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又安静的回屋等她们,他在酝酿该怎样对待她们的一番盛情。但,思来想去都不妥。两个女人又把猪棚看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猪棚下边的鱼塘就不用找了,光秃秃的池塘埂子什么也藏不了,连鸭子都是不漏一只的一览无余。
“他不会看见我们来了就逃了吧”崔云的问话米米不赞同:“不可能,他做不出来。你跟他几年白跟了,我这身外之人恐怕比你更了解他。”“是的,他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明显的玩笑话,当我小孩子”“那倒没有,成年的你他都怕,想想吧,未成年的米米有多么可怕。”“废话比我还多,撤吧,看看他有没回家。”
正文 第十一章 不变的心
她们沿着铁栅栏又回到了小屋,还没进门就看见了地上摊开来的油麦菜。两人对望了一下,崔云用手指指里面,示意他是不是回来了米米点点头告诉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她们并排踏进那有点嫌小的门,眼睛齐刷刷看向左边只有门框的门洞墙边靠上了用编织袋垫着的她们带来的那些东西。还是米米比较无拘无束,她放开步子往里钻,崔云也被提醒了神经,跟了进去。
成亮在桌旁整理着抽屉里的东西,桌面上的手机也被他收起来了。“亮哥你躲这里干嘛”米米的声音在这安宁的山村里有些刺耳,成亮随着叫声看着她,当然也看到了在她身后的崔云。
他早已经感觉她们的接近,在栅栏边时就听到了脚步声。“什么叫躲,我家本来就在这里。”他竭力放松自己,又接着说了句:“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快回去吧。”成亮关上了吱呀作响的抽屉往外走。
“你不许这个样子,我们大老远跑来,饭还没吃顿就赶我们走”米米有点生气的口吻跟在他身后责问。“这里的生活,这里的饭菜不是你们能够受得了的。”他回头看看米米,没有撇一眼崔云:“我去找车送你们出去,到了小镇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米米打断:“休想什么也听不进去,今天我们就陪你住这儿,没看见铺盖都扛来了。至于吃饭,你不管,我们自己弄。”
她说着就在那个没门的碗橱里拨开袋子,然后就去拿了电饭锅的内胆。成亮去接了她手里的锅:“拿你怎么办”他说着就从米米拨弄过的那个袋子往锅里舀米。
“我又不用人伺候,只不过多煮了两口米,还唠唠叨叨,小气鬼”米米很不服气他如此怠慢。他们俨然都是主人,只有崔云是个外来者,连客人都称不上。“你才知道吧你还不知道我很多的缺点,离我远点就对了。”他正好借机在她们面前贬低自己。
“快些烧饭。没看见来了贵客,话多”米米瞅了他一眼。“没菜吃什么饭我去弄些鱼来。”成亮拎起了铁通就在米米面前晃了晃,根本无视崔云的存在。他迅速走开,米米大叫:“去哪里”“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又将铁桶拎了拎,米米当然不懂:“没有呀”他没再回话,快速向猪圈那边的方向跑去。
“走吧,我们去看看。”米米拉着崔云的手就跑,她挣脱开来:“我不去。”“怎么啦”米米被她搞糊涂了:“生气了”“不是,鞋不方便,你去吧。”崔云看看自己的脚。以示话意的真实性。“早说嘛。真是的。磨磨蹭蹭。”米米放开她就去追逐成亮。
崔云回到屋内,她又走到了那张桌子旁边,起先并没锁的抽屉挂上了一把小铜锁。她站在那里想着上锁干嘛那会儿他不在时,手机都随随便便丢在桌上。再说。这么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小偷来。
