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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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辰稍稍移开眼神,狠压下心里的酸痛,强自镇定语气,“你一直很坚定自己要的是什么,而我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坚定过。或许我现在做的对你来说很困惑甚至让你痛苦,但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你有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我不会逼你,也不会怪你。当然如果你怪我,我现在也不能解释。”

“你一定要提这件事吗”叶暮提高声音却又刻意压制着,他不想提她却逼他。

“是不是不提它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固执”叶暮实在无奈了,这事跟她没关系,她却一定要往自己身上揽。

顾星辰摇头,试图拨开纷乱的思路,她还要再挽回几分。她从衣袋里拿出化验单,轻声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怀孕了,也许我会躲开这件事。”

叶暮惊讶她会拿出这种东西,拿过她手中的化验单,看见上面的日期,神色动容,对着化验单上的结果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苦笑,自己竟然想把希望寄托在这无果的一张纸上。但同时,又对她生出浓浓的歉意,当时,她该是害怕才对。

两人晦涩的面容同时沉浸在深夜里,叶暮把化验单收进衣袋紧紧抱住顾星辰,相互紧依的两个人心脏跳动着同样的频率,长久的分歧抵挡不住彼此的思念。似久别重逢又似即将分离,浓烈的渴望夹杂着彼此复杂的心情让他们像两条即将干死的鱼,在最后关头给对方一点慰藉。

顾星辰贪恋叶暮的怀抱,可又知道这怀抱不会停留太久,她还会推开他。所以在她还能抱着他的时候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为自己的蹩脚而纠结,她怕停留的太久会忍不住跟叶暮走。又怕被韩嘉琳说中,秦斯年会因为她而伤害叶暮。

当晚叶暮送顾星辰回家,处于分歧中的两个人在短暂的温暖过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而这种沉默正努力地说明两人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心理上的接近并不能消除行为上的背道而驰。

叶暮理智冷静,对感情并不混乱糊涂,一路的沉默足以让他对顾星辰的行为作出分析,虽然感情不能用理智的东西去衡量,但它可以让你厘清现实,不去横冲直撞,让大家都头破血流。对于顾星辰的固执他除了绕道而行,只能远远观看,在她找不到路的时候指一条路给她。

“不管是谁都不能试图为自己的选择做辩解,后悔是最说不通的理由,它什么都不能说明,一个人的选择都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即便是一时的冲动也是因为你心中更倾向于这种选择,所以,就算是给你机会重新选择,你还是会这么做。”

叶暮说完扭头去看她,顾星辰低垂着头,嘴角浅浅的抿着,在叶暮的注视下她侧头对上他肯定的眼神,无力地笑了,心里却像是在被人用刀划着。说道:“你说得没错。”

车在她楼下已经停了有一段时间,叶暮之前关了车灯,只留了车里的灯。叶暮收回眼神,转回头望着挡风玻璃外黑漆漆的一片,墨色的瞳仁比外面的夜色更浓重。

之后两个人经常会在医院里碰到,彼此都自动忽略了,只是没再见到程诺和叶暮一起出现。顾星辰说过叶暮是个让人放心的人,对此她从不担心。但程诺特地来找她,还是让她惊讶了一下。

当时她正在水房里给秦斯年洗衣服,陈阳给她打电话问秦斯年的病情,说了几句陈阳开始苦叹上头下来的任务重,顾不上秦斯年交代的事了。最后告诉她,纪委新换了领导,之前违纪的几位领导都已经被隔离审查了,其中就有当年参与国税局案子的领导。

顾星辰听完,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说道:“会查到那件事吗”

陈阳说不准,只说之前找的那个老会计因为怕是非多已经闭门不见客了。

顾星辰挂了电话,衣服也不打算继续洗,想赶紧收拾东西回趟县城。端起盆正要走,就看见程诺在门口看着她,那样子像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水房里就她们两个人,而且地方不大,程诺站在门口就堵住了她出去的路,顾星辰看出她有话要说,又放了盆。以往都是程诺主动,这次顾星辰却先开了口,“你来找我是为程谟还是叶暮”

