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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性。”

家乐又走进布庄，买了几匹细棉布，还选择了几个颜色不错的料子，这些是给家族几个即将要出嫁的李家女用来添妆的。每一样挑了一匹，正好回去后一人一匹，谁也不偏心。这样一来又是几两银子出去，真是花钱如流水。

东西照样扔给柳言清，他们又往下一站走去。去干货店挑了一些干货，都是他们这里没有的。最后才是盐，这个世界的盐都掌握在官府手里，没有所谓的私盐。盐价比前世世界的古代要便宜一半多，全是因为没有盐商炒价，所以这盐就贵不起来了。

又花了一两银子买盐，一路下来家乐都花了十几两了。这花银子的速度在他们镇上绝对算得上是名列前茅，可是在何似云和柳言清眼中十几两银子就能买到这么多东西，简直是令人震惊不可思议。

当所有东西买齐的时，他们的马车也被堆满了。连他们坐的地方都没有了，于是家乐和何似云只能靠他们的双腿走回李家村。

中途还碰到了一些来镇上买东西的族人，大家遇到了打声招呼，然后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毕竟这一次旱灾，让他们家中都缺了不少的生活用品。

一路走回李家村，家乐还好，他经常上山采药到是不难受。何似云就杯具了，走到一半就没有了体力，最后让他抱着一些东西坐到车夫的位置上，柳言清和家乐在前面牵着马走。

家乐兴致来了，还摘了一片树叶吹起了小调。他没学过什么高雅的乐器，只有这树叶是随处可见，连钱都不用花。一曲乡里小调在野外悠扬飘起，引得几位身份不凡的路人频频向前望去。

“这小调不错，不知叫何名？”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中年男人嘴角挂着微笑对身边的护卫说道。

“主子，这乡野小调哪有什么名字，都是他们随口乱吹的。”

一名身材偏瘦，面上无须的白面男子向中年男人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吗？真可惜，我还想多听几次呢！”

“主子，回头让人找几个擅长小调的乐人，让他们表演给你听。”

白面男子的声音有点阴柔，和正常男人比起来甚至还有些刺耳。但是中年男人和他身边的护卫好似听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刺耳。

“算了，我此次出来也不是为了听小调的。”

中年男人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是出来找人的，听什么小调啊！

“是。”

白面男人见中年男人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在多话。安静的骑着马跟在中年男人身后，不紧不慢的朝着李家村的方向走去。

前方的家乐几人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根据他们身上的衣着和气势来看，这些人出现在这条路上有些不符合常理。但是谁在乎呢，他们本身就是来找人的，自然不会说些什么不愿意来的话。而且这条道意外的好走，全是青石铺成的，走在道上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好不容易来到李家村，看着村口高高的楼门。

“我是不是看错了，一个村子居然建了楼门？”

中年男人的脸一抽，什么是时候连农户都如此的高大上了？

“主子，奴才打听过了。这是李家村今年刚修好的，用来防止流民偷进李家村。这个楼门听说还拦住了不少的流匪，才能让李家村在灾乱中逃过一劫。”

白面男人见中年男人没有动气，把下面人打听上来的消息都告诉了中年男人。

“这样啊，怪不得呢！”

男人没有怪罪，反而还露出了一丝的赞许。果然就算他退隐了，也能守护一方的平安。

“去叫门。”

李家村的门一直关着，这也是怕剩下的流民偷溜进去伤人。虽然大多数流民开始往回迁，但还是有一些不愿意再回去过那种种田的生活，他们在流窜的时候尝到了好处，发现抢劫来的钱更多。所以这类人组成了大大小小的流匪，时不时的跑进村子里抢劫。一般他们抢了就跑，官兵一时间也拿这些人没办法。

李家村的富在周围是出了名的，好几股流匪都盯上了这里，只是他们没有办法进入李家村，只能望门兴叹了。

“我家主人前来拜访镇国公，请开大门。”

一名护卫上前叫门，上面的守卫往下一看，吩咐了李家村的一名少年，让他去找镇国公。

“等一下，我们得问问镇国公。”

没有马上开门，谁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来历，身上又是刀又是剑的，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功夫还不弱。

“主子？”

护卫看向中年男人，对于这样的怠慢希望对方不要生气才好。

“无事，现在流匪作乱，他们谨慎一点也是对的。”中年男人失笑，他以前是有些脾气不好，心胸也不够宽大。但是经过这一次事件后，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而且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坚守他们的职责而已。

