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太多酒,脑袋混沌的幻听吗?还是那声音的确存在,却是在叫别的姓薛的律师?如果那声音真的是在呼唤他,那究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这一年的甜蜜辛苦,不过是一场幻梦?
一片黑暗与空白中,面带微笑的万朝阳立在薛木的面前,真实却又虚幻,薛木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就要失去他,想要伸手去抓,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焦急之中薛木落下了泪,而后猛然又醒了过来,扭头看到黑暗中万朝阳沉睡的脸,身上的酸痛提醒着他,那是真情实意的欢喜与牵挂,不是妄想。
万朝阳醒过来时已是早晨七点多钟,医院已经响起了来来往往的人声,他挣了睁眼发觉眼眶有点疼,一呲牙又觉得嘴也很疼,一皱眉发觉头顶也疼,想要起身才觉察浑身都在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惊醒了趴在一旁的万树青和紧绷着弦的薛木。
“醒了?”万树青低声问道,“怎么样?哪儿疼?”
薛木腾地坐起身,跳下床也扶到床边,焦急问道:“还好吗?”
万朝阳看着薛木满脸的伤口淤青,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身上的疼,挣扎着坐起身问道:“你怎么了?”
“你别问我怎么了!你怎么样啊!”薛木急得简直要冒汗。
万朝阳抬手摸了摸自己脸和头,昨晚模模糊糊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又看看薛木关切紧张的眼神,勉力笑了笑说:“我没事儿。”
薛木鼻头一酸:“还没事儿呢!脑袋都开瓢了!缝了三针!”
万朝阳一听,忍不住又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而后又轻轻笑了笑,说:“没感觉啊。”说完,目光却落到了薛木一样缠着纱布的手腕,忙问道:“你手怎么了?”
薛木将手往后藏了藏,说:“没事儿,划了一下儿。”
万朝阳想了想,说:“那人那酒瓶子?”
薛木抿着嘴,点了点头。
万朝阳蹙眉道:“你又不会打架,你往上冲什么?”
薛木回嘴道:“说得好像你会打似的,先动手的不是你吗?”
“谁让他碰你的。”
“那也是我先指人家鼻子骂人的……”
“那我不管,我说过,我肯定向着你……”
“咳咳……”薛峰忍不住清了清嗓,打断了两人的话,“那什么,大夫说了,朝阳醒了就没事儿了,回家按时吃药抹药,过两天来拆线就行了,折腾一宿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万树青看着这两父子,心里怎么都不太高兴,却也只得附和着应了一声。
两个父亲帮着受伤的儿子各自穿好衣服,各扶着各的一路走到了医院门口,客套道别,分道扬镳。
走了没有几米,薛木忽然停住脚步,对薛峰说了句“等我一下”,转身踉跄着小跑两步,高喊道:“朝阳!我有事儿跟你说!”
万朝阳听了,看看万树青,万树青默默松开手背过了身,万朝阳便也朝薛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对,冬日清晨空气凛冽,口中呵出的雾气氤氲着彼此的脸。
薛木看着万朝阳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担心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想法无比可笑,他轻轻探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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