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帆望着周宏远那青松一般挺拔的身姿,想到先前烛光里那迷离的性/感/诱/惑,觉得手里的盒子变得像石头一样沉重,沉沉地压在心口。
他到底还是不正常了,以后,该怎么办?
12月18日,是周宏远的27岁生日。
陈逸帆从游艇生日会归来后,就开始琢磨那天的菜谱,也开始为应该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而发愁。
他上网查找了很多资料,思来想去,觉得凭借自己的经济能力,就算倾其所有,也没法送上能让周宏远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惊艳的东西,索性朴实一点,自己动手织件羊绒衫。
哪怕周宏远永远不会穿,至少,他真心实意地付出了,问心无愧。
方玉兰心灵手巧,织毛衣、绣花、做衣服……样样驾轻就熟。
陈逸帆遗传了母亲的灵巧,又自小受到耳濡目染,会趁着休息时间帮忙,自己也能织围巾、手套、袜子这些小东西。
自从来长陵上学,他就没再接触这些活计,技艺有点生疏了,不过,他相信,只要他肯花工夫,还是能很快熟练起来。
他购买了藏蓝色、白色羊绒线,先给自己织了一件雪花图案的背心练手,有了把握后开始动手为周宏远织羊绒衫。
本来,他既要上学,又要为周宏远、唐兆轩做菜,周末还得去洪福临家中学艺,时间有点紧张。
恰巧,周宏远于12月上旬前往美国出差,唐兆轩也跟着走了,他不必为一日三餐花费那么多时间,也就有工夫织羊绒衫了。
织好毛衣后,他见羊绒线剩得不多,又顺手替周宏远织了一双袜子。
他特意去礼品店里买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将毛衣与袜子装进盒子里,满心期待周宏远生日的到来。
☆、第27章 羁绊
陈逸帆没想到,他直到17日晚都没接到唐兆轩让他准备饭菜的电话。
这就意味着,周宏远还没回到长陵。
他本想打电话给唐兆轩询问一下周宏远的行程,又觉得逾矩了,便一直等着。
到了18日晚,他依旧没有接到唐兆轩的电话,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周宏远和唐兆轩现在到底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犹豫再三,还是大致估算了一下时差,给唐兆轩打了个电话。
“兆轩,你在哪儿?方便说话吗?”
“纽约,酒店里,睡觉呢。”唐兆轩睡意迷蒙,“现在几点了?”
“你那边,大概是早晨9点半。”陈逸帆回答。
“哦,刚睡了5个小时。”唐兆轩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为了配合国内时间,最近天天搞到天快亮了才睡。啥事儿?说吧!”
“今天是周先生的生日,我想拜托你帮我转告一下,祝他生日快乐。”陈逸帆说道。
“啊?”唐兆轩叫了起来,“今天都18号啦?我都忙晕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接着睡吧。”陈逸帆道,“我挂了!”
“等等!”唐兆轩及时阻止,“我把周总的手机号给你,你过1小时20分钟给他打电话,他那会儿应该醒了,你正好能赶在18号给他祝福。”
“万一他没醒,不就打扰他了吗?你帮我转告一下吧。”陈逸帆有点犹豫。
“你亲自打电话,跟我转告,能一样吗?”唐兆轩叹道,“他自从来了美国,每顿吃的都不多,看样子是不喜欢这里的饭菜。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肉,又瘦下去了。真不知道他在美国留学8年,是吃什么长大的。”
陈逸帆想象了一下周宏远食不知味的消瘦模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号码给我。”
陈逸帆将闹钟定在11点50分,想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眼睛看着满纸黑字,脑子里却浮现出周宏远那张被摇曳烛光衬托得性感柔和的脸。
想想真是可笑,他到底是哪根神经出现了问题,怎么就忘不掉这张脸,忘不掉那时的悸动?
或许,他这是因为前世时被特权阶层祸害了太久,失去过太多,如今,稍稍有点收获,就倍感珍惜、异常满足,想想真是可悲!
陈逸帆无奈地放下书,起身前往厨房做菜,做的是周宏远上回在这里点名要求增加的鸡蛋饼、凉拌土豆丝。
他把这两样端到餐桌上放好,将礼盒、无绳电话和闹钟都放到桌上,点燃27根红烛,小心翼翼地戴上周宏远赠送的那块百达翡丽手表,起身关掉电灯。
他趴在桌上,闻着鸡蛋饼、土豆丝的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轻轻跳动的烛光发呆。
人家出身优越、坐拥财势,却为事业忙得昏天黑地。
他一介升斗小民,一穷二白,却有闲工夫坐在这儿发呆,还揣着一腔剪不断理还乱的乱糟糟的心事。
真是可耻,又可怜!
