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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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便没了知觉。

只是一个微创手术,并没有多少难度,对于何以宁来说非常轻松。

手术完毕,助手让家属看了眼切成碎条的肿瘤,紧接着便拿去做切片化验。

何以宁清洗了一下自己,重新换上白大褂,站立了这么久,她的膝盖早就疼痛难忍,她贴了几块膏药,用手指慢慢做着按摩。

窗外,雨仍然在下着,不时有打着伞的行人走过,一棵木兰树迎着雨挺立,枝头上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娇弱的颤抖,不堪一击。

何以宁望着雨水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自己落在顾念西车上的那把伞。

伞跟了她许多年,虽然不会说话,却有了感情,她怀旧,桌子上的钢笔已经用了十年,从上中学的时候一直用到现在,除了有些磨损外,格外的顺手。

她拿出手机给顾念西发了条短信。

“我的伞落在你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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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正常

何以宁发完短信就将手机丢到一边,埋头写手术档案。舒虺璩丣

她没指着顾念西会回她短信,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面前的纸张上,虽然有电脑,但她还是习惯手写一份。

窗外,雨停了,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叮的一声,有短信响。

何以宁拿起电话,惊讶的看到了顾念西的回复,两个字“扔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就不该奢望的。

“何医生,三号vip单间的病人醒了。”护士敲了敲门,站在门口汇报。

“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何以宁将手机揣好,起身去三号病房。

林易可的病床前围了几个人,此时都在关切的问长问短。

何以宁拿着病例走进来,大家立刻安静了。

林正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女儿的主治医生,他早就动用关系把她踢出去了。

反倒是林易可的母亲热情的说:“何医生,谢谢你。”

何以宁客气的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您女儿的肿瘤是良性的,只要定斯检查,不会再有复发的危险,您可以放心了。”

“太好了,可可,妈就说过你会没事的。”

林易可刚刚醒来不久,面色还带着憔悴,但是看着何以宁的眼神却是闪亮的,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何以宁例行公事的问了几个问题,她也配合的一一回答了。

“何医生,你看这花好看吗”林易可的目光瞥向桌子上新鲜的花篮。

何以宁睨了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顾念西。

他的警卫队,动作可真快。

“这是我最喜欢的蝴蝶兰。”林易可伸出纤指轻轻抚摸着单薄的紫色花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何医生,你知道蝴蝶兰的花语是什么吗”她自问自答,“是我爱你,这一定是他亲自挑选的,是不是很用心”

亲自挑选

何以宁淡淡笑了一下,她不会不知道顾念西有花粉过敏症吧,他最讨厌的植物就是鲜花。

“你多休息吧。”何以宁维持着一贯清冷的表情,合上手中的病例,吩咐后面的护士,“量一下体温和血压。”

望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林易可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无影无踪。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这个女人,她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是个正常人,知道自己的老公送花给别的女人,一定会暴跳如雷反应失常,哪会像她这样事不关已。

不正常,这个女人一定不正常,说不定是脑子有病。

林易可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何以宁的心情,她回到办公室继续写手术日志。

“何医生,今晚你的班吗”下班时,余坤轻轻敲了下虚掩的门,关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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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在

“嗯。舒虺璩丣”何以宁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朝他勾出一抹淡若清风的笑容。

余坤走进来,将一盒热气腾腾小笼包放在何以宁的桌子上,有些不自然的解释着,“我刚才饿了,就出去买包子,结果买回来又不饿了,你正好要值班,留下来给你当晚饭吧。”

见何以宁的目光落在包装袋上,他又赶紧补充,“我没动过,盒子上还粘着胶带呢。”

何以宁笑了,她并不是嫌弃他。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生怕她不肯收。

他可是跑了很远才买到这家的包子,他见她吃过几次,也细心的记下了她的口味。

“那你趁热吃,我先走了。”余坤扶了下眼镜,英俊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来,不等何以宁回答便赶紧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面对他心目中的女神,他总是会心跳加速,语无伦次。

余坤去停车场开出自己的车,有一辆黑色的豪车正挡在过道上,他按了几下喇叭示意他让一下,明明驾驶座上坐着人,但那车子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态度真是让人火大。

