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半拉猪臀尖呐!二十来斤!在这四里八乡绝对称得上一等一的豪礼。
送到谁家不是一家大小喜笑颜开的,沈家父子连句好话没有不说,这怎么跟花子似的就把他打发了?
马大姨父盯着关上的沈家大门,里面清晰地传来沈家三代的对话:
爷爷,家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一个屠夫,你外公也真是的,找这样的人做女婿,也不觉得丢人。
好了,少说两句,跟陈家说一下,以后有东西找别人送,别让他上门,你跟这种操持贱业的粗鄙之人一般见识,也不怕有辱斯文。
马大姨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反正到家后一句话没说,但一直到沈老爷子和沈父双双意外亡故也没登门吊唁。
要不是沈母突然过身,陈老爷子忙不开,陈大姐又一直哭她妹子苦命,马大姨父估计到死都不会登沈家的门儿。
所以,马大姨父对沈伯谦差点儿被冻死的事儿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不过他口中的刘老爷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沈伯谦说的是他想的那位刘老爷,那这个小混蛋可是撞了大运了。
陈家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沈家一家子奇葩,他们可能都不太知道这位刘老爷,但马家是祖传肉铺子,专门杀猪卖肉的,少不了要跟那些大户的采买打交道。
这位刘老爷家就曾是马家的客户之一。
只是,刘家不是买肉,而是雇马家的人专门给他家杀猪。
那时,刘家刚在清水县落户,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能工巧匠,半年时间在清水县东城盖了一座五进的大宅子,还修了花园。
园子修好后,刘老爷宴开九日,遍邀本县士绅,连县太爷都请去了,那叫一个热闹、那叫一个气派!
马大姨父当时还是跟着他爹一起给马家宰杀牲畜,所以曾有幸见过刘家准备的宴席,至今都觉得难忘。
倒不是花多少钱的事儿,主要是人家那个派头、那个气度。
那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普普通通的一碗清汤,要几只鸡来提味儿,
好好的菘菜,就吃最心儿里的一片儿,
鸭子只吃舌头,鱼只吃嘴唇,
吃牛只要脊背上那一条
总之,刘家这九天的宴席把整个清水县的士绅都给震了。
不过从那以后刘家倒是异常的低调,再也没有这么轰动的消息,但传言却一直很多——
他家生意在州府都做得很大;
他家用下人只要卖身的,不签短工;但这个传言倒是真的,因为刘家找了个肯卖身的杀猪匠后(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马家就失去了这个客户;
刘老爷宠妻如命,即便刘家弄瓦之喜后再也没有添丁进口,刘家据说至今都没有妾室;
后来,后来似乎就真的没有什么消息了。
似乎刘家在清水县隐匿起来一样。
但沈伯谦刚才这么一提,马大姨父沉睡了多年的记忆瞬间苏醒。
因为那次经历,马大姨父对刘家有种莫名的好感和敬畏,总是不自觉的关注着他家的消息。
刘家这些年虽然在清水县过的不声不响,但绝对还是响当当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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