程诺笑笑,一点也没尴尬,“你直接起来还真让我不习惯,从前都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最近是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怀疑,你以前是不是装的。”

顾星辰忽略程诺语气中的嘲讽,说道:“我并非软弱可欺,只是不想与人争抢。”

“你说这话会让我觉得你是天生的胜利者,你没争,就让叶暮对你死心塌地了。可我又纳闷,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你怎么还能跑到别人身边去。”程诺说话时哼哼笑着,眼睛盯着顾星辰,一脸的奇怪。

“这是我跟他的事。”顾星辰语气淡漠,最近跟她谈论这件事的人太多,她已经有些超负荷了。

“如果真的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那我现在站在这里岂不是很多余当然,还有秦斯年,以及,叶家。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的电话,关键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在把叶家往火坑里推吗”

她们两个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来往的人看见两个女孩子堵着门框,表情严肃,都忍不住多打量几眼。顾星辰眉眼淡淡,并不把这话当致命打击,当然处理不好真的会把叶家推向火坑。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他的。”顾星辰也学着程诺之前的样子笑了笑,眉目间有些嘲讽。程诺脸上一紧,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冷笑了几声。

顾星辰没打算跟她在言语上针锋相对,刚刚那一句实在有卖弄的嫌疑,叶暮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不应该拿来作为打击别人的利器,这是对他的不尊重。所以,她为自己刚才的轻率后悔,转而恢复了平常,说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程谟也好,叶暮也好,都是无辜的。而且我也能想通,依当时的情形肯定是要听上面的。就算都主张一查到底,也会落得同样的结果。”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帮秦斯年查”

“我不是帮他查,只是要确保他的安全。”顾星辰看向程诺,相信她应该知道她说得是什么。

程诺假意轻哼,躲过她的视线,说道:“顾星辰,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做事不能凭想当然。你该知道这事怎么解决才是对大家都好的。”

“我当然知道。”

程诺被她的淡然激得一愣,绷着脸,生硬地回了句,“知道就好。”

程诺自知顾星辰有一套,她也不是来找她吵架的,但还是装了一肚子气,话不投机转身往程谟病房走,顾星辰却在她背后诚恳地低声道:“谢谢你的关心。”

程诺脊背一僵,回身瞪了她一眼,愤愤地走开了。

顾星辰摇头轻叹,感情是最说不清的了,但她庆幸叶暮的专一和程诺的纯粹。

第53章 人情冷暖

顾星辰收拾了东西回病房拿东西,秦斯年已经拆了喉管,能说话了,因为插喉管时间长声音有些嘶哑,见她急色匆匆,问,“你干什么”

顾星辰只顾埋头整理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道:“回家。”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秦斯年皱起眉,说好今天在这陪他的。

顾星辰抬头看他,他头发已经长了出来,脸色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行动不便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事。她静了静心思,瞅着他,自打他醒过来她也没问过他关于车祸的事,他自己也没提过,一切都是她自己瞎忙活。如果她要回县城,还是应该跟他把情况问清楚好。

秦斯年瞅她一脸的有话要说,安静得等着,这些日子她在医院照顾他,总是心事重重,他刻意回避了不去问她叶暮的事。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他闹别扭了。

顾星辰放了东西走到他床前,在椅子上坐下,问他,“斯年哥,你车祸是不是有人害你”

秦斯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自己也不能肯定这场车祸是不是有人蓄意针对他,他只记得那辆车出现的很突然,撞向他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去躲。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脸色却凝重起来。

顾星辰直接说道:“陈阳都告诉我了,你调查程天林,是不是总有人跟着你”