余坤无奈,只好从后面艰难的绕了出去。

有钱就了不起吗真是社会的渣滓。

何以宁将写好的日志放进文件夹,然后打开香喷喷的包子吃了起来。

顾念西开完视频会议,打开车门走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本来是来看林易可的,但是她的房间里摆着一束蝴蝶兰,他站在门口,连脚都没迈进一步便转身就走,

他讨厌花,特别是开得鲜艳的花。

真不知道警卫队的那两个饭筒是怎么做事的,他说送礼物,结果他们就送了一堆这样的破烂,怎么不直接送花圈。

顾念西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一层一层走下去。

感应灯在身后依次熄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楼。

大厅里一片吵嚷声,几个医护人员正推着急救车匆匆的往电梯这边走。

他看到一个微弯着身子,粉颈弧度秀美的女人一手按着病人的伤处,一手有条不紊的向护士们传达指令,随着她走路的动作,白色的衣角翻飞。

何以宁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工作时的样子,侧脸的线条冷静刚毅,灵活的动作临危不乱。

那个病人显然是刀伤,伤口外翻,鲜血直流,她的手上沾满了血,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胆大,她在他的面前,多数时候乖顺的像一只小绵羊。

电梯和楼梯的出口只有一条走廊之隔,何以宁一边做着紧急的伤口处理,一边在安慰病人。

“医生,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受伤的年轻人紧紧抓住了何以宁的手,被他抓过的地方立刻留下一个鲜红的血印。

顾念西凝着那两只紧握的手,邪肆的鹰眸一眯,透着一丝杀人般的光。

“别怕,会没事的,相信我。”她的眼神带着丝让人心安的力量,病人紧紧咬着牙,不再惊慌的哭喊。

何以宁看了眼电梯下行的数字。

还没到吗

每次等电梯的时间,就像是在消耗生命一样。

下意识的,她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

这一眼,正好跟顾念西的目光撞上,楼梯里没有灯光,他修长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那里。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着令人窒息的光芒,薄削的唇瓣勾起邪肆的弧线,连同锋利上挑的眉,给人一种邪魅中又带着威严的凛冽感。

何以宁明显一怔。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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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伺候我

但她马上就想到,他应该是来看林易可的。舒虺璩丣

他们的关系,他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隐藏,其实也用不着隐藏,她知不知道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

他顾念西想怎样,她何以宁没有任何权利干涉,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何以宁收回平淡如水的目光,帮助护士将车子推了进去。

她站在电梯里,他站在楼梯间,四目相对,直到面前冰冷的电梯门慢慢关合,将他们隔绝在里外两个世界。

顾念西望着那不断上升的数字,突然一脚狠狠的踹在楼梯间的大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这女人,竟敢把他当透明的,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手术做了四个小时,病人总算脱离了危险。

何以宁从手术台上走下来,脚步已经有有些虚浮,她此时最感谢的是余坤那几个充满了能量的包子。

回到医生值班室,何以宁抱着枕头往床上一偎,很累,只想睡觉。

她迷迷糊糊的刚睡了一会儿,又被护士叫醒。

“何医生,十三床的病人高烧不退。”

她立刻用水冲了把脸,急匆匆的赶到病房。

折腾了一个晚上,何以宁也没睡上一个囫囵觉。

回到顾家的别墅,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扑到软棉棉的大床上,准备睡个天昏地暗。

何以宁拉上窗帘,软软的身子往被窝里一钻,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此刻,她由衷的感叹,睡觉简直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可是,梦想总是不可靠的,就在她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的主卧传来一声暴吼,“何以宁,你死了吗没死就给我滚过来。”

何以宁条件反射般的坐直了身子,顷刻间睡意全无。

怎么这个时间,他还在家里

她匆匆趿上拖鞋,小跑着奔向他的房间。

他的卧室,有一整面的墙都被做成黑白格子的窗户,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蓝黑色的大床上,将浅色的家俱镀了层金粉。

靠窗的地板上放着一台跑步机,顾念西正微倾着身子在调节速度。

他穿了条运动长裤,军绿色的短t,一头利落的短发刚刚洗过,还滴着水珠。

从何以宁这个位置看过去,他的侧脸线条立体完美,身材精瘦有型,是个人神共愤的标准型男。

他转过头,薄薄的唇角抿着,眉头堆积着愠怒,狭眸中闪烁着隐隐的寒光。

“怎么这么慢”他不满的瞪她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长这么帅的”

