就出问题了,所谓脑波契合度太高,最后也使得身体契合了一下。
后来被爆出来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我没有未来了,他去了国外逃避了。
这么看来我也有点吃亏,不过也没有追究那么多,比起家人的痛,所谓的情伤不过是多捅两刀自己就明白了。
活着就好。
没有别的追求了,追求这东西太累,付出太多没收获,到最后也能生生把人逼疯。
我没敢去回忆当初,怕悔不当初。
只是当时结局的太快,我也忘了不合理的地方,忘了矛盾的地方。
但如今想来,何必像是做学问一样追究那些?知道结局是分开,其实就已经落幕了。
他为什么没有站在我这边,一点都不重要了。
二楼的水龙头一开,就会呜呜叫,大半夜的听起来有点}人,不过好歹算便宜,一个月只要200块。
在这个城市已经很不容易了,郊区小院,二层楼基本都随便盖,楼顶还有三层,也分了三户,来来回回都是男男女女。
接到林远电话的时候我还纳闷了,想这是谁,我在这城市不认识什么人,要知道他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见面吃个饭吧。”他说。
哦你这个渣攻,吃饭干什么?
我早就没钱浪漫了,没钱跟你说什么老同学叙旧,咱俩没旧可叙。
坐在木板床上看着对面的墙上钉着的三合板,上面摆着几本书,一直随身带着不敢扔,怕扔了就没有过去了。
我这人记性不好,所以活得有点没心没肺的,也亏了这点,才活到现在。
不过是苟延残喘。
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还摆在那上面,当年还是生日的时候他送的。
康德认为人在绝对服从道德律令的情况下,不应该只是去寻找快乐,而应该去寻找上帝赐予我们的幸福。
这是他对我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这句,然后就跑到马桶边开始吐,吐得脸都是菜色。
结果马桶堵了。
晦气。
林远再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我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个城市呆了这么久,不过生活稳定物价水平又不是那么高,想想也找出来理由慰藉自己了。
不会是为了他。
之前漂泊了太久,居无定所。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只会一些纯数学理论,看起来人傻脑笨,差点被骗去传销组织。
我没想到他居然结婚了,问及原因才知道他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生出来的孩子居然不是他的。
他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喷了茶水。
好久没喝了果然功力下降了。
“这么长时间,你就干了这点事儿?”我有点小感慨,“你该不是满足不了你老婆吧?”
这句话一说他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我满不满足,你不是最清楚么。”
一本正经说这种情话是以前我们玩的一个游戏,人越多,越说,只不过永远限定于两人之间的交流。
那时候是为了赌定力,晚上有更疯狂的事情可以做。
没想到现在又用上了。
果然,本事这种东西,不用就会不管用。
借着离婚的失落这种烂借口,他找了我几次,我也当他是老友,和他说说话。
这个城市真的太安静了,我也很久没有讲话,总是害怕如果这个认识的人再离开了,那估计没有人再记得我了。
这时候我总是再想,我是怎么从当初走到现在的。
记忆竟然一片模糊,想来我还是不愿意回忆。
我只记得他的好。
这次很奇怪,他竟然一直没有离开。
我心中一直有个底线,就是他可能随时离开我的生活,这种忧虑总是存在,所以每一天都是侥幸。我现在明白很多,不是从前那么蠢,以为有勇气就可以面对。
其实我连勇气都没有。
在这么磨蹭来磨蹭去,一磨蹭竟然就是五年。
我换了工作,也换了住房,现在我们成了邻居。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后来我偶尔机会见到了那个女人,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当时我在暗处,看到林远和她很好的打招呼了。
真奇怪。
后来就过了十年。
我说这次为什么他妈妈没有逼他,原来是他有了个弟弟。
他之前病了一场,我一点都不知道。也是他妈妈告诉我,他快死了,求了一件事,就是放过他。
林妈妈答应他了。
后来他奇迹般的挺过来了。
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往上爬。
我总是舍不得丢下那个壳。
壳子里放着我对林远的执念,从很久以前到现在。
是谁先下手的并不重要,结果是在一起,就可以了。
哪怕苟延残喘,也是爱情。
白发苍苍的爱情。
☆、回首往事
慕凛封闭了清凰的五识,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条被子,细心给他掩好,才站起来,走出去。
那死士头头方才给他们设下的禁制对于慕凛来说自然没有什么用处,随手挥一挥就可以除去。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随手掐了一个诀,土遁出去――毕竟这样才能不引人注目,而清凰可以有时间歇息。
那处隐藏起来的部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墙壁,粗略的扫过去绝对不会引人注目。
灵气泄露,大抵是因为周围的泥土在千万年的浸润后也积累的一部分,飘散在了空气中,只有一丝,却是这一丝,恰好引起了慕凛的注意,谁叫他的修为高呢?
慕凛凑近,手指抠出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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