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雷寅双把自己关在净房里总不出来,春歌等人原还不知道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正担心着,就只见花姐和冯嬷嬷回来了。冯嬷嬷招手叫过春歌,小声问着她雷寅双身上的事。春歌这才忽地想起,一早起姑娘就总皱着眉头拿手按着肚子的事。如今再对照着太医的诊断,可不正是她家姑娘如今成人了嘛!
春歌等忍着笑,赶紧进去把雷寅双从净房里“救”出来,花姐也笑道:“今儿得好好给你补补。”又欣慰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而难得的,一向没脸没皮的雷寅双此刻竟窘得不知该如何放手脚了,便推着花姐道:“有你这样给人当长辈的吗?!我这会儿身上都难受死了,偏你还看我笑话!”
那边冯嬷嬷早已经熬了红糖水递过来,笑道:“是女人就总要走这一关的。”
此时正好三姐和板牙奶奶祖孙三个都不放心雷寅双,且三家是通家之好,便都不待人通报就全都杀到了雷寅双的院子里来。众人听说她的好事,立时都忘了昨天的惊吓,特别是三姐和小静,不禁围着雷寅双把她好一阵戏耍。最后到底还是花姐心疼她,见她难得地窘态,便拦下那使劲打趣着她的三姐和小静,对众人笑道:“她这是第一次,原就难受着,偏昨儿还摔了一身的伤,怪可怜见的。你们容她好生歇着吧。”便把人全都带走了。
雷寅双身上有伤,再加上这件意外,即便她想着去学里找许丹阳报仇,此时也不得不先放下了。
虽说今儿雷爹照常去上了朝,心里总记挂着她,却是一下朝就赶了回来。听花姐悄声说了雷寅双的事后,雷爹不禁也是一阵感慨,半晌,闷声道:“龙川那边的事,朝廷定了明年开春后举行祭陵大典。我想着,到时候我带着她同去吧,让那位也看看她。”
花姐顿了顿,叹道:“自有了小石头后,我才算明白了那位的意思。父母于孩子,原就不求她有什么大富贵,平安喜乐便好。”
夫妻二人说了一会儿往事,雷爹忽然又道:“正好,就着这件事,你把双双拘在家里,先别放她出去。”
花姐一听便猜到,应该是为了昨天马场上的流言,不由恨恨地骂了一句娘。虽说京城遍地都是权贵,可就其本质来说,其实这些人也和江河镇上那些屁民没两样,一旦遇到有关男女私情方面的事,一个个总是显得格外的兴奋,又何况这一回传出的还是“二女争一男”的“丑闻”。花姐有心想要怪江苇青总爱黏着雷寅双,却又因他为了救双双而摔伤了腿,倒叫她不好把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只好对着靖国公府上骂开了:
“当年明明是他许立水不自量力想玩偷袭,偏还技不如人,才叫他弟弟折在你手上的,如今倒好,他不敢违了圣命挑衅于你,倒教唆着他那小崽子来害我们双双。偏我们双双福气大,没叫他家害死,竟又来算计我们双双的名节。那狗东西当真以为老娘不敢砸碎他的狗头怎的?!”
正说着,恰听得外面有人来报,说是靖国公求见。
花姐一听就是一阵火冒三丈,撸着衣袖怒道:“竟还敢欺上门来?!”
她正要抢出去打人,雷爹赶紧将她拦了回来。
雷爹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儿早朝时,皇上喝斥了靖国公,且还治了他一个治家不严之罪,又命他带他女儿来登门道歉。这应该是他带着他女儿来给双双道歉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
花姐哪肯信他家的诚意,卷着衣袖还想往外冲,却是险些和听到消息赶来的李健撞在一处。李健拦下她道:“外面还有个内侍跟着呢。看样子,他们家未必就是自己愿意过来的,如果我们家连门都不让他们上,那就是我们家的错处了。”
有内侍在,花姐倒真不好当着内侍打人了,不禁一阵郁闷,又甩手怒道:“我是不要见他们的,我怕我忍不住捏死他们!”
且不提前面雷爹和李健如何出去迎着靖国公父女,再说回雷寅双。
这是雷寅双头一次遭遇“女人的麻烦事”,直到这时她才终于切身体会到三姐和小静的抱怨。从来不畏寒的她,此时明明身处被地龙烧得暖烘烘的室内,却还是抱着个汤婆子捂着肚子,一边忍不住跟几个贴身丫鬟一阵抱怨。
几个丫鬟原本年纪相差都不大,且也都是有过这种事的,主仆间不禁一阵同仇敌忾,愤愤地把那“大姨妈”好一通责怪。只冯嬷嬷在一旁笑道:“若没这个,女人又如何能做母亲?”却是就势给几个小姑娘上了一场“生理卫生课”,又奇怪地问着雷寅双,“姑娘这‘大姨妈’的称呼,是从哪里学来的?我竟是从来没听过。”
雷寅双一怔,抬头问着冯嬷嬷道:“大家不是都这么说的吗?”
几个丫鬟摇着头笑道:“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呢。”
雷寅双不禁好奇起来,便问着她们,“那你们平常都是怎么称呼的?”却是说得几个丫鬟全都红了脸,都道:“这种事谁还挂在嘴边上说。”
冯嬷嬷也笑道:“到底是不雅的事,所以大家才不提的。”
雷寅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她有心想跟冯嬷嬷她们争辩一回,说这既然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凭什么就说不得,可这会儿她精神不济,只得抱着那汤婆子歇了这话题。
她这里靠着火炕才刚迷迷糊糊似要睡着,就听得外面传来花姐的声音。雷寅双这才知道靖国公带着女儿奉旨上门道歉的事。
虽说天启帝是为了打破朝上老臣一统的格局才如此重用新人的,他却并不愿意看到两帮的派系斗争激烈到影响朝政,何况眼见着就要到腊月里了,谁不想高高兴兴地过个年,所以他就顺势当了个和事佬。不过,他也知道两家积怨颇深,怕这两家之间连个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这才特意派了个内侍过来看着。
想到她和江苇青吃的苦头,雷寅双不禁一阵愤怒,立时丢开那汤婆子就要去摘墙上的鞭子。
花姐见状,赶紧拦下她,无奈道:“你可别乱来,有内侍跟着呢。若不是如此,你爹再不肯叫他们见你的。”
雷寅双虽不爱打听朝堂上的事,可天启帝的用心,她又岂能看不出来。想着江苇青伤了腿,作为他的亲舅舅不说替他报复回来,竟还搞这种平衡,她不禁替江苇青一阵心疼,冷笑道:“道歉不道歉是她的事,接不接受可就是我的事了!”说着,到底出去见了许家父女。
要说许丹阳当时伤人,原不过是出于一时激愤,其本意倒并没有想过要害雷寅双的性命的。她于一时冲动之下惊了雷寅双的马,其实她自己也早吓了个半死。偏她父亲靖国公许立水是个老骑兵,和时下人们当马匹是件玩物不同,他最是知道一匹马于一个骑兵来说的价值的,因此,见许丹阳竟抽伤了一匹才一岁多的小马,她爹也怒了。且,虽说许雷两家有着血海深仇,那许立水到底还有些底限,倒也不会故意报复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因此,在马场上,他才当即向雷爹表示了歉意——但这歉意也仅只是针对雷寅双和她的小马的,却是和雷家无关。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hub.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