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清晨,太元众弟子陆续从睡梦中醒来,沐浴在晨光之中,开始了新一天的修炼和劳作,而他们中的谁都没有想到一大清早就会有“访客”到来,这三个人在任何人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太元门主殿前的演武场上,其中两个年纪相仿,都在二十四五岁左右,另有一个三十六七岁,他们的相貌对于部分太元门的弟子来说有些眼熟,但正是因为这份眼熟,才使得他们更加震惊。
天色尚早,容清和姜原都还待在房间里的大床上没有起来,姜原并不是只有容清这样一个男性情人,不光在外头,就连在太元门中,除了容清以外,他还和好几个其他的男弟子保持着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有些洁身自好的弟子才会被`逼离开太元,因为姜原把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
这本来是极普通的一个早上,普通地跟他待在太元门的任何一个早上没有任何不同,睡完容清再去找其他的相好叙旧,这是他接下来的打算与行程,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使他心惊胆战,惊慌失措。他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悄无声息地闯入房间里的强大威压给定住了身体,甚至连眼皮都难以抬一下,不光是他,睡在他身边的容清也是如此。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唯一一点他们清楚的是,太元门闯进了外人,而且修为极高。就在此时,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吐出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滚出来!”
“这个声音?”
容清比姜原更加熟悉这个声音,这一瞬间他的身体都发抖发冷起来,因为他不敢相信声音的主人还活着,一个他认为死了的人却仍然还活着,而且有一天还找上了门,容清下意识地就惊慌起来,好像知道这个人的出现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等姜原被那道声音逼着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跑出房间,见到来者的真面目时,他也跟容清一样被吓傻了,这张脸他至今都没有忘记过,不是因为他有胆子对他肖想什么,而是他难忘五年前那天九华派号称修真界有史以来最为坚固难破的护山大阵在那人仅仅三次攻击之下就灰飞烟灭。
他看到他爹,九华派的掌门及一干长老在此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那些常年隐居在九华深山不世出的元老都不能够拿此人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那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可怕了,完全颠覆了他对他爹,对九华实力的认知,一个人才济济的修真大派却在这个人面前不堪一击。这个人究竟有多强大,答案不言而喻。而五年后,他又如鬼魅般地出现了。
齐漱云冷冷一笑道:“真是巧啊,又见到原掌门的公子了。”
姜原仅是在他的冷笑下便身子一哆嗦,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了,看来五年前那次被挟持他确实记忆深刻。
“容清你看看我是谁?”
容清抬眼望去,只见站在傅均身侧有一个中年男子,他的相貌有些眼熟,容清不敢确定,再仔细打量,越看越吃惊,到最后舌头都打结了:“你、你是大、大长老?不可能!大、大长老怎么会这么年轻?”
孙阳怒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容浩勾结外派杀害同门师兄,你呢?勾结这个外人在太元门里作威作福,把整个门派弄得乌烟瘴气!”
“不、不可能,我爹怎么会杀害同门师兄呢?我爹他不会这么做的!”
容清出声反驳道,不过关于容浩勾结刘泉杀害掌门与傅鸿博一事他确实不知情,姜原也不会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毕竟在他眼里,容清就是一傀儡加玩物,不必太认真对待。
“二师伯你别听他们胡说,是他们!”容清忽然指着傅均与齐漱云喊道,“是他们杀害了我爹,我亲眼见到的,二师伯你别被他们蒙蔽了!”