她的眼睛盯在那个小铜锁上,那是这个小山上最令她感兴趣的地方,成亮生活的一部分也一定与他息息相关。她想到了开锁的钥匙,立即望向了屋里的每个角落,没见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还想进一步找寻,好像在哪儿听到过类似钥匙的声响。她努力的思索,在脑内回放刚才的片段。突然,她想到成亮接过米米手中饭锅的时候那种声音响起过。崔云快步走到外面那间屋子,眼睛看着左边的灶台。一串钥匙很清晰地印入眼帘。
她没加思索抓起那串钥匙就去开铜挂锁,上面只有一片与那把小锁匹配的小钥匙。抽屉被拉开的瞬间她就看见了一个黑色笔记本的边,她拿的时候有些缓慢。毕竟是一种窃取的行为,哪怕他们曾经那么熟悉,那么深爱。还是会感到畏畏缩缩。
翻开封面是张空白页面,再翻只是一种心境,一种历程,一种回味悲喜记忆的足迹这一句只是开头,再翻进去就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感受,还记取了不少恋爱细节。不像日记那样有日期记载,字迹是崭新的,应该写了没多久。
第一页就写有:我和崔云的感情将是我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一直抱着喜悦地心情在回忆我们之间无数欢乐的瞬间,我不能让它被时间冲淡或者遗忘,我还会变得逐渐迟钝,不允许自己遗忘美好的时光,我要写下所有还能记得的片段。
她看了几页已泪流满面,时间有限,她快速拨动页面直至最后一页。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只剩下了薄薄的一撮没写完。而最后这一页也是崔云最想看到的:回忆了这么多,是想让自己空闲时不寂寞,只想说一句:我爱你永远
一头一尾都能看见她想要的答案,中间部分已经不重要。崔云放好那个黑封笔记本,上锁时她犹豫了。她重新拉开抽屉将它取出,毫不犹豫地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钥匙还是要回到本来位置。
她放好钥匙再也没心情跟米米那样去追逐他,她知道了自己在他的心里藏着在,多远都阻隔不开这份爱意。她不在乎米米跟他有多亲近,因为那厚厚的纸张里没有她。
米米是个有趣的女孩,她只在乎和颜悦色,表面的欢愉就足够了,没那份细心去领会内心里藏着的东西。现下的开心,篓子里翻腾的鱼儿就能够给她满足,更别说还有心上人的陪伴。
她的兴奋早已溢满,偶尔为崔云感到悲催,因为她是胜利者,两人同时喜欢的男人站在她这边。那个不算太小的篓子是肚子大颈口小,口子上系着一根尼龙绳,另一端拴在插在水里的木桩上。
成亮两手交替着往上拉绳子,随着篓子浮出水面鱼儿也跳得更欢了。米米的兴奋劲儿不亚于挣扎的鱼儿,只不过她是开心的,鱼儿是悲哀的,但都是激情的。“哇好多鱼啊”“这还叫多很少了,只是为了自己吃方便才把它养在这里面的。”
“怎么让它们进来呢”米米好奇地摸着那些已经完全出水的鱼。“是放进来的,有丝网上挂的,有没事时钓上来的。总之,它不可能无缘无故变出来,知道了吗”成亮抓起一条鲫鱼问米米:“你喜欢吃什么鱼只限于这里面。”“这还用问,款待客人当然要拿最大的鱼。”米米嘟着嘴指着胖头鱼。
“各人口味不同,不是都喜欢吃大的鱼,像我就喜欢吃小鱼。”“我还喜欢吃虾米呢”米米总有话顶上,成亮指着她的嘴:“再别翘嘴唇,这个动作是不成熟的人做的。”“我就是小孩,不服气”“服气服气”成亮拿了那条大的鱼放进桶里:“走吧,时间不早了。”
“唉还有个客人,再抓条她爱吃的鱼,也不能太绝情吧”米米得意时还没忘了崔云,成亮却说:“够了,吃不了。”“小气鬼我没说错。”米米开始替她打抱不平:“其实,我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少说点话好吗不想让她再留有一丝希望,让她对我越绝望越好。”
他拎着铁通走在前面,米米还不想饶他:“你现在有薄情郎的味道。”“你吃过”成亮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打着哈哈笑问。“除非你是它,那我连骨头都不留下。”米米指了指桶里的胖头鱼。“走吧我是服了你。”