陈逸帆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懒散地发呆,直到闹钟响了,这才像根弹簧似的弹跳起来。
他摁掉闹钟,快速摁下一串手机号码,紧张地等待电话接通。
“喂……”
大提琴一样低沉的男性嗓音传来,轻易地令陈逸帆心跳加速。
陈逸帆辨不清周宏远这是已经起床了,还是被自己吵醒了,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唾沫,迟疑着说道:“周先生,您好,我是陈逸帆,祝您生日快乐!”
那头沉默片刻,传出埋怨声。
“怎么又变成‘先生’、‘您’了?一个多月没见,又见外了?”
陈逸帆心里一松,语气紧跟着轻快起来。
“我怕打扰你睡觉,又怕等久了就过12点了。没打扰你吧?”
“没!饿醒了!”周宏远闷声道,“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饼。”
陈逸帆忽觉一阵心疼,忙说道:“我给你做了,还拌了土豆丝,就在桌上放着呢。可惜,没法给你。”
周宏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看来,生日愿望不灵啊!我现在被你养刁了胃口,对这边的饭菜难以忍受。再呆半个月,我就得饿成干尸了!”
陈逸帆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为自己能够抓住周宏远的胃而高兴,又为周宏远因此饿肚子而感到歉疚,更觉得心疼,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过去为周宏远送菜。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造成这种结果。”
“不是你的错,怪我适应力太差!”周宏远安抚道,“以后,我再出差,你得给我准备好干粮。”
“好!”
陈逸帆一口答应下来,担心谈多了吃的会让周宏远更饿,便主动转移话题。
“我买不起贵重的名表,只给你织了一件毛衣、一双袜子。”
“你会织羊绒衫?”周宏远不可思议地问道,“还会织袜子?”
“嗯。”陈逸帆点头,“我家穷,从小到大身上穿的,都是我妈做的。我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做工简陋,你看看就行,别穿了。”
“那不行,在家里总是能穿的。”周宏远认真地说道,“以后,每年都帮我织一件。”
陈逸帆见周宏远丝毫没有嫌弃之意,觉得这人的教养实在是好,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提前给你做好饭菜。”
“26号。”周宏远答道,“得陪小凡、小尘过完圣诞节。”
“我不知道你要去见他们……”陈逸帆说到一半,改口道,“知道了,也没法让你给他们带吃的。麻烦你帮我给他俩各买一只泰迪熊毛绒玩具。等你回来,我把钱给你。”
“不必分这么清楚。”周宏远一口拒绝,嗔怨道,“我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偏偏看到送来的饭菜又吃不下去。你害苦我了!我27号傍晚6点到你那儿,你给我事先准备好一大桌子菜!”
陈逸帆连连答应,心里浮起一串串粉红色的泡泡,眼前的点点烛光也变成了粉红色。
平安夜傍晚,周宏远与唐兆轩拎着大包小包的圣诞礼物前往杨希华的住处。
一进门,两个穿着超人衣服的小男孩儿就像两颗小炮弹一样冲上来,分别抱住周宏远的两条腿,哇哇大哭。
周宏远无措地看着两个眼泪、鼻涕齐飞的小家伙,问道:“怎么哭成这样?”
杨希华趿拉着拖鞋快步走过来,气呼呼地说道:“他们嫌我做的菜难吃,要回长陵找小帆!”
唐兆轩默默看着,暗想:真是亲外甥啊,跟舅舅一样,被陈逸帆养刁了胃口。
“我要回家!我不要住在这儿!”杨念凡控诉道,“饭菜都是给猪吃的!没法活了!”
“给狗吃,狗都不要!”杨念尘附和道,“再不回去,我就要饿死了!没法活了!”
唐兆轩被这两个老气横秋的小东西弄得忍俊不禁,刚想搭话,却被杨希华愤怒的咆哮拦住了。
“老娘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你们竟敢这么说!有本事别吃,饿死拉倒!这日子没法过了!都给我滚蛋!”
周宏远知道两个保姆请假7天,各自回家与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前天刚离开。
只独自照顾孩子短短两天时间,杨希华就如此歇斯底里,他很难想象,如果当初没有陈家一家人帮忙,这母子三人会过得如何混乱、潦倒。
想到母子三人初到长陵时,都是陈逸帆在照顾他们,他对这孩子越发地感激、欣赏。
“瞧瞧你能干什么?”周宏远数落道,“才两天,就乱成这样!”
“你不知道这两个小子多讨厌,整天跟1000只鸭子似的吵吵个没完,一不留神,他俩就跑去打电话了。他们想找小帆,却每次都拨错号,害我老要跟人道歉。”杨希华愤懑地说道,“哥,保姆还得好几天才回来呢,我带不下去了,累死了!再被他俩这么折腾,我非得短命20年不可!”
你要是当初不离家出走、不把他俩生下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周宏远心中不满,却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这么说。
“我让小唐留下来帮你两天,我们后天就得回国。”
“我不会做菜啊!”唐兆轩为难道,“也没带过孩子。”
杨希华皱眉瞪了一眼唐兆轩,烦躁地说道:“你把他俩一起带回长陵吧,让我清净两天,再被他俩这么吵吵,我非疯了不可!”