“是。”

护卫退了回来。

中年男人骑在马上，看着有点像军事重地的楼门心中除了后悔就是愧疚。当年的事已经不可挽回，就算对方不原谅自己，但他也要摆出自己的态度。

过了一盏茶时间，大门打开了。

“几位请进。”

柳大走了出来，看着马上的中年男人眼中有愤怒也有杀气。

“你想干什么？”

护卫察觉到了杀气挡在中年男人马前。

“住手。柳大，你家主子现在好吗？”

中年男子阻止了护卫们拔刀，看向柳大的眼中有着苦涩。

“远离京城，没有人追杀，身上的诅咒也解除了，自然是好的。”

柳大当年有幸见过中年男人一面，所以他知道对方是谁。哪怕他的地位再高，他也无法对他做出下跪的举动，因为他主子的父兄都死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

“你放心，这次来我只是单纯的拜访故人，没有追兵也没有杀手。”

中年男人在白面男人的扶持下下了马。

“希望如此吧！请进。”

柳大还保有理智，而且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中年男人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他们李家村，不是嫌麻烦而是怕他弄脏了这里。

中年男人上了马，其他人则是牵着马把他护在中间，连白面男人也是如此。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镇国公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中年男人，做为护卫和贴身仆人，他们要保护好自己的主子不被人伤害。

进入李家村，中年男人和他的随从们仿佛看到了一处桃花源。虽然这里没有桃花，但是那宁静安详的气氛即使是他们这些京城里来的贵人也看得出来。和想象中的农户住家不同，李家村户户是青砖瓦房，路上也铺着青石板，整个村子干净的一点也瞧不出是农家人的住处，也许京城都不如这里干净整洁。

一条条交错纵横的小道让整个村子连在了一起，村子里还有一些田地，里面都种了作物。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干净的棉布衣裳。

时而经过的李氏族人好奇的看着柳大带着中年男人向柳宅而去，大家并没有像一般的平民那样聚在一起八卦，就算中年男人看过来也只是微微一笑表示对客人的欢迎。整个村子的人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是粗鲁无知的愚民，反而每个人都极有礼貌。

“主子？”

白面男人见他主子突然停下望着一座农宅出神，农宅里的主人家正淘米煮饭，他的孩子在一边旁忙洗菜，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聊天，气氛十分之融洽。发现有人窥视，没有生气，而是客客气气的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孩子进了厨房。

“李家村的人都这样吗？”

李氏神童他在京中也有所耳闻，只是当时他以为只是一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小秀才，谁知年初的一篇大周少年说让他大吃一惊，后来才知道这人就是镇国公府的主君，柳言清的伴侣。

“少见多怪。”

和家乐待久了，柳大也变得毒舌起来。

中年男人被他一刺顿时大为尴尬，白净的脸微红。他没想到柳大会如此不给他面子，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略过柳大的无礼不提，继续跟他向柳宅走去。

跟着中年男人的随从一个个埋着头，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主子被一个下人讽刺。只是对柳大这个下人有些不爽，他们主子怎么说也是镇国公的主子，他这样做不怕主子杀镇国公的头吗？

其实他们不知道柳大现在心里也在唾弃自己，怎么一看到皇帝他就忍不住，明明来之前主子和主君跟他说了要忍耐的。

在中年男人来的这段时间里，柳言清和家乐一起坐在前院的正堂，侍候的小厮为两人准备了热茶。

“你等下千万要忍住，不可为了他弄脏了自己的手。”

说的好是要道歉的，但是谁家的父兄被人杀死了，事后来道个歉就得原谅的。何况这人还和柳言清也有仇，三仇加一身那人也好意思来。

“你放心，我有分寸。”柳言清拍了拍家乐的手，知道他担心自己看到太上皇后会忍不住动手，但他忍了这十几年不会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他还要和家乐长相厮守，儿女成群呢！

“如果他是来劝你回朝继续做大元帅，你回吗？”

家乐端起茶碗，吹了吹茶水上飘着的茶渣，抿一口茶香四溢，回味不绝。

“我在李家村的日子过的很好，大元帅谁想做谁做去。”

柳言清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家乐的试探他感觉到了。难道是怕自己回去？

“不可惜吗？大元帅哦？”