成亮牵着米米的手上了坡度,崔云面对他们的方向站着,那逐渐冒出地平线的双手她并不介意。成亮见她在,还是松开了米米的手。“云姐,我们有大鱼吃啰是亮哥喂过的鱼。”她拉住崔云的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恬淡的笑意,没有参与到他们的热闹气氛中,也没有发言。她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欣赏着人性的隐蔽性。她越谦让米米越内疚,虽然她们是情敌,但她们还是好朋友。
“云姐,你也过来帮帮忙啊。”她召唤着崔云,得到的是一个甜蜜的微笑,她还沉浸在刚才见过的那些字里行间。“你多体验一下,我在农村还干过活,不稀奇。”她离开他俩,独自一人围着铁栅栏散步,为的只是安安静静回想那些醉人的心语。
成亮跟米米的默契是在折磨自己的承受力,他确信深深伤害了崔云。他不忍,也不想,更多是痛苦。可还得继续这样做,让效果发挥出来,让优秀的女人远离这个有过牢狱之灾的男人。
其实,现在的受宠者是崔云。成亮昧着良心挫败她,心里在哭。米米高兴之余忘不了对她施舍一份关怀,她觉得自己胜了。崔云照单收下了所有隐形的馈赠,心里十分明白十分高兴。
崎岖不平的半山路径在她脚下开始平坦,她忘了高跟鞋的累赘,忘了来时的犹疑心态,一切尽已释然。可是,她忘了人的内心本就可以同时并存矛盾,忘了面对是艰难的,并非只在乎曾经拥有能轻飘飘带过
正文 第十二章 无法安宁的夜晚
崔云始终扮演着沉默的角色,如一缕青烟萦绕在暮色中。成亮和米米有倾吐不尽的满腹经纶,旁若无人的开怀畅谈。“好吃吧。”成亮在试探她此刻对这里的感觉是否还新鲜。
“材料绝对的超鲜,可惜调料少了,有点太原味。”她说出了实在话,可吃得很欢,应该是肚子饿了。“直说不好吃就是了,还拐弯抹角。”“不好吃怎么啦不好吃我还是要吃,就要赖着不走,怎么着”“这么凶干什么铁定嫁不出去。”成亮还击了她。“那感情好,我们三个一起剩着,三足鼎立到最后。”米米也看了看崔云,把她一起岔进来说事儿。
“关我什么事,自己涮开了心还搭上我。”崔云摆了米米一眼,这句话结束了情景对话。晚餐过后天已漆黑,成亮开始显得有些为难。米米也能感觉他为啥事不自在:“亮哥,你是不是又想赶我们走啊”“不是,可这里太不像话,连个洗澡的地方也没有,现在又天黑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成亮焦急地转来转去。
“你是怎么洗的哦”米米倒也会想,成亮皱皱眉:“现在有两种性别的人在场,我一个人时就在外面那个小棚子里冲个澡。”“那也行啊,我们也那样洗不就行啦。”她觉得这事解决了:“在哪里我怎么没见有棚子。”“你自己去看吧。”成亮不好意思地指指外面。
朝他手指的方向米米好奇地跑出门去,成亮没跟着,可以说一分钟她就回来了。“你不会说的那个只有毛草顶没有墙壁的破棚子吧”“就是”他说着点点头。“上帝那里能洗澡”“能啊,我每天在那里洗澡。”“拜托,那只有三面的栅栏还不知道有没有一米高,在那里洗澡,还不如拍张裸照来得利索。”米米是彻底对这里的环境灰心了,说话也有气无力。
“刚刚一米来高,够了,凉快”他说完用手掌挡在米米耳边小声说:“我是穿着裤衩洗的。”“你脱光了也没事。没人来的,除了我们两个脑子坏了的才会来。”米米的话崔云听着怪怪的,她心想你们也聊得太深入了。
“那怎么办还是把你们两个脑子坏了的送走”成亮还是间接提了让她们走的话。“再说翻脸”她一手指着成亮一手叉腰:“好办,拿个床单来帮我们把上面遮住就行了。”“好麻烦。”“我们来看你更麻烦。快去”米米真厉害,只有她能指挥成亮干着干那。
这件看似小事的事情,她们三人忙活了半个钟头才搞定。成亮点燃了墙边鼎锅下面的柴禾帮她们烧热水,米米她们惊喜地靠过去:“哇,还有这么有趣的东东。”“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我每天洗的冷水,哪里还用烧水。”
山里的火光更加明艳。照在他脸上几乎能看清他皮肤上的毛孔。那些小孔中冒出了汗水。聚成一串串银色的带子挂在脸上。“你们让开点,这里热得很,去里面吹风扇。”他话是说给她们听的,头却不抬起来看一眼。
