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个好脾气之人,今儿这事,显然错完全在咱们。兰心,你可打听到这夫人是哪家的?改日我亲自登门致歉。”谢氏说的情真意切。
“奴婢去的时候特地瞄了一眼,那马车上刻有‘许宅’二字,这许姓虽则少见,不过……”
“兰心,你过来牵着马。”沈彦清已经翻身下马,将马缰递送到兰心手中,而后吩咐一声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不便多做停留,先赶车回府。”说罢,他便弯腰进了马车,在自己妻子身边坐了下来。
谢氏的另外一个贴身丫头菊心瞧见了,连忙低着脑袋退了出去,见那丫头也出去后,沈彦清望向妻子道:“夫人该是晓得那妇人的,她乃是锦绣斋的老板,那马车是云泽许家的,如今齐老板借住在许家。”
听得此话,谢氏心头一惊,继而抓住帕子的手更加攥紧几分,她悄悄别过脑袋去,默了片刻,才说道:“那……那女童是……”
“她小名叫甜宝,打小就一直跟着她母亲。”沈彦清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也没打算隐瞒她,只如实道,“打从她出生,我也没有见过她几回,方才瞧见她已经会说会跳的,总觉得对不住她。”
谢氏悄悄抬起丝帕去遮住眼角,闻言便朝丈夫侧过些身子,道:“我听婆母说,夫君蟾宫折桂后,乃是齐氏自己提出的和离,并非夫君对不住齐氏母女。不过,夫君若是思念闺女的话,也可以接她来府上住些时日。”
“多谢娘子体贴。”沈彦清唇角渐渐抿起笑意来,伸手揽过妻子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才又说,“齐氏已经再嫁旁人为妇,甜宝也是打小就只晓得有一个爹爹,方才我瞧见她想抱一抱她,她都不肯。所幸齐氏夫妻待她极好,我也可以放心,只是……我如今也的确是越发喜欢孩子,往后有合适的机会,我去看她。”
听得这话,谢氏越发垂了眉眼,头也垂得更低。其实她打小就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平素话很少,也总喜欢一个人默默呆着,十分不喜欢热闹。这门亲事,也是父母之命,虽则沈郎乃是状元出身,可自己到底是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嫁去商户之家倒也罢了,可竟然还不是做嫡出,她起初是不情愿的。不过,待得大婚之日他揭开盖头她瞧见他的时候,以前的那些不情愿也就没有了。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他担得起。他对自己很好,却又并不是很好,她说不出来,总觉得两人之间过于客套,并不似一般夫妻那般。
他性子很冷,却是掩盖得很好,但是她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她想走进他心里去,可是他总有些排斥,她走不进去。她是敏感的,既然察觉得到他有心在排斥自己,并非想与自己交心,她也就作罢了。就这样吧,相敬如宾,未尝不好。
他方才说他喜欢小孩儿,想来,也只是喜欢他与齐氏生的小孩吧。她无意间听大嫂私下说过,说那齐氏十分美貌,而自己,则是无盐女。想到此处,她越发自卑起来,便也不言语,只是将头埋得低低的。
见妻子不说话,沈彦清垂眸望了眼,见她身子一动不动,以为她是累得睡了去,也就没再说话,也闭目养神起来。心中却是想着今儿发生的事情,马儿突然受惊,绝非是偶然,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这件事情,他得好好查一查才是。
齐锦绣伤势并无大碍,大夫来检查了下伤口,丢了药膏,叮嘱定要每日涂抹,差不多半个多月就能好了。只是一些外伤,并不影响齐锦绣管铺子的事情,兄妹二人携手,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