“回家咯……”
杨念凡、杨念尘跟被关掉开关似的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带着满脸鼻涕、眼泪欢呼着跑开了。
“找小帆哥咯……”
☆、第28章 累赘
周宏远见两个孩子不在场,顿时怒火全开。
“这是你儿子,凭什么丢给我?你要是当初不生,不就没今天的麻烦了?让你把他们送人,你又不肯。既然把麻烦揽下了,就该坚持到底,别想半途撂挑子不管!”
“我没说不管,就是想清净几天。你知道我每天多累吗?又要忙学习,又要忙交际,回家还得带孩子,真是累死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替我分担一下吗?”杨希华跺着脚埋怨,“他们以前不这样,现在越大越烦人,简直讨厌死了!”
“家里两个保姆,你能带多少?不过单独带了两天而已,也好意思喊累?”周宏远数落道,“你指望别人心疼、分担,你心疼过别人、替别人分担过吗?知道我每天有多忙吗?知道我手下有多少人要靠我养家糊口吗?我把那么多工作推后,饿着肚子过来陪你们过节,你还不知足,竟然还想把麻烦丢给我?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口!不想带就送人,我没义务替你承担责任!”
“他们好歹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杨希华愤怒地控诉。
“自己不负责任,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周宏远冷笑道。
“你扪心自问,有能力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吗?你看看你,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子!
“收养他们的人是你表哥,夫妻俩一直生不出孩子,想要孩子想疯了,能对他们差吗?至少,人家夫妻俩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能耐心地教育他们,不必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漂流在外,连口能吃的饭都吃不上!”
杨希华气愤地瞪着周宏远,正要反驳,听见一阵欢叫声快速由远及近。
她转头一看,只见两个小家伙各自拖着一个印有超人图案的拉杆箱跑了过来,像喊口令一般兴奋地叫道:“回家!找小帆哥!回家!找小帆哥!”
“机票还没订呢!喊什么?”杨希华没好气地吼道,“你们给我安静点,吵死了!”
杨念凡、杨念尘齐齐瘪嘴,一人拉着周宏远的一个衣角,仰头委屈地哀求道:“舅舅,回家!找小帆哥!”
周宏远瞧着二人泪眼汪汪的模样,眼看着他俩又要放声大哭,真是怕了这超级噪音,赶忙警告道:“你们要是再哭,我就不买机票了!”
他俩登时收了眼泪,嘴巴也不瘪了,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像四只探照灯似的照射着周宏远。
周宏远来美国饿了这么多天,早就想飞回陈逸帆身边吃顿大餐了。
他没精力跟这两个变脸比变天还要快的小子耗着,转头吩咐唐兆轩订机票。
“看看明、后两天有没有机票,给他们三个人订上。我们的机票要是能改签,就一起走。”
“哦……舅舅万岁!”
两个小家伙高举着小手又蹦又跳,还互相击掌,好像在为刚刚踢进一球庆祝似的。
唐兆轩被孩子们的尖叫声吵得受不了,立即开门出去打电话订票。
他巴不得不留在这儿带孩子,恨不得马上就能拎行李走人。
杨希华见周宏远非要将自己与两个孩子绑在一起,心里生气,却也知道,如果自己得寸进尺的话,哥哥很有可能立即走人,置自己于水深火热中而不顾。
她纵然心怀不满,还是不得不屈服,真是越想越憋气,连带着对自己生下的这两个祸害也怨恨起来。
出国前,两个孩子还小,又有陈家人帮忙照顾,她又闲来无事,觉得自己能够胜任母亲这个角色。
如今,两个孩子大了,越来越淘气、越来越讨厌,她又忙于学业、交际,身边又没有称心的帮手,真是感到力不从心。
她才25岁,就明显比身边的同学苍老,还越来越有往黄脸婆发展的趋势,想想真是恐慌。
她的大好年华,难道真的要全部耗在这两个小魔头身上吗?
如果将孩子送给表哥,她不就自由了吗?
她只要经常打电话,每年回来看看,应该不会跟孩子们太过生疏。
只当是把孩子们放在父母身边养着,很多年轻夫妻不都这么干吗?
想到这里,她开始有点动摇。
或许,哥哥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明智的!
她一个人,真是太累了!撑不下去了!
唐兆轩搞定了25号从纽约飞回长陵的飞机票,把自己和周宏远的机票也改签到一起。
两个小家伙得知第二天就可以坐大飞机回家见陈逸帆,兴奋地大呼小叫,满屋子乱跑。
因为心情好,他俩很赏脸地坐上了餐椅,一边挑挑拣拣地吃晚饭,一边拿这些饭菜和陈逸帆做的饭菜比较,忆甜思苦之下,对陈逸帆更加想念,齐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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