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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只说他还需买些东西,明儿一早回村里。

府里带来的东西都是一箱箱归置好的,不过搬进新家也还要买上不少东西,像是锅碗瓢盆,被褥之类的,全都要置办。

他前世初中后就自己一个人住,家里需要什么都知道,置办起这些熟门熟路,很是得心应手。

翌日,他找了三辆牛车和一辆马车,他自己当然是坐在马车上,东西则全都放在牛车上。

本来怕他一个小哥儿带这么多东西太招摇,随即想着他又是买下那么一座宅子,又是置办田地,何不更招摇些,也震慑一些人不敢乱来。

如此想着,他便带着东西浩浩荡荡的进了村。

乡下八卦传的快,谁家吵了几句,整村的人都能知道,何况叶青知昨儿又是拜访里正,又是去看宅子这么大的事。

今儿这么几大牛车的东西进来,聪明些的人立马就猜到这位小哥儿是买下叶大根家宅子了,笨些的问了聪明人也都随即恍然大悟。

马车上的自然是贵重物品,都是叶青知自己搬进正房,后头三牛车上,足有七八只大箱子还有他自个买的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的物件。

叶青知长得好,穿的更好,若是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目下无尘的清高感,若是微微勾唇,又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

现下,叶青知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生生的如一浊世贵公子,让人高不可攀,扫了看热闹的乡亲一眼,转头拿出不少糖果和糕点出来分给大家,尤其那些小孩子,他每人给抓了一大把的糖果放到他们手里让他们捧着回去吃,如此,又给人一种人不坏的感觉。

叶青知是故意这样的,太过温和,会让别人以为你好欺负,遇到那些爱占人便宜的,最是麻烦,太过凌厉,又会被人孤立,也是不好,像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正好。

搬完东西,叶青知将所有箱子打开准备摆放好,见了青州带来的东西,叶青知不禁有些脸红,他只想着要离开府里,到时生计艰难就多带些东西,但是他没想到带了这么多。

过去的衣服因为太过阴柔,他选了料子好款式偏中性的带来,饶是这样,也装了一箱子,还有布匹,他身为宠妾,绫罗绸缎又怎么少的了。

除每季两匹布外,老爷额外赏了不少给他,都是京城正哥夫送来的,除掉已经裁了做衣裳的,还有四匹,每匹都是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更别提其他上等绸缎,每匹没有几十两根本买不来。

然后就是两大箱子的书,原身因为是受高等训练,所以自小也学了琴棋书画,其中棋和书算是比较好,他进入府里之后,这些自然也都置办了。

一箱子是普通的书,从三字经到大学,全都齐了,反正他知道古代书很贵,所以他就给带出来了,另一箱子是话本游记,其中还有一些是外头没有的,都是老爷送给原身解闷用的。

还有一只箱子放了一把琴,反正他也不知道好坏就给带出来了,还有一副用黑白玉做的棋子,紫檀木做的棋盘,看着就值钱,当然不能放过。

这些也罢了,叶青知将他房里的茶具,小件的摆件,笔墨纸砚,只要他觉得值钱的,全都带了出来了。

当时没觉得,这会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叶青知自己都忍不住汗颜,也不知道那老爷知道他将屋子搬空了是什么心情。

简单的将东西归置一下,铺好床,叶青知扑到床上不动,这几天又是赶路,又是安家的,不单人累,心也累。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叶青知迷迷糊糊的抬手打算看一下手表,才发现自己来到古代,哪还有什么手表。

蹭了蹭枕头,留恋一会就起了床,睡不着,干脆起来打扫卫生。

昨天太累,只将睡觉的正屋打扫了,其余地方都没动,要在天亮前将客厅、厨房都给打扫出来。

☆、正式安家

东西都归置好,才发现他屋里连粒米都没,叶青知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

回屋打开老爷后来给他的小匣子,取出一块银锞子出去,带出来的二百三十两银子全都用完了,只能启用这个,不过等秋收后他就能得一笔银子,倒是不愁花用。

村里的人除了里正,他一个都不熟,买生不如买熟,干脆去了里正家。

“春婶么,刚才那过去的是新搬来的哥儿吧?长得可真标致。”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哥儿问一旁的老太太。

“是他,瞧这方向,是往里正那处去。”春婶么还没回答,另一个名叫溪哥儿的中年哥儿抢先回答道。

“应该是了,我听说他不但买了大根家的宅子,还买了他们家的十五亩良田呢!”春婶么放下鞋子,神色羡慕,“桃哥儿,你家阿山不是到年纪说亲了吗?我见那小哥儿不错,不如去说说。”

