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在积极看剧本揣摩人物的时候,朗赞也在四处奔波。这日他在新西兰出差,六月的南法市温度逐步攀升,这儿却是酷寒的冬日,美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朗赞住的地方能看见库克雪山和塔斯曼冰川,远方的湖泊与皑皑白雪倒影成趣,有亘古不变的沧桑美。
他想起一些事,就站在酒店室外,给她打电话。
“有到过新西兰吗”
“没有。”阮薇在化妆间休息,顺便与他调侃:“朗总,你好残忍。我正在背剧本,你却在新西兰看风景。”
朗赞笑了笑,忽然低声道:“以前我偶然间读到一些句子,很喜欢,近日才知道,是摘自清稗类钞。”
他望出去,眼底倒映着雄伟山脉,守护那纯净得一尘不染的白。
“是在清末民初时期,一个叫做徐珂的人编撰,里面分门别类,记载当时各类奇闻逸事。”
阮薇笑吟吟地问:“然后呢”
“原诗是为介绍罗浮藤杖所作,我最喜欢的最后四句,分别为朝斗壇前山月幽,師雄有夢生清愁”
他念诗的声音多了一份温和沉静,阮薇从未接触过他这样细腻与博学的一面,不禁追着问:“接下来两句是什么”
男人不说话了。
那一刻,世界静的仿佛能听见那一端雪花飘落的声音。
他不出声,于是,她的世界也跟着寂静了。
明知道国际长途不应该有空白的等待,但当他开口的瞬间,仿佛一切都是值得。
“何時杖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古人诗词最妙之处,就在于它的表面清晰明了,内里却能蕴涵多层次的晦涩。
既然是他说给她听的,那么与其说这诗是在愁岁月更迭,倒不如说他是怕英雄迟暮,而美人还不曾携伴。
这也是“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最动人的一种说法。
“等以后,我带你去瑞士看雪。”
她喜欢的地方,他记得。
阮薇不再拒绝或是转移话题,她感动不已,嘴上却只说:“你上次的告白,比这回烂多了。”
朗赞无奈地干笑,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阮薇湿了眼眶。
她其实已经不用在乎他还为她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他的陪伴,已是最长情的告白。
朗赞终于在“金葵奖”颁奖前夕赶回国内,毕竟这是一年一度的影视大奖,声势浩大。
进场的红毯上一颦一笑任由媒体捕捉,明星们对着镜头,配合地摆出各种姿势,没有任何人会表现出生硬与不满。
阮薇与古宅剧组同时出现,韩启东不惧绯闻地做了她的红毯男伴,俩人的出现让道路两旁的粉丝们一下子就乱了,俊男美女煞是吸引人
她也接受了几家采访,既然与赖以欣都是新人奖的热门选手,难免会被问到尖锐的问题。阮薇即使还不懂如何才能更漂亮地回应记者,但她也尽量说着场面话。
要说她不紧张那是玩笑,所有新出道的演员都希望能获得新人奖。
阮薇来之前还曾与朗赞见过一面,那男人不曾表现出任何一种暗示,他会动用“hero娱乐”的实力来确保公司的艺人夺冠,却不会去操纵评委黑掉赖以欣,不过看他一脸淡定,好像这人对自己夺冠很有信心。
朗赞全程不与她坐在一块儿,只发了一条短信,要她留意四周,还要记得任何时候都要用最完美的姿态面对镜头。
“下面即将揭晓今年电视剧最佳新人奖,让我们一起来看大屏幕”
台上出现入围者的作品片段与照片,阮薇的瞳孔映着现场五彩斑斓的光。
当芬香的大蛋糕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时之间,她对于想要新人奖的愿望,似乎无法抑制地变得更加强烈。
然而,除了赖以欣,每个人的夺冠呼声都不弱,但阮薇自认在古宅笔记中的表现不俗,还是能够脱颖而出的。
新人奖的颁奖出场嘉宾之一,居然正巧是她们的前辈邓凯璇,主办方有意为之,男嘉宾也问她,四个候选人中最看好的是谁。
邓凯璇毫不避违地指出,最希望奖项归36囊中,“虽然我已经脱团了,但对于后辈们,还是会给出百分之百的鼓励”
逗得在场明星们又是鼓掌又是欢呼。