傅均无奈地摇头,他真不知道该说容清是太单纯还是太白`痴。
孙阳冷笑出声道:“你爹干的好事我一清二楚,我也差点被他所害,他死有余辜,你不必冤枉好人。”
“不、不,我不相信!我……”容清还欲辩驳,“闭嘴!”齐漱云早就忍耐不住,使了一个消声术就封住了他的嘴巴,好还自己耳根子一个清净。
齐漱云直接把姜原的一丝魂魄从他身体里抽`出来,命令姜原滚回九华,让他爹滚来九华赔礼道歉,交出杀害掌门和傅鸿博的凶手刘泉(齐漱云还不知道刘泉已经被陆希夷杀了),顺便把这五年来从太元门收走的供奉全部吐出来,否则他不介意再到九华去一趟,把那里砸个稀巴烂,九华没了护山大阵,恐怕更加不堪一击了。
☆、第六十八章 :严重干扰到师兄弟的二人世界
齐漱云在赶走鸠占鹊巢的姜原之后开始着手修建太元门的护山大阵,虽然他现在能力有限,不能够将整个太元门修建得固若金汤,但护山大阵的坚固程度也不应该逊于九华以前的那座,能够承受合体期修士的全力攻击。而且必须在九华派的人到来之前修建好,好让他们清楚自己的实力,不敢再动歪念头。
齐漱云从仙府中取出十八根庞大的玉`柱,错落有致地分散在太元门各地,作为支撑起庞大阵法的支柱,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成千上万的禁制,既可以封住玉`柱内的灵气使其不外泄,以便源源不断地供应维持阵法所需要的灵力,也可以使玉`柱承受住巨大外力的攻击,不受人为的损坏。
齐漱云花了三天的时间在整个太元门上方布下了一层无影无形却异常坚固的防御罩,再将开启关闭阵法的口诀用灵识烙进玉简中交给孙阳,方便太元门弟子出入山门。到了第四天上午,九华派的人终于露面了,因为有护山大阵的阻挡,他们只得远远地虚立在高空中,遥望将整个太元门笼罩得严丝合缝的庞大阵法,眼露复杂之色。
特别是九华那三个不世出的元老,统统都已达到了炼虚的境界,他们原本隐居在九华深山中,有千年不曾踏出清修之地一步了,然而近年来却因为一个人,不得不接二连三地出关。
头一次是五年前,有人以一己之力攻破了九华的护山大阵,第二次则是如今,那个人又出现了,指明要九华掌门亲自登门道歉,在姜原求爷爷告奶奶的乞求下,其中有三人只得跟随姜原来赴约。
然而当他们见识到眼前这座庞大的阵法时,心里的那点不屑和轻视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了震惊,如此精妙而强大的阵法,根本不亚于九华数千年前一位合体期大能修建的护山大阵,那支撑起庞大阵法的十八根玉`柱也不是凡品,上面的禁制竟一眼望不到底,恐怕有成千上万之多,布下这么多禁制是极其花费灵力和时间的。试问如果让他们来建造,恐怕就算合几人之力也未必能够造出可与其媲美的阵法。
九华几个元老越观察这座护山大阵,在除了震惊之外对齐漱云的忌惮也越来越重,甚至隐约生出了惧意,虽然这几个活了数千年的老怪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会怕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但是在他们心底对待齐漱云又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齐漱云记性很好,五年前那一次大闹九华,他早已经将九华的主要人物都记得一清二楚,知道站在中间的那个中年人是九华的掌门姜歧,他儿子则畏手畏脚地缩在后面,和几个元婴、化神的修士站在一起。姜原身侧站的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都是五年前那次他攻破九华大阵,从后山赶来救急的九华元老。
就这么几只阿猫阿狗,何惧之有?齐漱云脸上露出了浓浓的讥笑,不要说化神、炼虚,就连合体期的修士来了他都不会畏惧。九华这次就来了这么点人,可见姜原是真得宝贝他儿子的性命,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就更容易办事了。
九华一行人在大阵打开之后落到太元门的演武场上,相对于九华齐刷刷地来了十五六个人,元婴、化神、炼虚各个修为阶段的都有,对面太元门出来迎接的人数就显得太少,修为也显得较低,只有三个人,除了齐漱云一个看着高深莫测之外,孙阳和傅均都只有元婴中期和后期的修为。当然除了人以外齐漱云身边还趴着一只巨大的三足金蟾,作为仙府中最厉害的萌宠,理所应当得让它来充门面。
人数不在于多,气势够了就行,太元门出面的人虽然只有三人,但个个气定神闲,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畏惧之意,而对面九华所来的人却显得有点儿提心吊胆了,他们怕的不只是齐漱云,还有他身边那只金色三足蟾蜍。
五年前,他们对齐漱云和这只古怪的蟾蜍所展现出来的威力记忆犹新,特别是这只蟾蜍,仅凭它一兽之力就能够伤到化神后期的修士,震慑住九华的元老,如果它真得就是传说中的仙虫,那么它的威力可想而知。他们就怕齐漱云会突然发难,将他们困在护山大阵中来个瓮中捉鳖,那么九华的高层今天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九华来人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当然了,齐漱云又不是什么杀人魔头,动不动就爱杀人,解决了陆希夷,抢回了傅均,他早已心满意足,只要别人不来惹他,他也懒得管修真界的闲事,能跟傅均腻在一起他就绝不会离开半步。现在只要九华肯满足他之前提出的三个条件,他当然不会跟他们为难。
