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你怎么来了”
何以宁眼珠子一转,“今天有联合训练,你们四少说怕有人受伤,让我在这里随时准备。”
耿健点点头,“四少想得真周到。”
何以宁只能赔着笑,“我穿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啊”
“我们军人都有一双雪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挺亮的,何以宁缩了缩脖子,他都能认出来,更何况是顾念西呢,顾念西那双眼,听说在黑夜里都能看清东西。
她忽然想起舞会那天晚上,大家都戴着面具,他却自沙发上向她走来,那时候,他几乎就要猜出是她了吧,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打扰。。。
“好”耳边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训练场上正在进行的是四百米障碍跑,何以宁一只脚扭了不太敢跳,努力伸着脖子往里看,可是抻了半天也看不到。
耿健见了,立刻蹲下来,指着自己的一条腿,“何医生,你踩着我的腿就能看到了。”
“啊这。。这不好吧。”
“没事,照顾你是我们全体士兵的责任,你放心,我们都是铁打的,别说踩一下腿,就是踩在脑袋上也不会吭一声。”耿健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何以宁感动不已,她只好说:“那我踩了啊。”
“踩吧。”
何以宁小心翼翼的踩在耿健的腿上,这才能看到训练场里的情景,原来这些人欢呼雀跃是因为训练场中正在比赛的是顾念西,而另一个人。。。
何以宁用力揉了揉眼睛,不会吧,竟然是个女的。
虽然她不太懂这个四百米障碍,但军训的时候耿健跟他们介绍过,那是一种高难度高强度的训练科目,参加者需要在这四百米的距离内跨越很多障碍,五步桩,高板墙,独木桥,是速度和灵巧度的体现,以顾念西的身手,四百米障碍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可对手竟然是一个女的,而且丝毫也没有被甩开太大的距离,几乎是并驾齐驱,两人此时正在向前匍匐着钻过铁丝网,场边的呐喊助威声震耳欲聋。
何以宁暗暗为顾念西加油,他那个人死要面子,最怕输了。
顾念西从铁丝网下钻出来,无意往人群中一扫,许多士兵中,有人突然就高出那么一截,此时正紧张兮兮的看着他,虽然戴了帽子,穿了军装,他还是能从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来,他垂下了眼眸,突然就放慢了速度。
最后一个三步桩,顾念西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掉下来,众人立刻发出惊呼声,何以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百米冲刺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并肩到达终点,就连计时员都忍不住赞叹,“孟参谋长真乃女中豪杰,竟然跟我们四少分秒不差。”
“是他让着我。”女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标致的鹅蛋脸,细长的眉毛,红润的唇,丝毫没有被部队的烈日侵蚀的皮肤,她甩了甩头发,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拢了下,冲着顾念西笑道:“顾军长,承让。”
顾念西淡淡一笑,“走吧。”
“唉呦。”她突然脸色痛苦的一皱眉,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腿,“我好像扭到脚了。”
何以宁认识那个女人,她就是当初在舞会上跟顾念西跳舞的人,顾念西还吻了她。
“四少竟然会让着她,唉,这个参谋长是什么来头啊”身边有士兵小声议论。
“这还用说,四少是百年难见的将帅奇才,人又长得这么帅,那个参谋长八成是看上咱们四少了。”
“那四少也不用让着他啊,我喉咙都快喊破了。”大兵不满的嘟囔,“难道四少对她也有意思啊”
“要我说,八成是狼情妾意。。。”
何以宁听着,突然脚下一软,“啊”了一声差点跌下来,耿健急忙扶住她,“何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何以宁双脚着地,抱歉的说:“耿连长,多谢你了。”
见她眼中微微掠过黯淡的神色,耿健急忙安慰,“那些兵蛋子都在胡说八道,何医生你别往心里去。”
“嗯。”何以宁说着,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顾念西正和孟陆向这边走来,孟陆在刚才的障碍赛中不小心扭到了脚,此时只能扶着顾念西的手臂用一条腿蹦着走路。
何以宁心中就腹诽了,四百米障碍都能跑,怎么就在关键时刻扭到脚,准是故意的。
