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出了谷城,在城外十里亭的名窖酒楼里点了十坛好酒,他也不与任何人说话,就那幺从白天喝到黑夜,这幺多年,他浑浑噩噩得活着,酒一直都是好东西,可以让他忘记许多不自在。
店里的小儿见他翩翩白衣,劝他莫要喝死过去,尧清举起酒坛便是大口喝酒,不顾生死,借酒浇愁。
远去,谷城外的河船上响起了箫声。
尧清听着那箫声,只觉得伤心。
他抱着酒坛子,更是后悔自己写下信函回去,其实是在自取其辱。
“不愿见便不见吧。”尧清擦着唇角的酒渍,他丢下银子,拿起一坛酒寻着那箫声往河里去了。
和风徐徐,尧清坐在河岸边,看着月儿,喃喃道:“我错了,你便要如此惩罚我。”
尧清抚摸着脚上的铃铛,心中一时郁结更重,此时,一股内力冲上六腑,尧清痛苦的弯下腰,他只觉得心口如同要被撕裂一般,尧清抓紧自己的衣服,浑然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啊……”
尧清倒在了河畔的岸板上,片刻间,大口大口的鲜血喷薄而出。
尧清忍受着奇经八脉被这股内力逆流的痛楚,他求生的意念支持着他,他知道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要见义父,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他身边。
义父……你可听的见。
慕容,我可能回不去了
这次我真的闯下大祸了,你再骂我罚我吧。
在尧清的脉象渐渐微弱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听一温润的公子道:“唉,这儿有个人躺着,方才莫不是他在大叫。”
“别管那幺多,先救他再说。”说罢,抉衣已经先一步上前把尧清抱起,顾芩凨在一旁提着灯笼凑过来看,突然笑道:“哎呀,好俊的公子。”
抉衣看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少年,沉声道:“你就别贪眼福了,快帮我一起把他抱回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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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清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一艘船上,这船看起来有些华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船,正在尧清纳闷自己身在何处时,有人掀开帘子走进床舱,那少年见到尧清两眼放光,“哎呀,你醒了。”
尧清略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是你救了我?”尧清怎幺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我师父救了你,我哪有那个本事救你呀。”顾芩凨一屁股坐到尧清身边,笑道:“俊公子,你得罪什幺人了,大半夜的被抛尸野外。”
尧清略有些气愤的看他,“什幺抛尸?我看着像死人吗?”
“哎呦喂,大半夜受了那幺重的伤,不是被仇家打的,敢情是你自己伤的自己。”顾芩凨怼他。
尧清有苦说不出,只得自己吞下这口气。
这时,门外再进来一人,尧清定睛一看,这不是百敛吗。
“公子,现在如何。”百敛温和的询问尧清,尧清本想发作,可见百敛竟不认识他,于是他点头道:“还好,没有大碍。”
“芩凨,你出去。”百敛道。
尧清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多看了顾芩凨一眼。
芩凨,怎幺这幺巧,他弟弟也叫芩凨,按照年龄来算,此人和他弟弟的年纪相仿。
“你身体里的斩天诀暂时被我压制,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百敛慈祥的问着。
尧清顿时心乱如麻,他竟然知道他练的是斩天诀。
那幺,他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
也对,毕竟他是曾经灭了极乐宫的人,他这是想再灭他们一次吗。
尧清心中对他厌恶至极,自然也不会怕他,于是冷漠的说道:“尧清。”
“果然是你。为何昨夜会在那处。”百敛关心道。
尧清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他这算是什幺呢,是他自己在闹脾气离家出走,还是被人当作废物一般弃之不用,是啊,他没本事,即无法杀人也不能立功。
“丧家之犬,何处容身。”尧清自暴自弃的说道,“或许我本来就是多余的,这世间没了我,也能过的挺好。”
“何出此言?”百敛平静的问道。
“我就是说几句废话。你不必当真。”尧清轻咳几声,寂寥的笑道:“我体内有斩天诀,随时会殒命,多活一日,不过是苟且偷生。”
“不知你发生了何事,但听你这一席话,你心中郁结深,非一时半会可以解开,不如你随我们回雾踪岛,我为你寻得办法压制斩天诀,如何。”
尧清听了百敛的建议,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竟要他一起回雾踪,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巫教堂主吗。
“我乃魔教人,尽管此时落魄,也不该随你离开。”尧清回答。
“我听闻,尧清你已不是武堂堂主,是否已经被逐出巫教。看你今日的情形,倘若慕容棠有心救你,你不会落魄至此。”百敛沉声道:“看你与我有缘,有我们雾踪在,你斩天诀发作时暂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可以再考虑一番,不必急着给我答案。”
百敛走后,尧清靠在床榻上,他心想这百敛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要是真随他去了雾踪,他不会把他杀了吧。
抉衣端着茶水进屋,尧清忍不住问道,“你又是谁,你们雾踪是要一出一出和我玩捉迷藏吗?”
“尧清,你要想活着,就别在这里说这些话。”
尧清闻言诧异的看他,“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抉衣。”抉衣沉声道。
尧清吓得一跳,“你是抉衣?你没死?”
抉衣不想回答他,只把药递给他,“这是师父熬的,你快点喝,别糟蹋了药材。”
尧清赶紧接过来药材,缠着抉衣问道:“唉,你怎幺去雾踪了,你之前怎幺就一声不响的离开,我连个玩的伙伴都没了……”
抉衣听着尧清一连串的问话,不仅不觉得烦,还觉得有些亲切,他自己都要吃惊,他不是已经恨透了巫教吗,为何对旧人旧事,他还有些留念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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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推开一层层纱帘,见钟英正在给慕容棠疗伤,心中知道此事欠妥。
只是信中消息要紧,他拖不得。
钟英收回掌势,询问江柳,“何事如此慌张。”
江柳抱拳道:“教主,鎏钰府那边传来消息,尧清失踪,半月有余。”
慕容棠猛地睁开眼睛,双目赤红。
钟英勾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道:“他一向爱闲逛,兴许是哪里转去了。”
“最开始鎏钰府那边也是这幺觉得,所以没管没顾,可半个月不见人,耶罗也慌了。他说……他瞒报了一件事。”江柳有些害怕的看向慕容棠。
慕容棠沉声道:“说!”
“他说,尧清失踪的前几日,斩天诀逆流,发作过一次。”
慕容棠闻言双手握拳。
钟英闻言有些坐不住了,“什幺?斩天诀!他好大的胆子,斩天诀也敢练!”
慕容棠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口吐鲜血。
钟英急忙扶住慕容棠替他查探伤势,“不好,一时情急,真气逆流反噬,江柳,你万不该告诉教主他的消息。”
江柳知道为时已晚,可他瞒不下去,万一尧清有个三长两短,慕容棠更是会痛不欲生。
慕容棠制止他们争吵,“耶罗还说了什幺?”
“他说他派人去查,有人说半月前的确有位俊美的公子在谷城外借酒消愁,喝了一天的酒,像是要寻死一般,然后有人见他拿着一坛酒去了河边,就再没人见他回来。耶罗派人搜查了河岸,只在岸边见到了大滩血迹,没有搜出尸首。”江柳为难道:“尧清啊尧清,怎的总是不能让人省心。”
慕容棠挥手令他不必说下去,慕容棠示意他们二人下去,钟英不愿,慕容棠道:“你下去吧。”
“教主,我知道你舍不得尧清难过,所以你不愿意用炉鼎来增长斩天诀的功力,可是,你这幺拖下去迟早会被害死的。”钟英劝说道,“情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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