何以宁表情一滞,这么帅的的确没见过,这么厚的脸皮也没人能出其左右。

她拿过一旁的毛巾,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边。

外面的天气这么好,他不去外面跑,在屋子里瞎折腾什么。

顾念西已经调好了跑步机的速度,开始慢慢的跑起来,随着机器的速度在加快,他的身上也渐渐有了汗珠,顺着他麦色的皮肤如水晶一般滚动着。

他跑了一会,索性把上面的t恤脱掉,随手一扔便扔在何以宁的头上。

忽然罩下来的衣服上还有他独特的男人味和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何以宁一愣,赶紧将衣服扯了下来,洪水猛兽似的扔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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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难

抬头,又对上他精赤的上身,健康的肤色,性感的肌肉线条,她甚至没来得及别开视线,就听见他戏谑的说道:“何以宁,你脸红什么”

顾念西邪气的扬了下眉头,看到她将衣服丢向一边,立刻吼她,“你敢扔我衣服”

“脏了,我拿去洗。舒虺璩丣”

何以宁立刻弯腰去捡。

“谁让你去洗的,我没让你动,你就得给我站着,毛巾。”

他一定是在军队里发号施令惯了,所以才会把她也当成他的士兵吼来吼去。

何以宁把毛巾递过去,他没有接,不满的瞪向她,“你长手做什么的”

她长手是想揍他的。

何以宁对他的脾气一忍再忍,抬手去给他擦汗。

“高一点。”

他本来就高出她许多,此时又站在跑步机上,她不得不用力的把脚尖踮高。

“低一点。”

她缩了一下手臂。

“高一点。”

她再次踮脚。

反反复复许多次,何以宁的那点耐心终于要被磨光了,她很想把毛巾摔到他那张帅气的脸上,然后跟他大声的说,不干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忍受了三年,不在乎再多一天。

她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因为她,没有反抗他的资本。

“蠢。”顾念西将擦过汗的毛巾扔到她怀里,走下跑步机,帝王似的命令,“关了。”

“噢。”何以宁抱着毛巾,弯下身子去拔电源插头。

“给我放洗澡水。”

“噢。”

他忽然转过身,高大的身躯墙一样的挡在她的面前,她一直低着头走路,不防他有这一手,鼻尖险些撞在他的胸口上。

他走路都是带突然刹车的吗

“何以宁,你再噢一个字,信不信我缝了你的嘴巴。”

他的嘴巴才该缝,又毒又狠。

一个噢字险些出口,何以宁急忙改口,“知道了。”

她的反应让顾念西有些烦燥。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在医院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另一面,他真的以为她只是一头温顺的小绵羊,不会反抗,不会咬人,最多惹急的时候刨一刨蹄子。

可她在面对鲜血淋淋的病人时所表现出的那份淡定从容,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锻炼出来的。

同一个女人,在生活和工作上会有这样大的差距吗

哪一面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把这个换上。”他忽然丢过来一个纸袋。

何以宁放好洗澡水,迎面一个黑影砸了过来,她惯性的后退,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里的东西从袋子里掉了出来,她乍一看,顿时又羞又怒。

竟然是医生的白大褂。

“这里不是医院。”何以宁厌恶的皱眉,坚决的强调。

这东西他哪弄来的

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他究竟有没有脑子,这里是家耶,竟然要让她穿医院的工作服。

“你聋了,我说,让你换上。”顾念西凶狠的一字一字强调,邪肆的眉毛微微上扬,似乎在显露着他此时的不满。

“为什么换这个”

“我喜欢。”

他喜欢玩扮演医生病人的游戏吗

变态

“我不换。”何以宁打死也不会在家里穿成这样,就为了迎合他突然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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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流鼻血

“何以宁,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不换,我不介意亲自替你换上。舒虺璩丣”他伸手掐着她的下巴,用力往旁边一甩,好像她是挡着他路的垃圾。

何以宁一个踉跄,身子被他甩到床上。

身后是强硬的关门声,正如他的人一样,透着股嚣张霸道。

不换,她就是不换,他有本事真的打死她。

顾念西洗了澡出来,身上已经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客厅里没看到何以宁的影子,还以为她是逃了,正要发脾气,就见自己的大床上窝着雪白的一团儿。

