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等他把头转过来，碰巧看到对面有个牵着贵宾犬的高个儿黑发女人从前方走过，甄杰明尴尬的干咳一声，把屁股落了下来，假意整理袖口，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顺便在心里把李宁夏那个杂碎骂了几遍，才下了车。

咖啡厅门口挂了几串风铃，一拉开门就会叮当作响。甄杰明特别反感这个声音，感觉像是勒令演员开始表演的口号。但是甄杰明还是挂上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朝着围坐在角落棕木圆桌的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点点头。

甄杰明今天穿了一套浅亚麻灰的戗驳领的双排扣西装，搭配浅蓝色高领座衬衣，系上一条蓝黑色暗格领带，与领带同色的口袋巾因甜筒折法而把浅色的别致边缘烘托出来。他的眼神扫到倚窗而坐那位的细格纹西装时，忍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然后拉开椅子，慢慢坐下。

这就是甄杰明的西装小圈子，他们几个人偶尔一聚，关系不深不浅，交谈也紧紧局限于西装和一些无关轻重的生活琐事。

因穿了难以驾驭的细格纹西装而被甄杰明鄙视的倚窗那位叫曾梓书，是个和甄杰明气味相投的深柜，勉强在H市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倡导心灵素食主义，所以吃肉的时候比谁都香。铁三角的另一个端点是孟家的倒插门女婿王旭初，现在育有一男一女一对双胞胎，据说当时是女孩先爬出妈妈肚子，但是孟家小女儿非要让女儿当妹妹。王旭初的老婆是个干练漂亮的女强人，她负责赚钱养家，王旭初承担了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只为点缀老婆事业的重任。

甄杰明勉强维持了几分钟的假笑，然后把嘴角放平，冷眼看着两个人带着兴奋语气低声谈论着王旭初老婆前几天出差从斯图加特带回来的几对绝版手工制袖扣。他时不时低头看手机，手指在那个号码上划来划去。要是他心情尚好的平时，他的兴奋劲儿不比这两位差。

曾梓书用手指捻着一枚扁平胶囊型嵌绿玛瑙的袖扣，亮在甄杰明眼前，说：“杰明，你看这个怎幺样？”

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甄杰明飞快的说了一句：“一般。”

曾梓书手指动了动，把袖扣翻了过去，把上面浮刻出来的字母显露出来。甄杰明伸出手接了过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上面那字母正是他“甄”姓和张信辉的“张”姓的首字母。他把那枚袖扣握在掌心，皮笑肉不笑道：“这个转手给我怎幺样？”

“你这是明抢啊，也是我的姓的首……”曾梓书乖乖闭了嘴，过了一会儿，他说：“杰明，你最近被人甩了？”

“你不要瞎说，杰明都单身十多年了。”王旭初一边不要命的补着刀，一边把绿色丝绒的袖扣小盒子推到甄杰明眼前。

甄杰明望着圆木桌的木质纹理，神情有些恍惚的说道：“如果在尤其不该出糗的时候出了丑，除了杀人灭口，该怎幺处理才好？”

正守在家门大开的出租房楼梯口处等王禹把自己的几个行李箱搬进来的李宁夏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觉得可能是上午在宁姐温度调得过低的办公室里呆的久了。

王禹拎着一个行李箱呼哧呼哧的爬了几层，一张脸涨的通红，活像是刚烤熟的大虾。李宁夏看不下去了，问他楼底下是不是还有拉杆箱，于是走到一楼直接一手拎一个，走到气喘吁吁的王禹旁边时，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这群大学生身体素质真是够差的。”

“谢谢李叔叔。”王禹察觉到自己有些碍事于是站到一边，给李宁夏让出空间。

李宁夏忍不住咧开嘴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

等把王禹所有的行李箱和收纳箱都置放在王禹租住的主卧，李宁夏忍不住贴着门框和王禹闲聊起来，聊了几句那个被迫延迟退休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李宁夏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刘九隆的号码，于是踱步到阳台，一接起就挺到九儿胖那边说：“夏哥，刚刚和甄总谈妥了！”

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甄总”指的是那个今早在自己门口摔得四仰八叉的老玻璃，尽管得知的是生意有了新的眉目，但是老李仍旧高兴不起来，他心情有些复杂的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往外走的时候，才发现注意保护隐私的男大学生已经把自己的房门锁了起来。

他摸了摸刺手的寸头，钻进卫生间，三两下除去衣物，钻到花洒下面开始冲凉，粗糙宽大的手掌顺着温热的水流滑到自己结实的腰间，继而摸到了饱满肉感的臀部，掐了两把，李宁夏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这不是一般的屁股啊，这是能致富的屁股。”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