可是看到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她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好痛,不行,不能走了。”孟陆停在原地,笑着说:“你还是找个担架吧。”
“不用。”顾念西突然弯下腰,然后当着一众大兵的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何以宁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画面,怔了半天没回过神
屈辱
“不用。舒殢殩獍”顾念西突然弯下腰,然后当着一众大兵的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何以宁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画面,怔了半天没回过神,身边有人走过,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都没有知觉。
四周的风景好像一下子黯然褪色,放大的瞳孔里只剩下那抱在一起的两人,如此温情惬意。
她觉得这样的场面好像跟自己无关,真想立刻转身离开,可是心底最深层的渴望又在叫嚣着不能放弃,顾念西对她的感情是一个漫长的八年,他跟这个女人算什么,有八天吗拿八天跟八年去比,何以宁,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她暗自咬咬牙,深深吸了口气,她不能触点礁石就退缩,想想顾念西当年有多辛苦,她这样又算什么。
“何医生那不是何医生吗”顾念西身后的小战士认出了何以宁。
何以宁汗颜,为什么电视剧里女扮男装,别人都认不出来,她难道就长了一张这么容易识别的面孔吗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何以宁抬头朝顾念西看去,她努力想要冲他笑一下,可是看到他还抱着别的女人,她就笑不出来,她想抽他。
顾念西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一秒钟都没有停留,正想举步离开,孟陆忽然说:“既然有医生在,那就不用去医务室了,你刚跑完四百米障碍,也应该休息一下。”
顾念西眉头一皱,她已经扶着他的肩膀,看着有些费力的从他的怀中落下来。
“她不是我们军队的军医。”耿健突然说道。
纵然是他这么耿直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还是喜欢四少跟何医生在一起,而不是这个外来的参谋长。
“没关系啊,我只是脚扭了,让她帮我揉一下就行了,医生的手法比较专业嘛。”孟陆笑着说,回头对她带来的人吩咐,“给我拿把椅子来。”
“是,参谋长。”
那兵很快就搬来一把椅子,孟陆坐下后,两只手脱掉自己的鞋子,“医生,麻烦你帮我揉下吧,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以前经常扭到脚。”
她高高在上,而何以宁要给她揉脚腕就要蹲下来,那姿势就像是古代的宫女在服侍尊贵的皇后。
何以宁看了顾念西一眼,他却别开眼睛,好像事不关已。
她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当着他的面,他就这么想看到自己为跟他暧昧不清的女人服务吗
一种屈辱感自心底升起,她不由暗暗咬紧了牙关。
顾念西扭过头,目光停留在那张竹椅上,这椅子看起来不太结实,不够他一脚踹翻的,他的忍耐是有限的,他的女人,他怎么欺负都行,绝对轮不到别人对她颐指气使,她再敢造次,他就把她踹到外星球。
何以宁没有看到他铁青的脸色,而是垂下头,似乎在想事情。
“耿连长,你身上有军刀吗”
“有。”耿连长急忙掏出一把瑞士军刀递给她。
何以宁接过来走向孟陆,后者还笑盈盈的看着她,“医生,我刚跑完四百米障碍,脚上有汗,你别介意啊”
“不会。”何以宁弯下身,打开手里的瑞士军刀,众人正纳闷她要用刀做什么,她突然拿起那刀划向自己的右手,锋利的刀片划过手心,先是看到伤口,紧接着血就从里面冒了出来,染红了白皙的掌心。
她抬起头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我手划伤了,不能给你治伤了,你还是去医务室吧。”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顾念西看到她滴血的手,冲动的差点扑上去。
蠢女人,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对别的女人卑躬屈膝,别说什么十三军的参谋长,就是十三军的军长来了,他照样一脚踹翻她的椅子。
她那一刀划在她的掌心,就像是划在他的心上一样,痛入骨髓。
