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宴辰逸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却让他所有的要求都憋在了嗓子眼里。
“你先听我说。”宴辰逸抬手摆了摆示意他跟自己到一旁去,随后说道:“第一咱们酒楼里不缺伙计,第二你不得不承认咱们没办法一下养这么多孩子,第三如果我把他们收留在酒楼里,你觉得县令会怎么看?就算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忌惮你的身份,可其他人呢?咱们还没到能托大到来救济人的地步。”
“也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啊,已经死了两个了。”思博叹了口气,他知道辰辰的意思也能理解,但对于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来说对于小孩子会特别看重。
宴辰逸眨眨眼抬手摸摸他的下巴,“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别再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就知道辰辰最善良了!”思博知道他是妥协了,凑过去将他抱住吧唧一口就亲在脸上,笑的可开怀了。
“行了行了把我放下来,他们都带回村里就住在新买的那个寡妇的房子里吧,让张强也跟他们一起住。”宴辰逸想了想说道。
“好好好,那也不能随便他们白吃白住啊,得给他们找点儿活做。”思博笑眯眯的看他,转了转眼珠说道:“不然买些牛羊让他们养?”
“把家里的鸡也送过去吧,咱们现在顾不上家里那些东西总麻烦李大爷一家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宴辰逸点点头见宁端了肉丸汤出来就跟他一起走过去,拿了小碗给孩子们盛汤,“给你们提供个住处,每天去放放羊放放牛,在院子里养鸡鸭,一日三餐自己做,有没有问题?”
五个小孩子听见他的话后愣了下,随后惊喜的同时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谢谢大老爷。”
“……我又不是地主叫什么老爷,叫小宴哥哥就行了,”宴辰逸将汤递给他们,见他们也不怕烫似得捧着吹了吹就喝,不由摇摇头,“一会儿就让人送你们过去,那儿应该什么都有,你们自己应该能照顾自己。”说完又转头看向一旁正盯着自己看的张强,挑挑眉说道:“这几个是你捡到的就归你管,要是把牛羊放的特别肥我会给你发奖金的,再让我知道你偷东西就把你手给剁了。”
张强哆嗦一下赶紧点头,心说这人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心这么狠。
“知道知道,我肯定把那些牛羊都养的肥肥壮壮的。”连声答应着,张强咧着嘴对他笑。
思博在一旁冷哼一声拉住宴辰逸的手拽着他就走。
“辰辰你都给他们安排完地方了就不用麻烦你了,咱们还要赚银子呢。”
“……这不是你要管闲事的吗?怎么弄的好像是我没事找事了。”无语的看着男人,见他绷着脸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抬手扯他耳朵,“给你哥写信,免得做赔本生意。”
“怎么写?”思博笑嘻嘻看他,用肩膀跟他蹭蹭蹭的。
“告诉他你收留了几个小孩子,最近生意紧张需要他资助些银子,不然咱们就揭不开锅要饿死了。”宴辰逸扭脸阴森森的看他,扯着他进了账房,把他往椅子上一推,伸手拿了纸笔拍在他面前,眉头一挑,“写。”
“咳,我就算写了我哥也不会信的。”男人无语的看他耍小脾气,拉着他的胳膊拽到自己怀里抱住,用脸蹭了蹭他的脸,“我错了,就这一次,下次一定不多管闲事。”
“你应该清楚有多少的人需要帮助救济,可咱们一没钱二没权的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你这个挂名王爷难道不懂么!”瞪眼睛,宴辰逸曾经见过好多这种事情,本是好心结果却惹来不小的麻烦,这华阳县的县令虽说只不过是个芝麻官,可他既然能把那些没办法干活的孩子赶出城,就代表那县令不是个好心的。
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相对的,他也不希望男人找麻烦。
“我懂我懂,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男人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透着冰冷,“前些年我那个已经死的透透的父皇征兵特别凶残,十三岁以上的男孩都被他颁布的法令送上战场,你知道那些没受过训练的孩子到了战场上后是什么样子吗?他们有些人连刀都握不稳,就算到了战场上也是个死,有些没死的也都残了,最后被他下令全都杀掉免得拖后腿。”
宴辰逸瞪圆了眼睛听着他用平静的语气叙述这么残忍的事情,好一会儿才呼出口气,抖着声音问道:“这就是你们篡位的原因?”