阮薇却是一点也笑不出,一分钟的连接环节过去,她手心已满是冷汗。不知道赖以欣是保持怎样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压抑的场景。
那样的渴望与焦虑,让她呼吸受阻,如同快要旧病复发。
所有人的窃窃私语,都被无限度放大,她好像能听见全场所有人的心声,那种杯弓蛇影的敏感极限,快要把人逼疯
可当人在面对极致诱惑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估算,不猜测,不去在乎
阮薇深吸一口气,尽量调整心情,追星族们在后面大声喊着自己支持者的名字,像炸了一样
这几秒之间,似乎漫长如一部电影。
她却忘记所有冰凉的现实,眼底忽然浮现朗赞的幻影,记得他给予她的笑容,还有那句不要太在意。
“金葵奖最佳新人奖,得奖的是”颁奖嘉宾用洪亮的嗓音压住全场的噪音,一个字一个字,几乎像是在人们的耳边宣布。
“赖以欣”
作者有话要说:狼叔完成了最后一次告白,最后一击还是漂亮的,因为数字君跟我说,她居然看哭了好吧虽然我也觉得她这样有点夸张了哈哈哈哈哈,不过,可喜可贺啊,虽然没有得到新人奖,但总算下一章恋情能明朗了
唔,想要看软软和成员们相处的也不要急,搞定他俩以后,就有戏份可以写了
于是继续来求分分求2分2分分你们真是我最爱的小伙伴
34
chapter 34
片刻静寂过后;金葵奖音乐奏响,掌声和欢呼也同时爆发,大银幕再次回顾赖以欣的作品荣膺天下的片段。
赖以欣站起来,与身边的湛如亲吻彼此脸颊,然后上台从邓凯璇手中捧过奖杯;眼泛泪花。
她说,希望以后能用更出色作品来回馈委员会公司和粉丝们给予的肯定与信赖;引来台下一片如潮水般的善意
斩获“新人奖”的不是自己。
阮薇坐在台下鼓掌道贺;脸上始终微笑;心底却再也无法平静。
很奇怪的是,那一刻她觉得世界变作一种不可叙述的庞大,那种种喧哗都已离她而去。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舒展开来,那些无形的念头;让所有喜怒殆尽。
只想要在这一刻,拥抱某一个人。
阮薇想起在颁奖典礼之前,朗赞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还有他蹙眉的模样与唇角的浅笑。
“不要太在乎得失,虽然有时候,它看起来很重要。”
“还没颁奖您就说这种丧气话,朗总,不像你的作风啊。”
“那也不尽然。”朗赞玩笑着,揉了揉她都已经定型的发,“其实,我还在外面赌了你赢,你别害我输钱。”
阮薇当时就做出了气结的表情。
她确实在乎的要命。
可是,朗赞或许没有猜到,就在得知结局之后,她反倒没有了紧张,也没有紧张懊悔愤怒痛苦她只是,想到了他在典礼前给予的这些安抚,就几乎连惨遭落马的遗憾与难受都快要忘却,一切不甘都变作了遥远的背景。
阮薇为这样一个想法震惊不已。
所以,她不记得整个颁奖典礼具体是如何结束的,但她几乎快要掩饰不住那种心底的迫切。
竟然不是失落,亦非痛苦,阮薇只是很想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去见朗赞。
那是一种空前绝后的情绪,仿佛唯有他能填补那黑洞里纠结疯长的思绪她想要尽快见到他,像是终于明白朗赞在她心中的份量。
又揪心又甜蜜。
就算失去奖杯,可老天爷终于给了她一个契机,现在只是觉得,幸好有他在身边陪伴
金葵奖顺利落幕。虽然阮薇错失新人奖,但总体来说古宅笔记收获也不少,还拿下“最高收视”与一些其他奖项。
得奖者都拿着奖杯再上红地毯重走一次,人群在见到赖以欣出现的时候,发出此起彼伏的恭喜与祝贺。
所有的焦点都在赖以欣身上,阮薇很容易就找机会脱了身。
当然,除了有几家媒体专门问她落选感想,她一一作了回应,说既然是赖以欣获奖,那么虽然自己有些遗憾,但还是很为队友高兴。
实际上这时候,网上的双方粉丝已经开始互骂了,萌七团当然不能接受她们的seven会名落孙山,有的粉丝就攻击赖以欣,那个长着个肉饼脸的女人居然还敢出来演戏
赖以欣那方也不蠢,直接再反击她们,说阮薇演技这么差的新人还敢来争奖