孟陆吃惊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也是一声不吭,瞳鸟的人都在心底暗暗叫好,何以宁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当初要不是她只身涉险把他们的四少从泥石流里救出来,他们现在早就群龙无首了,四少之于他们来说,是首长亦是兄弟。
何以宁笑着把军刀塞到目瞪口呆的耿健手中,“谢谢你的刀,耿连长。”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人群,握紧的右拳,鲜红的血滴在泥土地上,如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耿健。”顾念西忽然一声厉喝。
耿健立刻端端正正的站出来,打了个军礼,“到。”
“二十五公斤负重越野,二十公里,跑不完别他妈的回来。”
耿健毫无怨言,是他把刀子给何医生的,看到何医生割破了自己的手,他也心痛无比,“是。”
双拳往腰间一收,准备去拿负重行李包,刚跑了几步,顾念西在后面说:“谁让你先走的。”耿健愣了一下。
“给我装双倍的砖头。”
“。。。是”
他挨罚就够了,没想到四少把自己也罚了,耿健虽然意外,但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顾军长。”孟陆看着顾念西和耿健远去,焦急的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头。
有瞳鸟的士兵走过来,“孟参谋长,我推您到医务室吧。”
孟陆笑着说:“谢谢。”
走了没多远,她忽然问:“刚才那个医生是你们部队的”
“你说何医生啊,她不是我们部队的,但是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是四少的女朋友。”小战士说完,故意看向孟陆的脸,果然看见她的脸色很难看,他继续添油加醋,“我听说他们都要结婚了,四少喊她老婆呢。”
孟陆的脸刷得灰白,讪讪的笑道:“这样啊。。。。”
他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跟孟菲相亲呢,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吧。
自从在舞会上看到顾念西,孟陆立刻就对顾家的这个四公子产生了好感,他才华横溢,英俊帅气,是史上最年轻的军长,他的瞳鸟数年来屡立战功,名号响彻军界,更是让边境的毒枭们闻风丧胆。而她呢,做为最年轻的女参谋长,名牌大学归国,有才有貌,家世又好,一向眼光于顶,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唯有这个顾念西让她一见倾心,是她梦想中的最佳人选。
她利用职务之便安排了这次联合训练,只是想跟他多接触,没想到意外得知他有女朋友这件事。
孟陆盯着自己受伤的右脚,难道这伤就白受了吗
诱敌之计
何以宁自己去医务站包扎了下伤口,她脚上的扭伤还没有好,走路依然不太利索,她和孟陆同是脚扭了,待遇却相差千里。舒殢殩獍
何以宁盯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苦笑出声,她有些退缩了,可还是不甘心。
回到小院,小李看到她,老远的打招呼,“何医生,你回来啦。”
“嗯。”
何以宁一脚跨进去,突然一条黑影从角落里猝不及防的蹿出,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啊”
小李急忙打了声口哨,训道:“大黄,这是女主人,你敢咬。”
那只叫大黄的狗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立刻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何以宁看。
它全身上下都是棕黄色的毛,,怪不得会叫大黄。
大黄何以宁回忆了下顾念西当初写得那些信,他好像提到过大黄,他说她八百米不及格,还比不上大黄,难道那条狗现在还活着
她从小被狗咬过,一直挺怕狗,特别是大黄体型巨大,那大爪子快有她的半边脸大了。
她试着小心的朝它打了个招呼,“hi”
大黄汪了一声,何以宁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你。。。你别叫,我绝对打不过你,你也别咬我啊。”
小李走过来,摸摸大黄的头,笑说:“大黄是四少的狗,今年八岁,跟了四少很多年了,四少说他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在巷子里捡到它的,当时还是个才出生的小狗仔,四少来瞳鸟后就把它也带来了。大黄很勇猛,跟四少一起打过熊呢,你看这头上的伤就是当时留下来的。”
何以宁看到它的脑袋上面果然少了一撮毛,倒有一指长的伤疤。
她小心的探出手,轻轻的放在它的伤疤上,“大黄,我不是坏人,以后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
