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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心温热的液体，是身上人汩汩流淌的血，要不是我一时机灵和他换了位置，现在在上面的就是——

我不敢往下想，本能地搬开身上沉重的重量，抱着头弯着腰缩到路灯背光的阴影处。

那两个人在墙上，视线不好，我这么缩着，他们暂时看不到我。

可我看不到他们。只要他们翻墙而下，我随时可能中弹。

随时可能死。

不，不，不要这样，我死了，那易老妈不就……不能死，我还没好好孝敬老妈，现在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我妈怎么办……

都怪他，都怪他，没事干要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我竟出乎意料地冷静，环顾四周，寻找着一线生机——看到了，是刚刚被我踹开的手枪！

小心翼翼地匍匐着伸手，够到了小小的手枪。

这是我十七年人生，第一次碰到真枪实弹，那么精巧的一把，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看里面，还有没有子弹，也不知道怎么上膛，怎么开枪，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闭上眼睛，双手颤抖地握住枪柄，隐约听到两人从高墙上下来，一左一右，具体方位自然判断不清楚——

豁出去了！！

我闭着眼睛，猛得转头，冲着影子过来的方向，一左一右就是两枪。

砰！砰！

也不知道打到没打到，一放下枪，双腿突然来了力气，我跳了起来，没命地朝反方向跑。

菩萨保佑，别追上来！

神明保佑，别追上来！！

爸爸在天之灵保佑，别追上来！！！

疯了似的跑着，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好像也有子弹追来的声音，我听不清楚。

跑着跑着，好像人声近了，道路宽了，光线也越来越亮。

快到了，快到了，快出头了。

我咬着牙，抹一把汗，酸软的双脚加快速度往前。

突然，右腿有种凉凉的触感，右脚一崴，身子斜了斜。

靠，脚扭了么？关键时候掉链子，我咒骂了一声，停了停，继续往前。