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阳也是无奈了,对于伶人舞姬,她比左阳还喜欢千百倍。
“我给你倒酒行了吧。”左阳敛袖给她斟了一杯:“好好的夜色叫那些人做什么,就我们两个就好。回屋里坐吧,外头风凉。”
北千秋拉着栏杆不愿意进里头坐,托腮拿手吃着茴香豆,满脸哀怨:“你倒是可以看我这张美人脸……”
左阳知道她是随口抱怨,笑笑没说话,他低头往江中看去,许多船也飘荡在江心,一艘华丽的大船恰好擦身而过,虽有轻纱帷幔掩着,却看得见上头满是人,几十个男子或坐或立,几乎个个都是表情凝重身着华服。
这群人最中间的一个坐在桃木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宝蓝色撒花裙的女人,手里攒着串核桃,面带微笑的开口说了些什么。灯笼与帷幔恰好挡住那个男人的半张脸,左阳却看见了那人怀里的女人,转过来一张哀愁冷漠的面容,唇上樱桃大小的艳红。
“沈浮图也来了?!”左阳惊了一下:“那是冬虹?”
冬虹眼睛也尖,转脸看见了他们俩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将头倚在沈浮图肩上,转过脸去了。
“我离了京,他们就跟出来了。余杭是沈浮图的地方,在这地方有他照应着,我也不大用动脑子。”她两只手揣入袖中说道:“盐米涨价一事,实际上是江南各个粮商反抗他的大肆收购行为而做出的,他们也没想到沈浮图是块不肯妥协的硬骨头,这事儿一再闹大,你这个令仪王被派往江南一事他们都知道了,这会儿事态严重了,又回头扒着沈浮图这条金大腿,也是奇葩。”北千秋抬手蹭了蹭嘴唇说道。
“他是今日恰好在这里?”左阳表情凝重起来,转脸看向北千秋:“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北千秋表情也是一愣:“知道什么?”
远处十几条船远远的围着他们这两条船,北千秋忽的扑过去,拽着左阳滚倒下去,几乎是瞬间,无数破空声传来,闪着寒光的箭矢如雨一般落下,噼里啪啦的插满了半艘船,北千秋一阵心惊,最惊得还是左阳,他咬牙切齿道:“我以为只是派人来耍些手段,没想到竟然敢在这余杭繁华的江中放箭!你进到屋里去!”
北千秋拽住他的衣袖,皱眉问道:“是谁的人?!”
“那个狗皇帝,从出了长安,已经派人远远跟了一路了!我以为不过是几十人,到了余杭就算在集结也不过百人,看这个状况恐怕那十几条船都是他的人,也不知道我埋伏的人够不够——”左阳微微探头,怒道。
☆、31|26|20|19
“你进屋里去!”左阳陡然想起北千秋现在还没解了锁魂蛊,早知道对方这般下手狠绝,就不该带着她来登船,他一把拽起北千秋扑入屋内:“安分一点,坐在船里不要动!下头的船工都是侍卫所扮,这艘船也是原来的军船改造,不会被他们轻易损毁。”
北千秋倒是一点不怕流箭,还往外探头,被左阳一把拉回来。
“你倒是现在有本事了,我都没注意到。”北千秋摸着下巴一脸得意:“不错啊,有发展前途。”
“你倒是看看周围的状况再说这个好么!”左阳朝外看去,左十七快步走上船来,挥剑拨开乱箭走到他们所在的屋里,脸色极差。
“对面沈浮图他们的那艘船呢?”北千秋问道。
“沈浮图倒是有冬虹护着,身上没有受伤,但其他的商贾基本非死即伤,不少舞女伶人都跳船了。”左十七说道,北千秋抬头看向旁边那艘船,刚刚还轻飘的帷幔几乎都满是窟窿,冬虹手里拿着长剑和沈浮图站在一处,两人相依缓慢往后退去,好歹有一半的人都倒在了甲板上,满地是血,连连哀嚎。
北千秋环顾四周,十几艘靠来的船腾地灯火通明,甲板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只离弦铁箭飞来,尾上拖着一条铁链,铁箭带着倒钩牢牢钉死在甲板上。北千秋转瞬反应过来,抬手绘出袖中铁扇,将锁链劈断,然而无数条带着锁链的铁箭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扎在这船身上!
几十条铁链纵横交错同时绷紧,竟拉着这艘大船吱哑做响,停在江心半分也动不得。
北千秋钻过一道铁链,就要跨过去连接将二层的锁链全部砍断,眼见着无数黑衣人影踏着锁链往这艘船上而来,左阳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将她拖了回来:“要你在这儿给我逞能!坐好了行么?!”
乱箭不长眼,要是在还没找到锁魂蛊的解法之前,这身子出了什么事,左阳可就真死的心都有了!北千秋还在挣扎,左阳将她扔给左十七:“你什么都不用干,把她看好了就行,她就是个上蹿下跳上房揭瓦的!不必下船,咱们还没陷入被动。”
北千秋不满,可左十七也武功不差,将她控住拖回了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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