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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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鸿冥紧盯媚君,她紧闭着双眼,看不见她眼中的神色,但她脸上的表情似乎痛苦又美妙,令赤鸿冥目不能移。他又往下在望,看媚君的四肢、丰丘、圆}臀,看她底下的男侍满头大汗,让媚君喊叫着同他一动运动。赤鸿冥越看越茫然:自己没有这几名男侍高,没有这些男侍俊朗,他甚至一点也不懂男女之事,不能带给她欢愉……

赤鸿冥为人不卑不亢,这会却首次妄自菲薄,而且还菲薄了很长一段时间。

良久他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立场,倏地痛心疾首。

赤鸿冥再低头,自己底下还在坚硬如铁,胸口除了痛,又添了一道憋闷。

他不再窥视洞内,快步离开了欢喜天,再往上登山。他一口气走到了峰顶,才发现自己因为步子太疾,已累得满头大汗。

远处夕阳西下,半边落日已低于峰头,一圈一圈散发着淡淡昏黄昏红的光。

赤鸿冥猛地欲拔背后重剑,衬余晖,在此峰头挥舞练习一番。

却发现宝剑还是太长,他个子太小,那总只能抽出的半截青锋,是他斩不断的烦恼丝。

赤鸿冥在峰顶再次持剑失败,却不知媚君在山腰欢喜天里勃然大怒。

三名男侍中有一名男侍做到忘形,不慎将自己的利器沾上了媚君的双唇。她愤然跃起,起手一掌,将那放肆的男侍头颅拍个粉碎。

小华之山上男侍八千,层层筛选只有二十八人可以侍君。但媚君又有严令,欢}好之时,二十八人皆不得将利器触及她的唇,若有犯者,死罪不必陈情。

媚君历来认为欢}好是莫大乐事,可令她神满身娱,但不知为何,却厌恶他们的利器触及她的唇齿,只觉浑浊作呕。

“君家饶命。”

“君家饶命。”

另外两名男侍当即下床,齐跪在地上,俯首磕头。

媚君却手一旋披好衣衫,拂袖欲去,她左侧跪着的男侍顷刻间扯住她的衣角:“君家饶命!”男侍叫喊道,苦苦央求媚君:“君家,君家!三弟一时忘形,擅越规矩,冒犯君家,死罪是他应得。只是,只是君家莫要……莫要因为三弟,弃我和大哥而去!”

媚君踢了男侍一脚,将他远远踢开,冷声道:“这欢喜天废了,本君不会再来。”

媚君后也不回的离去。出洞后她心头仍感烦闷,询问曲云关身在何处,结果男侍们却报说云关君去山的阴面采浮玉去了。弟弟不在,无人能够解忧,媚君瞧见夕阳正落,晚霞漫天,便命人在山底架起画纸,她要描摹下这一幅美景,兴许能够开怀。

玉树一般好看的两名男侍伺在媚君身侧,替她研磨染料,媚君却越看越不顺眼,一声恼怒呵斥,将两男全部屏退。

媚君画着画着,心情逐渐好转,忽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心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侍又来破坏心情。她冷厉转身:“又是哪个……”

媚君呵斥急止,发现来者竟是赤鸿冥。

媚君只知他名不知他姓,以为“鸿冥”就是全名,便消了怒气,尊重地说了一句:“鸿冥,原来是你。”

这一句听在赤鸿冥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他刚压下去的烦恼丝又蔓长开来,忆起不久前洞中天地,渐渐双颊薄红。

媚君见鸿冥浅红面颊,似有薄怒,以为他是恼怒她方才转身时态度不佳,将他当做了那群男侍下人。媚君欲缓和气氛,就随口笑他:“你怎地脸生了红?”她说了执笔蘸取鸿冥颊上红晕,于画纸上画了一株三月桃花,开在夕阳前,绮艳逼人。

赤鸿冥颊色禁不住更红,由浅转深,从耳根从到鼻翼。媚君心想他怎么还不消气,她便弃笔,直接用指尖触及赤鸿冥脸颊,再取他颊上红艳之色,变作一条艳丽的石榴裙。

媚君用纤细凝白的指尖牵着裙带,将石榴裙缓缓系于腰间。

姿态动作已经勾到不行,她却偏偏还要更进一步,歪头问他,眼媚唇娆:“好看吗?”