“差不多。”男人明显不想再提这事儿,他耸耸肩抱着宴辰逸晃了晃,“我知道你担心我给自己惹麻烦,我哥不是那种人,我们是亲兄弟。”
宴辰逸撇了下嘴,心说亲兄弟怎么了,多少亲兄弟都因为那个位置互相算计杀害呢。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我只想跟你安安稳稳过日子。”蹭了蹭男人的下巴,宴辰逸从他怀里起身站到一旁垂眼与思博对视,说道:“给他写信,告诉他怎么回事儿,那种阳奉阴违的人改换了。”
思博失笑的点头,心说今天他要是不写这封信估计辰辰晚上能让自己睡地板了。
宴辰逸见他拿了笔开始动作自己也坐到一旁拿了账本过来翻了翻,然后起身去门外喊易过来,“这些给张强,让他精明这点儿。”
易看了看手中的钱袋不解的问道:“这么多?”就算要养着这几个孩子也用不了这么一袋子的银子,少说也有五六十两。
“让他去买牛羊,你们哪有时间去买,先一样买五只,免得他们不会养再养死了。剩下的银子给他们添置一些过冬用的衣物被褥那些。”宴辰逸看了眼已经吃完饭正在洗脸的孩子,也挺无奈的,“一会儿去找辆马车送他们过去吧,让孟大爷帮忙看看他们有没有别的病,要是有的话赶紧治了别拖着。”
“嗯。”易点点头对他感谢的笑了笑。“谢谢。”
宴辰逸摆摆手又回了屋里,易去找马车了。
坐在一旁的棚子里吃饱了的孩子们围着张强,其中唯一一个小女孩小声问他,“刚刚那个哥哥是不是要收留我们啊?”
“嗯,咱们可以有个家住了,不用再睡在破庙里了。”张强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轻轻笑了。
“那是不是也不用饿肚子了?”另外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仰脸看他,刚刚将脸上黑乎乎的脏东西洗干净后这几个小孩子长得还都不算丑,就是有点儿太瘦了。
“对啊,不用饿肚子了。”张强笑着把他抱过来,摸了摸他左腿空空的裤管,“以后也不用被人用石头子打了。”
“呜呜……”小孩子一听他这话,全都垂下头小声的哭了起来。
宴辰逸回了账房有出来,看了眼他们吼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些腊肉和咸鱼出来交给张强,“这些都拿去,别吃太多,买牛的时候最好能买两头奶牛,给他们喝一些牛奶羊奶补充身体营养。”
张强抿着嘴使劲儿点头。
他现在真想冲过去抱住宴辰逸,他是好人!
☆、第66章
、、、、、、“辰辰你干吗呢?!”思博拿着写好的信出来,就见宴辰逸正低头跟张强说话,而张强的样子好像很激动。
听见他喊自己,宴辰逸扭过头去看,摆摆手说道:“我让他买牛羊的时候注意些,买些奶牛和奶羊回来。”
男人咂咂嘴走过来对张强摆手,“要是连简单的放羊都不会就把你们全赶走。”他的样子凶巴巴的,让几个小孩儿都缩了下身体。
宴辰逸拉着他去了大堂,他得去看看火锅卖的怎么样。
……
时间一晃到了十一月,宴辰逸最近一段时间嘴角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原因太好猜,他们店里的火锅热卖,每天捏丸子捏到手软,晚上数铜币数到手抽筋。
“小宴,最近几天火锅卖的越来越好,不过也有不少人是来蹭吃蹭喝的。”因为定价低又有免费青菜提供,不少人都想着来占个便宜,广拨了拨算盘珠抬头看他,“看着天气用不了几天就得下雪,冬天了牛羊肉的价格也应该提一提了。”
宴辰逸觉得他说的挺对,如果还按照原价来卖的话不止不会赚,恐怕还会倒赔进去。
咂咂嘴,他摸摸下巴扭脸看向一旁不远处坐在那里穿菜卷的思博,又转回头问广,“你们也吃过不少好东西吧?有没有什么是水煮后味道好吃的?”
广歪过头思索了一下,撇嘴苦笑道:“说到吃你可比我们会多了,我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能用来放到火锅里,你看看咱们现在卖的样式,基本上能找到的都拿出来卖了。”
宴辰逸看了看摆在长条桌子上的各种托盘,里面肉类菜类应有尽有,这华阳县周边能找到的可以吃的他基本都让人找来了,说句他这酒楼是周边这几个县城里食材最全的话也不为过。
摸着下巴他陷入沉思,怎么样能弄点儿其他的特色来赚银子呢?
广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又在想怎么捞银子呢,不由笑道:“你坐那歇会儿,这一大早上就见你里里外外的转悠,不累的慌啊 。”
“啧,不累,赚银子啊怎么会累呢,对了你们这两天回村里住了?”突然想到最近两天广和易总是在打烊后双双离开,他好奇的问道:“回去干吗?”
“看家啊,你还总能让李大爷去家里啊。”广瞪了他一眼。
“切,谁信啊,肯定是你俩每天晚上动静太大被思博嫌弃了,他赶你俩走的。”吸吸鼻子宴辰逸朝他笑的贼兮兮的,问他,“我说对了吧?那天思博特郁闷的跟我说你俩每天都折腾一个多时辰,耽误他睡觉。”
“哈哈,他那叫欲求不满吧!”广看了眼听见声音回过头的男人,小声道,“他是不是每天都黏糊你?”