她怀里抱着一件白大褂,安然的像个熟睡的孩子。

她的皮肤白到几乎透明,隐隐透着股婴儿般的粉色。

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如两只蝶,轻轻的摆动着翅膀。

高挺的鼻梁,润红的唇瓣,细长的颈。

一头长发铺散在黑蓝色的床单上,似乎与它华贵的格调溶为一体,一黑一白,对比鲜明,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憾。

顾念西擦着头发的手一顿,情不自禁的被她的睡姿吸引了目光。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美得清新脱俗,香艳夺目。

何以宁是真的又累又困,大早上就被他抓来做苦力,所以一沾到床,她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结果这一失神竟然睡着了。

“何以宁。”

梦里,忽然有个声音穿透了层层迷雾,越来越近。

她好想睡觉,不想被这讨厌的声音打扰。

她蜷了蜷娇小的身子,两只手捂着耳朵。

顾念西眸色一暗,火花飞溅。

死女人,竟然敢捂耳朵,她是不想活了。

“何以宁,你再他妈的不醒,我就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恶劣的男声在头顶炸响,何以宁再迟钝,也一下子醒了。

她敏感的捕捉到了两个词,“窗口”“扔出去”。

她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快,额头砰得一声撞上了顾念西的鼻子。

“我。。。”

何以宁震惊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子里一点一点汇聚成一滴,然后叭的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大惊失色,身子忍不住往后缩。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让他贴得这么近,又喊得那么大声。

顾念西瞧着她手背上突然多出的那抹红,手往自己的鼻子上一抹,一股粘湿的感觉让他的眉头蹙了起来,再一看手心上的血迹,他立刻如暴怒的狮子,上前一把将何以宁拎了起来,大步就往窗口走。

这里是二楼,他真的会把她丢下去。

何以宁紧张的搂紧了他的腰,虽然不会死,但是说不定会断条胳膊少条腿,她可不想下半生活得有残缺。

“顾念西,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忙解释。

他绷着一张俊脸,好像根本没听到。

呼的一下拉开窗户,拎着何以宁就往窗外扔。

“放开。”他怒瞪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小手。

她越抓越紧,做出死也不松开的表情。

“何以宁,你找死。”顾念西抡起拳头就要朝她的脸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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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变态

“四哥,你干什么呢”顾玟站在门口,惊恐的大喊,“快放开宁嫂嫂。”

何以宁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拳了,听到顾玟的声音,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五,救我。”

顾玟跑过来抱住顾念西的腰,拼了命的往后拉,一边拉还一边大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顾念西被她喊得烦燥,将何以宁丢小鸡似的往地上一甩。

该死,他只不过是想吓吓这个女人,突然大吵大闹的,烦死了。

“宁嫂嫂,你没事吧”顾玟紧张的想去扶她。

“她会有什么事”

有事的是他,他这鼻子还在淌血。

该死,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弄到鼻子出血。

顾念西用手背蹭了一下,蹭了一手的鲜红,干净的衬衫也滴了血在上面,猩红的刺目。

“四哥,你流鼻血了。”

“死不了。”顾念西胡乱擦了一下,不悦的往洗漱间走去。

何以宁从地上爬起来,急忙跟上,他回头瞪了她一眼,“就这么想看我流血死掉”

“”

她只是内疚的想要帮忙好吧。

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砰得一声,洗漱间的大门在她的面前关合,震得整个房间都抖了三抖。

顾玟急忙打圆场,“宁嫂嫂,你别往心里去,我哥就这脾气。”

面对这样一个暴君,她要是每件事都往心里去,那她这心也够大了,撑也撑死了。

“没事,刚才谢谢你。”

顾玟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不客气。”

她随意往床上一瞥,看到扔在那里的白大褂,不由好奇的问:“宁嫂嫂,你怎么把工作服带到家里了”

何以宁脸一红,快速的将那件衣服抓起来藏到背后,“破了,拿回来补。”

顾玟瞪大眼睛,这个年代,衣服破了还用补吗

“小五,你不用上学的吗”何以宁催促,想要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

顾玟拍拍脑门,恍然道:“呀,我要迟到了,学校今天有活动,宁嫂嫂,再见。”

“再见。”