赤鸿冥哪里答得上话,痴听媚君自说自话:“本君真是爱煞了这一色正红。”

媚君自己说了半天,瞧着赤鸿冥怎么还涨红着面皮,都快要红到发紫。她思忖半刻,恍然大悟。

媚君就解下石榴裙,手一攥捏个无影无踪,她又再用手背在画纸上一抹,将那株桃花抹去。做完这一切后,媚君对赤鸿冥道:“鸿冥,方才本君以为你气恼本君的怠慢,故才说出那些缓和的话语。本君对你并无轻薄之意。你放心,你是我弟弟的朋友,便亦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将你当做山中的那些男侍看待。”

媚君的话说得十分正经,赤鸿冥再将媚君的话同昔日曲云关告诫他的话一联系,不由骤然对她生起敬意,却又情不自禁有丝丝失望。

敬意五分,失望五分,五五平齐。

媚君正对赤鸿冥说着话,天空上忽然飞来一只火红的巨鸟,背部大得可以乘人。

“这是我在山中养的飞禽赤鸟,它们恼怒起来,长啄里会喷出熊熊的火。但是平日里骑了它上天,不用纵云也能遨游。”媚君说着将指含入口中唤了一声,空中的赤鸟应声而下。

赤鸿冥注视着媚君含着纤指的双唇,过会赤鸟都在他头顶上盘旋了,他才发现。

赤鸟着陆,媚君率先骑了上去。赤鸿冥就走近,欲也登上这只赤鸟,坐在媚君身后,与她共乘一只。

赤鸿冥只是随心而动,并未考虑到有何不妥,但是媚君却出手拦他:“我再唤一只下来。”

赤鸿冥心中一痛,揪心的感觉超过了方才窥看欢喜天时的痛楚。

他点点头,正色道:“好。”

媚君就再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就有另外一只赤鸟飞来落下。待赤鸿冥乘上这只赤鸟,媚君就命令两鸟一道展翅,两人逐渐升上蓝天。

赤鸟飞得不高,又飞得十分平稳,赤鸿冥坐在鸟上,周遭连风都没有,安静得只听得见媚君的话语:“鸿冥,你瞧见没,底下那群长着犄角,像牛又却没有蹄子只有爪子的,那是我养的牛乍兽。你只要一摸它们,它们就会发出咕咕的声音。”

赤鸿冥低望,见是很可爱的半兽半牛,想象着他摸摸它们,耳边竟幻觉真有牛乍兽发出声音:“咕——咕——”

赤鸟跃过牛群,前面的石头上,椿木上,成片长了同一种植物,状若韭菜,却是乌黑色。

赤鸿冥就问媚君:“你种的什么?”

媚君笑着摇头:“不是我种的,这些是野生的草荔,你以后见着了,千万不要乱吃。”

赤鸿冥听罢,想了一会,一本正经地问:“它们五年后会长出美玉么?”

媚君忍不住笑了出来,转瞬间的咧嘴,赤鸿冥竟看见了她的酒窝,又看她眉目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媚君盈盈笑着说:“五年后长美玉的,那是崇吾之山上才有的丹木!我这小华之山,产的草荔长不出美玉,但可做药,服食它们可医心痛,不过不能多吃,最好不要吃。”

赤鸿冥又想了想,缓缓问媚君:“吃太多就会有毒么?”

“毒到没有。”媚君摇头:“就是心上再难感痛。”她歪头直视赤鸿冥,眼中多了丝丝惶恐,眸光也格外清透:“你说,人心要失了知觉,那多可怕?”

