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难受。”
“赶紧的,把药喝了,我家当家的刚去给你抓的药,喝了躺下再加床被子,捂捂就好了。”
阿兰想把药递给舒笙,被尹行接了,尹行跟她道谢。
舒笙感激的看了尹行一眼,问阿兰:“请问有葱吗?”
“额……。”阿兰点头:“有的,先生要葱干嘛?”
舒笙擦了下鼻子,道:“麻烦给我拿两根葱过来用用,谢谢。”
阿兰狐疑的看了看他,点头出去了。
尹行也好奇:“要葱干嘛?”
“鼻子难受,用葱通通。”舒笙从被子角角下伸出一只手,想去接药碗,尹行看了看,给他放手里。
舒笙端着碗看了半天,一皱鼻子,往旁边一放,继续裹紧被子吸鼻子。
“不喝?”
摇头。
“不行!来,我喂你。”尹行舀了一勺子,吹了吹给送舒笙唇边。
舒笙皱着一张脸,盯着勺子就是不张嘴,尹行急了:“你不看大夫也不喝药,想怎么着?我灌你?”
舒笙憋着嘴看了他两眼,总算张嘴吞了那勺子药,苦的直吐舌头。
等好不容易折腾完了,阿兰过来真给他拿了两根葱,好奇的看着他,舒笙乖乖躺下,让尹行又给他捂了一床被子,把那两根葱从葱白的半中腰掐断,然后一边鼻孔一根的塞进了鼻孔里。
……
尹行撑着床柱子笑的一抽一抽的,阿兰捂着嘴跑出去找她相公去了。
相公快来看!先生鼻子里插根葱,可好玩儿了!
舒笙躺在床上,额上放着冷水帕子,鼻子里插着葱,冲着尹行翻白眼,闷声闷气的道:“笑什么啊?感冒鼻子不通可以用葱通通,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
尹行在床边上坐下看他,忍不住掐了一截葱叶子下来在手里搓了搓:“睡吧。”
“嗯。”
舒笙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尹行听见舒笙轻声道:“我害怕。”
“不怕。”尹行用很沉静的声音道:“我陪着你。”
“尹行。”舒笙低声叫他,眼皮渐沉:“我不敢回家,我怕蒋翰,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很信任他,可是他却不信任我。”
舒笙迷迷糊糊的低声说着:“我怕疼,我怕他。”
“他伤了你?”尹行凑近他,问,难怪舒笙对他如此的抗拒。
舒笙皱紧眉,双手紧紧的握着被子边缘,闭着眼呢喃道:“我想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见面。”
“好,你想去哪,我送你去。”尹行看了看,没碰他。
过了会儿,没听见他再说话了,尹行低头看,舒笙已经睡着了,微微歪着脑袋,因为鼻孔里有葱,只能半张着嘴呼吸,有几分搞笑。
尹行把被角帮他又压了压,便起身出门,找到了商易。
商易正在挑螃蟹,见尹行过来,便站起身:“先生还好吧?”
尹行点头:“已经睡着了,多谢。”
商易就见尹行的手一动,自己手里多了一锭银子,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尹行。
男人笑道:“我们麻烦了你们,理应付账。”
正想走,又看见商易脚边一堆一堆的河蟹,便又转过身来:“待会儿书呆醒了,麻烦二位给做一顿螃蟹吧。”
商易和阿兰点头答应,尹行转身离开。
喝了两次药,又睡了一天出了一身汗,第二天早上就醒了,烧也退了,鼻子也不难受了,就是睡的久了,全身没什么力气。
“尹行。”舒笙一手撑在床边上,一手揉额头:“我睡了多久?”
“一天。”尹行抿了抿唇角,问他:“饿吗?”
舒笙摸了摸肚子,点头。
尹行把衣服翻出来扔给他,看他迷迷蒙蒙的扯的乱七八糟,就问:“要我帮忙吗?”
舒笙摇头,穿好衣裤下床,站起来。
估计是睡太久了,又发过烧,腿上没力气,咚的一声就栽到地上,一头嗑在床角上。
尹行听见动静回头,就见舒笙眼泪汪汪的坐在地上揉额头,额上肿起来一个大包,不由的一惊:“没事儿吧?怎么就摔了?”