顾玟一走,何以宁立刻将那件衣服藏到柜子里,藏好后左思右想觉得不妥,又拿出来藏到床底下,结果床底下也觉得不安全,这样纠结的时候,门锁吱嘎一声。

何以宁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她把衣服直接塞到了肚子里。

隔着一层睡衣,立刻显得她的肚子鼓出一块。

顾念西的鼻血止住了,湿漉漉的额发下,深黑的眸子目光凶狠的瞪着她。

这个女人刚才的动作鬼鬼祟祟的,她在搞什么。

何以宁双手抱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肚子里有东西,小鹿般无辜的眼神左顾右盼。

顾念西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罩在其中,逼人的气势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正在她的脖子上晃来晃去。

何以宁低着头,心中祈祷着他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才不会穿,打死也不会。

在家玩医生和病人的游戏,真的好幼稚,好变态。

“何以宁,你藏了什么”他说着就要扒开她的手。

何以宁急忙往后退。

“你敢躲”他横眉,一把将她拽过来,钢铁般的五指紧紧的箍着她的手腕,“衣服呢为什么不换上”

何以宁绝望,他果然没有忘。

就在她快要放弃抵抗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顾念西的电话。

他不耐烦的一蹙眉,甩开何以宁的手,转身去拿电话。

何以宁趁机将衣服塞到身后的抽屉里。

“你们都是死的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二十公里负重越野,天黑前跑不完别回来,现在,马上,滚。”

他的怒气波及到了何以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他摔了手机,脸色看上去难看极了。

你文明点

她生怕他再提衣服的事,他却冲着她喊,“何以宁,我的野战制服。舒虺璩丣”

她心里窃喜,他要穿制服,那就代表他要去部队了,一般他去部队,没一个星期回不来。

她掩饰着心中的喜悦,将他的制服找了出来。

“换上。”他大爷似的张开手臂。

她听话的为他穿上衣服,动作熟练麻利,一种解脱般的欢快萦绕于指尖。

“何以宁,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这辈子别回来”

“。。。”

有种心事被洞穿的感觉,她不得不低下头,免得让表情出卖了自己。

“没有。”

真是口是心非的两个字。

“最好是没有。”他冷哼一声,有着不可一世的嚣张。

何以宁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将帽子放到他手里。

不得不承认,他这衣服架一样的身材穿上深蓝色的迷彩制服,真是体现了八个字“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再加上那神鬼难挡的妖凉长相,倒也能糊弄一群年少无知的清纯少女,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何以宁,你白痴啊,手套。”

她就说嘛,他不能开口说话的,顷刻间,美感无存。

顾念西戴上白手套,扣上圆顶迷彩军帽,帽子中间绣有一只神鸟的图案,这只鸟是黑色的,只在脸中间长了一只眼睛。

这是他们部队的特殊标致,叫做“瞳鸟”,又叫八咫鸦,听说是地狱的神兽。

野战特种部队瞳鸟,一只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而他,顾念西,瞳鸟的最高指挥官,第十三军团军长,是军队中神一样的存在。

不过在何以宁的眼中,他只是神经病一样的存在。

“顾念西,你这次去是有任务吗”何以宁见他弯腰在穿鞋,咬了咬牙,小声问道。

顾念西穿上黑色军靴,正了一下帽子,低垂的眼睛,眼睫毛在他完美的脸上留下阴影,紧抿的薄唇显出一丝寡情,他霍然起身,湛泽透彻的目光自帽沿下向何以宁射来。

何以宁缩了下脖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哆嗦的女人,问这么多干什么,还是说,你在监视我”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她只不过是想知道他要在那里住多久,他的离开就是她的假日。

“送我。”他皱了下眉头,转身大步离开。

何以宁只得跟了上去。

“四少爷早。”

“四少爷早。”

一路上不断有佣人向他低声问好,而她,倒像是个透明的。

“何以宁,别露出这么恋恋不舍的表情。”走到大门口,司机将车子开了过来,他一手搭在车门上,嘲笑般的盯着她的脸。

她有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吗

他是不是自恋过头了。

她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车里,再一脚给他踹回他的部队,如果可以,最好是踹到海角天边。

她低头不语,由着他自我感觉良好。

顾念西还要再揶揄她几句,他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还不到两秒钟便开始吼开了,修长的手用力拍了一下车身,吓得何以宁和司机都是一个机灵。

“是谁批准他回去的他是不是不想干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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