赤鸿冥感觉透过媚君眸中的清泉,能直达到她心里。她发问时不知觉蹙起的眉,向下撇的唇,还有脚尖往上勾的一双赤足,她少见的惶恐令他生怜。

赤鸿冥温柔又坚定的答应:“嗯,好,我不乱吃。”

48爱恨情仇命里去(四)

媚君闻言对赤鸿冥嫣然一笑,赤鸿冥又添一道心结。

两人一路乘赤鸟遨游,最后飞到小华之山的阴面,阴面背阳,土中长出浮玉,朴拙却流光。媚君想起之前赤鸿冥傻傻的问话,就对他笑:“我的小华之山虽然没有丹木长美玉,但山阴特产浮玉,也很漂亮。”

媚君望见曲云关在地面上,就吹起哨子命两只赤鸟降落。

两只鸟挨着着陆的,媚君下鸟时不经意拉了赤鸿冥的手:“走,云关在前面,我们找他去!”

赤鸿冥面色无波,心中却辗转回味媚君刚才话中一个词——我们。

媚君随意松开了赤鸿冥的手,赤鸿冥心念动了一下,不言不语,只随在媚君身后向曲云关走去。

走了几步,赤鸿冥似有意无意迈大步子,从跟在媚君身后,变作与她平齐,并排同行。

曲云关瞧见媚君和赤鸿冥,挥着一块浮玉向二人招手:“姐姐,今年产的浮玉比往年都好啊!”曲云关施法,将手上浮玉均匀截成三块,又绕成三个圈,顷刻间做成三只玉镯,巧若天成,看不出任何连接的痕迹。

曲云关自带了一只玉镯在手上,又将另外两只玉镯分别递给媚君和赤鸿冥:“给,一人一只。”

媚君接了玉镯,立刻带在腕上。赤鸿冥却将玉镯攥在掌心,曲云关和媚君皆不懂他是何意。

其实赤鸿冥只是瞥见玉镯滑落媚君皓腕,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僵了。

曲云关哪里明白,睹赤鸿冥不带玉镯,就跟赤鸿冥开玩笑:“哈哈,鸿冥是个素雅的人,不爱带这些东西。”

曲云关就将玉镯从赤鸿冥掌中抢过来,改变作一只薄玉茶杯,质若瓷制,重新塞给赤鸿冥。

“不。”赤鸿冥说了一个字,他还不摇头,直直看着曲云关,目不斜视道:“曲兄,无论是镯是杯,我均很喜欢。”

“呵——”一声轻笑,竟是在边上旁听的媚君发出。

但是待赤鸿冥缓缓扭过头,望着媚君的时候,媚君却已收敛了笑意。

赤鸿冥紧抿着唇,眸沉如潭,也没有什么表情。

“云关,你和鸿冥要不先待在这继续采浮玉,或者四处逛逛?”媚君忽然开口:“本君还有些事要办。”

曲云关当即就笑,说姐姐你去吧去吧,他揽过赤鸿冥肩头拍拍,示意媚君放心。

媚君骑上一只赤鸟,转眼飞走。

赤鸿冥注视蓝天,只是注视,并不出声,他的眸光平静,也看不出有什么波动。曲云关瞟瞟蓝天,又瞟瞟赤鸿冥的侧颜,打趣他:“盯着我姐姐这么看,莫不是已对她倾心?”

赤鸿冥收回自己眺望蓝天的目光,简略地告诉曲云关:“没有。”

曲云关一挑眉:“哦?”

赤鸿冥心在跳,但是面上却极为平静,他甚至能坦荡地直视曲云关的双眼:“没有,我很敬重君家。”

赤鸿冥说得这么诚恳,曲云关就信了,云关君叹一口气:“其实我和姐姐自封君家,还是姐姐的主意。”

赤鸿冥安静听着,过了良久,因为曲云关不再接着讲,赤鸿冥才不得不自己问出了口:“怎么说?”

“唉,你是不知道我姐姐的真名。”曲云关摇摇头:“我姐姐小字音奴,但她讨厌这个名字,说女儿为何为奴,她偏偏要做君!”