桃哥儿也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哥儿,听了一笑,“快别开玩笑了,人家又是买宅子,又是买地的,如何会看上我家阿山。”桃哥儿可有自知之明,就算那哥儿身价没那么富裕,可那人品身段放那,也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春婶么自然也知道,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那样的人物,官老爷都配的,如何会看上乡下小子。

只是一侧的溪哥儿却将春婶么的话听进耳里,桃哥儿家的阿山配不上,那他家的小子呢,他家小子可读过书,中了童生的,来年考上秀才,那可是要当官的,不行,他要找里正夫郎好好打听打听。

这边叶青知还不知道被人惦记上了,此时他正和里正夫郎来回推着银钱,“婶么,这银子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收下,不然这米和菜我也不要了。”

“诶呀!你这哥儿,怎么就那么犟呢,不过是一点米菜,能值得多少银钱。”他手上这块花生样式的银锞子少说有半两重,且做工这么精致。

叶青知只笑笑,执意将钱给他,最后里正夫郎实在推脱不过,给收了下来,“这十斤米还有几颗菜实在值不了那么多钱,我给你找开。”

眼见里正夫郎往屋内走,叶青知也只是点点头,买卖归买卖,人情归人情,所以他不会和里正夫郎太过客气。

十斤的米加上一大篮子的菜,里正夫郎也只收了他两百文,找回三百文,叶青知也不知道米多少银子一斤,总之里正夫郎肯定是吃亏了。

左右已经来了,叶青知干脆同里正夫郎了解一下田地的一些知识,总算知道一亩上等田一季可出产四五石左右的稻谷,一年两季,中等良田一季可出二三石左右的稻谷,也是一年两季。

一石=十斗=一百斤,也就是说他那一百亩的上等良田,一季可出产四百石,一年就是八百石或者说是八万斤稻谷。

“婶么,那一石谷子可卖多少银钱?”随即想到他是托里正卖的,这是后来里正夫郎也是知道的,忙解释道:“我并无其他意思,就是好奇。”

“没事,这本来就是你一去打听就知道的事,现今国泰民安,米价不如以往,去年是一千七百二十文一石,今年还要看。”里正夫郎爽朗的摆摆手,笑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青哥儿并不如表面看来的那般难相处,只是有些不知如何同村里的人说话交往罢了。

叶青知浅笑着点头,去年一石一千七百二十文,那他就保守估计一千五百文好了,现今朝廷明文规定,一千文可换一两银子,十两银子换一两金子,一千五百文也就是一点五两,乘以个八百石,那就是一千二百两。

“嘶!那一百亩一年不就一千多两银子了?”叶青知小小的吸了口气,光是这样他一年就可收入一千多两。

里正夫郎一见叶青知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哪有像你这么算的,这地不还得要租子和税收?”

可不是,他将这两株大头给忘了,叶青知颇为不好意思的笑到。

“原来的老爷仁厚,只收五成租子。”说到这个,里正夫郎看了看叶青知,见他只是点头,没有别的神色,又道:“粮税三成,两家平摊。”

叶青知凝了下眉,“粮税三成?”也就是一百斤税收就要三十斤,这也太多了吧。

“青哥儿不知道,这三成还是少了,想我小的时候,恰逢乱年,上头收五成六成的都有,听说有些地方,还收七成八成的呢!”里正夫郎心里咯噔一下,原先的大老爷自然不会在乎那一点税钱,可青哥儿却靠着这百亩良田吃饭,会愿意平摊粮税吗?

其实粮税本身就该佃户交,隔壁村的林财主家,不但粮税佃户交,还收六成租子,可下头的人想活命就得租。

说来他们村会这么富裕,除了田地多之外,就是摊上了好雇主,三成五的粮食,佃上十亩二十亩的,能让全家吃饱还有盈余。

本来打算等今年这季收了,青哥儿在村里也同乡亲熟了,届时说说好话,能让青哥儿以同样的价格佃给租户,可今儿青哥儿既然问了,也是不能再瞒,若是他直接收回去,那才得不偿失。

叶青知想了想,分了租户,再有交了税,他少说还有三百多两银子,虽然和一千多两银子的比较起来落差很大,但是他一个小哥儿,一年有这么多银钱,也尽够用了。

“如此和我想的倒是差不多,对了,婶么,我今儿来是还有一件事想求您帮忙?”叶青知并没有发现里正夫郎的懊恼,径自说道。

里正夫郎愣了愣,什么叫和他想的差不多,是这样的租子差不多还是银钱差不多?随即听到他后边的问话,忙回答:“青哥儿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说。”

“我在大根叔那买的十五亩地,能否请婶么帮忙找人给佃出去?租子就同那百亩地一样就成。”这样除了杂七杂八的,他至少能留下一千多斤的谷子,就算磨成精米,也有五百多斤,这么多,他一个人哪里吃的完。