秦斯年也想到这个可能性,这几次院里同事来看他,说起这场车祸都是遮遮掩掩,领导也有意问过他是不是记得当时怎么回事。他没说什么,领导就说肯定是当时不小心,路上车少对方就随意乱开车了。回想他们当时小心询问和有意遮掩的神情,秦斯年升起一股怒气。

顾星辰见他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也就隐瞒了程谟的事,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往里牵扯人才好。可还是试探地问,“你从李建海那查到了什么吗”

秦斯年看着她,顾星辰心思微沉,他眼中的审视和谨慎让她不禁失望他防着她。

顾星辰装作不知,浅笑着收回眼神,起身继续去收拾他的衣物,秦斯年眼睛随着她移动,打量着她的神色,看她神色淡淡的,便把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

秦湛清和方文秀知道秦斯年住院跟着韩嘉琳急匆匆地从县城赶了来,方文秀推门看见病床上打着石膏的儿子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又忍不住后怕埋怨,哭道:“你还真能瞒着,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我们刚知道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让父母跟着担心,秦斯年也觉得对不住他们,想过去安慰几句无奈身体不能动,顾星辰放了手中的东西想给他把病床给他调高,方文秀和韩嘉琳已经先一步过去了,倒把顾星辰当成了透明的。

“躺着就行了,别乱动。”方文秀不让他起身,自己擦着泪,只顾盯着儿子看,生怕他就这么不见了。“怎么出这么大事,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没事了,躺几个月拆了石膏就能下地走路了。”

“想想就后怕。”方文秀还没缓过神,眼泪直流。

“妈,您别哭了,他这不是没事吗,养着就行了。”韩嘉琳给方文秀递了纸巾,温声劝慰。

方文秀点点头,眼中只有儿子,接过纸巾擦眼,又问秦斯年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

秦斯年点头应着,眼睛却含着歉意向顾星辰那边飘过去,韩嘉琳也跟着看过去,不带什么情绪,方文秀却当做没看见。

方文秀和韩嘉琳一左一右守在床头,顾星辰退开几步,看了会儿自己拿了东西走出病房。秦湛清是唯一一个没有忽略她的人,虽然没说话却感激得冲她点了点头。

顾星辰浅笑着回应,关门前不经意瞥了一眼,秦斯年还望着她。顾星辰错过他的视线,关上了门。

方文秀缓过情绪开始埋怨秦斯年瞒着她,“家里人早知道了也好有个人来照顾你,你怕我们知道好歹也得告诉嘉琳啊。你就真这么狠心,抛家舍业的,那孩子才多大,你舍得我们还舍不得呢。”方文秀又激动起来,说着就又要流眼泪。

“妈,您怎么又哭啊,人没事就好。”韩嘉琳小声低劝,一脸的往事不愿提。

秦斯年上午打的电话,没想到下午他们就过来了,当然也没想到韩嘉琳会跟着过来,被方文秀数落心里既愧疚又不爱听,转头看韩嘉琳,韩嘉琳垂首不语。

方文秀见她低眉顺眼的站着,更觉得儿子委屈了她,趁势又说道:“你不在家,嘉琳三天两头的去看我们,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得上班,那辛苦样你是没看到。你就是不听劝,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我们放心得下吗”

“这只是意外,以后小心就是了。”秦斯年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只能尽量捡轻的说。

“这种意外要再有还要不要我活,早知道这样不该让你调到省城,留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多好,哪会生出这么多事,妻离子散的。”方文秀句句不离这个,秦斯年彻底不爱听了,干脆闭了嘴不吱声。

“妈,这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好,我不怪他。”

“你别替他说好话了,我还不了解他,早先不让他如意他现在就给我找后账,让我不痛快。出了事,一句话不说,找她来看着,这是人没事,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们知道都晚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外人,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倒把她放跟前。你非逼着离婚,打什么主意别当我们都是傻子,你自己好好掂量着,她是谁的人。”