赤鸿冥安静听着,心中缓缓默念:原来她叫音奴啊……曲音奴,娶音奴。

他心潮骤起,掀阵阵波涛。

但赤鸿冥面上依旧无波无澜,锁着曲云关的目光,等待着曲云关继续讲关于媚君的事情。

可是曲云关瞧着赤鸿冥一脸的严肃,却误以为赤鸿冥不喜欢听这些事情。曲云关再转念一想,也是,媚君的事情又和赤鸿冥无关,也难怪赤鸿冥不爱听。

曲云关就换了话题,跟赤鸿冥聊别的话题去了。

赤鸿冥也不追问,随着曲云关聊。

数天后曲云关送赤鸿冥回南荒,至此,曲云关同赤鸿冥联系不断,渐渐成为挚友。

一万零三十年后,世界早已不再混沌,善恶划出清晰的界限,恶者为妖为怪,善者则为仙为神。五善更是高居五方天帝之位,成为东方青帝灵感仰、南方赤帝赤熛弩、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玄帝汁光纪和中央黄帝含枢纽。

天界凡界,众生不可再直呼五帝姓名。

赤鸿冥已贵为赤帝长子,曲云关则由云关君变为云关妖君,但两人依旧交}好,私底下时常聚一聚,把酒闲谈。

这一日,赤鸿冥又和曲云关在两人初见的崇吾之山会面。

曲云关后到,他驾云着陆的时候,发现赤鸿冥已在峰顶等候多时了。

赤鸿冥甚至将桌椅和清茶全都布置好。

曲云关瞧见赤鸿冥今天这一身穿着,吃惊地上下打量他:“鸿冥,你今天怎么会穿红衣啊?我听说去年的五帝天宴,赤帝一脉全都着赤红色,独你不肯穿红,着一袭白衣,突兀的杵在那里。”

赤鸿冥淡淡地瞟了曲云关一眼:“这你都知道。”

曲云关嘿嘿笑了笑:“怎么突然肯穿红了?是不是你那天帝老爹逼你了?”

赤鸿冥轻描淡写回答两个字:“没有。”

“你总是这么言简意赅。”曲云关嘴角勾笑,又忽瞧见地上有几株丹木高过脚腕,果实欲落,应该已经长了四年半。曲云关顿时玩性大发,弯腰就将丹木统统拔起,囫囵吃掉,就是不许它们生出美玉来。

赤鸿冥见状,开口欲责。

曲云关却已转了身子,面东遥望虫焉渊:“今日天气真是晴好,这虫焉渊全都能望清楚。”曲云关的目光越过虫焉渊,望向更远:“虫焉渊……再东走一百五十里,就是姐姐的小华之山了……”

赤鸿冥张开的双唇又闭上,静听曲云关说话。

“若是姐姐在,今日正好去找她庆生。”曲云关叹一口气:“鸿冥,你是不知道,今日是我姐姐的生辰。”

赤鸿冥站在曲云关身后,心道:他怎会不知?不然他今天这一身正红,是打算穿给谁看?

但赤鸿冥口中却不慌不忙地说:“原来君家是今日生辰。”他顿一顿,问曲云关:“君家……还没有回来么?”

媚君数百年前离开小华之山,周游天下。

“没有啊!”曲云关走到桌前坐下来,自倒壶中清茶喝了一口,叹气道:“姐姐这几百年可真是乐得逍遥,怕是要阅遍天下男色咯!”曲云关见赤鸿冥也过来坐下,就半恼半笑对赤鸿冥说:“你说,姐姐这会儿是倒在哪位郎君的怀中呢?竟欢喜得连我这个弟弟也忘了,生辰之日都不传个音讯回来。”

赤鸿冥不答,讳莫如深。

“啊欠!”曲云关打个喷嚏:“哈哈,你瞧,说不得姐姐的坏话,姐姐立马就骂我了!”

“嗯。”赤冥鸿低沉应了一声,他自倒一杯茶,慢慢地酌,似乎对媚君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低头注视自己杯中的茶杯,正是万年前曲云关为他造的那只。赤鸿冥底座托得极稳,水面上一丝波纹也无,连茶叶都仿若静止,一下也不浮动。

赤鸿冥心中却沉沉浮浮,停不下来。

自那日小华之山分别,赤鸿冥一万零三十年不曾见得媚君,只能偶尔从曲云关或是旁人口中听得媚君消息,多多少少:她生辰几时,她喜好如何,她最近又遇着了什么事,开心或烦心……

徒生牵挂啊!