“青哥儿的意思是,那百亩地的租子也不变?”里正夫郎小心问道。

“就照着原来那样吧,另外这十五亩地,劳烦婶么了。”叶青知笑了笑,微微扬起的眼角,愣是带出一丝妩媚,看的里正夫郎都不禁老脸一红。

“成,这么便宜的事,我只需往外一说,有的是人来租。”里正夫郎这话说的可没错,村里的人每年为了租那百亩良田,不都跑来他家送礼求助,饶是这样,也是不够村里人分的。

青哥儿这十五亩地买的是叶大根家的,叶大根老两口是出了名的会种地,那地可养的肥肥的,只要一说佃出去,谁不跑来佃。

☆、邻居

回到家财发现,原身根本就不会烧火,至于叶青知自己,别忘了他是从哪里来的,他懂事烧饭那会,都已经用煤气了。

对着灶台发了会呆,想着要不要买个下人回来,随后就将这个念头给扔了,他从十三岁开始独立,就一直一个人住,导致后来他也不喜欢和人一起住。

总之,现在先解决烧饭的问题。

叶青知在隔壁的院子前踌躇不已,抿了抿唇,便打算敲门,不想里头先有人出来见着他。

“您找谁?可有什么事?”来年约有二十多岁,做已成婚的夫郎打扮,想来是这户人家的媳么。

见来人和善,叶青知顿时放松许多,浅笑道:“我是昨天才搬来的,就住在你家隔壁,那个,我想请教一下,火怎么生?”

那人愣了愣,而后笑道:“是不会烧火吧,走,我去你家教你。”

“那真是感激不尽,不知这位哥么如何称呼?”叶青知带着他到自己屋里,边走边问。

“我姓陈,你叫我陈夫郎或是陈哥么都行。”陈夫郎的性格很爽朗,几下就和叶青知聊开了。

进入厨房,陈夫郎手脚麻利的将火生上,边生火边边教叶青知怎么放干枯了、的绒草才能让柴着火。

连着试了四五次,叶青知点着了的绒草放到柴下边,可是那些柴就只着了一下就灭了,郁闷的看着灶孔,看着这么简单,怎么就这么难学。

陈夫郎在一旁拼命忍住笑,实在是叶青知此时的花猫脸太好笑了,“你再试试,多练练就会了。”

终于在绒草快要没了的时候,叶青知生起了火,这还是运气好,他敢肯定,等下回生火,肯定还是不能做到一次就成。

光生火就用了快半个小时,耽误了人家这么久,叶青知有些不好意思,便进屋那块棉布出来,这是他做棉被剩下的,足够做两身衣服有余。

不是他小气不送好的,在乡下这棉布就算不错,尤其叶青知买的还是上等的棉布,很是柔软。

“多谢陈哥么,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一点心意,千万别嫌弃。”叶青知将用纸包好的棉布递给陈夫郎。

谁知陈夫郎眉毛一竖,气道:“不过是教你怎么生火,送什么东西,你叫我一声哥么,如果再不收回去,可就打我的脸了。”

正不知如何说话的时候,外头有个小男童蹦进来,见着陈夫郎喊道:“阿么,阿嬷找你回家吃饭哩!”

叶青知仔细看了一下,见他面上额角有一朵粉色不知名的小花,就知是个哥儿,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怀里让他抱着。

“陈哥么,这回是我送给小哥儿的见面礼,你可不能再推了。”叶青知摸摸这白白胖胖的小哥儿,心里很喜欢。

其实他很喜欢孩子,前世的时候,就想着等年纪大了,就去收养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没想到连喜欢的人没找到就得癌症死了。

也许,如果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也不是不能要个孩子,叶青知猛地抖了一下,他竟然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念头,赶紧退散。

见陈夫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笑了笑,转身到厨房拿出一包点心,一并给了小哥儿。

“给哥儿吃的,可千万别嫌弃。”

“青哥儿,你这……”顿了一下,见懵懂无知的儿子抱着东西,笑道:“那我就厚脸收下了,圆哥儿,还不快谢谢青阿么。”

被这个青阿么的称呼给击的又是一抖,饶是有原身的记忆,他还是对这个世界的称呼有些敬谢不敏。

陈夫郎还想邀请叶青知到他家去吃饭,他推托了许久,才让他带着圆哥儿离开。

“这大中午的你去哪了?”陈夫郎的汉子光着膀子,问道。

“是隔壁那新来的小哥儿,不会生火让我去教他一下。”解下围裙打了打身上的灰,抱过自家汉子怀里的小子,“我瞧着那小哥儿手嫩的,怕是从来没做过活的,连生火都会,也不知会不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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