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水清也看着靳文礼半天没吱声儿,靳文礼也不着急,只是像看不够似的瞧着叶水清。
“没分,行了吧?”
“水清,我回家刷了十来遍牙,还用醋漱了口,你看牙床都肿了,还出了血。”
叶水清既难过又好笑:“人家也没毒,你至于吗?再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是怕你膈应,不乐意亲我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亲你,你觉着短时间内我还可能亲你吗?”叶水清不想再理靳文礼要关窗户。
靳文礼连忙拦住叶水清:“别呀,要不你躺下先睡,我就在这儿看你一会儿,等看够了我就走。”
“你不嫌累,我还瘆得慌呢,你赶紧走,没分手不表代我不生气,你歇歇吧。”
“那你睡吧,我在窗户底下守着也是一样,反正我不走。”
叶水清有些生气了:“靳文礼,你也讲点道理,你刚和别的女人亲热完,就想我还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的对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跟你说,你再怎么耍赖也没用,我心里这坎儿没过去呢,要不我也找人亲一回,到时看你怎么想!”
“那你就是逼我再给自己来一刀!水清,我没想让你对我怎么着,我就是回家后躺炕上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都是噩梦,看不见你心里就发慌,你就是骂我两句、打我两下儿我都高兴,你千万别不理我。”
叶水清看着扒在自己窗前的靳文礼,那神态就像只没人要的小狗似的,心下一软:“那我也总不能一宿都这么陪你说话啊。”
“那、那你睡吧。”靳文礼没了精神,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自己心里的恐惧。
叶水清叹了口气到底没忍心:“那我就陪你半个小时吧,然后你就赶紧回家休息去。”
靳文礼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叶水清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小声聊着,只是这一聊时间就过了,后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醒来的时候发现窗户是关上的。
第二天早早起来,吃过饭出了院门,叶水清就见靳文礼已经堵在自家门口儿了,白了他一眼直接往胡同外面走,靳文礼揉了下酸涩的眼睛,紧跟了过去。
从家里到单位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靳文礼手腕上厚厚的一圈儿特别扎眼的绷带,靳文礼则是瞄着众人,神气活现地挥了挥胳膊:“看什么看?没见过为女朋友割腕的,是不是!”
可不是没见过么,众人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心里都忍不住同情起和靳文礼走在一起的叶水清了:原来不是叶水清不想和这个靳混混分手,而是这人闹自杀威胁来着,叶水清还真是可怜,被这个流氓给盯上了!
“靳文礼,你有什么可神气的,你割个腕还显摆上了?”叶水清终于受不了靳文礼举着个胳膊臭显摆,停下脚步质问他。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我当然光荣了,有几个老爷们儿能为媳妇儿做到这个份儿上的?我看以后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本来也没人打我的主意,你听话,先去你们单位呆着,中午我去食堂打好饭菜等你过来,好不好?”叶水清知道和靳文礼没办法讲理,只能哄着来。
靳文礼抿着嘴直乐:“哎,行,我看你进厂就走。”
结果不到中午,全车间就都知道了靳文礼以死威逼叶水清和他在一起的事儿,也听说了靳文礼已经扬言,说是谁要再搅和他跟叶水清,他就到谁家门前上吊,这下可是谁都没法解决了,车间主任黄刚又将叶水清叫去办公室,只是这回变成了他代表厂领导安慰起叶水清来,另外又做了叶水清的思想工作,让她为了全厂的安定团结,必要时只能牺牲个人利益安抚住有自杀倾向的靳文礼,以免那个混混真的血溅印刷厂门前,造成不良影响,弄得叶水清哭笑不得的。
“水清,我手不方便,你喂我一口呗?”
“你伤的不是左手吗,右手也不能动了?”叶水清将饭菜摆到靳文礼跟前没理他。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看着靳文礼透着红的绷带发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靳文礼还真下得去手啊,够狠!
主任黄刚也跑来看了一会儿,最后怜悯地瞄了叶水清一眼,走了。
“我这不是难受吗,手疼使不上力气,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你发发善心,喂我吃口饭,要不我没胃口。”
“你别胡闹了,这么多人在这儿,你不害臊我还要脸呢。”
靳文礼立即拿眼瞪着旁边的人,小邹儿看大伙儿都害怕就往前走了几步笑着说:“那什么,水清,你看靳文礼同志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明显就是个病号儿,你就照顾照顾他吧。” 小邹这会儿看靳文礼就像看英雄似的崇拜。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生怕靳文礼一个不高兴拿他们出气。
叶水清无奈,只好盛了口饭送到他嘴边儿,靳文礼这才高高兴兴地大口吃了起来。
崔必成站在休息室门口,冷冷地看着眉开眼笑吃得正欢的靳文礼,垂头沉思半晌又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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