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秦征目露首肯,“没想到瞿小姐小小年纪便这般侠肝义胆,着实让秦某刮目相看。上回在府上见到乃兄,不过弱冠之年,却谨言守礼,稳重如山,由此可见府上家风清正,能养出这么出众的一双好儿女。”
瞿陈氏听见此话,笑得合不拢嘴:“多谢侯爷谬赞。”心里却是感慨万千,曾几何时,秦征对她来说直如天边明月,只能遥相仰望,不曾想此生也有得他一声赞许的一天。
冯初月见状,悄悄地走至沁瑶身旁,也学着沁瑶的样子,红着脸给秦征行礼道:“冯氏初月,见过侯爷。”
冯初月生就一把好嗓子,说话时声音清甜清甜的,这会含着羞意,愈发如月下清泉般清澈好听。
秦征父女一顿,同往冯初月望去。
瞿陈氏目瞪口呆,冯家小妹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伯玉面色一黑,几步上前将冯初月揽至身后,给秦征施了一礼道:“舍妹初来长安,不懂规矩,侯爷万莫怪罪。”
秦征这些年没少见过这种不请自来、主动攀扯的怀春少女,闻言对冯伯玉点点头,不再多看冯初月,只对瞿氏母女道:“往后若有什么地方需要秦某帮忙的,直管派人到靖海侯府吱应一声,今日出来得久了,怕阿媛身子受不住,我们这便先走一步。”
沁瑶母女知道秦征极为珍视秦媛这个女儿,向来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闻言并不讶异,忙道:“秦小姐身子要紧,侯爷请自便吧。”
秦媛依依不舍地拉了沁瑶的手,小小声道:“过些日子我在家中设宴,你到时候一定要来。”
沁瑶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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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冯初月闹这么一出,沁瑶等人吃饭时气氛就有些怪异。
阿寒一如既往地埋头专心吃饭,毫无存在感。
冯伯玉绷着脸一言不发,不时拿刀子似的目光扫妹妹一眼。
冯母忍羞含臊地吃了半碗饭,便推说腹胀吃不下了。
而罪魁祸首冯初月却毫无所觉,一个劲地给沁瑶和瞿陈氏夹菜,热络得让人没法拒绝。
吃完饭,一行人出了飘香楼,冯初月亲亲热热挽了瞿陈氏的胳膊,伯母长伯母短的叫个没够,倒把自己母亲撇在一旁。
沁瑶陪着冯母说了一会话,转头见冯伯玉情绪有些低落,想着冯家家事轮不到她这个外人置喙,她只好拿别的话来开解。
“冯大哥,平康坊那几桩案子有眉目了吗?“她有意落下两步,跟冯伯玉并肩而行。
冯伯玉看一眼沁瑶,紧锁着的眉头一松,道:“尚无眉目。上回你提醒我之后,我寻访了好几日,总算找到小重山那名舞娘订制耳坠的那家首饰铺子。店家说,那对耳坠是店中匠人一时兴起绘制打造的,仅此一对,被小重山那名舞娘买走之后,再未出产。而且那晚韦国公府夜宴,确实曾邀了小重山的舞姬前去献舞,是以你那天晚上在韦国公府见到的那名女子,多半就是这位名唤柔卿的舞姬了。“
沁瑶闻言,眼睛一亮。
冯伯玉明白沁瑶想说什么,摇头道:“但那晚韦国公府宴请宾客多达上百人,而且柔卿是在韦国公府夜宴半月之后才遇害的,就算确认了当晚跟柔卿说话的那名男子的身份,也不能断定他就是凶手。”
倒也是。沁瑶暗暗点头,换一个思路:“前头那两位死者呢?可有什么线索了?”
冯伯玉顿时面色变得有些难看:“都未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奇怪的是,那位狱中自缢的文娘明明死在林窈娘和薛鹂儿之后,尸首却在短短数日之内便得不成形了,如今停放文娘的那间殓房尸臭冲天,因未结案,暂时也不能下葬,弄得寺内同僚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无人敢到那间殓房去。”
尸首短短数日之内?
沁瑶脑中像骤然划过一道闪电,凝眉思忖半晌,忽道:“冯大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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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置办的新宅子位于长安城的西北角,离冯伯玉就职的大理寺隔了大半个长安城,说起来比之前冯伯玉赁租的那座宅子偏远得多,往后上衙不甚方便,但好在因位置偏僻,价钱比繁华街市处的宅子便宜一大半还有余。
几间厢房都颇为敞亮,格局分配合理,难得前主子还是个雅致人,院中错落地种了几株玉簪花,一进院门便有暗香涌动,是个极幽静雅致的居所。
三日前跟冯家人告别之后,沁瑶便一直在家里等冯伯玉的消息。
谁知当日冯家托人买宅子的事有了着落,这几日冯伯玉跟母亲妹妹忙着搬新居的事,一直没机会去找沁瑶。
冯家一家三口都是麻利人,不到三日功夫就把新宅子收拾出了个大致的轮廓,一闲下来,冯伯玉想起沁瑶托他查办的事,便索性借乔迁之名,请了瞿氏兄妹到家中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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