九华的掌门姜歧有些紧张地从自家的队伍中走出来,知道此行不仅涉及到他儿子的性命,也涉及到整个九华派高层的身家性命,虽说他们远道而来才是客人,可他这个客人可不敢怠慢这里的主人,这回算是真正地放下了大门大派的架子,语态恭敬地说道:“齐道友,近年来,因为我门下的弟子行`事不受约束,与贵派多有误会,这次前来是特地与贵派消解误会,赔礼道歉来的。”
齐道友?傅均心中不觉好笑,九华作为修真界六大门派之一,把持着整个修真界的资源与话语权,就连门下的那些弟子都是趾高气昂,鼻孔朝天,更不要说他这个高高在上的掌门了,能被他恭敬地称呼上一声道友的,绝不会是太元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的弟子。今天的这场会面如果传扬出去,又该在修真界中掀起继太古遗迹消失之后的第二场风`波了,齐漱云和太元门又该出名了。
姜歧说完开场白,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储物手镯呈到齐漱云跟前道:“这是贵派五年来缴纳的财物,现在物归原主,蔽派为了聊表歉意,特意在这之上增加了三成的财物,以作赔礼之用,还请齐道友笑纳。”
算你识相,傅均和齐漱云互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这样的想法。
然而看到九华掌门亲手将东西递上来,齐漱云冷冷一瞥,并不直接伸手就拿,而是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孙阳,对姜歧冷淡道:“这是我二师伯,太元的新任掌门。”话外的意思是接不接受你们九华的歉意与歉礼,还得太元的掌门说了算。
姜歧本还以为整个太元门数齐漱云最大,都由他在管理,却不知道掌门另有他人,一瞬间觉得有些古怪,嘀咕了几句之后忙把注意力转向孙阳,手托手镯要其收下。孙阳说了几句门面话后就不客气地把东西收了。姜歧见他这么爽快地收了东西,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以为事情进展得顺利。
“刘泉人呢?”这个时候,齐漱云突然冷冷开腔道。
他早先就发现九华来人之中并无刘泉的身影,心中存了几分疑虑,现在太元门拿出去的东西已经收了回来,该是和他们算第二笔账的时候了。
姜歧神情为难道:“实不相瞒,齐道友、孙掌门,五年前刘泉他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了,这五年的时间里,派出去的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地找过他,依旧找不到他的踪影。不是我、我护短,不肯把他抓来交由贵派发落,实在是,实在是找不到这个孽徒的下落啊!”
“当真?你可不要为了偏袒你徒弟就来骗我们?”
齐漱云冷笑出声,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啊!”九华队伍里的元婴、化神修士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急忙运转体内的灵元进行抵御,就连三个炼虚期的高手也忍不住面上一惊。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姜歧面色刷白,直冒冷汗,他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这么近距离地承受着比他高几个阶段的修真高手施放出来的威压,实在是有点吃不消啊,就在他还欲辩白的时候,其中一个炼虚期老者发话了,对齐漱云的称呼也是“齐道友”三个字。
“齐道友,蔽派掌门说的话千真万确,不肖徒弟刘泉确实下落不明,绝无任何一点欺瞒的地方。道友你想,当年你攻破蔽派大阵,我们几个老头子并未拦着你去找陆希夷,而刘泉只是一个金丹期的小小修士,跟陆希夷根本无法相比,我们怎么会舍不得交出这个孽徒呢?委实是我们找不到他这个人啊!”
傅齐、孙阳三人互相看了看,进行了一场无声的讨论,其实傅均心中还是倾向于找不到刘泉这个人的说法,他觉得这个炼虚老者说的有些道理,刘泉要么是躲到了天涯海角要么是已经死了,否则九华在如今的情况不会舍不得交出刘泉的。
“你怎么看?”看到齐漱云投来的温和目光,傅均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齐漱云沉吟片刻,也点头同意了傅均的看法。
经过一番无声的讨论,孙阳终于表了态,刘泉死了也就罢了,如果没死,九华有责任将人追查到底,毕竟犯事的是他们的弟子。姜歧见太元门肯松口,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然满口答应。
这时另外一位炼虚期的老者面带犹豫地问道:“齐道友,老朽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在得到齐漱云的应允之后,他说道:“不知我派弟子陆希夷他、他下落如何?”
老者的话其实问出了九华来人的心声,这五年来不论是九华内部和外界都对齐漱云和陆希夷的生死去向进行了各种猜测和讨论,讨论的结果不外乎有两种,要么是同归于尽,要么是其中一人死于对方之手,但究竟是齐漱云死了还是陆希夷死了,每个人的看法不同,莫衷一是。
齐漱云听了老者的发问,冷冷一笑,言简意赅道:“他死了。”
九华来人忍不住心头一颤,随即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有惊骇之意,然而他们看向齐漱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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