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一队人马离开了边城,北荒的冻土十分坚实,这么一支队伍走过去,连个蹄印子都没能留下,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踏足过这里一般。我出神的盯着地面,竟突然生发出了一种人走茶凉的沧桑之感。
沈念君走过来招呼了我一声道:“又在想什么?怎么一天天的总是出神?”
我这才从自己的识海里游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还在想为什么苗苗能免疫我的法术。
但我不能对沈念君这么说,只好习惯性的扯了个谎道:“我在想,用不用帮你置办些什么东西去落梅坡。毕竟你是要在那里安心读书的,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告诉我就是。”
沈念君展开一抹微笑:“不必。我带着我那些书和笔墨纸砚就足够了。就是我这两日在你屋里没瞧见炊具,你若是还想吃我做的饭,那还得把这边的锅带去……”
“想想想,”我忙不迭的接了句话,“你做的饭简直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可是一天也离不了。”
想想这两天,我们在落梅坡上只吃了两只烤鸡,我就觉得憋屈。看来我的口味已经被沈念君的厨艺给养刁了,这会子居然连出息都顾不得就讨人家的手艺尝,好不害臊。
所幸沈念君不曾表现出对我的嘲笑,我还是能挽回些尊严的……
结果,我刚刚准备揭过吃饭的话题时,沈念君突然道:“说来奇怪,我瞧着你家里条件应是不错的,我做的饭也就是普通的家常菜,怎么你会这么捧场?”
我:“……”
“咳咳,”我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相府里的家常菜,搁到民间那也是玉食琼浆了吧,沈大少爷可别用自己的标准揣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标准啊。”
话虽如此,但说完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扯淡。
沈念君十三岁就被流放到了边疆,且相府里的公子哥一个个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内容永远只有读书习武骑马射箭,就算是懒散些的纨绔子弟,也是逛酒楼遛鸟玩收藏,怎么会下厨房呢?
所以他现在的厨艺应该全是在客栈里练出来的,学到的菜系自然也都是边城特色的百姓家常菜。
这么一想,我突然很心疼沈念君。
再则,我方才那句胡话,怕是又戳到了人家的痛处。我又悔又气,下意识的举起了手,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沈念君眼疾手快的截住了我扬起的小臂:“这是干什么?”
我木讷道:“说错了话,理当自罚。”
沈念君把我的手放下,摸了一把我的脑袋道:“傻乎乎的,你说错了什么?就算真说错了话,也不该这样。”
我一下子就被他摸的呆住了:“可……可是……”
沈念君道:“没有什么可是。既然说的是我,那我说你没错,你就是没错。既然说的是我,那也要我说罚再罚,又是谁给你的权利越俎代庖擅作主张了?”
我:“……”
我头一次见人被揭了伤疤还这般回护说错话的人,因此一时半会很不明白沈念君在想什么。
沈念君收拾自己的书本的时候,我也顺道跑过去和老板娘搭了两句话。
我心想,沈念君若要念书,必然不方便让景宁也跟着我住在落梅坡。他就算是再乖巧,到底也是个八岁小孩,正活泼好动的年龄,必然会干扰了沈念君的清静。于是,我便灵机一动,跟老板娘商量了一下——把景宁搁到客栈里,好让苗苗也有个玩伴。
老板娘起初很是不乐意,但当景宁在她面前徒手劈断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后,老板娘便飞快地改了口,愉快的决定了收留景宁。
我这边谈成了,沈念君也收拾好了。于是,我们便一道回了落梅坡。
其实,我要景宁留在客栈,也不全是我不想负责照顾他……
让他跟着老板娘她们,一是让他保护一下那母女俩,二来则是我要他留意着苗苗的动静,看看这小丫头有什么神通。
其实她有什么神通,原是碍不着我什么事的。只是想到她在沈念君身边呆着,我便觉得马虎不得。毕竟沈念君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而我莫名的无比在意他的安危。我希望他身边的一切都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在这之后,我便同沈念君一起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此前,我并非没有同人一起生活过,但和沈念君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个月以来,我却觉得日子新鲜的像刚钻出土地的嫩芽一般,充满了快乐和希望。
快乐是因为,我现在不必时时刻刻的伪装着自己化为原身就可以随时吃到他煮的饭菜了;希望则是因为,我每天看着他读书写字,准备着开春的应试,就好像心里有了个盼头似的。虽然这并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但我却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果。我打心眼里觉得,沈念君就是那种值得得到自己喜欢的一切的人。
入了夜,沈念君还在灯下读着书,屋里的炭盆烧得很暖和,因此他穿的并不很厚。白色的衣袖宽宽敞敞的,他因要提笔,于是把右手的衣袖往上扯了一截,露出了一小截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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