舒笙一抬手阻止了他打算来扶的手,爬起来揉着脑袋晃晃悠悠往外走:“去吃饭,饿死了。”
尹行无奈,只好在后面跟着,省的待会儿又摔了。
蒸螃蟹,煮螃蟹,炒螃蟹,蟹黄包,蟹脚,螃蟹汤。
当舒笙看见一桌子的螃蟹的时候,连揉脑袋上的包都忘记了,眼皮子各种抽。
良久,转头:“这是什么?”
尹行波澜不惊道:“螃蟹。”
“……。”舒笙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仔细的整理好了衣服,衣摆上的褶皱都扫平,对对面剥着螃蟹腿的尹行道:“尹行,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
“嗯。”尹行把螃蟹腿扯下来。
“我也知道你有钱。”
“差不多。”用一根筷子把蟹肉都捣出来。
舒笙默默看他,认真道:“我们来聊聊人生吧。”
☆、第9章 歉意
“今天走吗?”
在出发继续往前走之前,尹行很识趣的去问了舒笙的意见。
舒笙想了想,点头:“走吧。”
“嗯。”
尹行却有了几分迟疑,盯着舒笙看了会儿,伸手挠脑袋,一脸的纠结。
舒笙看见了,纳闷:“怎么了?”
“我们换条路吧。”尹行建议。
“为什么?”疑惑。
尹行抱着胳膊摸下巴,思索道:“下个落脚点是平江镇是吗?那边应该不太安全,如果过去的话,我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被尹行一提醒,舒笙总算想起来跟他在一起的这个人是什么情况了……
他都忘了这人还在被追杀……不对,是追捕了。
舒笙抬头看尹行:“那去哪里?”
尹行拿着羊皮地图看了半天,一敲地图道:“去山岚府吧,稍微绕一下。”
说着,抬头问舒笙:“怎样?”
舒笙看着他瘪嘴,轻声道:“我总觉得跟着一个逃犯一路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不是逃犯……。”尹行眼睛微眯,颇有几分无奈的解释道。
舒笙瞪眼:“那为什么总有人追你?你还如此避讳?”
“……。”尹行一脸委屈的瞅着他,用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语气道:“你嫌弃我了?”
“我……。”舒笙被尹行的话噎了个瞠目结舌。
拜托,壮士!有些词不能乱用的!很歧义的好吗?
恨恨的拍了一巴掌桌子,舒笙抓起包袱身上一背,大步出门,中气十足又饱含怨气的喊:“走啦!”
尹行得意,笑眯眯的跟上。
商易两夫妻很热情,镇子上的人也都对尹行有着几分感激之情,纷纷来送别,搞的两人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
尹行依旧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驾车,舒笙舒服的在马车里发呆。
“书呆。”
尹行喊:“你喜欢南方还是北方啊?”
“嗯?”舒笙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来,认认真真的道:“我喜欢没有蒋翰的方!”
“啧,又是蒋翰。”尹行叹了口气,转头看他,舒笙的脑袋就在他身后,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见他回头,顺手拉了一盘吃的出来,问:“吃吗?”
尹行看了他两眼,笑眯眯道:“你喂吗?”
舒笙脸一沉,被调戏了……
车帘被舒笙用力的甩下来,舒笙拉着盘子坐回了车里,打定主意不想理尹行。
尹行瘪嘴:“开个玩笑也生气啊?”
舒笙在车里把一碟子云片糕当尹行的脑袋咬,那股狠劲儿还能听出磨牙声。
“书呆,文人不斗该温文尔雅的书卷样吗?怎么你就这么大的火药性?”
“我怎么了?”舒笙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像个文人了?”