宴辰逸脸一红,叱道:“谁像你们俩那么下流!小心肾虚!”
“你也是,别总抻着啊,万一把我们主子爷憋着可怎么办?”广在一旁的账单上写下算好的钱数递给他,“要是玫瑰香膏不够的话让易去买。”
原本是想逗逗他的宴辰逸却让他两句话说的自己满脸通红,拿过账单狠狠瞪了他一眼附赠了哼一声,扭头走了。
广轻笑一声低头继续算账,他每天要把进货单子核对一次才行,虽说酒楼里的伙计都做了挺长时间了,但有些东西还是得算清楚,不然被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思博歪头看了眼气呼呼往后院去的宴辰逸,又扫了眼垂头拨算盘的广,眼中不解。
“思博,穿错了。”宁在一旁提醒一句。
最初的时候男人让他们称呼自己为思博,几个人还挺别扭,总叫错,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张嘴就喊。
思博低头看了眼自己穿好的菜卷,拆了重新穿,问他:“易呢?”
“说是去拿炭了,这两天易跟张强走的挺近的,我瞧着他好像有意想教教那小子。”宁将手里穿好的菜卷放到盘子里,问道:“广说你把他俩赶走了,是不是真的啊?”
现在也没外人就他们两个在一张桌子前穿菜卷,剩下的伙计都在另外一张桌子旁穿其他的几样东西,平时虽然思博很好说话也总笑的很傻很开心,但几个小伙计外加厨房的几个小厨子都挺怕他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没事儿总瞪人的关系。
“每天晚上叫的跟只发春的猫似得,难听死了,别说我跟辰辰睡不好,没瞧见肥猫最近晚上总离家出走么,都是被他俩给吵的。”思博冷哼了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多违心。
“……肥猫本来每天晚上也不在吧?那家伙不是昼伏夜出么。”宁无语的看他,也不拆穿他的话只说到:“易说张强和那几个小孩子把牛羊养的不错,家里那几只鸡也挺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俩一共说了几句话啊宁好像提了张强好几次了,转转眼珠男人笑道:“你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
“啊?”宁一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他挺认真的,你别误会我啊,我没其他的意思。”
“你紧张什么,没有就没有呗。”
“……”宁张张嘴,觉得自己就多余跟他说这些,最近思博越来越不着调,一点儿都没有当年大将军的那种威风了,也可能是跟宴辰逸呆的久了,那原本一身嗜血戾气都没了,或者换个说法,他把那身气势都隐藏了起来。
“青有没有传消息过来?”见他抿着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思博也不再逗他,转而问了别的。
“传了啊,他说京城最近没什么大事,皇上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把几个老臣给抄家了,得来不少的银子都给工部用来建水库了。”
“建水库?”思博皱了下眉,“辰辰给他的那些图纸他看明白了?”
“没有全部弄清楚也能猜个大概了。”宁耸耸肩将堆满了菜卷的盘子放到大桌子上,拿了一盆鱼丸过来穿,本来是一盘子一盘子的卖,后来有客人说这样不公平,有的盘子里多有的少,最后他们干脆都穿了竹签,一盘子几串,谁也不多不少,“他们还不至于太没用。”
思博冷笑一声,“只要那几个老顽固不在了那一切事情都好说,他可终于下定决心收拾那几个老东西了。”
宁点点头没说话,非议皇上的事情只能主子爷做,他们只能用想的。
远在京城的曹沂打了个超级大喷嚏,吓的伺候在一旁磨墨的总管太监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口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曹沂垂着头无语的看他,“你该死什么啊,赶紧给朕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皇上可是着凉了?用不用传太医来看看?”总管太监站起身半弓着腰拿了丝绢递给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用不用,你闭嘴就行了。”曹沂摆摆手让他安静,揉了揉鼻子。
刚刚一定是自家那祸害弟弟在暗里嘲讽自己蠢呢!
……
宴辰逸单手杵着下巴坐在大堂的吧台前,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可来算账的伙计却很惊悚的发现,这位就算是魂游天外也能把银子算的一文不差。
不得不说一声,佩服,佩服!
“小宴?你想什么呢?”刚收拾完桌子的宁走了过来,见他这个样子不由问道,“是不是在想主子爷啊?”
“没有。”宴辰逸摇摇头,迅速算好账单递给他,“三号桌的。” 在“啧,口是心非。”宁拿了账单转身去收银子了。
宴辰逸叹了口气,继续发呆。
思博这会儿在哪呢?
他带着易和广回了村里,想看看后山上有没有野兔野鸡之类的野味,要是有的话抓回来养着卖的钱要多不少。
新皇登基的几项法令全都是利于百姓的,所以这一家家的银子也都攒下了,百姓的心理很简单,他们有了银子就想着怎么能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所以宴辰逸也在想,怎么能另外赚些银子,他已经不满足于单单靠着酒楼赚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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