“大黄,女主人跟你说话呢。”小李拍了下它的头。
大黄伸着舌头,不断的哈着气,汪了一声。
何以宁笑着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大黄乖,我去拿东西给你吃。”
她记得包里还有一些香肠,于是整袋拿了过来,大黄先是闻了闻,然后大口的吃起来,何以宁坐在旁边看着,阴霾的心情也散开了不少,看着它,就像看着那八年她错过的时光,大黄比她幸运,这些年一直跟他相伴。
大黄吃饱了,冲她叫了两声,讨好似的往她的身边依偎。
小李说:“大黄最喜欢美女了。”
何以宁摸着它的头,“大黄,以后你要是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天天给你好吃的。”
大黄伸出舌头舔她的脸,她痒得往后缩,笑道:“你这是同意了吗以后顾念西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了。”
大黄继续往她的身上拱。
小李翻翻白眼,果然是见色忘义啊,畜生不可靠啊。
何以宁走到哪儿大黄就跟到哪儿,显然已经成了她的跟屁虫,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突然间来了个美女,大黄心里高兴啊,好像打了鸡血似的,美得那尾巴都摇得脱线。
何以宁在给顾念西收拾屋子,它就在一边转悠。
打开他的抽屉,满满的全是书,大黄也把两只前蹄搭在桌子上,探头往里看。
角落里放着一块手帕,她拿起来,看到里面包着一块表,正是她送他的那块,手帕包了这么多层,可见他有多珍惜,训练的时候从来不带,生怕弄坏了。
何以宁拿起来在手心里抚摸着,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顾念西,还在跟我装是不是,你要是真不想理我,还留着我送你的表干什么,你干脆扔了啊
她扭头问大黄,“大黄,你说对不对”
大黄汪汪的叫着,脸往抽屉里拱,把一本书拱开了,何以宁眼尖的发现书中夹着两个小红本,她拿出来一看,顿时傻了,这是。。。这是他们的结婚证,而且,两本都在。
何以宁将结婚证打开,顿时气得鼓起腮帮子,他竟然用笔在她的照片上画了两撇胡子,还有一个小眼镜,旁边标明:笨女人
然后下面更小更小的写着三个字,几乎都要看不见了,那是。。。我爱你
何以宁捧着手里小小的本子,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笨蛋顾念西,你才是个大笨蛋,你明明这么在乎我,还要假装不在乎,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你休想把我从你的身边赶走,我就要粘着你,烦着你,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何以宁拿出笔,在另一个结婚证上涂鸦,把他的脸画成暴龙,嘴里还在往外吐火,在一边写上:暴龙
仔细端详了一下,脸红的又补充了一句,字写得很小很小,“我也爱你”。
大黄一脸懵懂的,根本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脑袋还在拱着抽屉。
何以宁将两本结婚证夹回书里,拍拍它的脑袋,“大黄,乖,下来。”
大黄听话的蹦下来,绕着椅子转圈。
何以宁合上抽屉,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她握着小拳头给自己加油,何以宁,把你的顾念西抢回来,你一定行的。
顾念西的忍耐力超强,跟他小打小闹铁定是不行的,她必须要破釜沉舟的拼一次,脑筋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
何以宁给王经伟打了个电话,他是顾念西的警卫处处长,平时几乎跟他寸步不离。
“何医生”王经伟有些意外。
何以宁低声说:“王处长,你跟顾念西在一起吗”
“四少二十公里越野去了,还没回来。”
何以宁心想,那是自我惩罚吧,活该,她才不会心疼。
“王处长,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啊”
“不瞒你说,我跟顾念西吵架了,他现在不理我,也不肯回到小院来。”何以宁说得十分委屈可怜,“你帮个忙,只要他知道我们两个单独吃饭,一定会生气的找过来,只要让我们见面,我向他道歉,我们就可以和好了。”
王经伟为难的挠着头发,“四少会揍扁我的。”
“王处长,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何以宁说着,快哭了。
王经伟急忙说:“好吧,好吧,何医生,你别哭,我去就是了,但是你一定要保护我啊,我不想被揍得连我妈都不认识了,事后你得跟他解释清楚。”
“你放心吧,交给我了。”
何以宁放下电话,冲着大黄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第一步,ok
她知道,就算顾念西知道她跟王经伟单独吃饭也是不会来的,这只是她的诱敌之计。