崔云一直默默看着他。不像米米那样口不停歇:“嫌麻烦跟我走就对了,拨开水龙头就有热水。”“谢了,我还是喜欢清静。”他朝挂着的鼎锅里看看又继续添柴。成亮像个男保姆,跟她们烧好水不说还拿了桶和盆帮她们兑好冷热水。
“谁先洗自己进去。”他吆喝了一声,米米快速应答:“我我小些,云姐让着我的对吧”“是的,谁敢不让你洗吧,我在外面给你守着。”“不守也行,这里没外人来。对吧亮哥”米米提高嗓门超成亮喊。“那是你们的事,别跟我扯。”他急忙闪进了屋里。
米米洗个澡也不消停一会儿:“云姐,在吗”“在蛇咬了屁股”她在成亮呆着的位置添柴。“那还得了被蛇咬,一丝不挂都会逃出来。我是看看你在不在。”“放心吧,你不出来我不走开。”“这还差不多。我会最快速度洗完,我发现这里好多蚊子,不敢多呆。”
“你才发现啊我都被咬了几口了。”“我后知后觉嘛,怎么没听你说啊”“你有让我说过话吗没机会开口啊,话闸被你把着在。”“你还是别说话吧,开口就这么狠。”“好了就快出来,别把蚊子养肥了飞不动。”崔云被热乎乎的火堆烤得有些烦躁。
“是啊,也让你来喂喂,我一个人顶不住,在穿衣服了。”米米从里面跑出来就吸了几口空气:“外面的世界真好,我终于重见月光了。”“奇葩诗人,人家见阳光你见月光。”崔云朝那小棚子里看看都不敢进去,米米理直气壮:“是啊,事实是这样。快去洗吧,废话”
“等会儿,里面都是你的热气,等它散了再洗。”“你还嫌弃我”米米来到她面前双手叉腰:“告诉你,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不像你还嫌我。”崔云两手捂着耳朵不敢听,刚出门的成亮也听到了,他也不好意思又缩回了屋里。
米米回到屋内就开始打地铺,成亮拦住了她:“不用,你们睡床上,我到外面睡吊床。”“那不行,老鼠蚊子蛇会把你抬走的。”米米装出恐惧的样子。“没事,我从小就在野外睡过多次,对这些东西有免疫力了。”
“你不会半夜逃跑吧”米米又想到那一茬上去了。“我用得着跑吗”“可你还不是从城市逃到这荒山野岭来了,嘴硬”“你倒会分析,我那不是逃,也不是躲。只是想让她放弃,我以为消失一阵子她就不再来找我,可哪知,你还把她帯这里来了。真搞不懂,我有什么好,你们随便谁的家庭条件足够把我淹死。”
成亮也想不明白,米米却说:“你少卖弄了,美死你啦。不许对人说是我们来这里找你,只能说是你要我们来的。”“强人所难,这是我最不想说的话,我可不能背上提这种没头脑要求的人名号。”他说完,拿着个塑料吊床出去,米米跟在后面看热闹。
他找都没找就直接把吊床的一端往树上绑。“这里行吗”米米看那棵树有点弯,“当然,要不我瞎费什么劲,我回来的这几天,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里挂一会儿。”他很熟练的打好了结,接着又去了屋内,米米始终像根尾巴跟着他。
“你去休息,别围着我转悠好吗让我清静清静。”他拿了枕头和床单放在了吊床上。“那可不行,你清净了舒坦了就不跟我回去了。所以,你其实没得选择,再说你也没打算在这里常住。”“我头痛,要睡了。”他坐上吊床闭上眼睛躺好。
“可是你还没洗澡呢”米米推搡了他几下,他仍然闭着眼睛,她没辙只好说:“先让你睡一会儿,有事再找你。”米米说完就去崔云那边,她是最怕孤单的人,朋友是她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原来,崔云早就洗完了澡,她在搓衣服。
米米看着她给自己洗衣服顿时很感动:“云姐,我来你去休息。”“不用,这点小事,不需要两个人耗着,去把蚊香点燃吧。”崔云拦了想伸手干活的米米,她年龄大些对她还是谦让的。
“亮哥早点好了蚊香,他洗也不洗就睡觉。”“男人没那么多讲究,他是嫌我们碍手碍脚。”在生活上她是很了解成亮的,三年什么习惯没适应。不过,还是这里环境不允许。
“云姐,你说他要是真不陪我们回去怎么办”“随他,我最多明天再呆一天就得回去,社里现在很忙。”“那怎么办有好法子吗”“没有。”“我有。”米米一副尴尬样子,崔云没看见:“你说啊。”“你跟他说不再去烦他就行了。”她说出来时的神态有些窘迫。