不管网上网下有多么热闹,或者新人奖的光环会为别人带来多少峥嵘,阮薇此刻的一颗心,就像结束了这一日暗流涌动的剧院,因为有对比,才会倍显寂寞。
她特意躲去没人发现的角落,拿着电话的时候激动而近乎忘我,那澎湃的血液像是在提醒自己,她要干一件天大的事
“朗总,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中空白了几秒,朗赞是在为她不寻常的亢奋语气感到意外:“怎么,你准备回家了”
阮薇沉吟,第一次有些任性地对他道:“我想见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可不可以谈一谈”
朗赞听她难得这么提出要求,清了清嗓子,“我去开车,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在餐厅附近见面,地址我发给你。”
半小时后,俩人撇开大部队,单独上馆子。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这条街本就偏僻,大多数店铺都已关门歇业,只有一家意式餐厅有微弱的橘色光芒透出来,但上面分明挂着“close”的标志。
朗赞见到阮薇的时候,她站在一处黑暗的小角落,身上衣服的款式有些像旗袍,天青色的上好丝绸,使得她肌肤皓玉般白皙,那俏丽女子孑孓而立,就像穿越时光隧道而来,他觉得嗓音有些干凅,从未见过如此充满神采的她。
阮薇一路上又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了定义,她的脑子是怎么了
其实,她也都很难解释清楚,人总是在突然之间就可以对自己下达某个指令。
就像阮薇突然告诉自己的,她喜欢朗赞,想与他在一起。
但他俩是一路人吗生活上能合拍么,他是干什么的,家族是什么企业,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这些她也都明白,他俩根本是天差地别。
可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却有这么一个男人,从天而降,为她在黑暗森林点上一盏最明亮的指明灯。
站在那盏他点燃的明灯之下,她就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那是半辈子的运气,是命运带来的欣喜与恩慈。
她深深地感到那就是喜欢,对,是不可言喻的爱情,就在这里,就在这个人为她点亮的明灯之下。
阮薇不想再让人生留下遗憾,不管是梦想还是感情,只要有最纯粹的信念与勇气,就应该坚持到底。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到最好,但她愿意为了那个男人变得更出色。
朗赞还不知道这一切始末,他以为她还在为新人奖的事失落,就用胳膊拉着她一只手,问:“你这小姑娘,还好吗”
阮薇在路灯下抬起脸,重要时刻,她反而怯场了。
或者说,只有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原本忽略的悲伤叹息才终于爆发出来
得奖的是赖以欣而不是阮薇,她怎么可能没有难受,原以为从樊江回来的自己,以后都能顺风顺水了吧,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出色,根本没有。
阮薇面对着朗赞的纵容,毫无征兆地哭了。
朗赞任由她抽泣,他抚着女孩的长发,好脾气地劝:“我真的认为,你比赖以欣胜算大,而且”
朗赞的脸庞被黑暗打出浓重的阴影,他不知要用怎样的语言来辩解,他既没有去为她说服评委会,可必要的上下打点也是功课,所以,他也没想过她会与奖杯错失。
“阮薇,记住。即使没有人为你鼓掌,你也要能优雅的谢幕。”
就为了感谢自己最努力的付出。
朗赞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应该告诉你”
这时候阮薇哭够了,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也就止住了泪水,胸口仍然像被塞进一大团抹布,堵得她非得把真话都说出来。