破釜沉舟
何以宁挎着篮子,身边带着大黄,路过警卫室,她从窗户外探头问:“小李,今天早上下雨了,山里是不是有蘑菇啊”
“嗯,雨后正是采蘑菇的最好时间,何医生,你要去采蘑菇”
“是啊,我给你们四少做小鸡炖鲜蘑。舒殢殩獍”
“那你别走远啊,不要出了铁丝网,外面的森林很危险的。”小李千叮万嘱,“森林里有熊还有野猪,铁丝网内是安全的。”
“我知道,放心吧,晚上做好了汤,你记得去喝。”
小李高兴的说:“好啊。”又看向大黄,“大黄,保护好你的女主人。”
大黄汪汪叫了两声,跑到前面带路。
何以宁来到上次他们一起吃烤野鸡的地方,溪水很清,欢快的从面前流过,她用手捧了一口水喝下,很甜,大黄也在那里低头喝水。
她闲闲的坐下来,欣赏着面前的山光水色,只等着时间慢慢的耗去。
远处山峦叠嶂,日头一点点向西偏去,当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傍晚的薄暮笼罩了整个基地。
远处响起集合号,一阵阵呐喊声响彻在空旷的山野。
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王经伟却往顾念西的小院走去,他一路忐忑不安,生怕被顾念西发现,警卫小李正笔直的站在门口,见到他立刻打了个军礼,“王处长。”
王经伟尴尬的点点头,“四少不在吧”
“不在。”
“何医生让我来吃饭。”
“王处长请进吧,何医生还没回来呢。”
“好,我进去等她。”
王经伟进屋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砰砰乱跳,这要是真让顾念西发现了,会不会直接把他一枪给崩了,何医生是他的女人啊,他竟然敢跟她单独吃饭,那不是找死吗可是想起何以宁的嘱托,他又不能食言,只好坐在客厅里等,当真是如坐针毡。
何以宁见天色暗了下来,她拍拍大黄的脑袋,“大黄,我们走。”
大黄摇摇尾巴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她记得这一圈铁丝网上有一处坏了,上次来军训的时候,那几个年轻的男医生就是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虽然后来简单缝补了一下,还是被她三下两下就给弄开了。
何以宁钻出去,大黄紧接着也跟着蹦了出去。
相比起铁丝网那边的小小林子,外面的世界更加的广阔,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好像天然的迷宫。
她往森林里走去,眼前的树根下出现大片的蘑菇,她学过怎么辨别毒蘑菇,只是有毒的很少,多数是无毒的,大黄在她的身边跑来跑去,不时低下头嗅一嗅。
天色越来越暗,王经伟左等右等都不见何以宁,他有些急了,出去问小李,“何医生怎么还没回来”
小李也很纳闷,“她说出去采蘑菇了,这时候该回来了。”
“她不会去铁丝网外面了吧”
“不会吧,我告诉过她,外面很危险。”
“好蘑菇都长在外面,她一定是看到那些蘑菇就跑出去了。”王经伟拍着大腿,“这可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森林里都是野兽。”
小李也急了,“王处长,快去找四少想办法吧。”
“好,你在这里继续等,我去向四少报告。”王经伟匆匆忙忙的离开。
他找到顾念西的时候,他正在食堂跟孟陆吃饭,他们十三军要在这里进行为期三天的训练。
“四少。”王经伟满头是汗,跑得气喘吁吁。
“什么事慌成这样”顾念西不紧不慢的夹了块肉放到嘴里,抬眼睨着他。
“四少,何医生不见了。”
顾念西手中的筷子一顿,瞳孔收紧,“你说什么”
“何医生不见了,她。。。”王经伟便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看向他,随时防着他一巴掌拍过来。
顾念西放下筷子,立刻起身,“去叫人。”
“好。”
“顾军长,发生什么事了,用不用我帮忙”孟陆急忙说。
“不用,你吃饭吧,我有事先走了。”他匆匆起身离开,留下孟陆一个人尴尬的对着桌子上的饭菜,她捏紧了手里的筷子,眸色渐渐加深。
顾念西跑回小院,小李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去,“四少,何医生还没回来。”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边。”小李一指,“她说要给四少做小鸡炖蘑菇,带着大黄一起去了。”
“一会你让王经伟带人过去。”
“好,四少,你自己小心。”
顾念西往小李所说的方向跑去,他的心彻底的乱了,他没想到这个笨蛋竟然孤身一人闯进那片林子,他不止一次的告诫过她,那里是禁地,不可以乱闯,她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办。
顾念西沿着河边寻找,突然看到一些狗屎,那应该是大黄的,她跟大黄在一起,朝着这个方向走准没有错。
顾念西焦急的检查铁丝网,果然看到有一处被人为的扒开了,大小正好能容一个人进出,他拨出枪,侧身钻了进去。