崔云回头冷哼一声说:“我当什么好办法,就这”米米点头,“够损的,鬼丫头”她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我还没这么低三下四过,这笔账我给他记下了,总有要他还的时候。”“那是,等他正常了,我们再反过来整他。”米米有时说话听起来有两面三刀的感觉。
两个女人的心总算靠得近了,她们挤在那有点窄的棕绑床上不停地说着话,瞌睡始终难以到来。也许是家里环境太优越的缘故,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是煎熬,能尝试已经不简单。
正值炎热的夏季,风扇对着人吹也不太管用。其实,成亮更惨,蚊子都快把他抬走了。他不停的赶着蚊子,还跑回房间拿花露水往身上擦。“亮哥,你就在这地上睡也总比那里强,外面空间太大,点蚊香也没用。”米米从蚊帐里探出头来叫住擦着花露水的成亮。
“别管我,你自己睡。”他说着就跑出了门,不想跟她多说话。山里的环境看似神清气爽,实则有很多常人不适应的地方,主要是一些小虫,它们也超爱自然,却不喜欢人类的纷扰。
正文 第十三章 奇遇之夜
米米是那种醒着时热热闹闹,睡着时香喷喷的有福之人。她跟成亮说了那句话之后没多久就睡熟了,还有些小鼾声。崔云心里惦记着事情睡不着,米米睡得正香,她在时什么话也不方便说。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生怕吵醒米米。可是,那扇门太不听使唤,纵然再轻也还是发出了吱嘎声响。她回头望去,床那边没有动静,才敢慢慢出了门。
成亮被蚊子咬得辗转反侧无法安身,早就爬了起来。月光还不错,崔云远远的就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吊床。地下砖头上的两盘蚊香也被他熄灭了,本就没睡意的崔云见此情景精神更加绷紧了。
她沿着铁栅栏往前走,一直顺着跟米米走过的那条路找下去。接近猪圈时她有点害怕了,那片黑乎乎的矮砖房容易让人浮想。她的凉鞋踩在枯叶上的细碎声还是惊动了肥猪,它们发出哼哼呼呼地粗声。
崔云不敢朝那漆黑的砖墙内看,她的脚步加快了。接近池塘时,她看见了塘边跳板上有个人坐着。她站住仔细辨认清楚,确定是成亮后才继续向前。
脚步声使他回过了头,坐着的视线看站着的人无比高大,尤其是在夜晚。成亮看着迎面走来的崔云,感觉有点陌生了,也许是因为没有看见她温和的笑脸。将一个人置于这么阴冷的黑暗里,难免容易贴合这种氛围。
“你怎么来了”成亮终于肯先开口。“我们还没好好聊过,米米现在睡了正是时候。”她踩上跳板时有晃动的感觉,成亮做了个止步动作:“慢慢,退回去,这不结实。”“是要拉开距离吗”崔云直截了当。
“我过来。”他从跳板上爬起来走上地面。“我只想知道你逃避我的真实原因。”“没有逃避,是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成亮这时看着她在,反正夜晚也不会看得很清楚,他能在黑暗里坦然。“过去过去了就该抛得彻彻底底,为什么还有文字记载。”崔云不想再遮遮掩掩。她受够了这种隐忍的感觉。
“你是说什么”成亮还不敢确定,崔云直说:“我偷看了你的笔记。那该是”“不是,你弄错了,那是很久以前写的,我去把它扔了。”成亮就要往山上去,崔云接口:“我是搞文案工作的,难道看不出笔迹,是新写的。”
“人永远是口中说的和行动展现的才是真实的,何必去理会那种小儿科的把戏。”“你不觉得你的说辞太牵强,这种解释我不答应。我是出现在你文字中的主人公。你不该给我个交代吗”“看来。你越来越专业了。我说不过你,太晚了我去睡觉。”
成亮抬脚就走,崔云抱住了他的腰:“不许你这样对我。说一个能够让我放得下你的理由,不然我绝不罢手。”成亮昂了昂头。没有立即拉开她的手,这种拥抱是他想要的。
稍许沉默之后,他说道:“你没看见我跟米米有很多的共同之处,有说不完的话”“还有:跟她一起你很开心,她很可爱,她很年轻。你不是怕伤害我吗你不是怕拖累我吗你难道就不怕害了她她还没完全懂事,她是在瞎闹,你就不怕今后有更多的不便之处吗我呢不久就是黄脸婆,你还怕跟我不登对我真不懂你了。不懂”崔云一口气说了很多窝在心里的话,成亮差点无法应对。
