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拉开洗手间的一道门,走进去,换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像是玻璃被暴力地击碎,她举到空中的胳膊滞了一下,再听,一切又重归平静。换了裙子穿了外套走出来,在走廊里碰到泱飏,两个人隔着一米的距离。
这家酒吧的装修风格很诡异,比如大厅里给人一种沉重的金属感,像是后现代的工艺品,忧郁的主色调仿佛一只失明的眼睛,眼白变成苍白,眼神从眼珠里流失,但是走廊里却是暗暗地偏暖,像是氤氲了一层雾的灯光从头顶流下来,被吸进铺在地上的暗金色地毯里,地毯上绘着古希腊人,墙上挂着一幅又一幅向日葵,被风吹动的花瓣像是法国人飘扬的金发。未晞想起梵高,想起他割下的一只耳。
泱飏一只手垂在身边,一只手揣在风衣兜里,他的目光可以居高临下地切斜下来,像是仪器扫描一样缓慢滑过她的脸。未晞垂着眼帘,终于他看到她右眼上淡淡的疤。那道疤平时的时候被藏在双眼皮里,只有在她垂下眼帘的时候才可以看见。
他说,“未晞,我果真见过你。”
未晞抬头,于是那道疤一下子就不见了,她说,“什么时候?”
泱飏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未晞说,“不要和我打什么哑谜。”
她绕开泱飏往前面走,忽然听见他在身后说,“在学校的时候要好好学习。”
未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用大人的语气给她说这种被人嚼烂了的话,她转过头发现泱飏也早就转过身了,也就是说刚刚他是在看着她的背影说话。
毫无来由的,未晞忽然有了一种走光被人看去的尴尬感和不适感。她想起爱看东野圭吾的玉鼠曾经对她说,“把后背交给别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搞得她后来一直在洗头的时候担惊受怕,生怕背后会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卡住她的脖子。
她十六岁了,穿粉色条纹的吊带裙,外面是毛衣开衫,织法很细腻,严严实实的像是要把人的心也盖住,脚上是米色的帆布鞋,鞋带系得乖乖巧巧,浅口的袜子是齿状的边,把纤细的脚踝咬住,她头发的长度刚好在蝴蝶骨下面,共分为三部分,三分之二在后背,剩下的三分之一分作两半垂在前面,耳朵抢了发卡的用途,把头发别住不掉出来,但还是有极小的一缕蹦了出来,贴着脸颊轻轻地晃,仿佛上面有一个小精灵在抓着荡秋千。
“你今天很奇怪。”她说,故意用了一个第二人称,想在称谓上和他打成平手,她不愿一直在他面前做个小孩子,被他不当真。
“未晞,你最好不要和伊人走得那么近。”终于他说出这句话。
未晞像是有些高兴似的,竟露出了笑容,牙齿白白的,无害的样子,她狂喜终于她的对手把她放在了心上,这场角逐不再是她一个人用力表演,她说话的时候左边嘴角比右边嘴角高,挑衅就在这差别中显现出来:“是因为我冒犯了她,还是冒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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