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靠在自己的床头,只觉得心口一瓣一瓣被搅得粉碎。
真是可笑。
可笑。
自欺欺人的后果,便是将自己欺骗的四分五裂。为自己制好的蜜罐子,也不过就甜那么一点点罢了。喝完了,就剩冰凉的罐壁了。
不舍得,怎么会不舍得呢。
他这一生,舍弃的还不够多吗。
执骨和韩栈衣站在屋中。看正撕裂着胸口的无厌。他的指甲划破胸前的衣服,又一层层划破了血肉。他无声的流泪,狠狠的咬紧牙关,痛苦从心底里弥漫,心口的皮肤被他撕扯的满是血痕,他却恍若不知。
撕开它,挖出它。
什么心啊,不要了,统统不要了。
他蜷缩在床上,五指间全是血,已痛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尽管这样,仍改变不了任何事。他是如此无能,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当这座金屋的门被打开时,执骨惊的睁大了眼。
执丰出现在门口,一身戎装,神情倨傲不可一世。
精神头正足,虽是不如少年人,但那神情活脱脱是执骨的翻版,眉眼间的神采与他如出一辙,傲气十足。
执丰环视屋内一圈,扯开嘴角:“金屋藏娇啊。”
他看见了床上蜷缩的人,不客气的抓住他的衣领:“韩风人呢。”
在执丰的手里,无厌无力的扬起了头,他笑了笑,尽是嘲弄,指着自己心口,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儿呢,我心里。”
见执丰的面色变了,无厌又笑了,捂住心脏:“来拿啊?”
这座金屋被封了窗,临时成了审问场所。
三日后,无厌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已无完好模样。
他笑的咯咯:“将军,你简直是在做梦。”眼泪都笑出来了:“你问我,我会告诉你吗?哈哈哈哈。”
那日看着他从这扇门离开,就知再无相见时。
无厌怎么会不懂,将他留在这,不过就是断了最后一丝念想罢了。
相见时日短,相爱更短。可这爱了一个人,就入了心了。你要如何拿他出来?拿不出了。
他嘲弄的看着执丰,断了自己的舌。
鲜血喷薄而出,堵也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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