方文秀唠叨,一句话说到了秦斯年的痛根,脸一下沉了下去。她刚才这么走了,以后都不一定来了,照顾他这么些日子,什么样他自己知道。家里人装看不见,他都看不过去了。

秦湛清是个明是非的人,听不下去终于发话,“你少说两句吧,别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扯,她不说也是怕咱们担心,真有事她能瞒着吗”

“这倒是我不对了,我担心他有错吗自打上次那事,我这心里就没消停过。”

“那也不该那样对人孩子,照顾他这么久够可以了。以后那些话少说,还不够让人寒心的。”

方文秀还要再说,看见秦湛清也拉了脸,把话咽了回去。

顾星辰走出病房,心里突然觉得空空的,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她该轻松起来却又觉得茫然无措,连眼下是该下楼回家还是去哪她都没了主意。这种茫然让她焦虑,找不到方向,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看不见的迷宫里,不管往哪走到最后等着她的都是一堵墙,她越想越觉得困顿不安,像是被逼到了穷途末路。

刚刚她又一次体会到了人情的冷暖,人都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他们的忽视让她感到心酸,可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也跟他们一样。

顾星辰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迷惑,她如今站在哪都是多余的,眼下的情况她已经不能厚着脸皮去找叶暮了。

顾星辰浅浅的吐了口气,在走廊里走了几步,经过程谟的病房时,她驻足望了望,没看到叶暮,涌起一阵失落。叶暮说即使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把自己放在这种境遇里,她有时是固执的过了头,认定一条路就不顾一切的走下去,哪怕她看不清前面是不是有路可走她都不会停下。她这样的性子,就是有人出来拉她一把,她都不甘心。

等电梯的时候她接到了贺兰芝的电话,贺兰芝极少主动打电话,除非有事,不然母女两个互通音信的时候都寥寥无几。她接了电话,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加上眼前的一堆烦心事还未开口询问本能的心里就堵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医院”贺兰芝很直接,语气不像以前那样冲,却也含着质问。

顾星辰舍了电梯,转身走到另一边的楼梯间,听着问话眉心皱了起来。

她不说话贺兰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阵气急败坏地数落过后,又喊道:“顾星辰你哑巴了,说话呀。”

空旷的楼梯间里响着贺兰芝的质问,顾星辰却一句话也不想说,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去跟贺兰芝解释。她在楼梯上走走停停,那一层层楼梯看上去永远没有尽头,她怎么走也走不完,她觉得眼晕,干脆停了下来。

“出了点事,解决完了就没事了。”顾星辰打起底气回了一句,听贺兰芝也停了声音,她似乎能想到贺兰芝板着脸瞪眼的样子。顾星辰发现自己还能在这个时候走神想到别的,她想着她妈妈即使是生气横木怒目的时候都是美的。她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了,心思总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却不想想该怎么往正途上挽回。

贺兰芝的确在生气的时候都是让人想多看两眼的,这种美放在她身上成了她年轻时自负的资本,却也累了她一辈子,心高气傲却一副贱命,这辈子她过早的就凋零了,生的越美就悲哀。她时常这么想自己,大半辈子就在怨气中过去了。她现在想关心自己的女儿,顾星辰长得像她,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正是她翘首盼望美好生活最有冲劲的时候,可她的女儿却早早的把一颗心放在一个不切实际的人身上,险些毁了一辈子。

她想拉她一把,她女儿却是个认死理的人。

“我不逼着你非要跟人家怎么样,可你好歹想清楚,他秦斯年离了婚还有个孩子,这将来都是说不清的麻烦。就算你不在乎,方文秀也不会答应的。你早早的想清楚,别再耽误了自己。”

贺兰芝头一次放低了声音劝她,虽然她把顾星辰的意图理解偏了,但顾星辰感动又心酸,强忍住泪意在电话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星辰挂了电话从楼梯间里走出去,一抬头发觉不对劲,走廊两边的病房门口不少都摆着花篮,上面的红绸上都写着祝某某领导早日康复。自己怎么跑到高干病房区了感情刚才她在楼梯上一圈圈的不是在往下走而是在往上走。