“不可惜。”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比大元帅还要值得珍惜的人。

“哦～～”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只好借着喝茶来掩饰了。

“主子，人来了。”

柳大走进来，后面跟着中年人和白面男人。

“贵客临门，不请我喝杯茶吗？”

中年男人见柳言清和家乐坐在正位上一动不动，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好歹他曾经也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就算现退位了，也有一国之君的威仪，柳言清和他的主君却当面挑衅他的威严，就算他心怀愧疚也不禁有些怒了。

“不请自来，不算客。”

柳言清放下茶碗，茶水随着他的动作撒在了桌上。

“你……”

“别生气，虽然阁下不请自来，但我柳家人还是懂得待客之礼的，请坐上茶。”

家乐拦住了打从男人进来就心情暴烈的柳言清，看来父兄的仇恨对他影响还是很大，即使刚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也忍不住火气上升。

“哼，不用了。柳家的茶朕可不敢喝，谁知能不能走出柳家。”

男人一甩长袖，坐在左边上首位置。

“不喝拉倒，我还省了茶水。”

家乐一挥手，小厮退下。太上皇和他的随身太监的脸更黑了，这个叫李家乐的小秀才胆子真不小。

“太上皇驾临我这小小的柳宅，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但是让在下不明白的是太上皇此举的深意。”

柳言清没的阻止家乐故意整太上皇，见他不爽柳言清就开心了。

“道歉。”

太上皇干脆利落的说道。对于柳言清嘴上说着受宠若惊，实际上却对他这个太上皇半点尊礼也没。真看不出你哪里受宠若惊了，太上皇心里嘀咕。

“瞧着不像，太上皇有话还是直说吧。”

柳言清心中冷笑一声，道歉原来就是这个态度？不过想到太上皇好歹也是做过皇帝的人，一时间放不□份到是有点理解了。但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他要接受这个所谓的道歉，如果道歉能让父兄活过来，让他立马原谅太上皇他都愿意。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所以还是别想了。

“我知道你怪我，心里恨不得杀了我。”

家乐听了觉得好笑，知道还来讨人嫌，这太上皇也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他亲自上个门说几句对不起就能让人家原谅他的杀父杀兄之仇？太天真了吧。

“一直不知道太上皇原来如此的了解人心，在下佩服。”

太上皇见柳言清连臣都不愿自称，知道他现在是真的想离开朝堂，也远离他。但是……

“你为何会选择三皇子？”

“哈，原来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家乐手下的茶碗一放，脸上冷漠的气息让太上皇一窒。

“国公主君多虑了，这只是朕一时好奇罢了。”从没有被一个国公主君摆脸色的太上皇头一次尝试到了被人甩脸子，关键是他还不能发火。虽然他的脾气自认比以前好了，但实际上他也只是在忍耐罢了。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直接把对自己无礼的人赐死。但是镇国公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而他现在也不能再杀柳言清，这口气他只好咽下去。（也不怕消化不良）

“在下已经离开了，太上皇就不应该再出现。在下会选择三皇子，是因为三皇子不像太上皇，他的心胸比太上皇和其他皇子都要广大，起码不会做出背叛自己臣子的事来，甚至是暗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当年我父兄会领兵是给你的，你为了让他们替你守护边疆。后来你又觉得我父兄威胁到你的皇位，所以你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们，把他们杀死在两军对阵之时。后来我接替父兄守护边疆，你又觉得我威胁到了你，所以你又年年派了杀手暗杀我，最后见这招不管用，甚至连诅咒都用上了。这样的君主，做臣子的实在是害怕、寒心。”

柳言清多年的怨恨在这时全都吐露了出来，太上皇随着柳言清的话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正是因为他不顾国家百姓的弄出了刺杀，才让神降下了处罚。柳言清现在把这一切剥开，太上皇心里的难堪可想而知了。

他来这里道歉除了想让柳言清原谅自己，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之外，也是希望能请柳元帅重新出山，边疆这两年有些不稳，特别今年大旱后，敌国的军队蠢蠢欲动，大有直接开战的架势。

“你就算不为大周考虑，也应该为大周的百姓考虑，边疆现在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开战，你不能丢下百姓们不管。”

太上皇你既然有求于人，好歹也应该有着有求于人的态度，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是闹哪样？

“我已经辞官归隐，大周朝是好是坏已经与我无管。当初我能在你的诅咒下保下一条命时，我就发誓从此以后再不踏入朝堂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