“能不能让我先说。”
阮薇擅自打断朗赞,因为,她准备好了。
朗赞却是有些意外,看着泪眼滂沱的她。
“我可以,对你说几句真话吗”
他漆黑的眼睛像湿润的漩涡,她快要掉下去了。
“当然可以。”
“我没有拿到奖,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想什么可是,等我回过神来,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
那宽厚的臂膀,磁性的声音,朗赞
这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名利场上的一回梦,午夜梦回,唯有他的温柔真真切切。
“所以我想我想我也很喜欢你。”
话没说完,朗赞已过来吻她。
他不需要言语,言语也根本无法表达他想要的效果,唯有用双手扶住她的脸,手指插入她的发,忽然就像是有绸缎在他指尖滑过,在这静谧的深夜,所有事物都静若无声。
朗赞根本没想过要浅尝辄止,他的口腔里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与酒味,混合的气息浓郁,太过激烈男性激素,让阮薇有一刻短暂的失神。
但她很快也开始主动接纳他的亲吻,她颤栗地,在月光下晕眩地沉溺了。
朗赞心中窃喜,继而又欲望高涨,钳着她的腰身,让她更为贴近他的腹部,然后捧着这姑娘的后脑勺,身子下压,湿滑的舌头像要找到她喜欢的证据。
她是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笑颜,都想拥有,说不清是独占欲作祟抑或纯粹地只是想要爱惜她。
朗赞在她的嘴里尽情翻搅,不知轻重地吻,缠在一起共同急促地喘息。
随着男人慢慢调动气氛,阮薇被吻的思绪快要濒临崩溃,可是他没有想过停止,反而更加用力地摩挲她的唇瓣,非得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仿佛食髓知味的野兽。
最后阮薇不得不蜷着脊背,才能躲开他居高临下的吻。
阮薇被吻的双唇红肿,眼里像有薄薄的一层光,让他几乎以为,是不是奇迹发生了。
朗赞依依不舍地松了她半分,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弥蒙:“我工作经常要出差,所以没办法时刻陪着你。我会抽工作烟,有时候控制欲很强,要以我一个人为中心,会对你管这管那。我对一些女孩子的事情也没兴趣。你愿意和有这些缺点的甚至大你好几岁的叔叔在一起吗最重要的是,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在我床上。”
“我也不行吗”
他忘了说:“只有你除外。”
如果我只是一场属于你的臆想症,那你就是一团最暗的火。
阮薇伏在朗赞胸前,暗自下了决心。
她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配得上那个如此优秀的他。
那个事业有成,却没有野心,又如此在乎我的你,总有一天我要能够与你比肩,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去俯瞰。
虽然,我终定决心去爱你的同时,恐惧也在此消彼长。
但相信不管过了多少年,经过多少事,一直都还喜欢的,才是人生真正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出门了所以回来回复大家留言,终于两个人踏出这一步在一起了,呼,我很不容易呀能说这俩个刚在一起就各种腻歪吗我都有点受不了
还是想要多一点的花花下面暂时素刚刚交往的甜蜜剧情,暂时不会虐什么的,快告诉我你们会不会觉得太平淡5555
35
chapter 35
俩人在角落抱了片刻;夜色中有不可察觉的风从身边刮过,阮薇觉得稍有些凉了,朗赞把外套脱下来包住她,再把这姑娘带去方才预订好的那一家bambino餐厅。
其实店铺早已打烊;只有老板与一位上菜的服务生;为他们开了一盏小灯,还为两位客人点上心形蜡烛,气氛难得地浪漫甜蜜。
