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瑜回京之后,立即就被受命去平定西部几个部落之乱。西部边境的几个小部落从来都没成过什么气候,平时最多也就在边境抢点东西扰扰民,一般抢了就跑,虽然极其讨厌,但也从来没闹出过大事,那次却集结在一起,对边境发动了场颇具规模的挑衅,甚至还抢占了一座小城池,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按照他们的兵力,搞搞打家劫舍可以,真正要跟大梁正面打仗,相当于鸡蛋碰石头,大梁的兵马一到,他们根本守不住这个城池,难道那几个首领集体魔障了?
祁瑜带兵到达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城池重新夺回,他们那次的行动与其说是一场入侵,倒不如说是一次认真准备的劫掠,把整座城池掏了个空,而与大梁的将士一碰,就缩了回去,象征性地做了下抵抗就跑了,祁瑜轻轻松松打了场胜仗,整顿了边境的布防,便回京复命。
可戏从那时候好像才刚刚开始,那几个部落的首领在缴械投降的同时,上呈了祁将军密谋与部落勾结之事,信中言辞凿凿,并用告发此事来换取大梁能对西部几个部落宽厚处理,称从此愿依附大梁,作为附属,再不扰边境安宁。
皇帝大怒,不由分说立即定了祁瑜的死罪,亦不管几个臣子提出的疑点,下令立即出兵拿下祁瑜。
西部的战况兵部判定并无需多少兵力,所以祁瑜带的并不多,近一半生死跟随的下属也并未出动,当时他们正好走到寒关古道,朝廷的兵马已经布好局,正等着请君入瓮,接下来就是一场毫无辩解余地的屠杀。
苏小曼第一时间联系了祁瑜在境内的旧部,将仍在洛城的少年祁越连夜带出了城,十年来,他一直是不曾公开的要犯。
说到这里,祁越的语气一直很淡,不像在谈论自己的事情,陆衡连闷了几口酒,艰涩地开口:“你……”你什么呢?别难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伤都结成了难看的疤,何况他很清楚,他们俩人,恐怕都不是愿意让伤口结疤的人,就算再疼再血淋淋也要揭开了记住。
他少年时认识祁越,以为像他这样的人,长大了就应该像祁瑜一样,成为风雅夺目的少帅,鲜衣怒马,掷果盈车,走在哪里,都被姑娘们心心念念,怎么能在这江湖中落魄漂泊?
陆衡自嘲地笑了笑,似乎不太符合眼下这个语境,他将端着酒的手晃过来,跟祁越碰了碰杯,两人无言地喝酒。
清风明月微风,陆衡头晕脑胀地靠在窗上,这酒后劲很足,他现在别说轻功,下地都走不了直线,第一次对自己的酒量有了点自知之明。
他娘的这小二大概是希望他们俩今晚都醉死在外面别回去了,他转过头瞄了眼祁越,只见祁大少爷正儿八经地端坐着,喝的也没比他少,可就连脸头都没红一下,仍是玉面青衫风度翩翩,敢情他喝的是白水吗?
见祁越抬头询问地看了下自己,陆衡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想表示自己没事还是将要不省人事,然后就再也撑不住眼皮了……
祁越叹了口气,站起来绕过去,脱了件外衣给陆衡披上,陆衡滚烫的呼吸正好喷到他的手背,祁越被烫到般缩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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