夜深,林子里一片黝黑,不时有野兽的吼叫声传来,何以宁已经采了一筐的蘑菇,她搂着大黄坐在树下,警惕的看向四周。
她真的很害怕,那些叫声阴森恐怖,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提心吊胆,她紧紧的抱着大黄的脖子,颤声说:“大黄,你一定要保护我。”
她是豁出去了,顾念西当年可以拿枪对着自己的胸口问她在不在乎他,她现在一样可以把自己的命赌上去。
王经伟一定把她久久未归的消息告诉他了,她不相信,他真的会置她的死活于不顾,而且,她一路上还特意留下了线索,他不会找不到的。
顾念西,你快来吧,我真的很怕。
顾念西的夜视眼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看到树枝上挂着一根发带,粉红色的,粘满了白色的小星星,他慌忙摘下来,紧紧攥在手中,这是她的发带,发带在这里,她的人呢,难道。。。难道她已经出事了。
顾念西不敢想,急得快要疯了,她是为了给他做汤才闯进这片林子,可是他呢,之前还对她冷言冷语,横眉以对,他突然很后悔。
如果她真的就这样离开,那他就直接朝着自己脑袋上开一枪。
何以宁,你在哪里
何以宁身边的大黄突然竖起了全身的毛,警惕的跃了起来,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瞪得雪亮,发出类似于警告似的低吼,那是对入侵敌人的一种恐吓。
何以宁急忙倚到树干上,听到前面的草丛传来哗哗的响声,她的手心里溢满了冷汗。
猪口逃生
何以宁急忙倚到树干上,听着前面的草丛传来哗哗的响声,她的手心里溢满了冷汗。舒殢殩獍
“汪汪”大黄发出一阵警告的叫声,同时用身体将何以宁挡在身后。
前面的野草丛慢慢向两边分开,一团黑色的肉球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那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凶狠的亮光,嘴边一对锋利的獠牙,看上去足足有三百多斤。
野猪。
这野猪的体积比大黄大多了,大黄在它的面前立刻显得十分渺小,但是大黄在部队里长大,经常跟着顾念西上山打猎,所以面对凶恶的野猪,它也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
“汪汪汪”反倒越叫越猛,试图在气势上吓走对方。
何以宁知道野猪是杂食性动物,会攻击人,而且这种东西多数成群结队,有一只在这里,很快就会有更多只出现。
她只是想在这里引顾念西出现,没想到真的会碰上野兽,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树,树太高了,她应该爬不上去,她从树后捡起一根粗壮的树针握在手里。
那野猪并没有被大黄吓住,而是立即抬起头,突然发出“哼”声,同时鬃毛倒竖,这是它传达信息的一种方式,它在向它的同伴求救。
何以宁紧张急了,现在只能希望大黄快点拿下它然后逃走。
大黄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两条前腿一压,飞速扑了上去。
那野猪发出嗷的一声,然后和大黄缠斗在一起,大黄仗着体形灵巧,总是攻击野猪的臀部,野猪在原地转着圈躲避,不时的反咬一口,大黄的身上也挂了彩。
“大黄,小心啊。”
何以宁从地上捡起石头,想要帮大黄的忙,用力的往野猪身上扔,一块石头砸在野猪的眼睛上,它痛的大叫,放弃撕咬大黄,转头向何以宁奔来。
何以宁大惊失色,急忙往身后的树上爬,刚爬上又掉了下来,她后悔自己没有去学爬树,现在临时抱大树已经晚了。
眼见着那头野猪就冲她撞了过来,大黄在后面紧追不舍,她闭上眼睛一声大叫,“顾念西。”
砰
尖锐的枪声在耳边响起,那只野猪在离她脚边还不足半米的地方轰然倒下,一颗子弹从它的上脑贯穿,血流如注。
“顾念西。”何以宁吓得哭起来,身子瑟瑟发抖,刚才太险了,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她就成了野猪的盘中餐了,她想过许多种死法,就是没想过有一天会死在野猪的肚子里。
“何以宁,你要蠢死吗”顾念西放下枪,大步跑来,他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下来,她仰起泪意盈盈的小脸,委屈的说:“顾念西。”
他的心立刻就软了,扬起的手改为替她擦眼泪,胡乱的抹了两把,然后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那么用力,好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害怕,他比她更怕,她知道他心急如焚,如火燎烤的滋味吗这个蠢女人,笨女人,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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