朗赞在情侣座给她解释:“这店是我朋友的,所以我让他延迟了关门时间。”
阮薇表面平静;心思却在那只被男人牢牢牵住的手上。
这样心跳剧烈无法喘气的感觉,酸甜饱胀;果然就是“恋爱”吗。
大厨为他们重新开火;意式香韭羊扒配藏芥汁;羊扒肥嫩多汁,处理得饱满鲜美;焗扇贝的奶酪香味恰到好处;传统香檬烤鸡翅的果香诱人,肉嫩香脆
这地方谈不上有多高档奢侈,可只要有爱情在,不管什么都是上上等的佳肴。
何况,女明星为了维持体形,诸如走红毯这类的活动怎能让你提前吃到饱腹,阮薇也是被潇潇和艾米管着,一整天没怎么吃饭,饿得都快没力气。
朗赞看她神情满足,不由得笑。
她终于服软,承认对他的感觉,这是勇敢的伟业,毕竟人心不是一朝一夕就轻易能改变的,一切太不容易,对彼此来说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而要如何维持这段关系,也是应该严肃对待的问题。
多少纠葛情爱最终也要生死一刀切断,于是男女之间的相知相伴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朗赞开了一瓶白葡萄酒,虽然她未摘得新人奖,但他俩要庆祝的事仍然是有的。他透过烛火凝视着阮薇,忽然抬手,擦拭她眼角晕开的眼影。
她也没有拒绝,拿着汤勺看他,俩人的视线在交碰的一霎仿佛发出璀璨的火花。
男人终是忍不住,俯身在她嘴角嘬了一小口,阮薇赶紧看向边上,幸好附近早已没有任何别的人。
等她吃得七八分饱,朗赞才挑起眉头:“味道怎么样”
她用餐巾擦着唇瓣,然后用力点了几下头。
“刚才我说有些话要告诉你的,记得吗”
“是什么事”
朗赞先是沉默一阵,然后才想好要怎么和她说。
这件事还得追溯回上次阮薇被丑闻缠身的那时候,当时朗赞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再发生,就暗中调整了一些人事,也在各个地方安插眼线,尽可能避免卓伦硕再次布局。
结果,这回还真派上了用处,符雄报告朗赞,说有人给某杂志社爆料阮薇是真正的同性恋,还说她在追求同队的湛如,俩人是“拉拉”,资料里还包括私下的暧昧照片和一些生活细节。
“可是,应该没人会相信这种新闻吧。”
“这人目的不在于让大众媒体去相信这则报道。那时候金葵奖只公布了入围名单,委员会对你们进行评估。”朗赞简明扼要地说给她听,“那些老前辈都是老古板,很多人都极端反感同性恋者,之前就有明星开过先例,因为性取向错过奖杯。所以,这则报道只要一出现,会大幅度降低你的得奖率。”
“那你是知道谁干的”
“我不能说百分百肯定,但很有可能就是赖以欣。”
阮薇闻言,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可得奖的是她”
“她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会赢你。”
其实她所看到的一直不就是这样吗,每个人都要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要把无数人的青春年华,当做垫脚石。
赖以欣与她的出发点或许相同,她们,都曾为了以为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努力地拼搏。只是,有时候光阴会将起初的理想状态一寸寸地消磨填封。
于是抵达最后,我们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圈子的规则是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赢过了谁
“其实,也不一定要那样想。”
阮薇因为刚才哭了一会儿,现在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我才进演艺圈没多久,本来就资历浅薄,赖以欣怎么说也是前辈,这回她得奖也是常理不过下次我会更努力。”
朗赞听后,情难自禁,带着几分醉意,在这夜色里的意大利餐厅,他极其想要深深地吻她。
至少他都已经把那条新闻封杀了,也决定对赖以欣冷处理,最好的结果还是让阮薇能保持着乐观与平和的心态。
