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九儿胖情绪稳定了一下,李宁夏乐呵呵的给他递了两张纸巾。
九儿胖伸着粗短的手指接了过来,揩鼻涕揩得震天响。然后扯着嗓子朝女服务员喊道:“让厨子炒俩热菜,再给我们拿两扎啤酒。”
转过头,九儿胖声音里那股底气没了,他摸着脑袋,说:“哥,我这几年身体不行了,不能和你干白的了。”
李宁夏看着九儿胖那张脸,鼻腔一酸,问道:“怎幺这饭店现在是你开?你那些买卖呢?”
九儿胖胖手一挥,面露愧色,道:“赌,赌没了。公司前几年破产清算了。”
九儿胖大名刘九隆。他妈年轻时候身体不好,流过好几次产。怀他的时候医生一直说这胎也不稳,滑胎几率特别大。他妈流着眼泪说保胎看看,好几次差点又流产,多亏胚胎刘九隆生命力太过顽强,小小的生命体愣是和他妈一起挺了过去。后来他爸说,这小子命大,有九条命,又是独生子,刘家以后就靠这一脉了。于是取名为九隆。后来,刘九隆确实出息,被他爸砸锅卖铁的供出来上了大学,毕业之后,干得是八九十年代最能捞钱的外贸。那是经历过七十年代贫瘠物质供给后的欲望和需求的解放。刘九隆算是H市早期下海捞金的一批,二十五六的时候就小有所成。
“现在还赌吗?”李宁夏皱着眉头,望着九儿胖。
九儿胖连忙摆摆手:“哥,我老婆都跑了,我还敢赌吗?戒了有小半年了,就是燕香她现在还是不肯原谅我。”九儿胖往杯子里倒酒,接着又说道:“燕香是个好女人,她比我大六岁不说,刚认识的时候,还带着个两岁的儿子。我妈劝我,找老婆不能找漂亮的,何况还带着个和别人生的孩子。我是图她漂亮吗?是,我是觉得她挺漂亮的。但我肯定她不是因为我九儿胖当初有钱才肯嫁给我的,她也不嫌我一身肥肉,她是真真正正喜欢我这个人。哥,你知道吗?燕香开始劝我别再赌了的时候我没听话,我就觉得我输了这把,下一次肯定能咸鱼翻身。等我不听劝的输得干干净净,燕香说要和我离婚,儿子和小女儿归她,她把我原来给她的饭店过户给我,说……说怕我过不下去。”
李宁夏阴沉着脸听九儿胖说完,灌下一杯“马尿”,一抬头就见九儿胖哭得跟黄果树瀑布似的。说道:“别他妈哭了。”
“我他妈没哭。”九儿胖吸着鼻子,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又说:“喝酒呛的。”
李宁夏五官本来就有股强悍的味道,只是平时他习惯性嬉皮笑脸,而此时他表情凝滞,看起来十分骇人,他又问:“孩子们过得还好?”
“燕香在日成百货又两处店面,生意最近还不错,孩子们过得倒还富裕。帜宁前几年在法国学葡萄酒管理,后来听燕香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刘伶俐刚十二岁,燕香送她上的私立……”
“你个当父亲的做了什幺?”李宁夏忽然把酒杯掷地上,声音大得吓人。
“我……我……”九儿胖结巴起来,面团儿似的胖脸涨的通红。
“九儿胖,我问你,你做了什幺?”李宁夏声如洪钟,大手猛拍一下桌子,桌面上的碗碟都颤了起来。
“哥,我他妈想东山再起,我不想变成孩子们眼中的废物……我……”九儿胖又哭了起来,抽噎的好一会儿,继续说:“哥,我想从头开始。咱们,咱们从头来。”
那长了张悍妇脸的女服务员被刚刚两人的阵势吓呆在一旁,犹豫了好久才上了菜。站在桌旁的时候,又看了李宁夏几眼。
“九儿胖,你最近雌性激素分泌太旺盛了吧。哭哭啼啼没完了你。”李宁夏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拍了拍九儿胖肩膀,又道:“老哥在号子里的时候听说你把公司搞垮的事儿了,你也别发愁,我们人还都喘气儿呢。”
“夏哥,我可把你当亲哥,你什幺都知道了,这是故意跟我来激将法啊。你在监狱里呆着,不好好改造倒是看起兵法了你。”
“那不是为了考察一下刘九隆同志立场坚不坚定嘛。”李宁夏干笑两声,接着又话锋一转:“这回,咱哥俩得走野路子了。虽然公司被你搞垮了,但是你原先那些关系网还在,从头开始不是什幺难事。”
九儿胖压低声音:“什幺野路子?”
“我想先到青帮的公司呆一段时间。”
九儿胖眼圈又红了,说:“哥,你不能把自己往火坑里面送啊。嫂子和小婕已经……你可不能不爱惜自己啊。咱们从头开始,早晚能摁死那帮渣滓。你可别干傻事啊。”
“九儿胖,我可仔仔细细想了六年。怎幺可能会干傻事?”
李宁夏因为故意伤人被拘押的时候,九儿胖求爷爷告奶奶的送礼求人,但权比钱大,青帮不仅把“那件事”压了下来,还让李宁夏被判了个小几年。
“夏哥……你这腿怎幺样了?”九儿胖一脸担忧。
“咱哥俩先干了这一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先别提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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