顾星辰顺着走廊往里走了几步,眼睛下意识地在那些红绸上找着标注叶检察长的字样。她走得极慢,脚步几乎没有声音,越往里走心里越紧张,以前也上来过,只是从来没往这边走过,都是隔着走廊看看就离开了。

明亮的光线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射进来,她的影子在地上显得短小而微弱,一如她现在的心情。她犹豫着转过拐角,在靠近拐角处的第二间病房门口看到了同样的花篮,她瞅了一眼,差不多样式的花篮几乎摆满了整个走廊。

病房门掩着,她站在斜侧,只能从玻璃窗上看见外间的沙发椅,其余的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以及交谈声,听着有男有女,不在少数。她却在其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当下一窘,想离开又难免碰面,长长的走廊里除了花篮便是紧闭的房门,她一时无处可去,便跟走过来的几个人碰了个正面。

那几人一看就知道是各单位的领导,一个个站得笔挺目不斜视,见她一个人在这门口脸带犹豫,都打量了几眼却又似乎没看见她似的。心里都想得是八成是哪个单位派来的公关,被挡在了门外,都没在意她。

陶慕华陪着叶熙廷的几位友人过来,见她站在这愣了一下,随即浅笑着让了几人进去,视线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进门之后也没再看她一眼便将门合上了。

顾星辰一个人在门外站了站,才转身离开。

第54章 匿名信

顾星辰本想请假回县城,却赶在年关公司最忙的时候,各种要整理的资料文件堆得像山一样,她最近忙着往医院跑,工作上也没多尽心,有些不着急的工作就被她放了下来。现在一着急,就觉得时间不够用,偏偏这个时候也是业务最繁忙的时候,很多公司趁着年关推出新广告,一忙一压何承明就把她请假的事给驳了回去。

顾星辰没办法只得打起精神在公司里上班,医院没空去就先放下了。秦斯年把父母劝回县城,临走方文秀让韩嘉琳留下来照顾他,秦斯年推说不用,但方文秀坚持,韩嘉琳只一旁站着听,最后又是方文秀一把一把的眼泪让秦斯年屈服了。

两人虽做过夫妻但毕竟离了婚,现在韩嘉琳在医院里照顾他,秦斯年万般不适。韩嘉琳还是一言不发,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让秦斯年的话也堵在嘴里说不出来。好几次,秦斯年忍不住说让她回家,韩嘉琳看着他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说,“你让我走是想让她过来”说完又看着他笑,全不在乎地说道,“那也行,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她一会儿来了我马上就走。”

秦斯年闭了嘴,闷闷地躺回床上,两个人一天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呆着。

韩嘉琳给他从医护室那里借来了拐杖,让他下地走路,起初他用不惯拐杖,在床上躺得时间久了腿上有些使不上力,练上个把小时就累得站不住。韩嘉琳一旁看着也不去扶他,冷冷淡淡的瞅着,她若是靠得近了,他又会绷着脸连身体都僵硬着散出一股抗拒,她却每天坚持让他练,慢慢地他也找到技巧,腿上恢复得也快起来。

秦斯年自己撑着拐杖在走廊里来回走动,走得累了就靠在墙上休息,拿出手机给顾星辰打电话。顾星辰正忙着去开会,接了电话没说几句就匆匆挂了。秦斯年对着手里的忙音一阵皱眉,韩嘉琳嘴角冷笑,转眼又当没看到。

程谟今天出院,程诺给他收拾好衣物叶暮接过东西先出了门,看见韩嘉琳和秦斯年在走廊里停了脚步。

秦斯年也看见了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秦斯年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程谟。程谟接触到秦斯年的眼神,本能的抗拒。程诺扶了他一把,暗中捏了捏他的胳膊。程谟稍稍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回视秦斯年。