赤鸿冥指尖辗转摩挲杯沿,心绪却不为旁人道。喝完了茶,他便将浮玉茶杯重新收入袖中。

数个时辰后,赤鸿冥和曲云关结束了这次会面,互相告辞,各自驾云归家。

而后又过一万年。

赤鸿冥在招摇之山上听诸臣向赤帝禀奏,言及西方白帝和云关邪君旧仇新怨一并算起,两派人马在西荒境内大战数月,从狐首之山一直打到牯牛之山。白帝修书另外四帝请求援助,现今北方玄帝、中央黄帝均已派天兵赶去西荒助白帝一臂之力,赤帝一脉看来也须赶快出兵。

赤鸿冥在殿前听得心急如焚:曲云关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一声消息都不通给他!

“父皇,儿臣以为勿须派遣天兵。”赤鸿冥面朝上首宝座上的赤帝单膝跪下,主动请缨:“儿臣独去即可将邪君捉拿。”

赤鸿冥却不知道,他这一番话正撞到赤帝心坎:五帝之中,势力最大的是白帝,其次便是赤帝,若这次白帝与云关邪君鏖战大伤元气,赤帝又保留实力……

赤帝俯望底下跪着的长子,点头道:“嗯,吾儿所言极是,本帝料那邪君也没甚真本事,吾儿一人便能将他捉拿。”赤帝在宝座上发号施令,面色慈善却又不怒自威:“吾儿,白帝乃本帝挚友,你见白帝如见父,定要全力助他,且不可怠慢!”

赤鸿冥跪首:“儿臣遵旨——”

赤鸿冥领完了旨,赶回自己的堂庭之山取了重剑,急急离开南荒,往西荒赶。他刚入西荒境内,就听闻媚君也加入了战斗,现在战火已经烧到了小华之山,白帝和另外两帝联合,誓要取云关君和媚君的性命。

赤鸿冥更加着急,一颗心揪紧悬着,驾云加御风,唯愿脚下快些,再快些,快赶至小华之山……

赤鸿冥云还在小华之山最高的峰头,云还没有停稳,就见着这样一副景象:三帝六双手,六只剑齐齐戳进曲云关的身体,六只剑里施了西北中三方法术,曲云关身体骤裂,撕碎成三块,从峰顶跌落下去,跌下山底,再从山底跌进无尽的深渊。

“曲兄!”赤鸿冥悲愤大吼一声,恨艳阳高照,乾坤朗朗,令他不得不将挚友的惨死清晰深刻目睹。

“云关!”赤鸿冥时隔两万多年又再次亲耳听到媚君的声音,她刚杀完其余天兵,从山下赶到山头,却只能见着弟弟惨死,不由勃然大怒。媚君也不适用兵器,赤手空拳就从三位天帝背后袭向三帝。

她愤起挥袖,竟将三帝扫下峰顶,坠下山崖。

媚君全力用尽,口中咳出数口鲜腥,将她的赤衣染得更加鲜红。媚君身子后倾,往地上仰去……

“君家!”赤鸿冥直接弃云掉了下去,他单膝跪落峰顶,脚不沾地飞至媚君身边,从后一把将她抱住。

赤鸿冥和媚君一同倒在地上,他跪着,她躺在她怀里。赤鸿冥搂着媚君,她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的身子令他心疼。

媚君右臂往前伸,纤细修长的五指伸到悬崖边,颤颤巍巍抓回来一把匕首。媚君一双惨白的唇张开,斜眼递眺赤鸿冥:“这是云关小时候未曾习法术时,我铸给他的一把防身匕首。他从来不离身的,除了死,他从来不离身……”

赤鸿冥不知不觉收臂,将媚君抱紧。

媚君却一把挣脱了赤鸿冥,似爬似跑跪至悬崖边缘,疯癫般朝着山底深渊大喊:“云关,云关——”</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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