他一贯知道应该做的不是为她买奖,并非为她使诈,而是提供其他更有实质性的帮助
那么,要如何做才好。
阮薇把剩下一小碗汤喝了,浑身都是沉甸甸的满足与饱腹感。窗帘外的天空被泼满黑色,餐厅里的蜡烛却照亮了她曾经孤单寂寞的内心。
吃到凌晨,朗赞叫人送他们回阮薇的公寓,hero娱乐的大厦在月光映衬下显露出一个黑色的剪影。
俩人在走廊上准备道别,阮薇刚想开门,却冷不防被男人欺过来,压在门板上边,两具胴体紧紧贴覆着彼此,仿佛没有一丝空隙。
他的目光在暗光中显得炙热难耐,像有危险的电波在流动。
而她忽然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已不止是这男人的艺人下属,她是他的女朋友。
“有没有吃饱”
“你问过我好多遍了。”
“我大概是有点高兴。”朗赞垂着脸,声音闷闷地笑:“我其实,有时候也有想过,你一直不答应我,要怎么办。”
虽然这男人平时都表现得自信心十足,但偶尔也会有种种顾虑。
阮薇觉得这样的朗总又好笑又可爱,“你要怎么办”
朗赞顶着她的身体,轻轻往上一撞:“先在床上办了。”
阮薇脸色绯红,心跳直奔每分钟120上下:“你是不是又有点醉了”
他照旧不算海量,今晚喝得却不少。
“大概吧。”
“那快点回家休息。”阮薇踮脚,在他脸颊落下一个点到即止的轻吻,“晚安。”
本来想这么蒙混过关,她却被朗赞立时扣住手腕,他借着酒意耍赖,再度缠上她的身子,扶着后脑勺,他的胸脯逐渐起伏有度,她在怀里加重呼吸。
朗赞又深又重地吻下来,她大脑像要烧起来,男人的舌尖软绵绵地伸进去,吸着她的味道,阮薇觉得浑身敏感,有一种高昂的情绪在翻滚。
他舌尖的力道变得汹涌,吸吮的动作狂野,舌头顶进每一处不同的空间,大手则在她的腰处徘徊,那快感如电流般刮过全身,奇妙的甜美让两人近乎疯狂
“你吻的我都喘不上气了”
“我不知道,我已经醉了。”他在她嘴唇边粗喘,低声喃喃,又接着要她承受这意乱情迷的热吻。
俩人在走廊上缠绵好半天,阮薇都被他吃得死死。
“你们公寓不是装了探头么,被拍下来怎么办。”
“剪成带子送到我办公室。”
阮薇羞愤地推开朗赞,俩人又腻歪几句,直到她实在没忍住,还深深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滴下一颗饱满的泪珠,这男人才知道她是真的困到不行。
“好了,不骚扰你了。”朗赞抚着她的秀发,放慢动作近似调情,还顺手一般,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做个好梦。”
“朗总。”阮薇喊着他,声音乖巧,面色带着自然的红润,她觉得像有一股热流漫布全身。
“我是不是以后也该叫你朗赞叔”
朗赞微微诧异,还来不及表达心中澎湃的荡漾,那姑娘已经把门给关上了。
阮薇长吁一口气,脸颊红得滚烫,又心情愉悦,因为她知道的,她应该比任何一个人获奖的明星都还要难以入眠。
明天,即将迎接她的,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要做好准备,付出全心去维系这尚不坚固的纽带。
她已被爱情征服,脑子里的想法只剩下一种,虽然对待感情也依然笨拙,虽然会有种种负担,虽然人生有太多不可推算
但是,就是觉得璀璨。
虽然惜败金葵奖,阮薇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接下来主演的情景喜剧家庭游戏,她每天都有认真工作,平时看见赖以欣也像往常那样打招呼,只是,她知道与湛如在公共场所需要保持安全距离。
一是她不想用彼此的友谊炒作;二是如果你威胁到别人,那她就算原本再无害,也会想要除掉你。
大学那边从大三下半学期她就申请了实习,这些日子在学校的课业与工作之间也尽量进行了协调,以前她是训练生,尚且有时间去上课,后来渐渐就有了难处,也是找了一些专业课的老师再三求情,才在出勤率上给了稍许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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