秦斯年淡淡地收回眼神,顾星辰没告诉他那天跟在他后面的车里是程谟,陈阳说是程谟报的警,那肇事车辆到现在还没消息。秦斯年听后很失望,想到她当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就难受,连她也试探他。

叶暮转身把东西交给程诺,说道:“你们先下去等我。”眼神从程谟脸上带过,似无意又似提醒。程谟垂目不语,跟着程诺下楼。

秦斯年不动声色地看着叶暮,韩嘉琳闻言也识趣地退开了。

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不多,秦斯年始终对叶暮表现出一股很强的排斥,他看叶暮的眼神中总含着几分冷嘲和敌意。

叶暮只做不知,在他身上打量了他几眼,伤势已好了大半,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没了。”秦斯年扶着拐杖挪到旁边的长椅上,站得时间长了他腿上吃力,坐下后淡淡地回了一句。

对于他的冷淡和防备叶暮无声一笑,反倒走到他那面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秦斯年耷着眼皮,继续一副冷淡样子。叶暮沉默良久才幽然开口,“我也很久没看见她了。”他语气清淡,带着些惆怅,又自嘲一笑,“从你住院那天她就一直陪着你,她跟我说不能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我问她最在乎什么,她说是我们。可我觉得她最在乎的还是你。不管你对她做过什么,她始终无法放弃你。”

尽管秦斯年还在因为顾星辰瞒着他车祸的事而不舒服,但叶暮的话还是让他忍不住产生一股自豪感,他跟顾星辰之间总有些东西外人是插不进去的。这让他原本心怀不满的情绪渐渐好转,在叶暮面前也稍稍赢回一些自尊。

“她一直很单纯,想法简单却是个实心眼,小时候她家里总没人,她就在我家做作业,我把漫画书拿给她看,告诉她一次只能看一本。她就很快地把作业做完然后看漫画,她看得很快,一本书没多长时间就翻完了,可她家里还没人回来。我怕她无聊又拿了一本给她,她盯着漫画书一脸难忍,却说什么也不看。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是规则,说好了一次只能看一本就不能破坏规则。不然,下次规则就不成立了。”

秦斯年说得时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说起小时候的事一脸的温馨。叶暮静静地听着,眉目间全是向往和羡慕。他想起那些和她在宿舍一起看书的日子,她一句话也不说,等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现在自省,是不是他给她看的书都太枯燥无聊了。

“她是实心眼,又什么都不肯说,所以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她想什么。她也不肯听我的。”叶暮无奈苦笑,倒像是跟秦斯年诉苦。

秦斯年侧首看他,心里丝丝络络的泛起些淡淡的苦涩,叶暮现在才是顾星辰的男朋友,就算顾星辰关心他能怎么样,最终还是要回到叶暮身边。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疑惑起叶暮跟他说这些的目的。

“你想让我劝她”秦斯年带着试探看向叶暮,叶暮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说道:“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

“你家人嫌弃她。”秦斯年冷眼看着叶暮,尽管他曾经对顾星辰说过一些伤人的话,但事实如此又不是他希望的。他只想让她离开他,而不是被人嫌弃。

“可我不会放弃。”叶暮目光坚定,迎向秦斯年嘲讽的眼神,从那里他看到了秦斯年渐渐冰冷的脸色。

“叶暮,如果我说我也不会放弃,你预备怎么办”秦斯年几分试探几分挑衅,叶暮刚才的一句话狠狠刺中了他。当初他若不放弃,他怎么会有机会

“但愿你想清楚。”叶暮不习惯说狠话,即使是警告也是一副忠告的语气,他起身看向他,目光湛然清澈,坦荡地一览无遗。

秦斯年稍稍为叶暮的坦荡无惧怔住,随即冷哼一声,不屑似的盯着叶暮说道:“是程天林让我进的医院吧,只可惜让他失望了。”

“如果你有证据就不会来试探我了,当然如果你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也用不着试探。”叶暮一针见血,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斯年,他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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