尹行微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尤其是在说到那个叫蒋翰的人的时候。”
舒笙沉默了。
对于蒋翰,舒笙知道他的火药性只是因为委屈与不满,他也曾是个快乐的懂得享受生活的书生,平平凡凡,有着自己的家,有着要好的朋友,能够快乐的过日子的书生。
舒笙从没有忘记过前一世蒋翰在最后跟他说对不起的时候的眼神。
没有歉意,没有不舍,有的只是怜悯。
那一刻,舒笙想,或许他在蒋翰眼里,从来就只是一个需要人来怜悯,来施舍的可怜人。
尹行拉住了缰绳,将马车停在了路边上。
他察觉出了舒笙的不对劲。
舒笙并不是没有沉默过,相反的,在刚认识的那两天里,他一直在沉默,但是那种沉默很单纯,不似现在。
此刻的舒笙不光在沉默,还散发出了一种类似于绝望与悲悯的气息。
尹行能够感觉到,舒笙很绝望。
“书呆。”
他将车帘挑起来,往里面看去。
马车上,舒笙坐在那里,双手环膝,将自己抱紧,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的一片虚无。
“书呆,你怎么了?”尹行有点担心,暗自反省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舒笙才回过神来。
尹行正直勾勾的,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舒笙厌恶这样的目光,这俨然实在看一个弱者,他刻意忽略掉了尹行眼中的关心,倔强而强自镇定的看着尹行:“不要再提蒋翰。”
不止一次听见舒笙这样说,但是此刻,尹行很烦躁,他抓了抓头发,暴躁的锤了马车一拳头:“书呆,蒋翰那个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不要提他你听不见吗!”舒笙怒道:“我和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打听这么多!”
“书呆!”尹行也怒:“你究竟为什么怕他?他为什么一定要带你回去?该死的!那个混蛋到底怎么你了,你别一个人难过好不好!”
“我没有难过!”
“你有!”
反问,“跟你有关系吗?”
尹行沉默。
舒笙红着眼圈,紧紧的盯着尹行,道:“滚。”
尹行没动。
舒笙看了看,一把提起自己的小包袱,将尹行推开跳下马车,包袱往背上一甩,快步向前走。
尹行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
舒笙来气,一气小跑,可不管怎样,尹行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静静的跟着,不喊他,也不追他太紧,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舒笙恨死了这样粘人的尹行,恰恰的这样的体贴与照顾,让舒笙不舒服到了极点。
一脚将一颗石子踢开,舒笙揉了一把眼睛,负气一直往前走。
尹行像个做错了事的大孩子一样跟在身后,不管舒笙何时回头,他都在身后,眼中满是歉意。
此刻的舒笙并不想接受他的歉意,因此他也不再回头,只当没有这个人一样。
一直走了很远,远的舒笙觉得自己的双脚快要废了,钻心的疼痛从脚上传来,舒笙只得坐下来休息。
坐下的那一刹那,眼泪滚滚而下。
一把抹掉眼泪,无奈却越抹越多,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很不想这样哭出来,可是眼睛不受控制。
“对不起。”尹行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看他抹眼泪,轻声道歉。
“不是让你滚了吗!”舒笙狠狠的瞪他一眼,胡乱的拿衣袖擦脸。
尹行在舒笙的眼泪之下有些手足无措,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
舒笙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沉默着。
尹行静静的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沉默。
舒笙终于从激动的情绪中解脱,抬头,看见尹行就站在自己身边,一脸的内疚与自责,深褐色的眸子颜色更加的深,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舒笙一瘪嘴,向着尹行伸长了手臂。
尹行手指动了动,迟疑的看他。
“脚疼,走不了了!”
尹行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小心的将他抱起来往回走。
这是舒笙第一次主动让他抱,心甘情愿。
☆、第10章 身份
山岚府是大地方,它是南北通商要地,人流汇集之处,自然热闹非凡。
此时正是新月初上,山岚府民风开放,晚间活动甚多,商铺也正开的热闹,连城门都还未关闭,有官兵守在城门处。
有五六个身着奇怪黑衣的人到了城门口,都低着头进城。
守城门的官兵互相看了看,上前去拦住了他们:“等等,你们是干什么的?”
带头的黑衣人抬头看了官兵一眼,道:“我们是杂耍班子,城里的郑家老爷明日六十大寿,请我们去庆生。”
官兵就见那人长的很瘦,扁脸,塌鼻子,脸上长满了麻子,头发枯黄犹如稻草一般。
再看身后的几人,也几乎都是这般模样。
总结一个字,就是丑。
等人走远,几个官兵们面面相觑:“奇怪,寿诞会请丑成这样的人吗?”
“大概是丑角吧……倒没听说过是哪个杂耍班子的呢。”
一辆马车也到了城门口,正好听见几人讨论的这话,驾车的黑衣男子伸手扶了扶斗笠,从斗笠下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斜,透露出几分不可忽略的霸气来。
马车停下来进行简单的检查,官兵们额外着重的看了那戴斗笠的男子一眼,马车里坐着个书生,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马车里在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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