很快又入了冬,这日齐锦绣贪懒,并未去铺子,而是抱着闺女一直缩在被褥里睡懒觉。外面冷得很,比在安阳的时候可冷得多了,可屋子里烧着碳,又有汤婆子抱在怀里,简直暖和如春日。齐锦绣正抱着甜宝给她讲故事,外头有小丫头匆匆跑了进来,先朝齐锦绣请了礼,而后急匆匆道:“赵夫人,老爷太太突然进京来了,眼瞧着就快要进城了,先差了人来说的。全管家已经去铺子里请大少了,奴婢来跟赵夫人您说一声。”
这个节骨眼从苏州赶来京城?显然是想留在京城过年的了,若真如此,她是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想来就必须得跟许老爷子相见,到时候,怕是会引起很多风波。那曹氏想来定然不是简单的人,虽然大哥没说太多,但是她又不傻,不会猜不到。此番许家一家从苏州赶来,怕就是那曹氏的主意。
想到此处,齐锦绣连忙抱起甜宝道:“甜宝,咱们穿衣裳,娘带你去铺子。”
甜宝揉了揉眼睛,爬坐起来,显然还有些没睡醒。可见母亲似乎很着急,她也不敢闹脾气,只乖乖任由丫头给她穿衣裳。小荷已经出去命人备好马了,待得齐锦绣母女简单拾掇好了一些衣物,就直接上了马车往锦绣斋方向去。
屋子里暖和,可外头却冷得很,齐锦绣将汤婆子递给甜宝让她抱在怀里,而后又扯了毯子来裹着她,仅留她一张小脸露在外面。室内室外差太多,甜宝哆嗦一下,而后就往母亲怀里缩去。
“娘,我们在舅舅家住的很好,为什么要搬家?”甜宝渐渐适应就不觉得冷了,只乖巧安静地缩在母亲怀里,仰着脑袋问。
“舅舅家终归不是咱们自己家,舅舅的家人回来了,所以为了不打搅他们相处,娘得带着你离开。”齐锦绣柔声对女儿做解释,而后搂得她更紧些,心中有些酸涩,这么冷的天,自己吃些苦挨些冻没事,就怕苦了小丫头。
甜宝将脑袋靠在母亲怀里,声音甜甜的:“可是我们也是舅舅家人,舅舅待我们好。”
“咱们还是跟爹爹最亲,甜宝,先跟娘一起委屈住在铺子里,等爹爹回来了,咱们就又有家了。”齐锦绣换了个姿势搂住闺女,拍她后背道,“车上别睡,会冻着的。”
“嗯,我不会。”甜宝够着小嘴去母亲脸上亲一口,而后嘻嘻笑起来。
许慕平大步从铺子里走出来,刚好在门口碰到齐锦绣母女,一把抓住她袖子道:“天这么冷,你要带着孩子住哪儿?”他脸沉着,明显脸色十分不好,态度强硬道,“走,跟我回去。”
“大哥你冷静一些。”齐锦绣左右望了望,将甜宝抱得更紧,而后说,“大哥还是先回家吧,左右这里也有可以住的地方,我跟先暂时在这儿住下。东西我先收拾了一些,剩下的细软,改明让小荷去拿。这地儿冷,我先抱甜宝进去。”
“锦绣……”许慕平唤一声,无奈这个妹妹脾气倔强得很,说一不二,又十分有主见,他根本说不通她。垂眸想了想,倒是也没有再多说话,只翻身上了系在铺子门口的一匹马儿,而后勒僵控马快速往自己家方向去。
许慕平打马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从苏州过来的马车,大包小包的东西,装满了好几辆马车。瞧着这阵势,大有定居在京城的架势,许慕平脸色更沉了些,而后快速翻身下马,身子笔直立在门口。
曹氏由丫头扶着手走下马车,望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大宅子,她心情好得很,嘴角也含着笑意。余光暼见了站在门口的许慕平,权当没有瞧见,只扭着身子从走到另外一辆马车跟前,刚好,许正泽也一并抱了云氏下车来。
见如此,曹氏眸光沉了沉,看云氏的眼光阴毒很多,但面上却依旧笑着,亲自伸手去扶了老爷子下车。“老爷,您慢些,这京城可冷得很,路上也湿滑,可小心些脚下。”曹氏声音甜得很,素手搀扶着许正泽,不动声色打开了云氏的手。
云氏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未说什么,只一直低着头。
许正泽见长子立在廊檐下,脸色好了些,道:“慕平,走,咱们进去说话。”
许慕平这才举步走下廊檐来,看都没有看曹氏一眼,只对自己父亲道:“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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