“感情的事没有逻辑可循,我无法跟你解释,我们都给对方一点空间就行了。我不是个极端的人,你们其实没必要找到这里来。想回去时我自然会去,这样我根本受不起。你不是没看到这是怎么样的环境,明天就返程吧,先回去睡觉。”
他迈动脚步时,崔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这点他没再拒绝,黑夜里男人该有这般照顾,人之常情。他拉着崔云的手上坡,她的高跟鞋走起来较慢,他也懂得迎合是一种美德,他不敢掏出自己的感情,只能散发平常的爱心。
快到栅栏时,他们同时听到了有人声。成亮轻轻地嘘了一声。他弯下腰循着声源移动步子,崔云也学着他的样子摸索前行。在栅栏的另一面,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不知在干些什么事。
靠近那一块的鸡也有些动静,这时还不算太晚,一部分鸡还没入睡,有人靠近时它们还是有些驿动的。成亮的嘴贴近崔云的耳孔细声说道:“你就在这里别动,我接近点看看。”崔云点点头,他还是能看见的。
成亮再往下一点然后靠树的隐蔽性匍匐到他们身后最近的位置,他躲在一棵树干后,那棵树的旁边生长了一大圈杂草。那两人带了一个蛇皮袋,把它扔在草地上,看来是做好了装赃物的准备。接着,他们从一个长条形的袋子里拿出了两根棍子。
成亮仔仔细细看着,他这点没看明白,他们拿木棍干什么正在他纳闷时,他们一人手中的一根木棍被拉长了,一截又一截。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鱼竿。
钓鱼去池塘呀,在这里磨蹭什么成亮还是想象不到他们要干嘛,好奇心也越来越浓重。他们又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一个装着东西的小袋子,两人的动作还是一致的。看不清那里面是什么,只见他们从袋子里拿一个,然后往鱼竿上挂。
等他们慢慢将鱼竿伸进栅栏里面时,成亮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天才真是亏他们想得出,居然用钓鱼的方式来钓鸡。那顾名思义,鱼钩上挂着的就是豆豆之内的粮食。
他想到这里,忽然看见一只鸡拍着翅膀悬在了空中。接着,钓竿被收回,那只嘴馋的鸡被装进了蛇皮袋。它从下咽豆子到进袋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太神奇了。
成亮看得过瘾,他怕打搅了他们的非常规操作,他们一只接一只钓着,这钓鸡原来比钓鱼简单多了,真是好玩,还要看一会儿。鸡钓上来后被捆住双脚装进蛇皮袋,没有发出叫声。
大概钓到八只鸡时,啊的一声尖叫吓到了所有人。两个偷鸡的来不及收钓竿,扔下,拎起蛇皮袋就跑。成亮听到崔云的叫声猛奔过去,俩偷鸡贼回头看时,发觉不是来抓他们的就又回跑,收起了钓竿再逃掉。
成亮跑过去抱住了站在树边的崔云:“云,怎么啦”“我趴在地上时一条蛇爬到了我的手边。”崔云还在惊吓中,成亮赶紧拉着她的手看:“咬到了吗”“没有。”她又一次抱住了成亮:“你刚才叫我了。”他拍了拍她的背后:“没事就好,回去睡吧。”他推开崔云的怀抱往偷鸡的那边走去。
钓上来的鸡和他们自己的工具都不见了,只有带来的诱饵还在地上。成亮蹲下身捡起那些豆豆放近眼前,原来是稍微煮过的黄豆。“都是我害得你鸡被偷,本来可以抓住他们。”崔云也凑过来拿了黄豆看看。
成亮站了起来:“没事,我们对这些偷鸡摸狗的人很平和,发现了,只要他们放下东西走人就行了。叔叔也是,哦,对了,被偷的是他的鸡,我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这样容易滋长犯罪。”“小偷小摸的别说那么严重,你回去可以有个小题材写了。”
近</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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